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啥自行車

金屬工具的冶煉鑄造始終都掌握在天狼國工坊裡,再好的關係也不外傳,即便在天狼國,掌握青銅冶煉鑄造的葉倫也是經過韓冰多次考察之後才傳授給他,而給葉倫配的幫手和學徒,都是三國抓來的外族孩子,就是爲了防止技術外傳。青銅器對於石器時代的氏族部落,不亞於飛機大炮對於騎馬掄刀的冷兵器國家,在沒有搞定鋼鐵武器之前,韓冰不打算太早把這項技術散播出去。

阿鹿曾數次跟韓冰提起想要建立青銅作坊,自己提煉青銅,製作青銅祭器和兵器甲冑,都被韓冰以各種理由拒絕,因此阿鹿耿耿於懷。其實通過物資交換,阿鹿的鹿鳴國並不缺少他所謂的祭器和武器,甚至在鑄造出青銅寶劍之後,師戰做主給每位國王送了一把。雖然達不到越前出土的越王寶劍那麼鋒利堅韌,倒也算上精良上品,在普遍使用石斧木尖槍石矛槍狼牙棒的原始時代,這就是神兵利器。三位國王見獵心喜,常常佩戴身邊,衝鋒陷陣時,也沒少用寶劍殺敵,這更增加了阿鹿想要自己冶煉鑄造的野心。

在他心裡,天狼國兩位天王,師戰始終是最具震懾力的,殺虎屠熊可不是鬧着玩的,他自己都沒做到過。而韓冰一直都是大管家位置,雖然武功也不錯,畢竟上戰場都是師大帥在指揮,韓冰手底下除了二百近衛護從,就是那些狼兵。這麼多年接觸下來,師戰是統帥,韓冰就是個頂着天王名頭的管家。

所以在聽說師戰失蹤之後,阿鹿就在默默觀察,他想看看韓冰未來會把天狼國領向何方。韓冰一開始的暴力殺戮的確讓他心裡一緊,沒想到這個看着文質彬彬的韓天王,殺起人來比師戰還狠。所以開始他還沒想做什麼,小動作卻不少,經常拉攏天狼城金工作坊的技術工人,送禮吃飯這都是跟着師戰哥倆學的,可惜沒什麼效果。關於送禮他只學了皮毛,不懂得送禮的精髓,每次都小打小鬧。韓冰看在眼裡,告訴負責工部的葉倫,有人送就收,及時上報就行,敢出賣天狼國封鎖的技術,殺無赦!

眼看着禮沒少送,一點有用消息沒得到,阿鹿有些坐不住了。也是利慾薰心,再加上感覺鹿鳴國有千人衛隊,自己的武力也比較強大,進攻天狼國不夠用,守城還是沒問題。於是跟着手下幾頭爛蒜一通密謀,終於想出個餿主意:抓人質。

要說天狼國誰對韓冰最重要,除了年老體衰日薄西山的狼媽,那就是風華正茂的天狼國政務院總理大臣葉楓。所有人都知道葉楓遲早是韓冰的夫人,跟葉楓姐弟倆一起加入天狼國的那些小夥伴,大多都已經成爲一方主管。在一起快十年,師戰經常拿葉楓取笑韓冰,這事大家早都不再當作笑話聽,而是認爲這就是理所當然。原始人成熟早,十三四歲生孩子當媽的不在少數,雖然有二位天王制定的法度在,沒人敢違犯,但擋不住兩情相悅,好些男孩女孩都已經表現出情侶間愛慕的表情,只是不敢越雷池半步。葉楓這些年吃得好住得好,十幾歲的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眉目清秀,雖說不上沉魚落雁,但比越前那些外國人眼中中國美女還是強多了。所有適齡男孩都沒人對她表示愛慕,姑娘自己這些年管理天狼城,經得多見得廣,上位者的氣質不時流露,心氣自然也越來越高,覺得只有韓冰纔是良伴。

所以葉楓努力工作,努力表現,希望有更多機會跟韓冰接觸,平時也常常主動請示工作,關心天王生活,洗衣服收拾王宮,還跟着大廚於大嘴學了幾道小菜,在韓冰熬夜時候親自送上。

韓天王對葉楓不能說不喜歡,可是讓一個心理年齡四十多歲的大叔,去愛上一個十二三歲的未成年小丫頭,這讓韓冰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自己要不是穿越過來,現在兒子都比葉楓大了,搞什麼搞?可是現實情況他如今也只有十二三歲,沒法拿大叔的觀念對待這件事。那就只好拖着,等十七八歲以後,至少心理這道坎可以邁過去再說。

師戰失蹤以後,韓冰多數時間都在訓練與征戰,在天狼城的時間越來越少,政務院在葉楓主持下,維持天狼國平穩運營,和諧有序,的確勞苦功高,也更加顯得葉楓的重要性。阿鹿打的主意就是綁架葉楓,逼迫韓冰交出青銅冶煉鑄造秘法。

