脣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喬錦凌快步出了房間去,皇普熙澤也跟了出來。
喬錦凌撿起地上的一柄平日裡練功木劍,把玩了兩下,木劍直指衝着站在他對面的皇普熙澤,挑了挑眉道:“既然說了公平決鬥。不巧我剛剛受了你一掌,現在受了內傷,你是不是也應該做得公平一點?”
此話一出,時宸逸等人紛紛黑了臉,時宸逸第一個不答應,忙出聲提醒道:“皇上,別聽他胡說,他這會兒讓你自己弄出內傷了,說不定還是在耍詐,然後趁機逃走。”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果真是什麼樣的主子有什麼的奴才。”喬錦凌淡淡的出聲嘲諷道,視線落在皇普熙澤的身上,“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我雖然受了內傷,但是勝在底子好。外功還是不錯的,所以,你和我打的時候,只要不使用內功就行了,這個可以辦得到嗎?”
“自然是可以。”皇普熙澤淡淡的應聲道。
“規定是隻要任何一方認輸,另外一方就不能夠在繼續動手,裁判是錦兒,如何?”
皇普熙澤一時間鬧不懂喬錦凌到底在玩什麼把戲,卻還是點了點頭表示沒有意見。
“兵器選好了嗎?”喬錦凌再次問道。
“不想落下勝之不武的名聲。你受了傷,拿長劍,我赤手空拳,就當是抵消了吧。”
“隨你。”喬錦凌淡淡的說道。對於皇普熙澤這種相讓的做法全然不在乎。
下一秒,喬錦凌渾身的氣息變得凌厲了兩分,直接朝着皇普熙澤的方向疾奔了過去,那邊的皇普熙澤也不甘落後,隨手解開身上的披風,直奔着喬錦凌的方向而來。
都是天之驕子,人中龍鳳的兩人纏鬥在一起,誰也不遜色半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兩人身上漸漸出現不少傷痕,更多的還是狼狽。
兩人也從剛開始的有招式打到最後,變成了簡單的肉搏,你壓着我打一頓,我壓着你一頓,完全失了招式的兩人就宛如山村莽夫般對打。
臉上硬生生的承受了皇普熙澤一拳。喬錦凌嘴角再度溢了一絲血跡出來,趕在皇普熙澤第二拳落下來的時候,他忙擡手示意贊停,急切的出聲道:“皇普熙澤,苦肉計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如果你再打下去,我這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該是要毀了,而謹言也該是要醒了。”
聽了喬錦凌的話,皇普熙澤微微皺了皺眉,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
藉着皇普熙澤失神的瞬間,喬錦凌擡手在皇普熙澤的身上點了點。
當然,這不是違反規定點了皇普熙澤的穴道,而是在沈謹言的薰陶下,對於人體部位更加了解,不需要內力就可以讓人的身子暫時性癱軟。
雖然他知道或許皇普熙澤會有防備,但是沒關係。不使用內力的時候,他也不懼。
所以就藉着皇普熙澤身子不受控制的那個呼吸間的功夫,喬錦凌直接鹹魚大翻身,用力將皇普熙澤壓在了牆壁上,擡手就是幾拳對着皇普熙澤的肚子揍了下去,下手毫不留情。
至於問他爲什麼不打臉?
