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學習小組,什麼考慮?哦哦哦,這麼回事啊,不說還真的都給忘了……
“現在來說說,你們考慮的結果是?”
結果沒人吭聲,楊老師只好隨便叫了幾個同學發表一下意見。
代表人物之一,虞文佑:“我覺得反正就剩半個學期就要分科了,分不分組也就無所謂了。”
全班第一個組建學習小組的就是他,現在居然說這種話,絕壁是看出來楊老師對這事不感興趣才故意這麼說的。
馬屁精,衆人紛紛用向他投以鄙視的眼神。
代表人物之二,於睿:“不需要,麻煩。”
代表人物之三,叶韻:“不需要,麻煩。”
代表人物之四,嚴朵:“願意參加的就參加,不願意的就不參加。”
代表人物之五,贊成嚴朵。
之六……
之七……
之八……
之五十二……全部贊同嚴朵的意見。
於是嚴朵的提議四十九票通過,楊老師拍板確定。
下課後,郝雲舒問道:“這和以前有什麼區別嗎?”
嚴朵聳聳肩:“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啊。”
郝雲舒完全沒理解:“什麼叫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嚴朵說:“你肯定沒看上期的校園月刊,上面有今年的校園文化建設方案,最主要的一條就是各類文化小組,比如歷史文化小組,英語特色小組等等,所謂的學習小組就是文化小組的雛形,大概是讓我們先適應一下這種‘小組文化’。只不過下個學期我們就要分科,所以學校現在沒有對我們做太嚴格的要求,到了高二估計就會強制進行分組了。”
當然這些並不完全是嚴朵從校園月刊上看到的,而是重生前真實發生過的事。
這一次學校大張旗鼓推廣的校園文化建設方案,由於主題不明確,構架一團糟,折騰了幾年後不了了之,所以被後面幾屆的學生戲稱爲遍地撒網文化。
郝雲舒還是沒懂:“聽你這麼一說我怎麼越來越覺得這件事情很無聊?”
嚴朵說:“就是很無聊啊!所以楊老師壓根就不希望我們參與進去,你沒見他對這件事一點都不熱心,純粹是在應付差事。所謂文化小組唯一的意義就是提升學校的逼格,方便對外宣傳,你沒見現在很多學校都打出了‘英語特色學校’、‘計算機特色學校’、‘XX雙語學校’的旗號,咱們學校也不想落在別的學校後面,所以就搞出這些噱頭,對於學生來說的確毫無意義,但外人不清楚這一點啊,說不定就能忽悠來一大批不明就裡的初中畢業生。”
郝雲舒:“好吧我懂了……但什麼是逼格?”
嚴朵:“呃……就是裝逼的能力。”
郝雲舒:“什麼是裝逼?”
嚴朵:“就是……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到了下個學期我們學校說不定就會打出‘多元文化特色學校’的旗號了。”
郝雲舒:“是不是你自己也不知道這個詞的意思啊?”
嚴朵:“……是的,我的確不知道,我錯了,我不應該裝逼,我真的錯了。”
郝雲舒:我好像已經明白什麼叫裝逼了……
……
研究完“裝逼”的問題,嚴朵拍拍前面的倪鵬飛,問道:“考慮得怎麼樣了,要不要加入我們小組啊?”
倪鵬飛無語地看着她:“都說了好幾遍了,除非……”
“除非有人遊戲玩得比你好對吧?”嚴朵說,“行,回頭我們找個機會單挑。”
“你?”倪鵬飛用看瘋子的眼神看着她,“你要挑什麼?星際?”
