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對上安月的時候,陸慎行的眼中再也沒有半分笑意,目光直直射過來,兇狠的彷彿要將她生吞活剝一樣。
安月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對上他的目光,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眼底流淌一樣。
“陸慎行,我們結婚後,你依然可以和她在一起,我只要一個名分,我們各取所需。”安月對着陸慎行,眼中像是有千言萬語,卻又兜兜轉轉地說不出來,最後只剩下一抹苦笑。
陸慎行盯着安月蒼白纖弱的一張臉,眉宇微蹙,神情複雜。
“你到底要做什麼?安月,你以爲我還會再相信你。”陸慎行緊緊攥着拳頭,將她鉗制在雙臂間,居高臨下的逼問道。
“你會的,我願意將安氏的股份剩下的三分之二讓出,同時安氏旗下建築公司所有的獨創專利,陸氏可以隨意使用,還有安氏將會成爲陸氏的下游公司。”
安月面目冷淡,仰着臉大膽注視着他,目光鎖着陸慎行,像是要逼進了他的心理。
“你瘋了?”陸慎行神情冰冷的說道。
“陸慎行,等三年之後,做完我想做的事情,我會自動離開。”安月聲音低沉,淡淡的說道。
“安月,別又拿你要調查當年的事情做說辭,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陸慎行不耐煩的說道,眸光陰冷。
“你明白,我想要什麼。”安月沒有過多的表情,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複雜情緒,語氣認真又鄭重。
陸慎言徒然面對她這種眼神,電光火石之間想起了三年的之前,他們關係還好時那段歲月。
那時候的她總會用這種眼神看着他,眼睛中好像有光華流轉,璀璨的就像天上的星辰,而現在這顆星落了。
“安月,別忘了三年前的事,我們之間早就不可能了。”陸慎行放開了她,背對着她,語氣依舊冷冷的,臉上的表情也一如剛纔,淡漠的沒有任何溫度。
說完,他越走越遠,背影漸漸變小,最後隨着門吱嘎一聲響動,門內一片漆黑,安月靠着牆壁,身體滑了下來,眼底的陰影越來越深,手掌遮住的眼簾,蹲下身子,抱着雙臂,雙肩顫抖。
有些躲避,有些糾纏,總是帶着一些說不清的東西,例如她和陸慎行之間。
陸慎行關上門,並沒有很快轉身,呆怔在門口,聽着門內幽幽嘆息一聲,心頭情不自禁的抽緊,眼中似有朦朧散開。
正在他握着門把手,要推門時,江宛如走了過來。
“慎行,你和安小姐?”江宛如眼中水汽氤氳的,咬着嘴脣,微蹙眉頭,讓人憐惜不已的感覺。
“宛如,這些事情我回頭在和你解釋,相信我,好嗎?”陸慎行摸了摸江宛如的頭髮,清冷的眼神中透露着柔和。
江宛如故作嬌羞的低下了頭,輕聲“嗯”了一聲。
想到剛纔陸慎行的目光,眼中劃過一道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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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月,你還當真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存在?就算你有當年的婚約又怎麼樣,陸慎行只會對我露出這種目光,對你的永遠是陰沉冷漠。
翌日,安月起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陸慎行的身影,她身上帶着的衣服並不多,只有幾件普通的t恤,雖然衣服有些破舊,但每一件都洗的乾乾淨淨。
江宛如換了一身香奈兒的套裝,一頭長髮被編了起來,越發顯得她一張臉小巧精緻,五官清麗婉約,整個人嬌小瘦弱,讓人很有保護欲。
“安月。”江宛如正對上安月一雙沉靜的雙眼,眼中劃過一道陰鷙,冷笑道。
“怎麼,江小姐,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安月回道,眼神也徒然冷了下來,拳頭不自覺地縮緊。
“安月,你以爲當年是誰把你送進的監獄?”江宛如笑的如同鬼魅,一張豔若桃李的臉扭曲起來,十分猙獰。
“江宛如,有些事情,早晚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安月沒有被她激怒,依舊是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
“那就要看你,等不等的到那一天。”江宛如意味深長的說道,嘴角勾着,眼角上挑,眉眼之中滿是對安月的鄙夷,這種眼神是在看着失敗者,那種肆意展露無遺。
安月面色雖然沒有太大變化,拳頭卻越握越緊,指甲都嵌入了掌心的肉中。
兩個人相互僵持,像是在進行着一場無聲的戰爭,劍拔弩張。
“安月,你鬥不過我的。”江宛如說完,就踏着高跟鞋離開,越走越遠,只留下安月佇立在走廊之中,身形隱沒在並不明亮的昏暗之中,臉色蒼白,微蹙眉頭。
安月看着那個遠去的背影,用手狠狠砸了一圈牆壁,骨節通紅一片。
正在她低着頭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到了自己脖頸上的項鍊,突然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猛地擡起了頭,眸子劃過一道銳利。
安月從自己的脖子上,將這枚鑰匙形的項鍊摘了下來,仔細地端詳了一下,腦海中突然劃過了,曾經父親跟她說過的一句話。
“小月,這把鑰匙,你一定要收好,安氏交給你了。”
她將鑰匙緊緊攥在手心,想起父親曾經對她的囑託,眼神越發的複雜,父親,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只回安家,才能解開這個謎團?
安月去安家大宅時,特地買了一個帽子和墨鏡,將自己喬裝打扮了一下。
安家的老宅,像是許久都沒有人打理過的樣子,連旁邊的雜草都長得十分茂盛。
她掃了一眼周圍,特地從側門走了進去,和她想象的一樣,進去並沒有太困難。
“大小姐,你回來了!”安宅的紅姨又驚又喜地說道。
“噓。紅姨,別讓二叔,還有其他人聽到。”安月將中指豎在嘴脣中央,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紅姨點了點頭,“小姐,夫人在後堂。”
“嗯。”安月向紅姨點了點頭,將自己的帽子壓低了幾分,快步走上前去,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見。
白雨正在向安明燒香,室內青煙嫋嫋,煙霧繚繞。
“媽,你又在給爸燒香?”安月站在門口,看着屋內的母親,眼眶有些溼了。
“小月?”白雨不敢置信地看着門口,穿着T恤帆布鞋,齊耳短髮削瘦的彷彿一陣風都能吹倒的人,聲音帶着幾分顫抖。
她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去觸碰眼前的人,卻又伸了回來,仔細打量着自己三年不見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