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這一次徹底被痛的昏死了過去。
而在他昏過去的同時,那個走到他身側之人也隨之直起身。
“爺,楚家這位要怎麼處理?”陳樞說着扯了扯領子,讓他學那些人說話簡直就是折磨。
祁景站起身,看着地上的屍體跟昏倒的楚凌,發出一聲冷哼,“留在這裡,楚家的人很快就會發現他。”
陳樞想了想,覺得這樣最好。
楚家人即便是來了,看到的也不過是兩個幫派間的互鬥現場,至於楚家這位少爺也不過是不小心被連累了進去而已。
陳樞快速的將這裡的事情處理好,回過神卻發現已經看不到自家爺的蹤影。
他向守在外面的幾個人詢問無果後,只能轉身帶着人先離開。
對於時不時就失蹤的自家主子,陳樞淡定的表示,習慣就好。
楚家人找到楚凌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
本來他們可以更快些找到人的,只是中間又發生了一些意外,不得已拖延了時間。
楚韻將楚凌找回後,楚家的電話也打了過來。
將這裡的情況說明了一番,楚韻不出意料的被父親楚天承訓斥了一頓。
“好端端的跑去京都做做什麼?現在還要連累你弟弟。”楚天承語氣帶怒,只責怪楚韻擅作主張的離開盛陵,卻絲毫不提楚凌自己招惹是非。
楚韻對此早已經習慣,楚天承一向偏愛楚凌,以至於將楚凌嬌慣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面無表情的聽完了楚天承的訓斥,楚韻轉身朝着病房走進去。
楚凌身上多數只是外傷,不過肋骨卻斷了兩根,需要修養一段時間才行。
至於元傾的事情,楚韻現在還沒有想過要告訴楚家其他人。
先不說她現在還不能夠確定,即便是她有幾分把握,也並不想這麼做。
人皆有私心,她亦是如此。
……
元傾想要找楚凌,奈何等到她找到人的時候,對方已經在醫院裡躺屍。
元傾揉了揉眉心,隨即在滾滾的腦袋上薅了一把,弄得滾滾一臉抗拒。
“被人搶先一步了啊。”元傾揉着滾滾的腦袋,語氣顯得有些失望。
滾滾則是拼命的將自己的腦袋從自家主人的手底下挪出來。
“這樣不是很好麼,省的主人親自動手了。”滾滾抖了抖身上的毛,表示不是很懂自家主人的想法。
明明可以不用自己動手給了對方教訓,何必還要煩惱這些?
元傾聞聲低頭朝着滾滾看了看,“嗯,你說得對,省的麻煩了,不過我還是好奇那個下手的人是誰,你猜是江衍的可能有多大?”
說着,元傾突然笑了一下。
幾乎在看到楚凌模樣的一瞬,元傾下意識想到的就是江衍。
包括之前從學校裡竄出的那些人,還有江徹的出現以及被抓住的那夥人。
元傾能夠想到的就只有江衍。
奈何江少爺似乎低調的將自己藏起來。
完全不會讓她知道他爲她做了什麼。
楚凌的病房外一直有人守着,不過卻不妨礙元傾想辦法進去。
幾分鐘後,元傾從楚凌的病房裡走出,直到離開醫院,這才扯掉身上的符咒。
“主人剛剛做了什麼?”滾滾探出頭,剛纔在病房裡一切發生的太快,滾滾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楚自家主人做了什麼。
元傾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神色突然一冷,“沒什麼,不過是讓他多睡一段時間罷了。”
兩天後。
元傾從江諭卿口中得知了祁家的事情。
兩天前,祁家突生變故,具體發生了什麼外人並不清楚,不過據說祁家老夫人的情況顯然有些不妙。
“沒死人?”聽完江諭卿說的,元傾突然挑眉問道。
“沒有,不過祁家老夫人這次就算沒死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江諭卿說着擰眉,祁家出了這樣的事情,江家不好完全不管。
所以她已經讓江徹過去看看了,不過她也提醒了江徹小心一些。
“顧家人還算仁慈,沒有直接要了祁家母子的命。”元傾是知道顧家那邊的情況的,秦楚出手,破了對方術法的同時必然不會輕饒對方。
只是現在祁家沒有人死傷,只能說明是顧家人不想爲自己增添業障而放過了祁家人這次。
江諭卿聽到元傾提起顧家,不由得有些奇怪,“元傾認識顧家的人?”
