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快起來,殿下讓你起來!”馬耳將白逸羽推到屋檐下,轉身去扶蕭玖璃。
蕭玖璃木木地擡起頭,看着馬耳,看着雨簾後裹着蓑衣的白逸羽,機械地站起身,避開白逸羽幽深的眸光。
蕭玖璃進屋關門換衣,不多時,屋裡悶響一聲,馬耳撞門進去,見她倒在地上渾身滾燙。
馬耳將她抱上丨牀榻,白逸羽蹙着眉命馬耳去熬薑湯。
迷迷糊糊中,有人爲她換藥包紮,不時溼了方帕放在她額頭,在她耳邊低語,蕭玖璃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昏昏沉沉睡了一宿,腦袋似有千斤重,蕭玖璃吃力地睜開眼,面前坐的竟是白逸羽。
蕭玖璃眸光一縮,身子向裡退了退,不動聲色拉開和他的距離。
“你昨夜發了傷寒,有些發熱,等下讓御醫看看。”白逸羽的話音依舊很冷。
“奴才命賤,不勞殿下費心。”蕭玖璃冷漠地轉過身去,“殿下請回吧,以免被奴才惹上傷寒。”
白逸羽看着那瘦小的背影,眼波微動,衣袖中的手蜷了蜷,並未多言。
少頃,馬耳推着白逸羽回攬月軒。
雨後空氣清新,路過湖畔,白逸羽一時興起,提出自己走一走。
馬耳扶他下了輪椅,一夜未眠的白逸羽慢慢走着,突然,身子一滑,重重摔在地上,悶哼了一聲。
“殿下!”馬耳大驚失色,衝上來將白逸羽扶起,卻見他嘴角滲出鮮血,捂着胸一臉的痛苦。
這日,七皇子府中丫鬟全被遣散。
一時間,坊間各種傳言,有說七皇子不喜女色的,也有說七皇子冷酷無情、不好伺候的,丫鬟和小廝走近了點,便打殺丫鬟,嚴懲小廝。對於白逸羽摔了一跤,再次摔裂肋骨的事,反倒甚少談及。
幾日後,馬耳來看蕭玖璃,見她意志消沉頗爲擔心,“阿九,云溪的事你不必自責。她是奸細,遲早會暴露,終歸沒有好下場。”
蕭玖璃不語,心中的愧疚未曾減免半分。
這些日子,蕭玖璃眼前不時晃過云溪的臉,想起她臨死前絕望低喚自己的名字,心中刺疼。
蕭玖璃太瞭解馬耳,他定會將自己的懷疑稟明殿下。云溪是奸細沒錯,可她待自己確有幾分真心,終究是自己爲贏得主子信任而害了她。
馬耳又道,“那夜殿下冒雨前來,守了你一宿,也染了風寒,還摔了一跤,傷情更重……”
這時,有人在園外傳話,“阿九,殿下要你速去攬月軒見四皇子!”
蕭玖璃和馬耳面面相覷。
“四皇子?與你何干?”馬耳不解。
“不知!”蕭玖璃搖頭。
“你小心點。”馬耳壓低聲音,“四皇子乃皇后嫡子,有些跋扈,與殿下並不和,也不好相與。”
“嗯。”蕭玖璃着實猜不透白逸羽爲何要自己去見白明宣,難道,他知道白明宣收買自己的事了?
攬月軒,內室,白逸羽靠在牀榻上,白明宣坐在一旁,齊齊看向跪在地上的蕭玖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