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事啊,只是慎言這個人脾氣本來就這樣,媽媽你快去睡覺吧。”安月擠出俏皮的笑容,把白雨往樓上推。
白雨有些無奈,但安月連日以來忙着工作沒有好好休息,眼下已經積攢了濃濃的黑眼圈,她只得停止追問。
……
把陸母和江宛如一一送回家的陸慎言沒有回陸家,而是轉道去了公司。
陸母本來對此頗有微詞,但是看陸慎言鐵青的臉也不敢再說什麼。
“嘶。”
陸慎言突然感到手指一陣刺痛,連忙扔掉手中已經燃燒殆盡的菸頭,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發呆很久了。
不知道什麼開始,他也漸漸染上抽菸這個惡習。
或許是在父親走後,又或許是在安月入獄之時。
當年知道安月就是害死自己父親的真兇時。沒人知道,仇恨與深愛交織在一起,陸慎言幾乎難以置信。
自己喜愛多年的天真少女,有朝一日會因爲利益不惜對一直喜愛他的父親下手。
他幾乎是整夜整夜的無法閤眼,午夜夢迴的時候喊着的都是她的名字,他一直等着她解釋,可是她連隻言片語都沒有留給他。
在她入獄之後,陸慎言終於破碎了心中唯一的念想,留給她的,便只有恨。
他回憶着不堪入目的往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着辦公桌沉沉睡去。
林深第二日上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一向自律的陸總在上班時間竟然趴在辦公桌上睡覺。
“陸……”手頭有一份重要文件需要他簽署,但是林深想了想,還是沒有吵醒他。
“拿過來。”正當林深準備帶上門出去的時候,陸慎言已經清醒了過來,看着他手中的文件吩咐道。
陸慎言看完手裡的報告,突然想起了什麼。
他對林深道:“把名單拿給我看下。”
林深頓時有些摸不清頭腦:“名單?什麼名單。”
他仔細回想了下,公司進來沒有什麼人員改動晉升的名單啊,林深突然開始懷疑起是不是自己的工作出了什麼紕漏。
“婚禮名單。”陸慎言簽署名字的筆頓了頓,有些不自然道。
林深這纔想起,可陸總昨天才跟他說以後別拿這些給他看嘛,果然經過昨晚的事後,陸總對安小姐有了些改觀。
就連自己也是非常驚訝。
陸慎言翻閱着林深遞來的名單,自從安父死後,安月又隨之入獄,白雨很少跟圈中人來往。
所以女方的邀請名單也是簡潔明瞭。
不過是白雨和白雨圈中寥寥無幾的朋友,過去巴結安月的所有圈中貴小姐早已對安月避之不及,所以名單上面一人也無。
人數不多,陸慎言看了幾眼,突然停頓在一個名字上面。
蘇起陽。
這個人過去跟父親的關係交好,跟安父的交情也不錯,但自從父親出事之後,他就消失不見,幾年之內再也沒見過他。
雖然當年的事情似乎跟他並沒有什麼關係。
但是近幾年來陸慎言都沒聽到過他的消息,現在突然看到這個名字,竟然在安月的邀請名單之內,他倒是有些意外。
安月請他想幹什麼?
他想了下,決定到時親自會會蘇叔。
“去把男方的名單補上。”陸慎言看了幾眼,交給林深,林深接了應下。
“排場做大,該怎麼來就怎麼來。”陸慎言補充道。
林深有些驚訝,但訓練有素的他很快就壓下了這份情緒:“是。”
他剛拿到這份待陸慎言補充的名單時,以爲陸慎言會隨便應付了之,看來陸總這是想通過這個補償一下安小姐。
男方坐席上的人數多,纔是代表對女方的尊重,想來有了陸太太的名分後,安月將來的日子也會好過許多。
……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婚禮就剩下不到一週了。
“你放心去準備婚禮吧,這裡的事情交給我。”已經是葉總監的葉語坐在安月對面。
自從葉語上任總監之後,事情完成的一件比一件出色,不僅替安月分擔了許多,連底下那些對她的質疑聲也漸漸消失。
“還有六天,有什麼關係。”安月倒是渾然不在意,翻閱着安氏這個月的報表。
很好,雖然現在離她想的目標還差的十萬八千里,但是總歸是已經有了些起色,安氏不再一蹶不振,至少對付安修傑的約定已經綽綽有餘。
葉語不知道看着安月到底爲什麼有這麼多源源不斷的能量,去支撐她一個人扛起這麼大的公司。
她只能試着替她去分擔更多。
葉語正想着,安月突然擡起頭,有些狡黠的看着她。
她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你又想幹什麼。”
她警惕的看着安月,上一次安月這麼看着她的時候,讓她坐上了這個又累又繁忙的總監位置。
安月支着腦袋看着葉語,笑嘻嘻道:“沒什麼嘛,只是有個忙希望你幫我一下。”
葉語連連搖頭:“我忙的很,沒有精心幫你什麼忙。”
“那可怎麼辦呢,這個忙只有你能幫我。”安月作勢做出有些苦惱的樣子。
葉語思慮再三,還是不放心:“你先跟我說是什麼事情,我再考慮要不要幫你,注意,是考慮啊。”
安月站起來,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禮盒,擺在葉語面前。
葉語好奇的看着這個從包裝上看着就價值不菲的盒子:“這是什麼?”
“做我的伴娘。”
安月說着,打開了盒子,裡面是一件奶白色的伴娘婚紗。
葉語一下子驚到連下巴都合不上了:“伴娘?我……我嗎?”
她做夢也想不到安月竟然提出的是這個請求,從認識安月以來,她對安月七分欣賞三分敬畏,雖然她也喜歡這個倔強強大的女孩子。
但是……
她知道安月現在身處在什麼樣的圈子裡,這是她從來不想涉入的地方,太過爾虞我詐。
“除了我沒有別的人選了嗎?”葉語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安月聳了聳肩:“你覺得以我現在的樣子,還有誰願意做我的伴娘,可能南風會願意吧。”
說着,她半倚靠在辦公桌前,手指摸着材質精良的伴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