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期限終於來臨了,伊萬洛夫家族負責警戒的戰士們均已做好準備,或藏身於掩體之中,或操控着武器,只是這漫天的暴雪和狂風,此戰,對方要如何打?
“有情況!”一名負責觀察的戰士彙報道。
工事內的顧小石等人手持望遠鏡,朝山彎處望去,大雪中出現了兩道模糊的影子,看上去像是兩輛裝甲運輸車,剛剛露出輪廓便停在那處,又見車上下來幾人,打開後門,從車廂裡推出了些什麼,然後迅速隱蔽到山彎後去了。
距離雖不太遠,但苦於大雪遮擋了視線,竟無法看清,眼見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秒針走過了最後的期限,下一刻,只聽“轟”的一道爆炸聲傳來,緊接着,又連着響了三道,再然後,無數的“噗噗”聲響起,那是子彈射中外牆傳來的。
“老索!”顧小石叫道。
“是,學長!”索大個急忙迴應道:“先是小型***,然後是重型機槍掃射。”
“噗噗”聲不斷傳來,相互之間竟沒有間隙,索大個聽了片刻,又道:“真狠,是自動機槍,遙控的,俄羅斯自制的仿加林特六管重型機槍,密集型,注意躲避。”
顧小石沒有繼續問下去了,學院的熱武器課裡學過,這種重型機槍本身的精準度並不高,加上外面的狂風嚴重影響到子彈的飛行方向,只能是瞄準個大概目標,一通亂射,至於能不能射中,那就聽天由命吧。
射中的每一顆子彈都在外牆上留下一個或深或淺的彈孔,細碎的水泥渣四處翻飛,不過好在牆體夠厚,只要躲在裡面,亂飛的子彈根本傷害不到,那些***一枚接着一枚在各處爆開,除了傳來一陣陣輕微的震動,卻無法造成更大的威脅。
也不知射出了多少發子彈,槍聲漸止,突然又是幾道爆炸聲,其中包含着一聲“嗡”的巨響,對講機裡傳來聲音,道:“對方的目標是大門……”
先後四枚***射向大門,其中三枚偏了準頭,只有一枚命中,那“嗡”的巨響便是厚重的大門被射中時發出的。
身旁的列昂尼德咒罵道:“來真的啊,去把那兩輛裝甲車給我幹掉!”
一味躲在掩體裡捱打也不是辦法,伊萬洛夫家族開始反擊,你有火箭炮我也有,誰怕誰?
交戰雙方,看不到一個人影,只得在雪中亂飛的***,尾部噴出一道道濃煙,你來我往,隨着一前一後兩道爆炸聲遠遠傳來,短暫的初次交鋒結束了。再三確認之後,顧小石等人走出工事,山彎處冒起兩股黑煙,兩輛裝甲運輸處已被摧毀,而站在小廣場上舉目望去,四下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彈孔,觸目驚心。
敵我雙方,亂射一通,這仗打得……
那邊損失了兩輛裝甲車,不知有沒有人員傷亡;這邊被飛來的***炸傷兩人,一人輕傷一人較重,均被擡下去治療了。大門那塊兒,門柱被炸得坑坑窪窪,焦黑一片,厚重的鐵門卻安然無恙,仍舊屹立在風雪之中。
列昂尼德站在小廣場邊緣,縱聲大吼道:“來啊,混蛋們,看你們還有什麼本事!”
於己方來說,工事受損,來年讓人重新修補便是,只要沒有人員傷亡,那就並無大礙。顧小石環顧四周,實在搞不懂這究竟是爲什麼,僅僅如此是無法攻破風雪堡的,對方不是蠢貨,沒道理啊!
白天的視線已經嚴重受阻,晚上就更加困難了,向外望去,除了狂風吹落的大片大片雪花,什麼也看不見。安德烈卻不敢大意,再三叮囑當值人員小心戒備,有事迅速稟報,衆人回到風雪堡內。
匆匆吃過晚餐,顧小石呆在房內,和索大個及阿蘇聊了好一會兒,仍舊找不到頭緒,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剛剛迷迷糊糊睡去,卻被一聲巨大的悶響驚醒,然後感覺到房間微微晃動,又開戰了?急忙穿好衣物,開門出去,正好碰到索大個和阿蘇,三人走出客房區,卻見堡內人流涌動,拉住一名戰士問道:“發生什麼了?”
