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節 嫁女做妾

大宋宣和三年正月初八,蘇州府長寧街角一座不小的宅院之中,庭院當中栓着幾匹神駿的戰馬。幾個便裝男子在院中守候,一個年輕人坐在正廳首位低頭喝着茶,在他的下手陪坐這一個中年男子,神情恭謹有加。

“我家侯爺並不需你在杭州的份子,只是蔡公子要佔到五成,你可是願意?”年輕人放下茶杯,露出一張黝黑的面容,臉上始終掛着一絲笑容,可不正是義勇軍中騎營統領之一,吳家亮是也。

那中年人忙不迭的點頭,只要五成的份子,已經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他最大的底限是八成,拿出八成給這些驚天動地的人物,只要他能在杭州市舶司將那些禁物上岸,兩層利潤就足夠他往常十年的經營。何況現在拿這五層的可是當場太師的公子,就算不用想也知道,今後他的船隊在大宋即將是暢通無助。

“不過我家侯爺也有要求,你家杭州的生意我們不干預,可是,”吳家亮停了一停,陳啓孟心臟都隨着他的語氣停滯了,這個可是的下文究竟是什麼,不禁讓他焦灼萬分。

“可是我家侯爺說了,要你今年在京東登州府也開上一家,買上幾十艘船隻,專門跑高麗和東瀛,那一家侯爺也要佔到五成。”吳家亮自己心中也很奇怪,宋江怎麼插手起海貿來,這義勇軍中沒有一個在海上飄過的,最多是上次從遼東回大宋坐了一日一夜的船,難道就是那時首領打起了海貿的主意?

“登州?”陳啓孟立刻苦了臉,“大人,不是草民不想做大,可這事情實在有些難辦。其他都沒什麼,船隻不夠有錢就能買,東瀛高麗到登州也近些,貨物流暢更是方便,可關鍵是沒有駕船的水手。我家在杭州府十幾艘大船,所需水手五六百人,眼下要跑南洋尚顯有些不足。要是去登州買幾十艘大船,起碼得需千人,這些個去哪裡尋得到?”

吳家亮按下自己心中的疑惑,笑眯眯的說道:“我家侯爺已經想到了此事,你只需要慢慢購進船隻,再花些錢財請上幾十個熟練船師,其餘的人手我們會調配。也不是說一開始就要那麼多船,先來個幾艘跑起來,等航線穩定下來再慢慢添置,你看能不能辦到?”

陳啓孟長出了口氣,濟寧侯的考慮通情達理,這些他要是再辦不到的話,還有什麼顏面在兩浙商場上混。這種機會稍縱即逝,他要是不接住,自然會有無數人撲上去接住這種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侯爺深謀遠慮目光長遠,草民無不從命。”

吳家亮端起茶杯虛敬一下:“那就這麼說定了,你杭州府的船隊今後只能下南洋諸國,登州府船隊在三月前必須要有三支海船能夠起航。我家侯爺會事先在登州港置辦好一切,那先祝陳先生財源滾滾了!”

陳啓孟滿面都是抑制不住的笑容,連連擺手謙讓:“這都是借濟寧侯爺和蔡公子的福氣,小人必當竭心盡力,不讓兩位貴人失望。”

吳家亮點點頭,想了想又說道:“侯爺說了,要是你辦事得力,將來未必不能封個一官半職,你自己記住就好。”

陳啓孟連連點頭如同搗蒜,心花怒放連之下話都說不全了。商人和官員相比較天差地別,就算你是大宋首富又如何,也比不過一個七品縣令的地位高。要是當真如此能得個官身,自己初一那天去見宋江真是祖宗顯靈了,要不然怎會陰差陽錯的被困在秀州,怎會有今日的驚喜連連。

話已說畢,吳家亮當即起身告辭。陳啓孟還在歡喜得陷入夢幻一般,只是雲裡霧裡的送出了門,站在大門外一直看着戰馬奔出長街遠處,身子被冷風一吹這才頭腦有些清醒起來。

“老爺,外面風大,可不要受了涼。”一箇中年婦女走出門來,給他披上一件厚厚的布袍。

陳啓孟雙手抓着袍子兩邊,往身上緊了緊,這才感覺到身上的涼意,不過心中卻依舊火熱得很,“夫人,這天寒地凍的,你怎麼出來了?”

