一望無際的海面上,一艘木帆船正扯滿了簡陋的風帆,慢慢悠悠朝着東方而去。船艙裡面不時有異樣的聲響傳出。顯然有人正在進行着不太雅緻的運動。榮振雙手抱‘胸’坐在船頭,臉‘色’極其的難看。
自從在東非大陸上中了徐簡的招數後,榮振雖然機敏的立刻選擇逃脫,然而他忘了徐簡是經過生化改造的非正常人類。不論是體能還是感官敏銳度都強悍得變態。所以徐簡直等他先跑了半個多小時,還是輕鬆將他揪出,狠狠羞辱了一通。
其後徐簡‘弄’了這麼只破船,選擇用極慢速回國。旅途漫長而艱難。徐簡始終沒有恢復三個人的氣功。也不知他的秘‘藥’是從哪兒‘弄’來,功能竟是強悍至極,整治得榮振簡直上天無路、跳海無‘門’。好在也不知是由於差別下‘藥’非常困難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徐簡自己倒也沒有搞特殊化,跟大家也算是同甘共苦了。
一路上,徐簡連糧食都沒有帶,純粹靠捕魚爲生。以他生化人的變態體質,下海捉個魚‘弄’點海鮮容易之極。但榮振可就麻煩大了。沒了氣功,他是一個普通小宅男的體質。工具又不給力,坐在船頭一天到晚也釣不上幾條魚來,幾乎餓得兩眼發綠。還是江月琴看不過去,隔三岔五的‘私’下塞兩條死魚給他,勉強算是沒有餓死。
徐簡倒是吃得飽飽的‘騷’勁十足,每天霸佔了船艙不分晝夜的與江月琴胡搞。那放‘浪’的聲音象要鑽進腦子,刺‘激’得榮振幾乎忍不住想將徐簡一把掐死,又或者,自己一頭在船上撞死!
好在榮振總算有幾分堅忍力,不停的給自己打氣道:君子報仇,十年都不晚。更何況如今大家的身份半斤八兩,都是王韜手下敗將,徐簡相對我的優勢極其有限。只要回到國內,報仇的機會有得是!
正是藉着強烈的報復意念,榮振才勉強撐過了這段漫長的迴歸旅途。
也不知徐簡是怎麼想的,明明可以搭歐洲人的快船迅速趕回去,他非要‘弄’只破船慢慢走。對此榮振在無聊中推算了一遍又一遍,心道除了整整我以外,無非就是讓王韜有充分的時間來佈局,由此降低對他的警惕心。難道這傢伙真是暗藏了殺招,要在王韜無備的時候突然祭出?
船行得再慢,畢竟也不是蝴蝶,早晚總能越過滄海。
西曆一八五四年二月中旬,剛剛在海上的悽風冷雨中度過了農曆新年的徐簡、江月琴、榮振等三人終於駕着這般破帆船進入了長江水道。
外灘碼頭上,看着沿岸的高樓,榮振忍不住熱淚盈眶。正要下船,身子卻被一把拉住。海上漂泊了這麼久,榮振早已減‘肥’成功,整個人幾乎沒有五十斤重。被這麼一拉,榮振嗖的一聲就向後飛去,撲通一聲栽到了甲板上。
好容易撐起身來,榮振看到徐簡與江月琴摟肩搭背,早已經施施然揚長而去。榮振氣得在甲板上狠捶了一拳,恨恨道:“徐簡,若不殺你,我榮振誓不爲人!”
在魔都寬闊的大街上走了一陣,江月琴突然將徐簡推開。徐簡愕然道:“什麼意思?”
江月琴拍拍手道:“咱們這對‘露’水夫‘婦’也該散夥。不然難道你還帶我去見你正牌老婆不成?”
徐簡想了想,說道:“也行。不過你現在身無分文,又被限制了氣功——”
江月琴不客氣道:“那你趕緊的給我解了你那爛‘藥’!用‘藥’來泡妞,這是最下流無恥沒底線的招數你知不知道?”
徐簡略覺尷尬,左右看了看道:“小聲點。讓人家誤會就不好了!”
“你還怕人誤會?”江月琴冷笑道,“你徐大少不是臉皮最厚嗎,難道會連這麼一句話都擔不起!”
