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待丫頭奴婢們端着各種用項叩開榮王、王妃的新房大門之時,眼見的,是七皇妃尚未梳妝的樣子,披散着頭髮,正細緻入微的在爲七爺穿衣理飾。
即便只是夜栩低垂着眼眸溫潤淡笑的看着輕幽,而輕幽依舊是面無笑意的淡靜,但面前的樣子,全然,還是一副新婚燕爾的恩愛摸樣。
丫頭們是看在眼裡酸在心裡的,有那麼幾個已經忍不住的暗自竊笑了起來,“七爺、七皇妃大喜……”
夜栩嘴角一挑,目光未有絲毫移動,“行了,東西放下你們下去罷,這裡不需你們侍候。”
“是。”
丫頭們知趣的退了出去,連帶着又將房門關了個死,輕幽餘光一掃,清淡道:“七爺不需丫頭侍候,怎卻也不問問輕幽是否伺候得過來?”
夜栩臉上分明笑意,“輕幽,現在你我算是攻守同盟,怎麼也該將戲碼做足了不是?”
“攻守同盟?”輕幽低頭哼笑一聲,“我卻是不知,攻的是什麼?守的又是什麼?”
夜栩笑含深意,微微低頭,在她耳邊輕言道:“聰明如你,想必妃朝見之後,你自明白。”
輕幽心裡莫名一緊,從昨日夜裡他便開始提及妃朝見之禮,這讓她斷定妃朝見並不會平靜收場,於是心裡也暗自做了準備。只是她卻遠遠沒有料到,那會是一番入會出人意表的情境。
爲夜栩整理好衣裝之後,她轉身坐到梳妝鏡前,鏡中依舊是一番絕色傾城,只是映不到的,是她心裡的那份孤立無助。
她略有失神的剛要拿起梳子,卻觸碰到了另一隻略顯冰涼的手,不禁讓她猛一收手。
夜栩笑意溫和無害,從案子上拿起梳子,“禮尚往來。”
輕幽看着鏡裡的映像,語氣淡然,“不敢。”
夜栩倒是滿不在乎的神色,“本王知道王妃一向是讓溪雲服侍慣了的,只是照我榮王府的規矩,這幾日那丫頭得是跟着總管學習本王府上規矩的,王妃是見不着的,故此這些小事,便由本王代勞罷。”
輕幽輕哼一聲,“若不說這個,我也想不起來,七爺是嫌我步輕幽不會調教丫頭?怕日後帶出去失了榮王府的顏面不成?若如此,輕幽合該向七爺請罪。”
“王妃說笑了,”夜栩輕聲一笑,那樣子在是真誠不過,“誰不知道六軍帥府以軍法治家,自然是最有規矩不過的,只是本王性子不好侍候,偏怕人家規矩太多,這纔有此一事,還請王妃切勿見怪。”
她字眼柔了下來,只是語氣卻愈加淡漠,“哼,王爺這話好笑,輕幽不敢。”
說話間,夜栩已經爲她理好一番妝容,她瞧鏡子裡一望,心裡又是一怔,決然沒想到他那雙殺人無數的手竟也做得出這麼精巧的功夫來。
只是卻怎麼看,怎麼不對。
“我喜歡。”夜栩恍若洞悉得透她的心思,悠然言道,說着,取了一對翡翠簪子又將她青絲一綰,“不必忌着俗禮。”
輕幽心裡來了興致,也不說什麼,只微微點點頭,擎等着起行入宮,行妃朝見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