呵呵,難道沒有聽過打人不打臉麼,再說了,打臉了不就是擺明了告訴沈謹言,這男人捱了他不少揍嗎?哼,苦肉計,他纔不會讓這個男人讓苦肉計就將沈謹言那個女人哄到手。
想紅回沈謹言那個女人,他就自己下功夫去吧。
眼看着皇普熙澤掙脫了他的束縛,掄着拳頭就要打過來,打爽了喬錦凌忙舉起了雙手,挑釁的看了皇普熙澤一眼,扯開嗓子大喊道:“我認輸。”
簡單的三個字在耳邊響起,看着笑得一臉燦爛的喬錦凌,皇普熙澤氣得臉色鐵青。
想他從小到大就沒有吃過誰的虧,在沈謹言那裡就算了,偏偏還在這個最令他討厭的男人手裡吃虧,怎麼咽得下這口氣,想也沒想的,拳頭就直接往喬錦凌的臉上打了過去。
就在他的拳頭近身的那一剎那,旁邊一直未動的雲錦突然動了,小小的身子將鬼魅幻步施展到極致,直接扶着喬錦凌退到了三米之外。
拳頭落空,皇普熙澤還未從剛纔的震驚中回過神來,雲錦那冰冷的聲音就隨之而來。
“剛纔動手之前就已經表明一方認輸後,另一方不得在動手,身爲天子,卻言而無信,出爾反爾,我要把這件事記着,然後告訴孃親。”
聞言,皇普熙澤忍不住黑了臉,在自家兒子手裡吃了個暗虧這就算了,誰讓那人是他兒子呢,可是這兒子一句話幫了喬錦凌那個男人就算了,可偏偏卻還記仇,這讓他心底亂了。
這沈謹言恢復記憶後,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要是被這死小子拿去告訴沈謹言,說他對喬錦凌下死手,不知爲何,皇普熙澤總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旁邊的時宸逸等人瞬間炸毛,表示不幹了,衰,這哪裡是他們家皇上出爾反爾了?分明就是喬錦凌那個男人耍詐在先。
時宸逸一行人你推我攘的,正想要站出來說點什麼,雲錦一個冷冷的眼神掃了過去,時宸逸幾人全部做鴕鳥狀,有的甚至擡頭,嘴裡還不忘嘮叨一句今晚上的月亮好圓。
雲錦衝着時宸逸那羣人甩了個白眼過去,這羣人的表演天賦太差了,雖說是找藉口,可是找藉口好歹也得像一點吧,這天還沒有徹底黑呢,連顆星星都沒有,哪裡來的月亮?
對於時宸逸等人躺屍的想法,皇普熙澤也朝着他們遞了個冷眼過去,關鍵時刻不出來護主,果然做得很好,看來果真是平日裡對他們等人的訓練太少,他決定此次回皇城後,加大對暗衛的訓練程度。
感受着兩道冷冷的眼神,時宸逸等人在心底再次暗歎真衰,一個是皇上,一個是未來皇上,不管是哪一個,他們都得罪不起啊!
看他們一行人吃癟,心底高興的喬錦凌突然放聲哈哈大笑起來,卻是因爲嘴角有傷,不小心牽動了傷口,疼得他直皺眉。
“乾爹,孃親不止一次說過得意忘形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怎麼就是不聽。”
冷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喬錦凌垂眸看了一眼雙手抱胸,衝他甩來一個白癡眼神的雲錦,就忍不住嘴角再次抽了抽。
他就說嘛,以沈謹言那時不時正常,時不時抽風的性子,手把手教出來的孩子怎麼可能會各種學不會,敢情這小子平日裡撒嬌賣萌全是爲了想要偷懶而學習的手段。
哼哼,這次露餡了吧,以前在他面前撒多少次嬌,這以後他就要加倍給折騰回來。
似乎看懂了喬錦凌眼底流露出的那抹關愛夾雜了些許算計,雲錦忍不住背脊一涼,轉身就想跑,剛剛跑出兩步,就被喬錦凌一把揪住了頭髮,怕痛的他只得停下腳步。
“乾爹——”
雲錦可憐巴巴的叫了一句,有了剛纔的經驗,對這幅樣子打了免疫的喬錦凌卻是直接忽視,“錦兒,你孃親還說過,頭髮要打理工整,如若不然,就成爲了你的累贅。”
雲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打架抓頭髮這事估計也只有他娘做得出來,再說了,這什麼破規定說男子不到一定年紀,不可以把頭髮全部綁起來嗎?怎麼就成了他的錯了?
