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要反?”陳將軍身後當即也衝出不少士兵,雙方劍拔弩張,怒目相向。
“我們不服!”
“憑什麼懲罰吳將軍?”
吳將軍的心腹大喊。
“不服?!”陳將軍冷哼一聲,“那你們說說,要如何才服?”
“殿下這是存心要末將難堪。”吳將軍撥開護在他身前的士兵,挑釁地看着白逸羽,“難道殿下要借末將在軍中立威?”
此言一出,衆人譁然,不少人看向白逸羽的眼神愈加複雜。
“借你立威?”白逸羽聲如寒冰,面帶嘲諷,“吳將軍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我不過就事論事,你帶頭不守軍令,理應受罰!”
“你……”吳將軍氣得滿臉通紅。
“殿下一來就找吳將軍的茬,什麼就事論事,都是藉口!”吳將軍的心腹肆無忌憚地表達着對白逸羽的不滿,“殿下分明是存心刁難吳將軍!”
“大膽,你們竟敢如此和殿下說話!”陳將軍一皺眉頭,竭力維護白逸羽,“殿下做事,豈是你們可以評判的!”
“殿下分明是要打壓吳將軍,擡高某些人!”吳將軍的人繼續高喊。
“是啊,陳將軍這是在討好殿下!”
“放屁!陳將軍不是那樣的人!”
一時間,校場上烏煙瘴氣,吵鬧不休。
“既然諸位不服,那我就讓你們心服口服。”白逸羽冷眼睥睨,“諸位數年操練,自認是軍中的佼佼者,我今日偕同四個護衛和你們比試比試,看看你們到底有何本事在這軍中如此囂張。”
“比就比,誰怕誰!”一聽這話,吳將軍的心腹當即響應,在他們看來,白逸羽簡直是自取其辱。軍中講的本就是實力,他們若是真的沒有能耐,吳將軍又如何能在這軍營橫行十年?
陳將軍擡眼看着白逸羽,眼裡隱隱透着擔心。
“說什麼呢,你們?!”吳將軍卻開口制止他的手下,“殿下是何許人?豈是你們可以隨意比試的?刀劍無情,拳腳傷人,若是一不小心傷了殿下,你們有幾個腦袋來砍!”
“既然是比試,分出勝負就有傷亡,我願意立下生死狀!”白逸羽眸光一閃,說出的話讓人始料未及。
“殿下三思!”陳將軍大驚,當即反對。
另有幾個將軍也出列反對。
吳將軍也假惺惺地拒絕,“殿下要罰末將,末將認了,殿下萬不可因爲置氣作出這樣的事情來,否則末將如何向皇上交待?”
“比試而已,哪裡需要向誰交待?”白逸羽手一擡,“吳將軍選人吧!”
“殿下,使不得啊!”陳將軍等人急得紛紛跪下。
“我心意已決,將軍們不必再勸,都起來吧!”白逸羽虛手一扶,一臉的堅決。
“既然如此,末將遵命!”吳將軍脣邊泛起一絲冷笑,這白逸羽到底還是黃口小兒,受不得激。雖然他在天山習武多年,那又如何,今日定要他好看!
一個會被南榮人輕鬆擄走的皇子,能有多大本事?他那幾個護衛想來都是草包。都說他的一個護衛隻身闖入南榮都事府將他救了回來,可看那模樣,怕也是僥倖罷了,完全不足爲懼。
蕭玖璃將吳將軍的神情全都看在眼裡,心中暗暗好笑。這傢伙果然上當了,腹黑的小七設了個局,就等着他往下跳。他不但跳了,還以爲是自己算計了小七。真是愚蠢!