那戰士臉上帶着一抹深深的憂慮,眉頭緊皺,道:“爆炸,供水設備機房爆炸。”
顧小石原本打算問問究竟,便在此刻,又是一道巨大的悶響傳來,四周的燈光瞬間熄滅,周圍頓時漆黑一片,“不好,出事了!”言罷,拔足飛奔,向聲響傳來之處跑去。
客房區域位於山體內部,緊挨着家族人員的宿舍區,一路上碰到了安德烈和瓦西里,還有剛剛起身的列昂尼德,衆人拿着手電筒,也不說話,直直奔向下一層。
發電機房在山體內最下面一層左側區域,已經接近地表,這一層空間巨大,食品倉庫與發電機房相鄰,然後是供水設備機房和生活用品倉庫,而位於最右側的則是武器庫房。一條寬敞的通道,很長,左右兩端相距少說也有兩三百米,供水設備機房大門處人頭攢動,都是趕來救援的,卻不想,第二道爆炸聲竟然會從發電機房傳來。
下層空間亂作一團,黑乎乎的,伸手不見五指,陸續有手電筒亮起,光線照向四周,又有濃煙涌出,好不嗆人。伊萬洛夫家族等人迅速趕到,立刻制止了騷亂,並指揮大家施救,漸漸的,濃煙被排出山體,終於恢復了平靜,不過卻始終無法通電,仍舊一片黑暗。
“報告情況,快,快!”列昂尼德大吼道。
“報告,供水設備被毀,無法繼續供應水源!”一道人聲響起。
“備用設備呢?”列昂尼德高聲問道。
“也被破壞了!”那人答道。
“我X!”列昂尼德爆出一句粗口,又是一道聲音響起:“報告,發電機被破壞了,包括正在使用的和另一臺備用的,無法供電!”
“能修嗎?儘快修理!”列昂尼德沉不住氣了,嘶吼道!
“報告,受損嚴重,只怕……”
“只怕什麼?”列昂尼德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領,吼道。
“只……只怕無法修理。”那人戰戰兢兢答道。
列昂尼德怒不可歇,揮拳就要擊向那人,卻被安德烈一把抓住手臂,道:“不可!”
盛怒之下,列昂尼德有些失態,身爲代家主,他本不該如此,安德烈緊盯着他,微微搖頭,這一拳下去,只怕會大亂的,此時此刻,最應該保持冷靜,尋思解決之道。
顧小石也有些慌神,周圍亂糟糟的,又漆黑一片,不少人在小聲議論着什麼,最慘的是,風雪堡外還有強敵蠢蠢欲動,“不能亂,一定不能亂!”顧小石再三告誡自己。
身旁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袖,轉頭一看,是阿蘇,只見他示意自己附耳過去,顧小石照做。阿蘇耳語幾句之後,顧小石點點頭,來到安德烈和列昂尼德身側,低聲道:“保持冷靜,眼下要立刻處理三件事:第一,安撫軍心,讓大家各自堅守崗位,對方隨時可能來犯;第二,這裡應該有臨時照明裝備,比如蓄電池,又或者是蠟燭之類的,還有,水源被破壞,可以讓人趕緊收集冰雪,雖然無法解決供水問題,但至少能夠保證飲用;第三、當務之急,需要立刻保護其它設施,我們必須找出那安置炸彈之人!”
待顧小石說完,安德烈立刻下令,風雪堡內的戰士,無論普通人還是獵魔人,都是精英,命令一經下達,迅速反應,嚴格執行,各自回到崗位,現場只留下少數施救人員進進出出忙碌着。
“走,去監控室,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幹的!”列昂尼德恨恨道:“我一定親手幹掉他!”
監控室位於最頂層的山體內,和指揮室合二爲一,最關鍵的是,這裡有單獨供電設備!
“有什麼發現嗎?”列昂尼德急切地問道。
“報告,我們調看了事發前一小時內的監控錄像,一共有五人先後進入供水設備機房,四人進入發電機房。”
“薩沙,讓他們全部過來,在議事廳集合,”列昂尼德道:“你親自去!”
“是!”薩沙立正道。
“等等!”出言阻止的是顧小石,只聽他說道:“爲什麼是事發前一小時內的?可以查看更長時間的嗎?”
“顧,你懷疑是?”安德烈看向顧小石,問道。
“嗯,”顧小石點頭道:“早不來晚不來。”
“應該不可能吧?”瓦西里突然開口道:“這兩處被破壞的機房都有安保措施,出入口安置了防爆大門,並且密碼隨時更換,只有當值人員纔會知道,如果是他們兩個,怎麼進得去?我剛纔查看過,兩次爆炸都是從內部引發的!”
“看看就知道了,”安德烈道:“將監控錄像回放時間調整到從午後開始。”
下層機房的例行檢查時間是每隔一小時一次,當值人員十二小時一班,這些都是嚴格規定,監控錄像以快進方式回放着,每到整點便會有當值人員手持數據記錄本出現在視頻中,無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