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老爺子回過神,纔想起那些來參加葬禮的客人。
只是……祁景他竟然會如此幫他,還真是讓人意外。
哪怕是看在那個小姑娘的面子上,這樣的幫助也算得上是讓人吃驚了。
回過神,君老爺子當即決定等到他痊癒之後,找個時間親自去一次祁宅,這件事畢竟是人家幫了他的忙,不管是看在誰的面子上,他君家絕不虧欠別人恩情。
管家眼看着君老氣色好了許多,這才又拿出兩顆藥來來遞過去。
“這是什麼?”君老爺子看着管家遞過來的藥下意識的皺眉。
他現在狀況很好,不需要吃藥。
管家就知道自家家主不會配合,將藥遞過去的同時道:“這是那位元小姐留下來的,說是對家主的身體有幫助。”
君老爺子聽言頓時想到自己確實沒有多少異樣的身體,看着管家遞過來的藥,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來吃下去。
易楓在死前已經在幻境當中承認了自己殺君逸的事情。
當時的情景更是藉由易楓的記憶一點點的呈現了出來。
君老爺子親眼看到自己的孫子被殺,情緒自然激動。
以至於當場便是對易楓動了手。
不過不巧的是秦楚竟然突然出現,倒是幫了易楓。
好在最後的結果沒變,易楓死了,同時也承認了是秦湛指使他殺人。
君老爺子回過神,纔想起之前讓管家去打聽秦湛的事情還沒有結果。
也不知道秦湛是真的身體不適還是因爲什麼原因已經離開京都了。
管家看着君老爺子吃過藥後氣息又恢復了些,這才鬆了口氣。
看來那位沒有騙他,這藥雖然看起來沒什麼特別,卻是當真有效。
“秦家那邊繼續盯緊些,除了秦湛還有秦楚,有任何消息馬上告訴我。”君老爺子擡起眼,眼神陡然一冷。
秦湛的事情自然不能算了,不過想要弄死秦湛絕對不會像易楓那麼簡單。
管家應下一聲,當即轉身退出去。
家主大人已經變得有些偏執,然而他卻能夠理解這種偏執。
眼看着自己的孫子被殺,又豈能無動於衷?
……
祁宅。
江衍跟元傾回去時,眼看着就要天亮。
元傾暫時沒有告訴君老爺子關於秦湛的事情。
畢竟老爺子現在的身體狀況,如果知道這件事直接跑去對付秦湛的話,恐怕殺不了秦湛不說,反而會害了自己。
元傾才廢了力氣將人救回來,可不想眼看着君老爺子再去送死。
陳樞似乎猜到了兩個人回來不會太早,所以並沒有再送文件之類的到江衍書房。
元傾回來後直接回到房間裡收拾休息。
等到她躺倒牀、上,這纔看到手機上多了幾條未讀信息。
之前因爲去君家參加君逸的葬禮,所以她直接將手機靜音,自然聽不到聲音,期間也沒有打開看過,更加不知道收到消息的事情。
消息都是熟人發來的,元傾將消息逐條點開,先是回覆了江諭卿的消息,至於慼慼跟夏雲依她們等到回到學校之後再說。
回覆完消息,元傾直接躺下休息。
兩小時後,元傾準時起牀,收拾好之後拿着揹包朝着樓下走去。
元傾下樓才的時候江衍已經坐在客廳裡,也不知道是不是根本就沒有休息。
看到元傾拿着揹包,江衍挑了挑眉,“待會兒要去學校?”
雖然知道了元傾是誰,不過回想起來,現在的元傾到底還是個學生。
哪怕她根本不需要去學校也可以。
元傾走過去,點頭,“有點事情要處理,等到之後查到結果,也許就不用去了。”
話落,元傾就看到江衍遞了杯牛奶過去。
元傾笑着接過來,喝了兩口。
她知道江衍能夠明白她話裡的意思,所以也省了解釋的麻煩。
元傾吃過早餐之後,直接去了學校。
她沒有讓江衍送她,而是讓他留在家裡好好休息一下。
元傾離開之後,陳樞則是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坐在客廳內的江衍,陳樞則是快步走近。
“爺,昨天夜裡楚家那邊鬧出了些動靜。”
因爲之前楚韻的事情,江衍吩咐過陳樞盯着那邊,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動靜。
擡起頭,江衍看向陳樞問道:“出了什麼事?”
陳樞也不囉嗦,當即開口道:“昨天夜裡……”
……
昨夜,楚家。
楚天承推開房門走進去。
昏暗的房間裡,只能夠看到一道身影站在那裡。
他快步上前,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將燈打開。
然而他試了幾次,竟然發現房間裡的燈好像已經壞了,因爲無論他怎麼按動開關,頭上的燈都沒有反應。
楚天承臉上生出一絲怒意,卻還是忍着沒有發作。
“楚韻,房間裡的燈壞了怎麼不跟管家說?一個人待在這樣的環境裡不害怕?”
