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聲音渾厚,語氣之中卻帶着些許怒意。
就在男人話落的一瞬,顧雲言則是猛地轉身朝着男人的方向看過去。
“錦容,救我。”顧雲言說着竟是直接哭了出來。
元傾看着顧雲言的反應,心想不愧是顧家人,說哭就哭的本事,當真是戲精本精了。
祁錦容朝着地上的顧雲言看過去,眼底閃過一抹心疼。
畢竟是自己的妻子,哪怕他知道今天妻子帶人到這裡來鬧事不對,卻也不能在這裡說什麼。
回過神,他看向元傾,臉上的沉色卻沒有收斂半分。
“放開她,你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我說。”
本來正想把人丟出去的元傾,此時竟是有些不想放手了。
她朝着祁錦容看過去,臉上仍舊帶着那抹淺笑。
“祁先生,貴夫人帶人來鬧事,我只不過是正當的防衛而已。”元傾說着站起身,“所以,祁先生是不是先給我一個解釋才行。”
對上祁錦容,元傾只覺得面前的中年男人一身氣度卻是不凡,不過對於她來說卻夠不上壓制。
對於祁錦容這樣的人,元傾從前自然也見過不少。
於這些人來說,面子往往要比其他什麼都來的重要。
而今天顧雲言的作爲,無疑是在丟祁家的臉。
祁錦容聞聲不動,看向元傾的眼神卻沉了幾分。
他本以爲只是個小姑娘而已,哪怕是有些本事,卻也不過是還是個孩子。
然而當他真的對上元傾時,卻發現面前的小姑娘並不如他想象的那般簡單。
看着房間裡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的幾個人。
祁錦容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次是雲言衝動了,改天我一定會帶着她去江家致歉。”祁錦容說完直接朝着元傾走近。
他的意思很明顯,即便是知道今天的事情是顧雲言做的不對,卻也不會當面給元傾這個小輩道歉。
“他們做錯了事不向元傾道歉,反而提到江家,這是什麼意思?明明需要道歉的人就在面前,只要這位夫人開口不就行了?”慼慼被夏雲依拉着,卻還是忍不住開口。
她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其他人都聽的清楚。
元傾嘴角的笑意收起,雖然感激慼慼的直言,不過這件事若是讓戚家父母知道了,免不了又要教訓慼慼一頓,弄不好還會怪她‘帶壞了’慼慼。
果然,就在慼慼話落的瞬間,祁錦容的臉色一變。
他朝着旁邊的慼慼快速搜掃過一眼,隨即鎮定下來。
倒是地上的顧雲言在見到祁錦容出現的瞬間就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的。
她動了動身體,想要從地上站起來。
然而就在她動作的一瞬,卻又莫名的跌了回去。
她憤恨的朝着元傾瞪了一眼。突然那喊道:“什麼道歉?分明是這個死丫頭跟江諭卿兩個人合謀將阿羽帶走了。”
顧雲言說着猛地伸出手就要朝着元傾揮過去。
元傾站在原地,見此連動都沒有移動半分。
反倒是顧雲言在擡起手的瞬間整個人一顫,卻是猛地被扶住。
祁錦容已經走到元傾跟前,此時一手將自己的妻子扶住,另一隻手撐在一旁,想要將顧雲言扶起來。
元傾沒有阻攔,見此只是淡淡的朝着顧雲言掃過一眼。
幾乎就在祁錦容的手落到顧雲言身上的一瞬,顧雲言本是縈繞的死氣陡然更盛,原本只是縈繞在半個身體的死氣,一瞬間快速向上,竟是已經到了心口處。
元傾沒動,卻聽到滾滾驚訝道:“這個人身上的死氣重成這樣,如果再不小心一些的話,估計撐不了多久。”
元傾沒有應聲,卻知道滾滾說的沒錯。
顧雲言身上的死氣因爲祁錦容的靠近而越發重了些,甚至側面說明了她若是當真避不開這一劫的話,其死亡必然與祁錦容脫不開關係。
朝着面前的夫妻兩個看過一眼,元傾突然有些好奇之後會發生什麼。
祁錦容將顧雲言扶起來,當即轉身看向元傾。
道歉他自然做不到,不過卻可以暫時安撫元傾,對方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小姑娘,據他查到的那些來看,這個元傾應該只是一個孤女罷了。