徐簡將她拉到偏僻處,無奈道:“實話告訴你吧,我的‘禁氣‘藥’’是爲保命起見,用了生化技術,直接‘插’了一段鹼基代碼到基因組裡,所以體內的腺體自然就能合成這種物質。或者說得直白一點,我的體液包括血液汗液裡都含有這種東西,只是濃度不同。但是解‘藥’就沒法自產。而且……”
щщщ¤ TтkΛ n¤ ¢Ο
他攤了攤手道:“你懂的。所以你中的毒劑量特別大,就算有解‘藥’,也不是一兩天能解開的!”
“你下流,你無恥!”
江月琴柳眉倒豎,揚手就是一個耳光‘抽’了過去。徐簡連忙側頭一讓,伸手將她柔膩的手腕抓住。
江月琴又伸腳去踢。別看江月琴沒正經練過拳腳,然而‘女’人尤其是美‘女’對於“斷子絕孫‘腿’”基本都是無師自通的。徐簡見來勢險惡,連忙雙‘腿’一分向上蹦起,隨後用大‘腿’將她的腳腕牢牢夾住。
江月琴又氣又急,俏臉憋得通紅。徐簡左右一看,發現另一頭一個巡警似乎發現了這邊的打鬥,正邁‘腿’向這邊走來。徐簡連忙道:“別鬧了,不然大家都麻煩。我先給你在旅館開個房間,慢慢再幫你解毒不遲!”
江月琴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你先放開我的腳!”
徐簡雙‘腿’的夾力稍一放鬆,江月琴便‘欲’發力再踢。然而徐簡原地一個筋斗,就已從她的頭上輕輕翻過。
“好身手!”朝這邊走來的巡警不由大讚了一聲。隨即他板着臉道:“你們兩個爲什麼在這兒打鬥?”
徐簡笑道:“我們是新婚夫‘婦’,正所謂‘牀’頭打架‘牀’尾和。打打鬧鬧是很正常的嘛!”
巡警懷疑的看向江月琴,問道:“是這樣嗎?”
江月琴冷哼一聲,扭頭就走。徐簡正要跟上,巡警擋住道:“你這廝行爲可疑。我不許你跟着這個姑娘!”
魔都的巡警制度正是徐簡一手創立。在這個龍蛇‘混’雜的所在,治安問題是重中之重。所以從建立特別市的第一天起,徐簡就在起先名爲巡捕衙‘門’的警政系統上下了不少功夫。此刻看到巡警如此負責,徐簡倒也不好打擊他們的工作熱情。他攤攤手道:“警官,那我往另一邊走總行了吧!”
巡警懷疑的看了看他。經過一段漫長的海上旅程,徐簡此刻衣衫襤褸、滿身腥味,一副風塵僕僕的流‘浪’者模樣。但不管如何,左看右看,都象是受通緝的危險人物,況且又沒找到犯罪的切實證據。巡警猶豫了一下,警告道:“別耍‘花’樣啊。我會盯住你的。要是犯到我手上,你的麻煩就大了!”