說着,楚天承已經朝着楚韻的跟前走過去。
只是就在他走到楚韻跟前的同時,卻聽到面前站定之人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
楚韻的笑聲低沉之中託着意思飄忽,聽到楚天承耳中則是生出一種詭異陰森之感。
一瞬間,楚天承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
那種詭異的感覺饒是經歷過許多的楚天承也忍不住生出幾分恐懼。
他看向周圍,下意識的想要尋找一處可以照明的工具。
這樣昏暗的環境下實在是太容易滋生恐懼了。
對面,楚韻擡起頭,似乎察覺到了楚天承的意圖,當即從身後拿出一盞檯燈遞過去。
“需要這個麼?”她聲音仍舊很低,卻依舊帶着那種詭異之感。
楚天承隱約看出了楚韻拿出的是什麼,正打算上前接過來,卻又覺得不對勁。
若是平時,楚韻見到他出現,必然會乖乖上前,哪裡會等他出聲。
即便是楚韻之前受了些刺激,卻也不該變化如此之大。
楚天承伸出的手一僵,緊接着收回去。
他快速的朝着身後看去,打算離開這裡再說。
看來他的女兒確實是出了問題,且問題還很嚴重。
楚天承深吸了口氣,當即打算轉身開門走出去。
眼看着楚天承轉身,楚韻卻沒有阻攔他。
直到楚天承走到門前伸出手想要將門拉開,身後的楚韻才終於有了動作。
她再次發出一陣低低的笑聲,只是這次明顯要比之前那次更陰森一些。
楚天承的手落到門上,他試着開門,卻發現門好似已經被鎖死了一樣,無論他怎麼動都沒有辦法打開。
“鑰匙……”楚天承想到開門的鑰匙,只是即便是拿出鑰匙也沒有任何作用。
門被緊緊地關上了,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另外的退路。
楚天承背後滲出一層冷汗。
與此同時,就聽到身後的楚韻又道:“你逃不出去的。”
這一次楚天承終於確定楚韻的不對勁。
他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轉過身看向楚韻。
房間裡仍舊昏暗一片,只是這一次楚天承卻透過窗外映下來的月色瞥見了楚韻的那張臉。
楚韻的樣子沒有改變,仍舊是楚天承記憶中自己女兒的那張臉。
只是那張臉此時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那種明明熟悉卻又帶着陌生的感覺,哪怕只是一眼,也足以讓人生出不安。
楚天承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只是看向楚韻的瞬間,還是不免多了幾分猶豫。
楚韻朝着楚天承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起來倒是跟平日裡的楚韻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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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她朝着楚天承伸出手,只是下一秒,那隻手卻突然變成了一隻只剩下白骨的鬼爪。
白骨森森,於月色下泛起一層含義。
楚韻看向楚天承,突然朝着他衝了過去。
好在楚天承早有準備,幾乎就在楚韻衝過去的同時,他猛地拿起旁邊的椅子便是朝着楚韻的身上砸了過去。
不管面前之人是不是真的楚韻,楚天承此時想到的只有兩個字,保命!
厚重的椅子正落到楚韻的身上。
伴隨着一聲悶響,椅子碎裂成幾部分,而楚韻則好似完全沒有受到影響似的,再次朝着楚天承靠近過去。
楚天承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只是他的速度終究是慢了一步,轉身的瞬間就被那隻森白的鬼爪抓住。
楚韻抓住楚天承的同時,整個人頓時靠近過去。
“想逃?你覺得自己逃得掉?”
楚天承只覺得背後一陣寒意襲來,而楚韻說話的語調則是讓他想到了什麼。
腦海中某個身影一閃而過,頃刻間又消散而去。
楚天承顫了一下,終於沒有再掙扎。
他轉過身,迎上楚韻的那張臉,突然低聲道:“景晞?”
楚韻伸出的手猛地一僵,隨即連同臉上的笑意也跟着消失。
“難爲你還記得我。”楚韻的聲音一變,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趨向於婦人的聲音。
楚天承知道自己猜對了,只是看向面前之人仍舊沒有辦法完全將她跟自己想到的那個人聯繫到一起。
他深吸了口氣,又道:“景晞,你有什麼要求可以說出來,沒必要這麼做,這樣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
楚天承的語氣一沉,卻明顯帶着商量的意味。
只是景晞卻絲毫不爲所動。
她看向楚天承,眼底多了一絲怒意,“說出來?你們楚家答應我的事情還少麼,可是你們有哪一樣做到了呢?”
“景晞,你已經死了,沒必要再造殺孽!”楚天承雖然被景晞鉗制,只是在認出了對方是誰後,自然也就多了幾分考量。
他看向面前之人,說話間,落在身側的手已經有了動作。
只要他再向前一點就可以……
“咔!”
就在楚天承動作的同時,猛然間就看到景晞伸出手,直接朝着楚天承的肩膀上落了下去。
伴隨着一聲脆響,就聽到楚天承發出一聲悶哼,其中一條手臂已然脫臼。
景晞冷笑的看向楚天承,緊接着擡起那隻滿是白骨的鬼爪,“楚天承,當初你是怎麼答應我的,現在又是怎麼做的,當真以爲我死了就奈何不了你們了麼?”
楚天承瞳孔猛地收緊,他知道景晞說的是什麼意思。
只是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景晞,你聽我說,那件事我並不知道,是施珺她……”
“夠了,這個時候還要把自己的妻子推出來,楚天承你也算是個男人?”
景晞說着,那隻手已經朝着楚天承的臉上落了下去。
鬼爪由着楚天承的臉上劃過,頓時留下五道血痕。
楚天承只覺得一陣錐心刺骨的痛意襲來,他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卻沒有半點作用。
“你們楚家人沒一個講信用,與其相信你們還不如靠我自己。”景晞說着突然鬆開手,直接將楚天承丟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景晞轉過身,直接朝着對面的櫃子前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