“老爺,聽說你在和人議事,像是要擴大海運的規模,還要分人五成的份子,爹爹叫我來喚你過去。”

陳啓孟面帶笑容,呵呵笑了幾聲,被冷風一嗆話語吞回肚裡,連忙拉着自己的夫人快步往後面走。

將到後院時,陳啓孟的腳步才慢了下來,等進了院子變得輕手輕腳起來,臉上笑意已經隱去換成一副恭敬的神色。院中正堂上坐着一位老者,頭髮已經是花白,一把長長的鬍鬚保養得順滑的很。

“父親,您喚孩兒來可是有事?”陳啓孟進門給自家老父見禮,這才輕輕問道。

老者並不做聲,只是盯着他目不轉睛,足足看了半晌忽然開口喝道:“你這個不孝之子,還不跪下!”

陳啓孟嚇得一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自己是做錯了什麼,怎會惹得父親如此暴怒。站在一旁他的夫人也是慌了神,急忙挨着自家夫君跪倒,向老者出聲祈求道:“爹爹莫要氣壞了身子,有事慢慢說就是了。”

“慢慢說?”老者冷哼一聲:“再慢慢說的話,恐怕幾代祖宗創下家業都要給他敗光了。你這個不孝之子,如何會打起了勾結官府的主意。我陳家累經三代勤勤懇懇,才置辦下這些許家業,難道這一把的年紀你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陳啓孟這才明白老父緣何發火,可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自己這般嘔心瀝血也是爲的光宗耀祖,怎麼會像父親說的那般不堪。“父親大人,孩兒的確準備和蔡太師的二公子蔡絛合作,將來我家船隊就能直接把南洋貨物在杭州下船,再不用從廣州胡商那轉一道手,這又有什麼錯?”

老者一頓手中柺杖,氣得滿臉通紅,咳嗽連連:“你這個逆子,犯了天大的錯還不知悔改,當真是想氣死我不成?”

陳啓孟的夫人連忙起身過去幫自家公公拍撫後背,一邊小聲的勸解:“爹爹切莫着急,夫君要真有什麼錯事,爹爹還要教諭纔是,可不能這麼傷了身子。”

陳啓孟跪在地上只是勾頭不語,他覺得自己當真是冤枉,費盡心機難得勾連上當朝太師的線,卻被父親罵做敗家。可就算有心反駁,卻見到父親氣得不輕,也只有默默無語。

老者好一陣才止住咳嗽,忍不住搖了搖頭,見兒子直挺挺跪在身前不言不語,也有些心疼。他給兒媳婦使個眼色,等陳啓孟被扶起站到一旁,這才緩緩說道:“我也知道你是想把家業壯大,可是你這一步是當真走錯了。你要是和本地官員小吏們使些財貨以作通關,這是無可厚非之事。可你爲什麼要連接上蔡太師這般人物,難道你不懂事理麼?蔡太師自然是當朝首輔,可是朝堂上從來都是風雲變幻,要是被人知道你和他家有了勾連,要是蔡太師一倒,保不準就要貴人拿你開刀。”

陳啓孟臉色大變,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層上去。能和蔡公子合股做生意,那自然是一路順暢財源滾滾的,可真如父親說的,要是蔡家倒下了,自己一定會受到牽連。當下他也有些慌了神,不過猶自嘴硬道:“蔡太師歷朝數十年不倒,聽說門生故吏遍佈天下,朝中無人可與爭鋒,他怎會輕易倒下?”

老者默然一會,無語搖頭道:“你可知道蔡太師今年多少歲數?七十有五了,這般年紀你覺得還能在朝堂上呆多久?三年、五年?”

這句話一針見血,頓時打亂陳啓孟的方寸:“這個······這個,父親你看怎麼辦纔好,我已經是和那方說好了,兩家五五分成,從今往後儘管暢通無阻就是。”言語之間他還是有些自豪,畢竟能夠與蔡家一起合作,在大宋還說還是駭人聽聞的。

不光是他,就連老者聽了這話,臉上也透出些光彩,可轉眼就變成了惋惜之色:“大郎,你是如何跟蔡公子牽上線的?要想見到他可是不容易的事情,就是蘇州大戶官紳也都是不得其門而入。像咱們這樣中等人家不入流的海商,怎會入他的法眼?你給我細細講來,不得隱瞞半句。”