嚴朵想了想:“帝國時代吧。”
“OK。”倪鵬飛鬆了口氣,生怕嚴朵要和他挑什麼女孩子玩的遊戲,那就頭疼了。
“不過我最近沒空,過幾天吧,禮拜天怎麼樣?不過網吧就要你去找了,我可沒有身份證。”
“哪天都行……”倪鵬飛懶洋洋的說,他壓根就不相信女生會玩什麼即時戰略。
說實話,其實嚴朵對於拉不拉倪鵬飛進學習小組已經沒那麼熱衷了,反正他就坐在自己前面,每天都有機會交流,她純粹就是看倪鵬飛每次一提到女生玩遊戲就一臉不屑的表情不爽,想壓一壓他的氣焰。
和倪鵬飛約好了時間,嚴朵就計劃着這兩天去醫院看望一下熊女士母子,嚴朵本來並不想在那對母子面前露面,好像是故意找上門要別人向自己道謝一樣,但是昨天她碰巧在雜貨店刷到一個治療道具——萬能OK繃,雖然不能修復大腦損傷,但是對後期的復健有一定的幫助作用,而且對呼吸道損傷和其他外傷有非常好的治療效果。
現在的問題是,重症病房是不允許探視的,不知道江江有沒有從重症病房轉移到普通病房。
說實話,嚴朵曾在新聞和書本上見過無數比這次火災更嚴重的慘劇,但是隔着電視機和書本總是感覺不夠真實,一直以來這些慘劇在她眼裡充其量也就是一段段沒有生命文字和影像,哪怕文字描述得再震撼人心、配上再煽情的音樂,嚴朵也從未感覺到任何觸動。
但是自己從火場走了一遭後,直面一回生死,就無法再置身事外地看待這件事。
尤其是自己親手抱出來的小男孩,如果江江最終真的出現智力障礙或者變成植物人,估計她這輩子都難以釋懷。
……
第二天中午,嚴朵沒有回家,在路邊隨便吃了個快餐,就乘坐公交車到中心醫院去了。
市裡中心醫院距離附中有二十分鐘的車程,算上五分鐘左右的等車時間,去醫院看望個病人的時間還是很充裕的。
站在住院部樓3號樓下,嚴朵沒有立刻上樓,先考慮了一下有沒有辦法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把萬能OK繃用掉。
萬能OK繃這個名字聽起來很像是治療外傷的繃帶,其實不然,這是一個瓶裝的道具,裡面是一滴半透明的液體。
是的,只有一滴,按照說明書上說的,只要把這滴液體倒在傷者的任何一處皮膚上,就會立刻滲透進人體,二十四小時內即可修復所有外力造成所有傷害的80%。
聽起來好像是一種療效很驚人的藥,雜貨店定價是3200金幣一滴,打了九五折後是3040,饒是嚴朵現在資產過萬一下子花這麼多錢,還是很心疼。
當然,如果這種藥劑的效果真的有這麼神奇,又沒有任何使用限制,那麼別說是3000多就是30000多也不算貴,如果是一個因爲外傷而瀕死的人只花3000多金幣就能治癒80%的傷勢,這個價格未免太便宜了。
所以這種藥物使用條件其實也很苛刻。
首先必須是生命力尚存50%以上的人才能使用,低於50%的人很有可能使用後承受不了高強度的修復而掛掉。
所謂的生命力是從人出生那天開始計算,如果那個人生活習慣良好無病無災,最終能活到100歲無疾而終,那麼五十歲的時候生命力就剛好消耗了一半,但通常不會有那麼巧合的事。
有的人善於養生保健勤於鍛鍊,生命力自然比一般人要強,有的人曾受到過嚴重的傷害,或者肆意糟蹋自己的健康,那麼生命力自然消耗得更快。
而且這種藥物的療效只針對外來傷害,沒有任何改善體質的效果,也就是說腎虛的人哪怕用了一百瓶這種藥物還是腎虛……
但是這母子倆一個才二十多歲,一個才四五歲,怎麼看也不像是透支了一半生命力的樣子,使用起來應該沒有負擔。
嚴朵思考了半天,覺得要在別人沒有發現的情況下要藥劑滴入傷者體內似乎是一件不太可能事,只好先去病房然後見機行事。
她買了個果籃,然後硬着頭皮去爬住院部的樓梯。
爬到六樓找到6011號病房,嚴朵站在門口立刻被病房內濃濃的VIP氣息給震住了,這裡……居然是個單人間,而且還是個高級病房???
病房內用屏風隔成兩部分,裡面那部分是病牀所在的區域,外面是一個小型的會客室,有沙發和茶几,清爽乾淨,一看就知道費用不低。
難道她想錯了,這家子其實是個低調的富豪?
