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四年十月十三日,日本“徵韓”大軍終於趕到朝鮮北部重鎮——平壤。
第一師團從平壤城西南的大同江附近圍了上來,第三師團則迂迴逼近了平壤北面的玄武門。
這個時空的走向正逐漸偏離趙天寶來的那個時空的歷史軌跡,一切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原本歷史上,第五師團以一萬多廣島子弟擊潰成歡清軍後,沿着漢城到平壤的千里官道驅馳奔波,最終以疲師弱旅之勢最終將駐守平壤的兩萬多清兵輕鬆擊潰,奪取了平壤這座朝北名城。着實爲第五師團的軍史上留下了光輝的一筆!然而這個時空的第五師團卻被趙天寶給困死、餓垮在了朝鮮半島,最終在漢城展現了廣島子弟最後的瘋狂後,無可奈何地走進了歷史的垃圾堆裡。
豈止第五師團,就是整個日本大本營的作戰計劃也因爲趙天寶的穿越了發生了偏差。
日本人自古就是在自卑和自狂之間搖擺不定,上千年了這個兩重族性始終沒能改過來。一點小勝利就能讓他們的尾巴翹上了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德行;同樣些微的挫折又能讓他們馬上自卑起來,堅信他們就是卑微的存在,弱小的失敗者。
當趙天寶的“新營”向突飛猛進的大島旅團施以當頭一棒的時候,日本人的民族本性完全展現了出來,大本營內部憂慮不絕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改堅持原本制定的快速突擊清軍的作戰方案,有的幕僚甚至提出了要跟清國議和,畢竟數千年來他們這個不大的島國可是從來沒有戰勝過西邊的龐然大物,雖然現在這個“中央帝國”已經虛弱到了任何一個白種人的國家都能上來踹兩腳的地步。但那畢竟是白種人的國家呀,咱們是黃種呢,怎能跟雅利安人種相提並論呢?
大島義昌戰亡的消息剛傳來,各種“白種優勝論”就在日本朝野喧囂而出,都認爲自己這個黃種人的島國不像白種人的強國,現在還擊敗不了同爲黃種人的清國。就連皇宮內的明治天皇也是心中惴惴,接連數次召見伊藤博文。
大本營內也是一片愁雲慘霧,開戰之初的狂熱激情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無論是小小的見習參謀還是號稱精英的高級將佐一個個都是滿臉凝重,好像死了爹孃一樣。就連原來的軍事方案也改成了以穩爲先,這也是爲什麼當初大本營死活不讓已經在釜山登陸的第五師團快速北上的原因,就是這麼一耽擱讓漢城的趙天寶爲整編軍隊擴充實力贏得了時間,從而爲後邊“堅壁清野”提供了機會。
就在大本營內因爲陸軍的首戰之敗而陰鬱不安之際,海軍卻傳來了好消息——重創清國北洋水師。這一下前兩天還是一副死了爹媽樣子的衆人們也“活”了過來,能說能笑,能吃能喝,也不尋死覓活了。談笑間都是帝國揭開了清國虛假的強盛外表,這個老大的衰落帝國只要大日本帝國上去踹上一腳就能瞬間崩潰。
快速緊逼將清軍趕出朝鮮,登陸清國本土決戰直隸平原,攻佔北京的提議又被人翻了出來,並且獲得了一直的認可。於是這些前些日子還是哭爹喊媽的大本營精英們,迫不及待地開始動員能夠動員的部隊開始了帝國的“徵韓”大業。
歷史終究發生了改變,日軍大本營雖然狂傲但還是謹慎了些,於是就有了三個師團圍攻平壤的命令。可惜第五師團卻被趙天寶部擋在了漢城,於是這次三師團圍攻平壤就變成了二師團會攻平壤。
趙天寶這隻小蝴蝶拼命扇動翅膀,終於引來了歷史的大震盪。
劉盛休的“銘”軍,依克唐阿的奉天練軍這些原本歷史上沒有趕上平壤之戰的清軍也因爲當初日軍大本營短暫的踟躕而獲得了時間,早早地趕到了平壤。此時平壤的清軍雖然編制混亂,派系繁雜,但總數也達到了四萬五千多人。
十月十三號,面對近四萬日軍從平壤的左、右兩翼環功上來,一幅要全殲守軍的架勢,知道日軍厲害的諸軍統帥葉志超當即表示要回防國內,依託鴨綠江抵擋日軍,棄守平壤。
早就密商好了的左寶貴、聶士誠、馬玉昆三人當場反對,痛陳堅守平壤的重要性,而後“銘”軍的劉盛休也表示要堅守平壤。這些都是城內最有戰力的部隊,面對他們的一直髮難,葉志超和親信衛汝貴勢單力薄,只好表示堅守。而豐升阿、依克唐阿倆人是滿人,對此理智的選擇了中立,只是表示應該在平壤戰一場。
左寶貴、聶士誠、馬玉昆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將了,哪個不是從死人堆裡爬出的?做事兒很是幹隨利索,既然葉志超表示要堅守平壤,會後這幾個老將直接以保護總統官安全的名義將葉志超的親兵給調了出來,全部換成了聶士誠的部屬。
葉志超也是多年的老軍旅了,怎能不知道這些老將的意思?!雖然滿腹怨憤,卻也無可奈何,只能以總統官的名義號召各軍堅守平壤。
十月十三號,日軍第一師團的先頭部隊逼**壤西南大同江附近,跟駐守此處的“毅”軍馬玉昆部激烈交火,遭到對方的強勢阻擊。“毅”軍多年來駐守遼東,因而配備有大量的騎兵,這次可是讓第一師團吃夠了苦頭,硬是逼着對方渡不成大同江。左寶貴和聶士誠聯手守衛城北玄武門牡丹臺一線。這兒是平壤城的制高點,一旦失守,日軍的炮火可以從這個高低打到平壤的任何地方,這就是平壤的命門!
晚清最著名的兩大悍將共守要地,無論是工事的修築還是火力的配置都做到了盡善盡美,而雙方的士卒更是鼓足了勁兒要量量對方配不配這個精銳的稱號,士氣就更是旺到了頂點。第三師團,今天一天發起了數次大規模衝鋒硬是讓他們給頂了下去,玄武門附近到處都是敵我雙方的屍首,從牡丹臺留下的熱血已經積聚成了血潭,雙方一直拼殺到了天黑,終究是誰也沒能奈何誰。
千餘士卒的傷亡,讓號稱“悍將”的日本第三師團長桂太郎中將收起了對當面清軍將領的輕視之心。安排足夠的警戒部隊後,第三師團退出了主戰場開始了休整,準備在明日一戰中徹底地擊潰當面強敵。
平壤的其他方向倒是沒有受到日軍的大規模攻擊,畢竟對方的攻擊重點在西南和北面牡丹臺一帶,偶爾有些小股騷擾也被守軍依託堅固的城牆給輕鬆擊退了。
十三日,在日軍的試探性攻擊中,雙方打了個平手,清軍傷亡略重於日軍。
伴隨着牡丹臺方向逐漸寂息的槍聲,雙方都知道更猛烈的碰撞即將在明天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