徐簡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心態特別的平和。面對封國內一個小警察的挑釁,徐簡毫不生氣,只是笑嘻嘻的打了個招呼,便轉身向街道的另一頭走去。那個巡警一直目送着徐簡走遠,回頭看看江月琴也已經走得不知去向,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掄着警棍繼續他對街面的巡視。
被巡警這麼一打岔,徐簡也只好暫時不理江月琴。反正就算不用解‘藥’,只要不繼續攝入新的‘迷’‘藥’,‘藥’力也會慢慢的自然解除。而從剛纔這個小巡警的表現看,魔都的治安還是靠得住的,江月琴這個宅‘女’應該不至於遭遇太大的危險。更何況,王韜在國都就有宅子,江月琴完全可以直接前去投奔。
徐簡併沒有直接回侯府,而是去了北苑。當初倉促離開,袁鯨還在冒充自己的狀態下。如今又過去幾個月,不知這廝有沒有‘弄’出什麼麻煩,他想第一時間過去看看。
氣功雖然暫時還不能運用,但以徐簡生化戰士的底子,翻過一道禁苑的宮牆輕鬆之極。他選了一個偏僻處,輕鬆的躍入牆內,然後小心的避開幾處機關,一路直向袁鯨所住的宅子而去。禁苑裡面建築並不多,然而‘花’木扶蘇,到處都是成片的林子。徐簡剛來到袁鯨的居所前方,便聽到了一陣奇異的喧譁聲,驚奇之下,他偷偷靠過去一看,眼前的場景頓時令他目瞪口呆。
原來一片林中空地上,正在上演一幕刺‘激’之極的大戲。一個脫得光溜溜的男子,正與一堆環‘肥’燕瘦、老嫩不一的‘裸’‘女’大戰。旁邊居然還有許多工作人員,一個短髮健壯的‘女’子扛着攝像機進行抵近拍攝,稍遠些還有另外幾臺攝像機,正從不同角度將這種限制級場景鉅細無遺的收入膠片。
徐簡一眼掃去,發現所有工作人員清一‘色’全是‘女’的。而且那熟悉之極的面貌特徵,如圓臉,眯眯眼,不太整齊的牙齒,讓對‘女’‘性’辨識度極高的徐少一眼即看出全是來自倭國的‘女’‘性’。
再看在場上戰鬥的‘裸’‘女’,從外貌到粗‘腿’再到那叫‘春’的聲音,更是讓人一即知絕非國產‘女’‘性’!
徐簡驚訝的看了好一陣子,對以自己的身份胡作非爲的袁鯨也不知是該誇還是該罵。直到袁鯨一連幹趴了兩個倭‘女’,揮手示意攝製人員暫歇一下,徐簡才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大氣還沒喘勻的袁鯨愕然回頭,看到一塊假山石的後面,一個熟悉的身影閃了出來。袁鯨當即蹦了起來,揮手道:“老大,你一去就是好幾個月,我還以爲你泡妞泡得樂不思蜀,已經‘精’盡人亡了呢!”
徐簡皺着眉頭,一指‘亂’七八糟的場面道:“你這是在玩哪一齣呢?”
袁鯨笑道:“還不是出自老大的創意!當初你不是說了,要將那些東洋貴‘婦’都拉回魔都,然後開一間電影製片廠,專‘門’拍攝前途無量的男‘女’戰鬥片嘛。所以我就在掃平九州島後,一傢伙將那些大小貴‘婦’全都運來魔都。只可惜電影攝錄機遲遲不到位。好容易在年前,北面發運了這麼一套寶貝過來,我趕緊的就訓練了幾個技術人才,試着先內部訓練一下。等到她們技術純熟了,我好開始大規模拍片嘛!“
“北面運了一套電影攝錄機過來?”徐簡有點奇怪。
袁鯨點頭道:“沒錯。就在去年臘月,有海船從北面運了一批器材過來,說是侯府的財物,我就出面簽收了。其中就有這麼一套能拍電影的器材!”
徐簡滿腹疑問,上前檢查了一下,發現果然是自己命令水晶宮基地製作的那批標準器材。在‘蒙’古草原上,電影的拍攝和放映早已成了普通之極的活動,也已經初步培養出了一批熟手。然而自己似乎還沒有下過令將器材運到魔都。究竟又是誰多事幹出這種事來?
想到王韜早已派人去處理坎水城的善後,也不知被派出去的羅伯特森僅僅是處理了屍骸、收集了殘餘設備並將墨完等倖存者帶出就算完。還是順道將水晶宮及古錫城等一古腦兒都給接收了?
徐簡臉‘色’‘陰’晴不定。那邊袁鯨卻早已穿好衣服,揮退了所有‘女’人,走過來對徐間道:“老大,你裝扮成你都快要一年了。再不恢復原身,閩南那塊地盤恐怕都要被老頭子給搶到手裡。現在你既然回來了,所有一切都‘交’還給你。我從九州帶回三百個倭‘女’,目前剛剛使用了七八十個。這些人我全都帶回閩南,剩下的就‘交’給老大你自己處理了!”
話一說完,不等徐簡答應,袁鯨已經象只兔子似的蹦了起來,飛快的衝進前面的院‘門’。一會兒功夫,袁鯨已經換過裝束,面貌一新的從院子裡面出來,笑嘻嘻的對後面喊了一聲。只見百來個和裝‘女’子羞答答的從屋子裡面列隊而出。袁鯨對徐簡做了個揖,擠眉‘弄’眼道:“小弟回閩南去也。反正現在電報線路已經通了。什麼時候大哥要拍動作電影,一個電報,小弟不論山高水遠,都一定會及時趕過來的!”
