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太妃立刻跪下道:“寧愨太妃娘娘明鑑,這件鳳袍本來不在嬪妾房裡的啊。”寧愨太妃拿起鳳袍,端詳了一陣,又看了看那碗湯,走去仔細看了看,對楊太妃狠狠甩了一個耳光,厲聲道:“楊太妃!你好大的膽子!金兒是裕親王送給本宮的生辰賀禮,你竟敢燉他?!這也就算了,你居然在寢室裡私藏孝康章太后的鳳袍,十個腦袋都不夠砍啊!”楊太妃捂着被打紅腫的臉哭道:“寧愨太妃娘娘恕罪,金兒不是嬪妾燉的啊,是,是陳太嬪她燉好了送過來,嬪妾還沒動過一勺。”寧愨太妃怒目瞪向陳太嬪,陳太嬪跪下道:“寧愨太妃娘娘,嬪妾見妹妹還沒起身,就想進來看看,誰料剛進來,就看見楊太妃她在喝湯,嬪妾想看個究竟誰知道被她抓住了要挾嬪妾替她保密,嬪妾不從剛想出門,寧愨太妃娘娘您就進來了,之後就是您看到的了。”楊太妃指着陳太嬪道:“你含血噴人!是你送湯進來給我的!這件衣服一定也是你偷偷放進我房中想嫁禍給我,你好狠毒啊,陳太嬪!”陳太嬪一邊自己掌着嘴,一邊道:“寧愨太妃娘娘,您就饒了妹妹吧,嬪妾甘願替妹妹受罰,您就饒了妹妹吧。”寧愨太妃嘆了口氣,道:“楊太妃,有勇氣做事沒勇氣承認嗎?”楊太妃連連搖頭,寧愨太妃對陳太嬪道:“好了,別打了。”陳太嬪停止掌嘴,低頭不語,楊太妃哭道:“寧愨太妃娘娘,嬪妾冤枉。”
寧愨太妃坐了下來,用手托起那碗湯又重重地放在桌上,冷笑道:“妹妹你既是冤枉的,本宮就在這兒看着你把這湯全都喝乾淨了,一點殘渣都不許剩,喝!”楊太妃邊哭邊拿起碗,喝着湯,大口大口的嚼着肉,不一會兒,碗中就只剩下骨頭,寧愨太妃皺眉道:“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宮讓你不許留殘渣!”楊太妃拿起骨頭要啃,無奈骨頭實在難以咀嚼,楊太妃跪下磕頭道:“寧愨太妃饒了嬪妾吧,嬪妾下次不敢了。”寧愨太妃微笑道:“妹妹你跟本宮說,本宮就給你‘下不爲例’,如果今天坐在這兒的是太后,她肯不肯給‘下次’給你,本宮就不知道了,既然妹妹吃不下這骨頭,那就不必勉強,只是,金兒到底要入土爲安,妹妹,勞煩你在自己房門前的雪地裡挖一個坑埋了它吧,對了,只用手挖。”
楊太妃恭順勉強答了聲,將骨頭收拾到碗中出門去,冒着風雪在雪地上使勁挖着,只見那手已經被凍得通紅,指縫也漸漸滲血,楊太妃忍着寒冷和劇痛將金絲雀骨頭埋好,寧愨太妃冷笑道:“妹妹的手都凍僵了,真是可憐,陳太嬪,把炭盆端來。”陳太嬪爲難道:“寧愨太妃娘娘,這……”寧愨太妃道:“怎麼?難道以爲本宮會害她嗎?”陳太嬪道:“嬪妾不敢。”瞄了一眼楊太妃,轉身進屋去拿炭盆,陳太嬪將炭盆端到楊太妃跟前,寧愨太妃道:“楊太妃,快烤烤手吧。”楊太妃哭道:“寧愨太妃娘娘,嬪妾不敢了,嬪妾再也不敢了,鳳袍不是嬪妾藏的,寧愨太妃娘娘。”寧愨太妃厭惡道:“你哭本宮怎麼比哭先帝還傷心呢?