“走了,跟着乾爹浪蕩江湖去。”
笑呵呵的說了一句,喬錦凌彎身將雲錦抱到了懷中,看了一眼不遠處滿臉戒備之色的皇普熙澤,挑挑眉滿臉得意道:“當初謹言曾經答應我,會把你們的第一個孩子給我撫養十年,現在雖然過去了五年,不過也還有五年纔到期限,所以,錦兒我就帶走了。”
“喬錦凌,你敢——”
皇普熙澤氣急敗壞道,旁邊反應過來的時宸逸等人忙快步朝着喬錦凌的圍了過去,卻是被喬錦凌一掌給全部逼退,隨即喬錦凌足尖輕點,帶着雲錦飛身離開。
“孃親醒後,還請皇上記得告訴我孃親,就說我跟着乾爹走了,五年後我在回來找她。”
雲錦的聲音遠遠的傳來,皇普熙澤當下擡手製止了要追出去的時宸逸等人。
“皇上,爲何不讓我們追出去?”時宸逸不解道。
“他的爲人如何,你們又不是不清楚,放心吧,他不會傷害錦兒。”皇普熙澤沉聲道。
如果錦兒是他的孩子,喬錦凌興許還會想點辦法整治錦兒,可偏偏錦兒是他和沈謹言的孩子,只要和沈謹言沾上邊,那個男人就不會隨便動手。
皇普熙澤想,他唯一能夠贏得了喬錦凌的,大抵就是他的臉皮夠厚,心夠狠。
而他永遠比不上喬錦凌的,大抵也是君子這一點。
這一次沈謹言如果跟着喬錦凌逃了,他一定會拿沈謹言以前在乎的人來做威脅,而喬錦凌也擔心沈謹言會記憶恢復,也必定會帶着沈謹言現身。
擱下心中的想法,皇普熙澤隨即轉身,朝着沈謹言所在的那間房間走去。
時宸逸等人下意識的退出了院子,在院子外守着。
然而,時宸逸他們剛剛走到院子外門口片刻,隨着嘭的一聲響,一道人影就宛如流星般直接落到了他們的面前,待得看清楚是皇普熙澤時,一個個面如菜色。
時宸逸他們正想要衝上前去扶皇普熙澤,一道冷冽的聲音隨之響起。
“誰敢上前去扶他,就是我的敵人。”
看着幾個呼吸間就飛身落於他們面前的沈謹言,被她那帶着幾分熟悉和惱恨的眼神看着,以及屬於強者的氣息壓迫着,時宸逸等人就有種如置身冰窖的感覺。
視線在皇普熙澤的身上看了看,又在沈謹言的身上看了看,時宸逸雖然擔心皇普熙澤這個皇上受傷,可有句話不是叫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嗎?
他們家皇上要是不受點傷,這苦肉計還怎麼繼續下去?又如何抱得到美人歸?
換個角度說,這一個是皇上,一個是皇后,先別提對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他們只是做臣子的,哪裡敢輕易得罪啊?而且面前這兩人是一家人,還是夫妻啊,所謂夫妻牀頭吵架牀尾和,他們這去摻合家事,是活得不耐煩了?
而且當初皇上是清醒狀態下射了皇后一箭,這口氣要是不出回來,誰憋在心底都難受啊!
想到這,時宸逸等人下意識的全部向後退了幾步。
眼見他們一行人還算識趣,沈謹言收回視線,環顧了一圈周圍,卻是沒有看到想看到的身影,不由得皺了皺眉,直接盯着從地上爬起來,嘴角掛着一絲血跡的皇普熙澤,冷聲問道:“錦凌和錦兒呢?你把他們弄到哪裡去了?”
皇普熙澤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強忍住體內氣血翻滾,淡淡的說道:“錦兒被喬錦凌帶走了,說是履行你當初答應的十年之約,雖然我和他已有多年不見,但是我相信他不會對錦兒怎麼樣?而且還是錦兒自願跟着他走的。”
聞言,沈謹言斂了斂眸不說話,隨即收回了指着皇普熙澤的長劍。
“沈謹言——”
大叫了一句的皇普熙澤快步上前,就要伸手去拉住沈謹言,那把剛剛被沈謹言收回的長劍便再次攔住了彼此間,“皇普熙澤,你是天下的君主,現在整個天下在你統治下被治理得很好,這是天下百姓的福氣,而五年的時間彈指間,我雖然失憶着,但是我並不恨錦凌那麼對我,如果沒有他,也許這五年來我熬得並不如現在這般容易。”
“我現在雖然記憶恢復了,而五年那麼長的時間,我對外界的事情瞭如指掌,在加上我以前的記憶,我看透了很多,我曾經說過我恨你,但是當我以一個外人去看那件事的時候,我覺得你有苦衷,這些年來,我心境變化很大,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恨你,但是我心底對你的那份愛意也已經消散,我現在是沈謹言不錯,但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愛你的沈謹言,所以,你走吧,也最好不要在出現在我的面前,因爲你在出現,我會忍不住會直接殺了你。”
冷聲說完,沈謹言看了一眼遠方不遠處,隨即頭也不回的轉身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沈謹言,你等等——”
