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書走後,村裡恢復了往日的安寧,就連樑發財和花春兩人晚上都不吵架了,一時間每逢固定時間,村裡人沒有聽到他們的吵鬧聲時,還有些不習慣。
而最高興梁書不在村裡的一人,是一位三十幾歲混吃等死的劉姓男子,此人身材矮小,渾身乾癟,表面來看,絕對猜不到他的歲數。
相比於村裡人還算溫飽的生活,這人家裡已經揭不開鍋了,連黃米也都沒有,就更別說油鹽醬醋茶了,到處在村裡人各處蹭飯,蹭完飯就去鎮上找酒喝,喝個爛醉後,還調戲人過往的姑娘,一般深夜纔會回到村裡。
梁書在的時候,平日裡見他就打,只因爲他一次去偷人家裡掛着的臘肉時,被他逮了個正着,暴脾氣上來,不由分說追着他打,一直打到他不敢去人家裡,就連靠近都不敢,這才放了他。
後頭只要梁書在時,他都不回村,滿打滿算有兩個月都不在村裡了。
樑家出事那幾天,因着他說了一些好聽話,酒館喝酒的官家大老爺賞了他好幾壇,喝了之後睡了好幾天,白天回來打聽消息時,就看到梁書出村了,可把他高興的了,只差沒高聲歡呼。
當劉貴見到金香玉時,暗地裡,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是花骨朵兒開了的香味,他,聞到了!
“嘿嘿,香玉兒,露兒,我回來了!想我了吧,別急,我這就來見你們。”
劉貴這人吧,名是個好名,人卻不怎麼樣,家裡親戚都因他好吃懶做遠離了去,懶得同他打交情,只恨爲什麼當時爹和娘生下他時,怎麼沒把他摔死,讓他這麼個禍根留了下來,禍害劉家名聲。
別人一想起劉家時,不記得劉家大兒子有多能幹賺錢,不記得劉家二兒子有多麼好的手藝,能在鎮上做起客棧大廚,不記得三兒子有多麼發達去了長安,而是偏生記得這個最小的,無賴,好色的小兒子,活生生把自己發病的娘氣死,還毫無悔改之意。
劉貴在伴溪村待了三十幾年,看中了兩個姑娘,朝露和金香玉。
朝露的家他去過,還沒踏進去一步,就被小姑娘打了出去,不讓他進門,不爲別的,就因他拿了人辛苦掙來的銅幣,朝露轉個身也沒關門,就去了竈房給當時還在的婆婆端藥,就見他鬼鬼祟祟的出了門,手裡還捏着她剛賺來的錢。
朝露兇狠的瞪着他,轉身就去了竈房,拖了個小斧子出來,“把錢給我放下!不然我劈死你!”。
“哎哎哎,別別別,我這就給你,嘿嘿。”
劉貴這人狡猾的很,裝作要把銅幣還的樣子,實則溜得很快,一溜煙兒就衝着院外跑去。
朝露人小,追了一段距離都沒追上就放棄了,餵給婆婆藥之後,又出去多做了一份工,將丟失的銅幣賺了回來。
長大了,朝露在打理小院的時候,在院外圍了竹欄,不爲別的,就是防這人。
劉貴看中的兩個姑娘,連帶着把人院子什麼地方都熟悉了個遍,第一次在朝露家拿了銅幣之後,後頭只要去了,他都沒有好果子吃,不是棍棒等着他,就是斧子和刀,反正沒好臉色。
“不就是看你比□□長得好看了那麼一些,才盯着你,敢對我下狠手,以後有你求饒的時候。”
後頭他想方設法想要取了姑娘貞潔的時候,奈何一次都沒有成功,朝露壓根就沒有上過當,也苦於香玉整天都在家裡刺繡,他對於這兩個姑娘都沒有得手。
如今回來,他自然要準備動手了。
先是觀察了好幾天,金香玉那頭依舊沒有什麼動靜,除了鬱雪海時不時在家,與往常一樣沒什麼區別,他要下手的時機,肯定是要等人不在的時候。
倒是遠遠看見朝露身旁一直有人時,心裡不住的唾棄,“真是個□□,還以爲你有多高尚呢,這麼快家裡就有個男人了,我呸!看你跟鎮上美仙院裡的姑娘也沒什麼兩樣。”
“嘿嘿,不一樣的,不過是人伺候的多,你伺候一個。”
老牛要吃嫩草的劉貴,看着他看中的草已經屬於了別人,發怒的同時決定了今晚就對朝露動手,讓她嘗一嘗他的厲害,這就是背叛他的下場。
在劉貴的眼裡,他看中得就是他的,不允許任何人來搶奪。
深夜,爲了壯膽喝了一瓶酒的劉貴,偷偷摸摸拿着梯子來到院外。
腳踩上落葉時,房裡壓在被子上的血雲,瞥了一眼外頭,整個人消失在了屋內。
“露兒,我來啦,你可想死我了,”劉貴美美的爬上梯子,站到竹欄上。
這時血雲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背後,眼神無波看着他自說自話。