他也不想傷害葉楓,因爲他還不想真的跟韓冰開戰,另外葉楓是火楓國葉大成的族人,傷害葉楓很可能惹怒葉大成和火楓國,到時候兩國聯合,他鹿鳴國真的擋不住。

而且那哥倆可是有仙人傳授的天雷大法,這是世人皆知的神技,但他聽說天雷神技只在距離近起作用,所以只要拿到秘法,離他遠遠的,那就沒危險。

爲了達成目的,阿鹿用心良苦,煽動海棠國於鯤,想拉他一起下水。於鯤這些年過得很不錯,手裡有陸上的騎兵步兵六百人,水裡還有水兵二百人,領地上有銅礦,挖出來就能跟天狼國換好東西。美酒佳餚,錦袍玉帶,裝飾豪華的四輪馬車,過去那條黑魚已經鹹魚翻身,提前進入私有制地主階層,成了名副其實的巨鯤。

本來對於自己領地產銅礦,卻沒有冶煉鑄銅技術也不甚滿意,可是看看天狼國的武力配備,再看看天狼國給自己提供的生產生活物資,也就釋然了。於鯤並不是什麼胸懷大志的人,生活比過去好多了,族裡人口增加了,壽命都增長了,吃穿不愁還有啥不滿足的鹹魚翻生都是既得隴復望蜀,這山望着那山高,原始人也一樣,剛吃飽沒幾天的野人就想要自行車了。在第一次獲得物資滿足之後,沒過幾年就增長了精神需求,然後再反過來推動物質需求,這也是人類進步的原動力。

於鯤上次隨同師戰征戰北方,繳獲不少人力物力,跟阿鹿一樣,擴大耕種面積,增加採礦規模,修建更壯觀的王宮。缺少的就是點綴宮殿和身份的裝飾,銅礦裡伴生開採出來的金礦石,被天狼國技師提煉出黃金後,製成各種金燦燦的飾物,這讓於鯤羨慕不已,可是自己只能用礦石交換不多的成品,這讓於鯤有些不滿。於是在阿鹿長期鼓動之下,他也產生了逼宮的想法。倆人一拍即合,想出調虎離山的計策。

師戰失蹤後的第二年,也就是天元十三年八月,臨近中秋,韓冰得到於鯤送來的情報,北方部落聯合起來,想要向南侵犯,他的海棠國已經受到了攻擊,銅礦場有十數人被殺,並搶走了一批礦石,可能對方已經掌握了鍊銅技術,想要製造青銅武器,向四國開戰。

韓冰立即將正在參與秋收的部隊集結起來,派人徵召其他三國,共同出兵征討。但是隻有火楓國的葉大成及時派人過來,鹿鳴國的阿鹿表示自己這邊有些麻煩,南邊過來一批人,正在跟他交涉,暫時不能派兵過來。而於鯤這邊藉口自己要守衛海棠國,防範敵人就近攻擊,所以不派人到天狼城參加聯軍,可以在半路等候。

這一變化讓韓冰心中頓生疑竇,派出葉飛的偵查營先行打探北方部落聯盟的消息,然後做了精心準備,仍然按照計劃,率領天狼國一千五百全騎兵部隊,五百狼兵,以及葉大成的五百騎兵組成的聯軍,隨後開拔。國內留下五百國防軍,五百狼兵,全部交由留守的鹿大錘統領,歸政務院指揮。

一路北上並沒有遇到於鯤報告中的北方聯軍偵察道海棠國領地上的銅礦場,視察了被襲擊的地方,好像不是大規模來犯的場面,這更增加了韓冰的疑慮。繼續北行,接到葉飛傳來的偵查報告,北方部落的確形成了聯盟,但沒看出要南侵的徵兆,那些人只是要學着天狼國的做法,集中人力,擴大耕地,搞大規模農業和畜牧業。

跟着過來解釋誤會的聯盟首領也表示,自己沒有派人攻擊銅礦場,往南派出的隊伍是想到天狼國學習技術的,多年的商務交流,讓他們覺得還是天狼國的治理方法比較好,所以聯合了附近的十幾個部落,組成部落聯盟,並選派出一批人到天狼國學習。而且學習團隊也是剛剛纔派出去,還沒有到達銅礦場。

韓冰看向於鯤派過來的國政副總管於時,“或許是林子裡流浪野人做的。”這就是於時的回答,已經有點不打自招的意味在了。

“你覺得流浪野人有機會建高爐鍊銅嗎?於鯤爲什麼沒過來,他到底在怕什麼?嗯?”韓冰寒着臉看向於時,語氣卻異常緩地問道。

“我家大王真的擔心有外族入侵偷襲,所以正帶人謹守城池。”於時不敢跟韓冰對視,低頭小心翼翼地回答。

“外族?哼!防的是我這個外族吧?!”韓冰直接拆穿於時的詭於時

“啊?大王都知道了?!”纔剛剛吃過沒幾天飽飯的於時,被韓冰的直言不諱一下子嚇傻了,下意識的說出了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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