看着攔住她去路的皇普熙澤,沈謹言不由得皺了皺眉,當下挪動直接往旁邊的方向走過去,不料皇普熙澤再次挪動步伐到了她的前面,攔住了她的去路。
丹藥服下,她一覺醒來,記憶恢復,過往記憶隨之閃現,她宛如自己在做一個很長的夢。
曾經,喬錦凌和她提起金霞山山頂皇普熙澤爲何會棄她不顧而去救蘇宇清的時候,當她以一個局外人身份去看事情的時候,發現這一切不是皇普熙澤的錯。
因爲他有所顧忌,畢竟蘇家之人就剩下蘇宇清一個人了。
如果蘇宇清再死,蘇家就徹底絕後了。
別說蘇宇清是打着太醫名號,但是背地裡卻是爲皇普熙澤管起了屯糧和籌銀這些軍事問題,就是蘇家人對皇普熙澤也是不錯的,換做蘇宇清是她手下的人,她也做不到連這最後一絲血脈也不救。
但是理解歸理解,哪怕五年過去,當初皇普熙澤將箭射向她的時候歷歷在目,那種疼痛感事到如今都還能夠感受得到,哪怕她在心底極力說服她自己,卻還是過不了皇普熙澤在那生死關頭,棄她而去救蘇宇清的坎。
以至於剛纔她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皇普熙澤守在她的牀邊,她第一想法就是運氣,直接一掌將這個男人給擊飛了出來。
沈謹言本來就是餘怒未消,此時見皇普熙澤這般糾纏,心底煩躁的她直接衝着皇普熙澤出手,按照皇普熙澤的身手,想要躲開沈謹言的攻擊簡直是輕而易舉,但是偏偏他沒有躲。
於是,沈謹言第一掌劈在了皇普熙澤的肩膀上,緊接着出去的那一腳直接將皇普熙澤整個人踢飛了出去,整個人直接撞到了房門上,又一個房間被毀。
皇普熙澤到底傷得如何,沈謹言沒有心思去管,直接繼續往前走,卻是不想,剛剛走出幾步,皇普熙澤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再度攔住了她的去路。
腳下後退兩步,沈謹言手中的長劍直接指在了皇普熙澤的胸口位置,看着有些許狼狽的皇普熙澤,冷着聲音一字一頓的開口,“皇普熙澤,別逼我,哪怕你是天下人擁護的皇上,但我還是敢出手殺了你。”
“沈謹言,我知道我欠你一條命,如果你要,我現在就把那條命還給你。”
“還?你拿什麼來還?拿你自己的命嗎?”沈謹言冷笑道,“皇普熙澤,你還真以爲我不敢殺你嗎?我告訴你,這些年來,我什麼都沒有學會,唯一學會的就是如何保護自己,興許在以前,我會爲了某個利益委曲求全,但是現在我不會,因爲我足夠強大,我只會讓傷我的人受百倍千倍痛苦,所以,殺你對我來說,就和殺豬一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眼睛都不用眨一下。”
“我以爲你只是恨我而已,既然你這麼說了,你想我死,那就動手吧,我絕不還手。”
看着挺了挺胸膛的皇普熙澤,沈謹言握着劍柄的手不由得緊了兩分。
四目在半空中相對,皇普熙澤的眼底寫滿了愧疚和決然,而沈謹言的眼底則是滿眼冰冷,卻是被皇普熙澤那雙刻滿柔情的眸子一點點的灼燒。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旁邊的時宸逸看得緊張,都忍不住想要衝上前去阻止他們的動作,可是在收到皇普熙澤警告的眼神後,他們只得待在原地,打算靜觀其變。
“皇普熙澤,你大抵是吃定我不會對你動手吧,我的心的確是不夠狠,因爲我前世手上染滿了鮮血,這一世,我不想再讓自己的手上再次沾染鮮血,所以,你贏了,我沈謹言對你愛不起,打不起,但至少我還躲得起。”土臺乒巴。
厲聲說完,沈謹言轉身就走,卻是不想剛剛轉身,手中那還未來得及收回的長劍就被皇普熙澤用手捉住,在她還未回過神的瞬間,就聽得噗嗤一聲,她手中的長劍在皇普熙澤手上用力的那刻,徑直插進了皇普熙澤的胸前。
“皇普熙澤,你瘋了嗎?”反應過來的沈謹言低喝道。
看着滿眼急切之色的沈謹言,皇普熙澤咧嘴輕笑,卻是一絲血跡順着嘴角流下。
“沈謹言,我知道你對我下不了手,所以我自己動手,把這條命還給你。”
“瘋子。”沈謹言低低的謾罵了一句。
“沈謹言,你說我瘋子也好,傻子也罷,我只是想說當年的事情,我不後悔,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還是會那麼選,不過我會陪着你一起去死,其實這麼多年,我也曾經想過去死,可是我怕我死了,哪天就在人海中遇見你,所以我沒敢死,沈謹言,我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你,我不祈求你跟着我回去,我只求你一句原諒。”
“只求一句原諒嗎?”沈謹言冷嘲道,難道她剛剛那句她不恨他的話做不了數?