她似乎不記得元傾有跟顧家人有什麼聯繫。
“沒有,我跟顧家的人不熟。”反正顧筱現在已經不是顧家的人,如果按顧敬然那邊算的,反正還沒結婚,也不算。
……
顧家。
顧老夫人看着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祁羽,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祁羽,你怎麼來了?”顧敬然下樓就看到祁羽坐在客廳,不由得擰了擰眉。
聽到顧敬然的聲音,祁羽下意識的朝着顧敬然看過去。
“我當然是來看外婆跟你啊。”祁羽臉上帶笑,說着眼神竟是直接落到顧敬然的身上,絲毫沒有移開的意思。
顧敬然被她看的有些後背發涼,聯想到之前的事情,心裡則是多了幾分計較。
顧老夫人卻不知道顧敬然此時在想什麼,祁羽畢竟是她的外孫女,眼下過來她當然不能把人往外趕。
“難得你有心來看我。”顧老夫人面色平靜。
如果沒有之前祁家做的那些事的話,她現在看到外孫女來看自己,自然是高興的。
不過現在麼,只能維持不冷臉就很好了。
祁羽臉上一直帶着笑意,落到祁老夫人眼中倒是讓她越發覺得奇怪。
祁家的事情顧老夫人並不想把多問,而且之前已經從秦楚哪裡大致瞭解到了一些,總歸祁家得了教訓。
至於剩下的事情……
顧老夫人暗自擰眉,自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祁羽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期間時不時地跟顧老夫人聊上幾句。
眼看着時間不早了,顧老夫人卻完全沒有留她在顧家的意思。
祁羽皺眉,覺得面前的老太太忒過分,她這幅身體好歹是她的親外孫女,她當真忍心讓她留下的話都不說?
又等了一會兒,祁羽確定顧老夫人真的不會留她下來,這才站起身。
“外婆,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您。”
說完,祁羽當即轉身朝着門外邊走去。
顧老夫人看到祁羽起身,這才示意旁邊的管家送祁羽出去。
就在顧老夫人話落的同時,顧敬然則是從樓上走了下來。
他看向管家,隨即朝着顧老夫人道:“我去送她。”
顧敬然將祁羽送到門口,當即準備回去。
只是就在他轉身的同時,就聽得祁羽突然開口道:“表哥你不親自送我回去麼?”
祁羽臉上笑意閃過,落入顧敬然眼底卻帶着陣陣陰寒。
他看着聽着門前的車子,沉聲道:“我還有事,而且這附近也沒什麼危險,你完全可以自己開車回去。”
說着,顧敬然已經轉身。
而就在他邁開步子的同時,只覺得一隻手猛地拉住他的手臂。
下一秒,本是站在門口的祁羽已經靠了過去。
陰冷的氣息撲到顧敬然的臉上,祁羽那透着陰森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上次有人救你,這次可不會了。”
祁家的事情不僅陸巡被反噬重傷,就連她也受到牽連被傷到。
眼下陸巡指望不上,她只能想其他辦法來治傷。
而顧敬然則是她看中許久的獵物。
祁羽相信若是她能夠吃了顧敬然的話,不但身上的傷勢會完全恢復,就連修爲都會增長些。
這樣的好事她又怎麼能放過。
“上次的事?”顧敬然臉色一沉,上次的事情果然不是他的錯覺,只是那個救了他的人。
沒等到顧敬然仔細去想,祁羽的手便已經伸到了顧敬然的臉上。
眼看着祁羽的嘴就要靠近過來,顧敬然當即拿出放在口袋裡的符咒,當即便是朝着祁羽的臉上落了下去。