他是真的有些奇怪,他也是剛知道這件事情不久。剛纔老管家到前廳去,偶爾聽見吳家亮和陳啓孟的幾句談話,涉及到了此事,然後匆匆趕來告知,箇中詳細原委他並不知曉。

陳啓孟小心回道:“父親,孩兒也不曾直接和蔡公子見過,這事情要從初一那天說起。”他也不敢隱瞞什麼,便將事情經過詳細的訴說一遍,然後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候父親答覆。

好一會,老者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臉上憂色已經盡去,“如此說來這事情也不是沒有轉機,看你的思路,這幾十年的歷練下來,你還是沒有看透啊。”

陳啓孟大爲奇怪,聽父親的口氣好像又不再反對此事了,這也太奇怪了些,父親的性子一般下了決定是再難更改的。

老者低頭仔細想了想又問道:“你原本的想法是以杭州爲主,登州爲輔是不是?”

陳啓孟點頭應是:“我家的基業大部都在杭州,在登州那面一切都不熟悉,只是不能駁了濟寧侯的面子,故此才答應下來。我打算安排一個賬房過去主事,其餘的大小事務都由侯爺看着安排便好了。”

老者一副果不出自己所料的表情,長嘆了口氣說道:“大郎啊,你當真是沒有看出這其中的關竅。在你心中是不是覺得,合作起來濟寧侯不如蔡太師穩當?那你有沒有想過,現在濟寧侯多少年紀,蔡太師多少年紀?試問本朝百年來有哪個這般弱冠之年,就能官居極品名聞天下的?這等英雄人物你不去好好把握,偏要專注在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身上,你要我如何說你纔好。”

陳啓孟聽聞恍然大悟,諾諾無語臉上大有慚色,父親到底是比自己目光深遠,一眼就看出這其中孰輕孰重。

“對了,”老者轉頭看向婦人問道:“記得我那孫女今年也有十七歲了,怎麼還沒有尋個人家?”

兩夫妻被老父問得愣住,這怎麼忽然扯到這邊來了?婦人遲疑一下答道:“紫鵑今年十七,我原也是想給她尋門親事,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兒郎。”

“我這孫女比她兩個哥哥爭氣多了,你生意上的事物她幫了不少忙吧?”老者問着陳啓孟,卻又不等他答話就繼續說道:“你儘快把登州那邊做起來,另外在濟州宋莊也安上一處商鋪,就讓紫鵑在那邊掌管。你負責登州的事宜就好。杭州這邊爲父我來幫你操持兩年吧,這一次也算個機會,要是能成我家也能鯉魚跳上龍門,從此揚眉吐氣。”

陳啓孟大驚失色:“父親,怎可讓紫鵑孤身一個人去濟州府,她便是再能幹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女孩兒。”

旁邊他的夫人倒是有所領悟:“爹爹是不是想讓紫鵑和濟寧侯爺相識,然後······”

老者點頭道:“大郎你爲人肯幹,卻總看不到長遠,這點上連你夫人都不如。現在濟寧侯和咱們不過是利益上的來往,說不定哪天就有變化。要是紫鵑能有幸嫁入侯府,那便是姻親了,這層關係纔算牢靠。”

“可是市井傳聞濟寧侯是要尚帝姬的,不說未必能娶別人,就算能娶,我家紫鵑要是嫁過去那不是要做妾?”陳啓孟有些猶豫,心裡爲了自己的女兒萬分不甘。

“迂腐!”老者大聲喝道:“濟寧侯是什麼人,這等能成大事者豈是像你這般目光短淺,怎麼可能尚帝姬。再說就算是嫁入侯府做妾,咱們一個海商人家,也已經是高攀了,你怎麼這點事理都不知曉。”

老者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最後對婦人說道:“你明日把此事和紫鵑說說,這事就這麼定了,人家濟寧侯能不能看上我這孫女還是兩說,一切聽天由命罷!”

陳啓孟被父親一喝,再不甘心也只有俯首帖耳:“父親息怒,孩兒到了京西便尋個機會試探一下此事,盡力促成此事。”

老者微微點頭,繼而又搖了搖頭,有些感慨說道:“大郎,這一次是咱家最好的一次機會,你可要把握住了。要是紫鵑能嫁進侯府,日後你就會明白我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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