“皇普熙澤,你以爲你現在在我面前自殘,我就會原諒你嗎?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咱們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各走各的。”
冷冽着聲音說完,沈謹言直接抽回長劍,轉身就走,徑直進了另外一間房門沒有壞掉的房間去,從始自終不曾回過頭來看一眼身後的皇普熙澤。
大門合上,沈謹言那抹熟悉的背影也在視野中消失。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旁邊的時宸逸等人見皇普熙澤的身形開始搖搖晃晃,隨時可能倒下,而緊閉的房間卻是沒有要在開的意思,一個個連忙上前去想要扶住去,卻是直接被皇普熙澤呵退。
“所有人原地待命,誰也不準靠近朕一步。”
自打沈謹言失蹤後,皇普熙澤是什麼性子大家清楚,時宸逸等人雖然心底擔心,卻是不敢靠近,可要眼睜睜的看着皇普熙澤因爲失血過多而亡,他們也看不下去。
“皇上,你這傷口還流着血呢,你這要是在這麼流下去,遲早會因爲失血過多而亡。”
時宸逸卻說的話語在耳邊響起,皇普熙澤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
時宸逸等人不甘心,全部跪在地上,再次重複着剛纔的話,皇普熙澤還是沒有迴應。
彼時,鮮血順着胸口流下,染紅了皇普熙澤胸前的大片衣袍,而皇普熙澤也漸漸地感覺到體力不支,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他一咬舌尖,清晰的疼痛感讓他回過神來,整個人思緒也跟着好了兩分。
但也僅僅是撐住半刻鐘的時間,他便被那股強烈的眩暈感襲擊得直接往後倒了過去,還是身後的時宸逸手疾眼快的接住了他的身子。
“皇上,你撐住啊,臣就帶你去找大夫。”時宸逸大叫道,抱着倒在他懷中的皇普熙澤就要往外跑去,一道清冷的聲音卻是讓他停住了步伐。
“站住。”
聞言,時宸逸下意識的轉身,就見沈謹言不知道何時已經將房門打開。
“皇后娘娘——”
“在不帶他進來救治,他就死定了!”沈謹言淡淡的說道,也懶得和時宸逸糾結稱呼的問題,何況,別人要怎麼叫,她也管不了。
時宸逸愣了一下,直到身旁的傅紹航和流淵催促他,也不知道是誰在他的胳膊上擰了一把,他纔回過神來,抱着皇普熙澤進了房間去。
看着被放在牀上,渾身是血,已經徹底昏迷過去的皇普熙澤,沈謹言淡淡的瞥了一眼,冷聲道:“出去吧,我爲他處理傷口後,在叫你們進來。”
人命關天的大事,時宸逸有些不放心,追問道:“皇后娘娘,不需要我們幫忙嗎?”
“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你們出去吧,對了,現在已經很晚了,我餓了,這兩年來我很少在進廚房,你們出去的時候,順便幫我準備飯菜,當然,我也不挑食,你們隨便做點吃的就好。”
時宸逸低低的應了聲是,隨即快步出了房間,順便拉上了房門,這才叫着流淵一行人去了廚房,開始七腳八手的做飯。
ωwш•Tтkan•C 〇 不怪時宸逸如此興師動衆,主要是他們對做飯真的不怎麼在行。
換句話說,這可是他們給皇后娘娘做的第一頓飯,自然是做得越快,且越好吃最好,那樣也能拉不少好感,如果這第一頓飯就不討皇后娘娘喜歡,這皇后娘娘心情不好了,你能指望她對皇上好點嗎?簡直做夢呢!