顯然沒有想到顧敬然會有所防備,祁羽將臉靠近的瞬間,竟是直接對上了顧敬然丟出的符咒。
符紙落到額上的瞬間,祁羽猛地便是發出一聲哀嚎。
落到顧敬然臉上的手猛地一顫,留下一道血痕的同時,祁羽整個人則是跌在地上不住抽、搐起來。
顧老夫人沒有想到只是一會功夫,等到她再次看到祁羽的時候,對方竟然已經昏了過去。
“敬然,這是怎麼回事?”顧老夫人看着額上貼着符咒,臉色蒼白的祁羽,顯然被嚇了一跳。
“這件事我待會兒再跟您解釋。”顧敬然將祁羽帶到樓上安頓下來,轉身直接去聯繫元傾。
元傾從醫院出來,就接到顧敬然的電話,當下倒也沒有意外。
顧敬然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八成是跟祁羽有關。
畢竟祁家出了事情,那隻附身在祁羽身上的陰煞必然也好不到哪去。
電話接通,顧敬然果然向元傾說起了祁羽的事情。
“元大師留下的符咒果然有效,我只是按在她的身上,她便不能動了。”顧敬然將剛纔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元傾,並且詢問接下來該怎麼做。
元傾聽他說完,想了想才道:“那陰煞應該暫時被封在祁羽身體裡了,你先看着她,我大概一個小時後就會到。”
元傾看了眼時間,覺得這件事還是親自去處理一下的好。
畢竟顧筱還在顧家,如果讓那隻陰煞逃出來,再附身到其他人身上可就不好了。
這麼想着,元傾掛斷電話後,當即朝着顧家的方向而去。
一小時後。
元傾出現在顧家。
當顧老夫人看到元傾出現時,眼中的驚訝則是更甚了些。
不過她卻沒有多言,只是跟元傾打了招呼後,便會轉身離開。
元傾對於顧家這位老夫人的印象只能算是平常,如果不是因爲顧筱的原因的話,她當初也不會送東西給她。
轉身朝着顧筱所在的房間走去。
元傾方纔推開房門,迎面上就感到一陣濃重的陰煞之氣襲來。
儼然比起當初在茗苑時更重了些。
顧敬然一直守在房間裡,此時見到元傾出現,這才動了動。
“元大師,剩下的事要麻煩你了。”顧敬然上前兩步,隨即側身站在一旁。
元傾朝着對面的祁羽看了一眼,再次見到祁家這位,元傾倒是沒有多想什麼。
她邁步走過去,指尖落到祁羽額頭上的符咒之上。
伴隨着一道淡金色的符光落下,本是昏迷的祁羽猛地動了一下。
緊接着就見得一道暗紅的氣息由着她的身體裡竄出,眨眼間便是朝着空中散去。
元傾見此直接拍了拍滾滾。
滾滾見此沒有猶豫,一個竄身上前,直接張開嘴巴,將那團黑紅的煞氣吞了進去。
顧敬然只看到元傾簡單的做了幾個動作,然而伴隨着她收回手臂,之前房間內縈繞不散的寒意,竟是瞬間消失。
饒是顧敬然之前便見到過秦楚動手,此時也不得不佩服元傾的手段高明。
竟然只是幾個動作就已經將事情解決。
元傾回過神,又取出一道符咒按在祁羽身上,這纔看向顧敬然道:“已經沒事了,等到她醒了便可。”
若是換做其他人的話,元傾許是會留下些東西來助其養魂。
不過對方是祁羽,元傾覺得自己沒有在解決掉陰煞的同時再補刀已經是好的了。
處理好了祁羽的事情,顧敬然則是親自將元傾送下去。
等到顧敬然轉身回來,就看到顧家的管家站在那裡。
“少爺,老夫人讓您過去一下。”
本來顧老夫人不說,顧敬然也會過去,聞聲當即點了點頭。
“讓人照看好祁羽,有事的話及時通知我。”
樓上。
顧敬然見到顧老夫人後,直接將祁羽的事情說明了一番。
顧老夫人聽言沉默了一瞬,隨即問道:“那麼祁羽她現在怎麼樣了,可是已經完全恢復了?”