嚴朵毫無阻礙地走了進去,原本她以爲起碼會有人詢問她是來幹什麼的,結果病房裡很冷清,靜得好像沒有人一樣。
在安靜的環境中人都會本能地保持安靜,她輕手輕腳地繞過屏風,發現原來裡面有人,而且還是兩個人,病牀上躺着一個,牀邊站着一個。
與她猜想的不同的是,牀上睡的正香的那個,並不是熊女士,怎麼看都是個小孩……
牀邊站着的那個是個成年男性,他正背對着嚴朵。
嚴朵的視線在小孩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確定這就是當日她從火場裡抱出來的那個小男孩江江,鬆了一口氣,果然沒找錯地方。
奇怪的是,按照樑莉的說法,江江現在的情況應該很嚴重,就算不在重症病房,也應該臉色蒼白全身插滿管子,身邊圍滿了醫生護士纔對……
好吧,其實嚴朵沒住過院,以上情景都是她猜的。
可是現在江江身上只有一個檢測心跳血壓等體徵的儀器,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而且看他臉色還算紅潤,似乎是睡着了,甚至還能聽見輕微的打鼾聲。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樑莉弄錯了?
站在牀邊的那個人到現在還沒有發現病房裡又多了一個人,嚴朵只好輕咳了一聲,說道:“不好意思,我是來探視……”
那人聞聲回頭看她,兩人的視線突兀地對上了。
嚴朵一怔,雖然髮型服裝有很大的差別,但她還是一眼就認住對方就是那天衝進火場和他一起救人的風衣男。
那一天風衣男也不知道是從哪個門衝進去的,頭髮衣服全都有被燒過的痕跡,臉上也很髒,今天他換了一身休閒裝,頭髮燒焦的部分也被剪掉了,看起來和那天完全不一樣。
但是他的眼睛長得很有特點,目光沉着有力,與他的視線對上會讓人莫名地感覺心頭一震,所以嚴朵絕對不會認錯。
不過對方顯然沒認出嚴朵,他“哦”了一聲,說道:“來探視的是吧。”說完就從牀邊挪動了兩步,給嚴朵讓出一條路。
嚴朵覺得這情形有點怪怪的,也不知道他和這一家子是什麼關係,如果是家屬怎麼也要問她一句“你是哪位”吧。
她忍不住又瞟了風衣男一眼,然後收回視線,走上前把果籃放到一邊,湊近了查看江江的情況。
儀器上顯示的數據都很正常,江江身上也看不出任何不對勁的情況,嚴朵也不知道問風衣男他們母子的情況是否合適,只好退而求其次,問道:“請問他媽媽呢?”
風衣男看了她一眼,似乎有點疑惑,不過還是回答道:“去排隊打飯了,估計還要等一會才能回來?”
納尼!都能自己跑去打飯了???嚴朵心裡震驚極了,這恢復得也太神速了吧!
風衣男平靜地觀察了她一會,突然問道:“請問你是他們的家屬嗎?”
嚴朵猜到他一定會忍不住詢問,所以早早就準備好了答案,她笑了一下,說道:“不是,就是個過路的。”
如果她沒看錯,風衣男的眼睛絕對比剛纔睜大了一點,她忍不住想笑,決定還是提示他一下:“請問你那天受傷了嗎,我看到你的衣服很多地方都被燒焦了。”
風衣男只停頓了不到一秒鐘就明白了,嘴角微微揚起,冒出一句:“哦,火場的女英雄。”
雖然風衣男的語氣很平靜,但嚴朵還是感覺自己似乎被嘲諷了,她抿了抿嘴脣,決定保持沉默。
“我沒受傷,你呢?”他又問。
“我也沒有。”嚴朵說。
風衣男“嗯”了一聲,然後就再也不說話了,而且全身上下透着拒絕交流的氣息,這讓嚴朵想問一問孩子的情況都開不了口。
過了好一陣,兩個人都這樣一聲不吭地站着,病房裡的氣氛有點尷尬,嚴朵都在考慮要不要乾脆出去找個醫生或者護士問問算了,剛好這個時候熊女士打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