時宸逸他們出去後,沈謹言就開始爲皇普熙澤處理傷口,只是當看到皇普熙澤身上的衣袍都被鮮血所染紅,她整個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想到這個男人剛纔主動握着她的劍插進他自己身體時那決然的樣子,她心底爲之一顫。
這五年來,從南伊靜他們那羣來看她的人口中曾聽到過不少關於皇普熙澤的言論,她知道,沒有她在身邊,這個男人過得並不好。
不僅要飽受心靈上的折磨,還要承受失去她的痛。
收回心思,沈謹言直接拿剪刀將皇普熙澤身上的衣服剪開,隨即爲他處理傷口,只是胸前那道傷口的深度還是灼傷了她的眼。
眼看着那個男人的心跳越來越弱,沈謹言也不再囉嗦,直接爲皇普熙澤處理起傷口,處理完胸口上的傷口,又是手上的傷口,以及身上那些滿是淤青的地方。
待得沈謹言徹底處理完傷口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沈謹言打開房間的門出去時,一直候在門邊的時宸逸衝着她的方向行了一禮,才說飯菜已經準備好了,沈謹言點點頭,說了句皇普熙澤的命保住了,靜養幾天就可以了,就去吃飯。
吃完飯,沈謹言便聽得時宸逸稟報說皇普熙澤發高燒了,嘴裡開始胡言亂語。
聽到這話,沈謹言無奈,隨便吃了點東西,沈謹言只得到房間裡照顧皇普熙澤。
進房間後,當聽到皇普熙澤嘴裡一聲又一聲的叫着她的名字,且說他知道做錯了的時候,那低沉和痛徹心扉的聲音終是讓她聽得心底隱隱作痛。
想到皇普熙澤睡得並不好,沈謹言當下點了他的睡穴,隨即開始想辦法爲皇普熙澤退燒。
待得皇普熙澤的燒退下時,已經是後半夜了,一向就準時休息的沈謹言實在是熬不住了,眼看着皇普熙澤並沒有什麼不對勁,就讓時宸逸等人來守着,然後回房間去休息。
也許是記憶恢復了,儘管沈謹言是真的很困,可是當躺在牀上時,還是怎麼也睡不着。
想了很多事,她也明白爲何在張嬸家遇到君無邪和白心離時,那兩人看她的眼神那般奇怪,只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轉來轉去,她竟然最後還會親手救白心離和她孩子一命。
所有往事雖然看得透徹,沈謹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去定位她和皇普熙澤之間的感情。
腦海中無數遍閃現着那日金霞山山頂發生的事情,以及皇普熙澤手抓着她的劍刺進他自己身體的畫面,哪怕那件事情時隔多年,沈謹言還是險些被折磨得瘋掉。
等到沈謹言翻來覆去終於有了些許睡意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大亮了。
她想矇頭大睡,可想着皇普熙澤的傷口需要換藥,沈謹言只得撐着睡意從牀上起身,頂着兩個黑眼圈去給皇普熙澤的傷口換藥,隨後才重新回到房間睡覺。
在又折騰了半個小時左右,沈謹言剛剛有些許睡意,便聽得房間的門便推開,她以爲是喬錦凌回來了,便沒有在意,隨即翻了個身繼續入睡。
睡了不知道多久,沈謹言便又夢到了那日金霞山山頂上所發生的那一幕。
箭射入身體裡,她的心也跟着痛了起來,最愛的男人在她和兄弟之間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兄弟,那種被遺棄的感覺讓沈謹言心底好恨。
“皇普熙澤,我恨你——”
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句,沈謹言整個人跟着醒來,睜開眼睛的瞬間,便看到皇普熙澤那張熟悉的臉,只不過此時那張臉比起記憶中的臉要消瘦不少,還蒼白得無一絲血色。
微微動了動手,沈謹言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被皇普熙澤緊緊的握住,她皺了皺眉,當下收回了了手,卻是不料被皇普熙澤握得更緊。
“鬆手。”沈謹言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