月光下,兩道身影的影子落在地面上。
劉貴低頭,不經意間看到身旁忽然多出來的影子,倒吸一口涼氣,咔吧咔吧轉頭,“兄、兄弟,我什麼都沒打算做啊,沒打算進去,我這就下去,這就下去。”
該死!他還沒進去呢,這人怎麼就醒了,還到了他背後,跟個鬼一樣,他剛剛心都蹦到嗓子眼了。
血雲看着眼前這個,衣衫破爛,頭髮成團,臉上污垢,順着軟梯向下的男子,身影忽地出現在了梯子下方,一腳踢去。
梯子向着地下倒去,劉貴驚悚的看着自己也跟着落向地面。
“啊啊啊啊!”。
慘叫也避免不了落地被摔的生疼,劉貴抱着肚子滿地打滾。
血雲向前一步,一腳踢在了他腹部,這人飛向遠方,撞在了一堆刺叢裡,不知死活。
男子飛身躍起,不管劉貴是死是活,進了院子。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朝露醒來時,嘟嘟脣,下巴靠在他心口上,把玩着一縷紅髮,掃了掃鼻子,“昨晚有人來過嗎?睡着的時候,恍惚間聽到了聲音。”
自從跟血雲一塊兒睡覺以後,小姑娘都睡得很沉,不似之前還有半夜醒來的狀況,都是一夜好眠,睡到天亮。
“沒人,”血雲回道。
只要不踏進院子,對於男子來說都不算是有人來過。
紅髮掃過鼻尖癢癢得,小姑娘笑眯眯轉移目標,拿着紅髮湊到血雲面前,掃過他的鼻子。
只見男子一臉淡定,什麼反應都沒。
小姑娘來勁了,“不癢嗎?快笑一笑,笑一笑。”
“別鬧,”血雲低聲道。
朝露圓溜溜的眼睛轉了轉,又揪起兩縷紅髮,編了個小辮子,“嗯,真好看。”
這裡玩鬧時,昏過去一夜的劉貴總算是醒過來了,全身疼痛,艱難的從刺籠裡爬出來,臉上和手上到處都是血跡,“啊啊!血,怎麼會這麼多血。”
遙想起昨夜被人踹飛,劉貴這時全身疼痛,連連咳嗽,爬起來都費了好大的勁兒。
撐着到離朝露院子不遠處時,他見到昨日搬來的軟梯已經成了一堆破爛,這下想拿回去都沒轍了,索性往回走,他要先去鎮上看看能不能偷到一些藥。
養好傷之後再去金香玉家,既然朝露這個目標不行,只能換一家了。
他好不容易回村了,一定要把兩個姑娘中的一個給得到,那樣他就有媳婦了,得手以後,看金武那廝還敢嘲笑他不,這一口氣既然無法從金武身上討回來,就要他女兒來替代。
“嘿嘿,小美人,等着我,過幾天我就來。”
劉貴今個兒運氣還真站在他身邊,偷雞摸狗的事情做慣了,偷藥也非常順手,一下子摸了好幾個上等傷藥。
他養好傷之後,已經是七八天後了。
養傷的時候,他也打聽好了,這幾天金武家有事,貌似有親戚快來了,鬱雪海和金鳴玉都會去鎮上,家裡只剩下了金香玉一人。
這不正是給他的機會,大白天也無所謂,他很瞭解,鬱雪海和兒子去了鎮上,沒有一兩個時辰是不會回來的,緣故呢,也就是由於金鳴玉愛玩。
機會來臨,這一日。
躲在暗處的劉貴,親眼看着鬱雪海拉着馬車,後頭坐着小兒子從家裡出發了。
他左看右看,見到路上沒人時,快速跑到了金武家前,趁着金香玉還沒來出來關門時,溜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金香玉刺繡完成,來到院門口,朝院外小路看了兩眼,這才關上了門。
“鳴玉又跟着娘去了,這小傢伙怎麼那麼愛玩呢。”
離得近了,劉貴越發囂張了起來,甚至探出半個頭來盯着人姑娘。
金香玉走哪兒,他就跟哪兒,看着人姑娘在院子裡轉幾個圈,伸展着身姿,一個勁流口水,差點沒撲上去。
劉貴這人這會很明白,他只要一出去,那肯定會擾人。
索性只等金香玉進了閨房,他再一把跟進去,那時候,就算是她叫,外頭人也不一定能聽得見。
左等右等,都沒見到金香玉想往屋裡去,反而是對着手中一根竹籤發呆,等得人都不耐煩了。
就在他打算衝出去的時候,金香玉動了,往閨房去了。
劉貴跟在背後,一臉猥瑣,“嘿嘿,香玉兒,看來你也心急了,等等我啊!”。
來到閨房門前的金香玉推開門,不忘側頭往左一瞧,瞥見空空的轉角,嘀咕道,“怎麼感覺有人老盯着我。”
劉貴從右側悄然出來,摸上小手。
“十四五歲的姑娘,就是嫩啊!呼!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