這樣沒有身份沒有背景的丫頭,他又何須畏懼。
顧雲言站起身,卻是仍舊不依不饒。
她反手握住祁錦容的手,“錦容,一定是她們將阿羽帶走了,我們只要……”
“夠了,這件事跟江家跟她沒有關係。”祁錦容臉色一沉,說着則是鬆開扶着顧雲言的手。
顧雲言顯然沒想到祁錦容會對她發火,頓時臉色一白。
元傾站在一旁,眼底的笑意則是冷了些。
果然是世家出手,這麼多人衝上來竟然沒有攔住,而且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也沒有絲毫反應,也不知道祁家這位夫人是如何打點的。
“怎麼可能,如果不是她們做的話,阿羽怎麼會到現在一點消息也沒有?”顧雲言已然認定了是元傾動的手,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倒是祁錦容顯然不想再繼續留在這裡,哪怕之前他已經讓人處理過,不過若是今天的事情傳了出去,對祁家的名聲也不好。
他深吸了口氣,緊接着拉住顧雲言,沉聲道:“祁羽已經找到了,就在剛纔。”
……
祁錦容沒有想到元傾竟然如此輕易地就放他們離開。
在他看來,那小姑娘即便是不做什麼,多少也會提些要求才對。
然而直到他帶着顧雲言離開,看到的只是小姑娘臉上的笑容。
那笑容看似平常,卻莫名的讓他感覺出一陣詭異。
然而這些他都來不及的細想,因爲他必須要快點將顧雲言帶回去才行。
宿舍內。
伴隨着祁家人離開,夏雲依這才拉着慼慼朝着元傾走過去。
“元傾,他們會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夏雲依有些擔心,那些祁家人竟然能夠做出找到這裡來的事情,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們不會做的?
元傾聽言只是笑笑,“別擔心,你剛剛不是也聽到了麼,祁羽已經找到了,短時間內他們不會再來找麻煩,不過你們兩個最近要當心一些,我怕是要連累到你們了。”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左右祁家人奈何不了她,只是夏雲依跟慼慼兩個怕是要因此惹上麻煩。
“元傾,你這樣說我要不高興了,我的命都是你救的,犯不着說這些,再者說祁家再怎麼樣,也不能找人來殺了我們。”慼慼顯得樂觀許多,她當即上前,拍了拍元傾的肩膀,一臉安慰的模樣。
慼慼話落,夏雲依則是突然笑出聲,“慼慼說的對,我們沒在怕的。”
元傾看着兩個朋友,不由挑眉,只是嘴角的笑意卻是真實了許多。
打掃過後,元傾直接從箱子裡取出符紙跟硃砂來,打算現場畫出些護身符咒來給兩個人待在身上。
雖然兩個人沒有畏懼,不過有些東西待在身上也保險些。
與此同時,京西祁家。
祁錦容帶着顧雲言回到祁家,對上的便是等候多時的祁老夫人。
祁老夫人此時臉色陰沉的堪比鍋底,看到顧雲言出現的瞬間,手中的柺杖猛地便是在地上重重的敲了一下。
“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話,你都當成耳旁風了麼?”
早就知道顧雲言不會安分,祁老夫人之前已經提醒過她,奈何沒想到顧雲言竟然真的跑出找了江諭卿不說,連帶着竟然又跑到學校去找上元傾那個丫頭,簡直是嫌祁家還不夠亂。
顧雲言眼角泛紅,她也是擔心祁羽,畢竟兩天下來一點消息都沒有。
而且她只有祁羽這麼一個女兒,若是祁羽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她以後要怎麼活?
“媽,這件事雲言也知道錯了,她剛剛受了些驚嚇,我先帶她去休息。”祁錦容對上祁老夫人的眼神,臉色自然也不好看。
聽到祁錦容這麼說,祁老夫人想了想才點頭,“這件事就先算了,你帶她去休息吧。”
顧雲言見到祁錦容拉着自己往樓上走去,卻還是忍不住問道:“阿羽呢?你不是她已經回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