聽到自家外孫女之前竟然是被陰煞纏上,顧老夫人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想着自己之前還跟那個因撒謊交談了那麼久,不免有些心驚。
“有元大師出手自然不會有事,不過祁羽還需要些時間休養才行。”
“那個姓元的小姑娘當真是術師?”顧老夫人只覺得元傾看起來年紀輕輕,完全不像是印象當中的那些術師該有的模樣。
饒是年紀同樣不大的秦楚,出門同樣也講究一些排場之類的。
倒是元傾,如此來去從容,儼然與她印象當中的不同。
“您不用懷疑元大師的本事,之前顧筱爲您求來的那串手串便是出自她之手。”顧敬然說着想起之前顧筱送給顧老夫人的那串桃木珠串,這才解釋道。
顧老夫人聞聲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手腕,原來這串手串是她的。
……
就在祁顧兩家的事情逐漸歸於平靜的同時,元傾則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只等着定下時間出發去找自家師父的那件法器。
元傾將之前韓詩交給她的地圖存進手機,這樣則是方便查看各個地點。
至於京都的事情,現在雖然還沒有線索,不過元傾卻也不氣餒。
術師協會那邊的事情等到她處理好老爺子的事情後,自然不會放任不管。
至於瀾蒼山上那位祭拜自家師父的人,元傾則是暫時沒有時間去管。
不過知道對方確實只是上山祭拜沒有做出其他什麼奇怪的事情,元傾倒也不需要太過擔心。
唯一讓她有些在意的就是那個人竟然能夠自如的出入她設下的結界,這樣的人放眼京都也只是少之又少。
就連元傾知道底細的秦楚都不見得可以全身而退。
由此一來,元傾倒是越發好奇那個人是誰。
就滾滾的話來說,對方說不定是哪個隱世的高人,能夠跟自家師父有所交情的估計年歲也小不了。
元傾估計了一下這次需要離開多長時間。
學校那邊她若是想要請假的話,倒也不難,只是江諭卿那邊要怎麼應付元傾顯得有些頭疼。
週末,元傾回到江諭卿那裡的時候,江徹應回黎城去了。
至於這幾天江徹在祁家做了些什麼,元傾並沒有問,不過祁家自此之後顯然能夠消停些了。
晚飯的時候,元傾跟江諭卿提出了想要離開一段時間。
江諭卿自然好奇元傾要去做什麼,元傾被不想騙江諭卿,卻又不方便直說,只說是有些要緊的事情想要去辦。
江諭卿已然知道元傾的本事,對於其中一些事情自然也就想的多些。
在她看來元傾突然要離開一段時間,且連學校那邊都已經請好了家,八成是跟她修習術法的事情有關。
說不定她是要去找那個教她術法之人也不一定。
對此江諭卿則是表示理解,更沒有多問,只是讓元傾保證要注意安全。
……
楚凌昏迷了足足一週才終於醒了過來。
只是饒是他醒了,身上的傷勢卻仍舊恢復的緩慢。
醫院裡,楚凌睜開眼,視線則是有些模糊。
等到他好不容易看清楚周圍的環境,身上的痛意也隨之傳來。
他本就不耐痛,此時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如同被人敲碎了一般,疼的他連呼吸都有些吃力。
楚韻得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正看到楚凌瞪着眼睛一臉的痛苦。
“……姐。”楚凌的聲音乾啞,話落則是猛地咳嗽起來。
楚韻上前,坐在楚凌對面,“感覺怎麼樣?”
她本來以爲楚凌不過兩三天就可以醒過來,哪裡想到竟然過了這麼多天才醒。
一想到這些天聽到的斥責跟嘮叨,楚韻儼然生出一種想要一巴掌拍死楚凌的衝動。
這個不成事的弟弟,她想不明白家裡的那些長輩爲什麼就能如此縱容着他,簡直就是在害他。
楚韻雖然看不慣楚凌的性格,不過卻到底是至親姐弟,兩個人的感情一直有不錯,她當然不能不管他。
“姐,不行了,我感覺快要痛死了,我是不是傷的很重啊?”楚凌哀怨的眨了眨眼,他現在真的快要痛死了。
“放心,你死不了,傷的也不算重,只是需要休養些時間。”
“哦。”楚凌應了一聲,只覺得自家姐姐的臉色十分不好看,莫名的竟是讓他有些害怕。
楚韻看着楚凌的臉色蒼白,露出幾分疲態,又說了幾句之後便起身離開。
至於楚凌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楚韻之後自然也派人去查過,不過得到的結果跟猜測的一樣。
不過是兩方互鬥,而楚凌剛好跟那些人在一起,這才受到了波及。
至於爲什麼只有楚凌一個人活着,據楚凌自己說,那些人明顯認出了他,所以纔沒有動手殺他。
對於這點楚韻雖然有些懷疑,不過眼下卻沒有任何證據。
她轉身朝着門外邊走去,想着自家父親讓她必須要查清楚是誰害了楚凌的事情,只覺得一陣頭疼。
“我們現在查不到線索,不過小姐爲什麼不試着找其他人幫忙?”管家跟在楚韻身後,話落低下頭。
楚韻邁出的腳步驀地一頓,隨即回身朝着管家看過去,“找人幫忙?你說得對,這裡是京都,如果我去找那個人的話,他一定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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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