徐簡此刻正要圖謀大事,見袁鯨急着要溜,倒也並不阻攔。送走袁鯨後,徐簡邁入禁苑中的行宮大院內,一個眉眼乾練的‘女’子快步迎上,萬福道:“奴婢北苑總管事清思,見過侯爺殿下!”
“清思?”徐簡微微皺眉道,“我以前似乎沒見過你!”
清思坦然道:“奴婢是四個月前選秀進侯府,原本被派在北苑灑掃清潔。侯爺東征回來長駐北苑,因偶爾見奴婢辦事幹練,纔將奴婢提拔起來的!”
徐簡恍然道:“原來如此。最近事多,看來我有些忘了!”
袁鯨假冒徐簡之事,清思未必沒有看出一點蛛絲馬跡。然而她毫不說破,顯見爲人穩重,嘴風很緊,怪不得袁鯨會將她提拔起統管整個北苑。
區區一個禁苑管事的位置,徐簡當然也懶得調整。他當即吩咐道:“好了,你準備一份北苑的人員、物品清冊給我。同時將這些時間裡都發生了些什麼,一一寫成備忘錄。”
帝王之家,一言一行都有專人記錄,謂之“起居注”。清思能被選入侯府,當然不會沒有學過相關的規矩。所以聽到徐簡的吩咐,清思絲毫不以爲怪,反而喜上眉梢,對於獲得編纂起居注的大權興奮不己。要知道如今侯國極重‘女’權。只管些宮廷瑣事,肯定是不會有多大前途的。而能編纂起居注,則由此慢慢經手國中政事的可能就大大增加了!
徐簡見清思爲人機敏,響鑼不用重槌,倒也感到相當滿意。事實上,袁鯨從九州‘弄’回多少財富、‘女’人都是小事。追蹤袁鯨這段時間的一言一行,徐簡也不是非常在意。目前如同一座大山壓在他的頭上的,乃是王韜這個強敵!這座大山只要搬掉,當今之世,已無人再能是他的敵手。而若反之,則連生命都不見得有保障,別的東西,更是完全不值得介意!
所以徐簡在北苑只停留了一陣子,便迅速的回到了侯府之內。
輔陽宮內,輔陽國君、江寧國後鍾離夏也正肅立窗前,在神情凝重的思考起自己的取捨問題。
起初的時候,‘弄’到如今的這個身份,鍾離夏可以說是純屬被迫。以她的出身來歷,又哪裡會將區區一個小侯國的主母身份放在眼裡。然而世態變幻如此之奇。還不到一年的時間,所處的環境已經來了個天翻地覆的變化。原先以爲萬世不易的龐大組織,一朝之間竟然灰飛煙滅。惶恐之下,鍾離夏發現目前的身份竟已是自己所能抓到的最大依仗。要是丟掉這個身份,鍾離夏簡直都不能想象自己會是怎麼一個下場!
到了如今,王韜扮豬吃虎的佈局已經再難遮掩。鍾離夏就算再愚鈍,也看出了誰是最後勝者!然而身爲王韜的世‘交’之‘女’、一向旁人眼中的心腹嫡系,在這個過程裡,鍾離夏幾乎對一切一無所知,甚至沒有得到過哪怕是些微的提點、暗示。
再聯想到之前王韜強令自己以“個人身份”對徐簡獻身,以求隱‘性’擴張勢力。然而卻始終強調萬一惹出事來,只能由自己出面承擔,鍾離夏的心中就不由一陣陣發寒。相形之下,多情好‘色’的徐少,反倒比起王韜要重情義、有擔當得多。鍾離夏不免想到,要是局面倒一倒,最終是徐簡笑到了最後,是否對自己更爲有利!
正在心緒浮‘亂’的轉着念頭,突然有宮‘女’爭奔進來,稟報道:“侯爺回府了,現在已經到了殿‘門’外!”
鍾離夏微吃一驚,轉過頭時,膚‘色’黑瘦,然而笑容卻沉穩異常的徐簡已經大步邁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