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朵和黃曉敏心裡都是一驚,卻發現來的人居然是於睿。
黃曉敏奇道:“你怎麼回來了?”
於睿從耳朵裡摘下一副耳機,淡然說道:“我沒走,今天我管鑰匙。”
“哦……”教室的鑰匙是幾個班幹輪流管的,嚴朵和黃曉敏發現他果然是空手回來的,書包還在他的座位上。
可是這麼一來她們倆就更不解了,黃曉敏疑惑地說:“教室的鎖不是隻要按一下就能鎖上嗎?不需要用鑰匙的吧。”
就算要用鑰匙,他也完全可以把鑰匙丟給她倆啊!
於睿無語地望着黃曉敏,半天才望着窗戶說:“天太黑了。”
說完他就坐在嚴朵和黃曉敏的對面,靠在桌子上擺弄他的MP3,再也不說話了。
嚴朵總覺得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不耐和冷淡,周身透出拒絕說話的氣場,顯然很不想多解釋。
黃曉敏恍然大悟,過了一陣,趁着於睿耳朵裡塞着耳機,聽不見她們說話的功夫,湊到嚴朵的耳邊說:“他該不會是特意留下來等我們的吧?”
嚴朵點點頭表示很有可能,能想到天太黑不能讓女生單獨留下已經很不錯了,很多成年人都想不到呢。
教室裡又安靜了下來,嚴朵抓緊時間縫着布條,黃曉敏皺着眉頭做數學題,於睿沉浸在他的音樂裡對外界一無所覺。
嚴朵第四根布條快縫完的時候,原本一直在無聲跟唱的於睿突然間聲音放大了好幾倍,開始放聲高歌起來,嚴朵險些一針扎到自己的手指,黃曉敏的筆“滋溜”一聲直接劃出作業本外。
那震撼人心的歌聲猶如魔音穿腦,瞬間就穿透二人的鼓膜。
嚴朵和黃曉敏那是一個淚啊,哥們,你這是用生命在歌唱啊,還是別人的命!
怎麼就沒一句歌詞在調上呢!
於睿縱情高唱了幾句,大概是意識到自己忘形了,趕緊壓低了聲音,雙眼茫然地看着遠處,繼續他的着魔式哼唱,對於嚴朵和黃曉敏的反應恍若未覺。
嚴朵覺得這一幕特別眼熟,在記憶裡挖了半天無果,只好開啓了心神凝聚。
恍若被一滴冰涼沁人的水滾入,模糊的記憶瞬間就變得清晰了,曾經在公交車上發生的一幕瞬間就浮現在眼前。
嚴朵的心臟砰地跳了一下,猛然站起,對於睿說:“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天公交車上那人!”
於睿茫然地摘下耳機,問道:“什麼呀?”
嚴朵手腳並用地提醒他:“公交車!大媽的籃子!還有個色狼!你忘啦?你還叫我以後別這麼衝動!”
費了好大的勁於睿總算聽懂了,也同樣不敢相信地指着嚴朵說:“怪力女?你不是很胖嗎?”
嚴朵一腔熱情頓時被澆滅了:“……你纔怪力女。”
黃曉敏雖然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麼,但不妨礙她看熱鬧,聽到這裡忍不住爆笑起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他們問:“你倆什麼情況?”
嚴朵簡略地把公交車上遇到變態的事說了一遍,只是沒提郝雲舒,還透露了當時於睿也在車上帶着耳機唱歌這件事。
黃曉敏搖頭笑道:“你倆太有意思了,同班一個多月了居然都沒認出來。”
於睿正在整理耳機的線,翻了個白眼說:“換了你你也認不出來。”
黃曉敏表示很理解:“嚴朵你放個假回來變化太大了,真的險些就認不出來。”
嚴朵苦笑:“多謝你倆說話那麼委婉。”
黃曉敏又問於睿:“話說你聽過自己唱歌嗎?”
於睿無所謂地說:“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我要是在乎別人說什麼你今天也聽不到我唱歌了。”
言下之意你們說你們的,我照樣唱我的。
嚴朵忍笑道:“反正帶着耳機也聽不見自己聲音。”
於睿說:“還是能聽見一點的,否則連人家按喇叭的聲音我都聽不見,早就在馬路上被車撞死了。”
嚴朵記得如果耳機漏音嚴重的話,就需要把音量開得更大,這樣對耳朵的傷害也會更大,於是她忍不住勸阻道:“不過耳機還是少戴一點,對聽力傷害太大,實在想聽換個好點的耳機。”
於睿看了看自己的耳機:“嗯。”顯然是已經不想再多說了,不過或許是覺得遇上了熟人的緣故,原本緊繃的下巴比剛纔柔和了一些。
嚴朵只好也閉嘴了,心道該不會嫌自己太多嘴了吧。
可巧四根布條都縫完了,三個人試着拉了拉,果然很結實。
三個人又匆匆鎖上教室的門,順便把針線送回還在加班的朱老師辦公室,朱老師還很驚奇地說,明天再還也可以啊!
嚴朵:……黃曉敏我能抽你嗎?
黃曉敏摸摸頭:剛纔要是問朱老師一聲就好了哈哈……
於睿:……
由於黃曉敏和嚴朵都表示下了公交車就到家了,於睿把她們送上公交車才騎着自行車回家。
於睿這邊剛走,黃曉敏就忍不住聊起了他的事:“沒想到於睿也有熱心的一面啊,以前一直覺得他孤僻毒舌還不好相處,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面冷心熱?”
嚴朵說:“也許吧。”
其他的有沒有不清楚,但毒舌這一項絕對是有的,尤其是他每次嘲諷虞文佑的時候,總是能把虞文佑氣得直跳腳。
黃曉敏突然間又神秘兮兮地問道:“你知道他跟三班趙斯寧的事嗎?”
這件事曾經聽焦陽說過一次,所以她點點頭表示知道。
黃曉敏眉飛色舞地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就有意思了。”
“爲什麼?”嚴朵不解。
“你不知道啊,之前三班的人公開表示要讓趙斯寧PK我們班的郝雲舒,競爭高一年級第一美女的稱號,你說到時候於睿該支持誰呢?一個是同班同學,一個是前女友,支持誰都不好吧!哈哈哈!”
嚴朵:居然還有這種事,三班的人也有夠無聊的……
不過這種事好像也沒什麼可猶豫的吧,正常人都會支持同班同學吧,至於“前女友”……甭管怎麼說也已經帶了個“前”字,何必要爲了一個擦肩而過的人讓別人說嘴呢。
不過她們並不知道這只是三班某個同學一句玩笑話罷了。
兩人在同一站下車,又一起走到嚴朵家小區門口才分成兩路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