吳將軍帶着幾個心腹跳上了比武臺,雙方對視一眼,退向兩側,校場上突然鴉雀無聲。
“金剛,摔跤!”吳將軍手一揮,一個像鐵塔一般的男子走出來,抱着雙臂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看着白逸羽等人,一臉的蔑視。
“在下大頭,討教一二!”大頭剛一走上前,臺下就有人歡喜有人憂,這魁梧的金剛幾乎是兩個他那麼大,完全沒有可比性。
“請!”金剛嗤笑一聲,撲了上來。隨着他的移動,整個比武臺都在晃動。
大頭不慌不忙地一閃,輕盈地避開他的鐵臂,再一閃,晃到了金剛身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住金剛的腰,一聲清喝,將他舉過頭頂,身子凌空而起,狠狠把金剛摔向臺下。
金剛連吭都沒來得及吭一聲,口吐鮮血,白眼一翻,死了。
場上場下,一片抽氣聲。誰能想到,不過短短數秒,橫行三軍、號稱第一大力士的金剛竟被一個小小的少年給摔死了。
蕭玖璃等人一點不驚訝,大頭之所以叫大頭,不僅因爲他頭大,他還是天生神力,三四百斤的耕牛都能輕鬆舉起,對付這個金剛簡直是易如反掌。
吳將軍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下一位!”陳將軍緊繃的臉鬆了下來,對着臺上大喝一聲。
吳將軍身邊先後走出兩個男子,和銀魚、馬耳比試了棍法和刀法,一個被銀魚敲破了頭,一個則被馬耳一刀捅了個透心涼。
吳將軍的臉徹底黑了。他看看白逸羽和蕭玖璃,對身旁佩劍的男子低語了一聲“小心”。
男子刷地抽出長劍,劍鞘一扔,氣勢很足。
蕭玖璃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面無表情。
男子身形一動,閃了過來,人未到,劍氣先到,蕭玖璃當即發現此人內力不是一般的深厚,拔出鴛鴦劍迎了上去。
所有人都緊張地注視着臺上你來我往的兩人。雖然蕭玖璃是個傳奇人物,可太過瘦小,而這男子被譽爲軍中劍神,實力自然不弱。兩人這一交手,只見劍花翻飛,人影飛舞,煞是激烈。
白逸羽自然看出蕭玖璃有所保留。她一邊打一邊琢磨着對手的劍招,一味避讓,暫求防守。
男子越打越勇,蕭玖璃被他步步緊逼,退到了臺子邊緣。臺下的陳將軍等人臉上都露出了失望之色。
男子得意一笑,長劍對準蕭玖璃的胸口狠狠刺下。
雖然知道她隱匿了實力,馬耳的心還是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手不由自主握成拳。
卻見蕭玖璃身子一縮,整個背部放平向後傾斜,同時向前一滑,生生避開致命一劍,手中的劍從下往上,從男子的腹部徑直刺穿到他的咽喉。
衆人驚呼一聲,男子死不瞑目。蕭玖璃拔出劍,在他的衣衫上擦去血漬,面無表情地退到了白逸羽身後。
吳將軍的臉慘白一片,他最得力的幾個心腹在不到半個時辰之內全部見了閻王,他的顏面何存。
“吳將軍,認罰吧。”白逸羽一挑眉,淡淡開口。
吳將軍捏捏手指,如何咽得下這口氣。兩百軍棍,打下去不死也殘,搏一搏,說不定還有活路,他的拳法在軍中那也是數一數二。
“殿下,請!”吳將軍走到臺中央。
“將軍這又是何必?”白逸羽原地不動,眼神似有些閃躲。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吳將軍再次抱拳,“請!”
白逸羽一臉無奈地走上前來,恭敬施禮,“請!”
雙手四拳,虎虎生威。
吳將軍卯足了勁要取白逸羽性命,可白逸羽四兩撥千斤,他使出的力道都像打在了棉花上。
一盞茶後,吳將軍攻近白逸羽,白逸羽反手三掌,連續拍在其心口上,吳將軍像斷線的風箏飛出比武臺,倒地而亡。
白逸羽彈彈衣袖,站在比武臺中央,掃了一眼臺下衆人,聲音清冷,“還有想比的麼?”
一片靜默。
半響,吳將軍的副將開了口,“殿下,武功高強並不一定就能統帥三軍。吳將軍他罪不當死,他這一死,以後誰帶領弟兄們上戰場?”
不少人紛紛點頭。
“羽並沒想過要他的命,是他執意如此。”白逸羽負手而立,脣角一勾,“這軍中善於帶兵征戰的將軍不少,以後還要靠諸位齊心協力……”
“可衆所周知,吳將軍纔是最利害的。”那副將一臉悲憤,打斷白逸羽的話。
“哦?”白逸羽尾音高高挑起,“莫非你不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副將一愣。
“這樣吧,你們在校場左邊擺一個陣法,我在右邊擺一個,以一柱香爲限,看看誰能先走出來。”白逸羽說到最後特意補充了一句,“生門死門都可以設,生死由命!誰擺陣,誰入陣!”
副將擡眼看看四周,和吳將軍交好的兩位將軍走上前來,與他一道在士兵的簇擁下走向校場左邊。
而白逸羽身子一動,獨自飛到了教場右邊,衆人只見他在地上撿了些石塊和樹枝,隨意擺放了一氣,便又飛身回到臺上。
兩個陣裡同時升起層層白霧,校場上的將士們瞪圓了眼睛,可濃霧卻將一切視線阻隔。
“點香!”陳將軍一聲令下,一柱香當衆被點燃。
那副將與兩位將軍帶着十餘個士兵走進了白逸羽布的陣,而白逸羽則孤身一人走向左邊。
右側陣裡悄無聲息,讓人覺得那白霧有些滲人。
與此同時,左側陣裡傳來聲響,衆人仔細一聽,金戈鐵馬,馬蹄陣陣,就像是千軍萬馬在交戰,廝殺聲不絕於耳。
蕭玖璃心底漸漸聚起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