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露殿內安靜無聲,屏息靜氣,等待鳳箏的答案。
初遙都忍不住收回看着安然的目光,轉向鳳箏,只見她啓開櫻脣,口吻慎重:“一個寶藏。”
座下衆人紛紛面面相覷,嘴裡碎語。
“什麼寶藏?”問話的還是端赫燁。
“據傳黎國數朝之前,是四國最富有的國家,當時的黎國國君心憂後世,於是藏了一筆寶藏,以備後世子孫危難時強國之用。”鳳帝緩緩道來,眼睛看向安然,問道:“世子,是否有其事?”
安然不料鳳箏竟也知寶藏之事,他起身,拱了拱手:“黎國確有這樣的傳言,只是未經證實。”
“鳳帝陛下是要用未經證實,可能是子虛烏有的寶藏,讓我們全部人像沒頭蒼蠅一樣尋找?”端赫燁放下酒樽,面色陰鷙。他以爲這次給蕭竟下了套,已經穩CAO勝券,沒料到鳳箏竟然會出這樣一個難題,如此不久是把他們又放在了同一個起跑線?
蕭竟沈着臉,黎國寶藏一事,他年初時候曾今得到過消息,確有其事,派出多人去黎國境內尋找藏寶圖,卻至今苦尋未果,而今鳳帝竟然將這件事,這樣攤在臺面上講,到底是什麼居心?
座下衆人皆是一片譁然,交頭接耳。
鳳箏環視一遍衆人反應,不疾不徐道:“這請各位放心,寶藏並不是子虛烏有的,而是確有其事,朕日前得到一份地圖,只是地圖上所繪之處,朕遍尋不着,此次各國英才具在,不論身份,若是誰能尋來這份寶藏,以寶藏相聘,朕便以文國相嫁。”
座下又是一片譁然,尤其是文國重臣,顯然他們並未事先知道這件事。
“陛下,此事還需商榷。”文國大臣起身勸道。
鳳帝睨了他一眼,道:“這件事,朕已有決斷,愛卿不必多言。”
初遙聽到寶藏之事,忽然想起從宋延
明那裡得到地圖,看來其中必有牽連。
如果容少揚真是黎國安然世子,之前他向自己要的那份圖是黎國的寶藏,那一切就又可以說得通了。
初遙把目光投回到安然身上,企圖在他臉上找到些許變化,但卻一無所獲。
“不知陛下所說的地圖,可否讓我們一看?”端赫燁銀製的面具下,表情嘲諷,顯然他並不相信寶藏之說。
“當然。”鳳帝對身旁的近侍耳語幾句,近侍入內室。
過了片刻,近侍端出一個盒子。
“每人一份。”鳳箏對其吩咐道。
接着近侍將盒子打開,裡面有多份捲起來的牛皮圖。各個人拿到手之後,皆迫不及待打開來看。
初遙站在蕭竟身後,看着蕭竟手中的地圖,寥寥幾筆山水河川,和她當初那副很相似,卻又有些細微的不同。這樣的山川,很多地方都會有,若是隻憑這幅圖,要找到寶藏比登天還難。
初遙注意到蕭竟的樣子並不十分在意這幅圖,隨意看了幾眼,便把圖放到桌上。
其他人都擰眉仔細看着這幅圖,交頭接耳商量討論,連安然也不例外。
“這幅圖並無特別之處,這樣的風景,四國之內,不下數千處,這藥從何找起?”端赫燁面色不悅,將圖放下,他從頭至尾都覺得鳳帝在戲耍他們,招親就招親,無端端現在說什麼尋寶。
如果在座的所有的都要去尋這份寶藏,這四國豈不是亂套。
“如果已經標明方位地標,端赫二公子以爲朕不會自己去找嗎?”鳳箏美目輕挑,勾起一個嘲諷的笑。
“這件事大家可以選擇相信或不相信,朕擇夫君的標準就是這一個,不願相信的,現在便可離開文國,朕照樣以貴賓之禮迎送。”鳳箏神情堅定對座下各人說明。
“鳳帝,既然這份寶藏是黎國之物,我
們這樣多方爭奪,怕是有所不妥吧。”一個褐色布衣的青年看了一眼安然,起身道。
這份寶藏是黎國先祖留給後世子孫的,如今被鳳箏這樣拋出來,光明正大爭奪,確有些駁了黎國的面子。
“弱肉強食,亙古不變的道理,國土尚且可以侵佔,寶藏又有何不可,有能者居之,又有何不妥之處?”鳳箏看向安然,道:“安然世子,覺得朕說得是否有道理?”
安然臉上更加蒼白,他勉強地笑了笑,道:“是這個道理。”
衆人側目看他,皆是有所鄙夷。現在文國這是要強佔了黎國的寶藏,身爲黎國的世子,竟然說是這個道理,連一點爭取抗爭都沒有。
初遙卻認爲他的回答極爲正確,要是他據理力爭,竭力不讓他們尋找,他們反而會更加相信,寶藏確有其事。這樣回答,反而會讓他們懷疑,寶藏是否是子虛烏有,近而不那麼努力尋找。
“既然世子都說是這個道理,朕也將地圖交於你們了,那諸位是否尋找,就憑諸位自己決定了。”鳳箏舉杯道:“朕在敬各位一杯,祝要尋找的人,馬到成功。”
衆人猶豫,該不該喝這杯酒,這杯酒下去,便是應承了要尋找寶藏,那麼在座的諸位只要出了這個門便是對手。
端赫燁看了看衆人,不管寶藏真假,無論如何他要助閭丘恩娶到鳳箏,那這杯酒就怎麼都要喝。
他率先舉杯飲盡,衆人皆看向他,紛紛舉杯,連安然都舉杯飲盡。
唯有蕭竟沒有舉杯,他坐在那裡紋絲不動,彷彿殿內的情形都與他無關,衆人的眼神也都和他無關似的。
殿上有恢復了一派靜默,似乎都在等着蕭竟表態。
初遙低頭看着蕭竟的表情,蕭竟微擡起冷毅的臉,深邃幽黑的眸子看向鳳箏,舉起手中的杯子,仰頭飲盡。
初遙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