本宮只是擔心你而已,妹妹,這炭不抓在手中怎麼能暖和呢?陳太嬪,幫幫她。”陳太嬪爲難道:“寧愨太妃娘娘,楊太妃已經知錯了,您就饒了她吧。”寧愨太妃道:“放肆!區區一個太嬪膽敢頂撞本宮!”陳太嬪跪下道:“嬪妾不敢!”寧愨太妃道:“本宮看你們兩個都有問題,兩個一起抓火炭!”陳太嬪一驚,道:“什麼?”這時,小宮女來報:“寧愨太妃娘娘,暢音閣已經準備妥當,太后娘娘和玉貴妃娘娘在等寧愨太妃娘娘過去。”寧愨太妃瞪了一眼楊太妃和陳太嬪,道:“你們還跪着作什麼,趕快起來吧。”楊太妃和陳太嬪起身,道:“多謝寧愨太妃娘娘。”寧愨太妃與宮女離去不提。
楊太妃端着炭盆往陳太嬪身上潑,陳太嬪躲閃及時,對楊太妃道:“妹妹,金兒是我冤枉你的我認了,可鳳袍的事牽連太大,姐姐我就是有十個膽也不敢冒着個險啊。”楊太妃道:“冒險?你連金兒都偷得出來,區區一件鳳袍又有什麼難的呢?”陳太嬪微笑道:“瞧妹妹你說的,真是擡舉姐姐了,不過,姐姐我還是很佩服妹妹的,在死路里還不忘絆姐姐我一跤,看來咱們還蠻默契的嘛。”楊太妃不理會她,端着炭盆進屋,將房門重重關上,陳太嬪訕笑着離去。
長公主經過護理已經可以下地走動了,但因面容受損需要披着斗篷面紗,與銀釧途徑壽康宮,正好遇見陳太嬪,對陳太嬪行了個禮道:“陳娘娘,額娘她可好?”陳太嬪微笑道:“你額娘已經被皇上晉升爲太妃,你要不去看看你額娘?”長公主道:“可兒臣如今面目全非,只怕會嚇着額娘,要不,陳娘娘替兒臣轉達吧。”陳太嬪微笑道:“好的,我會的。”長公主與銀釧離去。
楊太妃正好拿着鳳袍往寧愨太妃的房裡送,被恭靖太妃看到,恭靖太妃喝道:“站住!什麼人!”楊太妃見狀不妙想跑,恭靖太妃喊道:“來人啊!抓刺客!來人啊!抓刺客!”侍衛們進來,將楊太妃拿下,恭靖太妃托起楊太妃的臉,驚訝道:“怎麼會是妹妹你呢?”又見那地上的鳳袍,恭靖太妃一驚,道:“妹妹,你怎麼……?好了,你們放開她吧。”侍衛們答了聲,楊太妃哭道:“恭靖太妃娘娘明鑑,嬪妾的房中不知被誰作了手腳放了這件鳳袍,嬪妾此來就是帶此物來請恭靖太妃您還嬪妾一個清白。”恭靖太妃嘆了口氣道:“你知不知這件太后鳳袍要是讓太后她看見了會是什麼後果,咱們全都要下去陪先帝,還能安心在這壽康宮裡頤養天年嗎!?這件鳳袍畢竟事多,松果,拿去燒了。”松果剛要答應,只聽寧愨太妃道:“放肆!有誰敢燒孝康章太后的鳳袍?!恭靖太妃,本宮還沒老呢你怎麼就糊塗了?”恭靖太妃喃喃了幾句不語,寧愨太妃對着楊太妃道:“楊太妃,又是你?你這次來是想用這件鳳袍嫁禍本宮和恭靖太妃嗎?看來給你的教訓還是不夠啊,本宮現在就罰你穿上這件鳳袍到御花園裡逛一圈。”楊太妃似面有難色,寧愨太妃道:“怎麼?妹妹你不敢嗎?恭靖太妃,你幫妹妹更衣打扮。”恭靖太妃答了聲,爲楊太妃更衣打扮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