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客套一番,糖豆領着七個人回到了學子之家。不得不說,隊伍浩浩蕩蕩的,驚呆了一衆人等。
唐言看的是十分無語,撓撓鼻尖:“你這是批發?”
糖豆白了一眼:“比批發更實惠,沒出錢。”
“我倒,你是去搶劫了?”唐言驚呼。
糖豆汗顏:“見過搶劫搶人的?”
“見過。”唐言鄭重道。
糖豆吐血,決定不搭理唐言。
林平之聽到動靜,自然也多看了一眼,糖豆領着人已經進了屋內,屋內地方實在太小,沒地方站腳。糖豆便說:“你們到那邊休息一下,出來一天,想必也累了。”
幾人應是,便往糖豆左手邊買下的麪條館坐着。其實他們心中才叫奇怪,原先以爲糖豆是個尋常的富家子弟,想買幾個女人陪着。後來聽他和洛姨的交談中得知他也是幹哪行的,心如死水,但天命不可違。跟着來了,竟然是個開湯館的,實在匪夷所思。她們不禁懷疑糖豆是不是騙了洛姨,洛姨會因此賠了七個人的本金。
不過就算是那樣,又當如何?現在她們已經被賣給糖豆,那就是糖豆的人,理當聽從糖豆的任何差遣。至於命運如何,真當聽天意了。
林平之見糖豆領人太多,便問糖豆:“怎麼回事?”因爲就算糖豆想要買那麼多人來,她也沒那麼多錢,一共就帶了二十兩銀子,怎麼買的那麼多人?人有那麼便宜嗎?他沒買過,卻知道一隻豬的價格也就差不多這樣了。豬肉的價格在十三文錢到十五文錢之間浮動,取中間數十四文,一隻豬大約一百多到三百斤左右,也取中間數兩百斤,那麼一隻豬就二兩八錢了,人真的有那麼輕賤?
糖豆便說了一下剛剛遇到洛姨的事情,當然了讓她找英雄冢要錢的事情也說了。
林平之聽後眼眸深沉:“爲什麼要到英雄冢拿錢?我沒有嗎?”
糖豆不明白林平之怎麼不高興,不花你錢還有錯啦?若有所思的擡眼,默默的說:“我在英雄冢有分成的呀!難道都不要了嗎?”
“既已斷,絲何連?”林平之說完這句,轉身去端湯。
糖豆默默,心中則很不以爲然,望着林平之忙碌的身影,小聲嘀咕:“有錢都不要?腦抽吧?”
喝了口白水,糖豆繞到麪條館,對着七個女人問:“一般出來跑堂的工錢多少你們清楚嗎?”
人均不語,聽糖豆這麼問的意思是打算讓他們跑堂嗎?這落差還真夠大的。不過做點活計,可比出賣身體要乾淨多了,當然更是歡喜了。
糖豆是個不習慣用算盤的人,只能口算給她們聽:“一般出去扛鹽袋,砸石頭的,一天干下來是拿五文錢到八文錢左右,也就意味着每天都做,最累最苦一個月能賺二百四十文錢。當然,我不需要你們那麼辛苦,都是女孩子,沒那個必要。我是按照正常跑堂的給你們開工錢,一個月兩錢,包吃住,另有分紅
福利。”
人均高興,都激動的抓着衣襬,似乎錢就在眼前。尤其是不用出賣身體,很開心。
糖豆看着騷亂的人心,只輕輕笑一聲繼續說:“我算了下,每個月二錢銀子,你們需要免費做二十個月纔可以贖回你們的賣身契。但是不好一年一分錢不拿吧?所以我給你們爲期兩年,這樣就是四兩八錢。八錢分爲二十四個月給你們,那你們每個月得到的錢就是三十三文多一點,不到三十四文,我給你們每個月五十文。爲期兩年,兩年後找我拿賣身契,各自安好。”
幾人震驚了,不敢相信糖豆還有把賣身契還給她們的事情,更不敢相信是那樣簡單就願意還了的。目瞪口呆的望着糖豆,滿眼的不可思議。
糖豆輕聲問:“有意見的可以提出來,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有事好商量。”
意見自然是沒有的,這麼好的待遇去哪裡搶?只是有些不相信罷了。不過不相信也沒辦法,賣身契在人家手裡捏着呢,人家纔是主。只能期待他是真的願意把賣身契還給自己,默默祈禱了。
既然都沒有意見,糖豆便拿着銀子去給七個女孩做了統一着裝,不想要搞特殊,便做了古代的款式。統一款式棉服,珠釵,亦是相同。衣服一人做了三身替換,綠色的竹子款式,通體紫色衣服上繡着淡粉色梔子花的,還有雅而不俗的鵝黃色。
這就是額外福利了,不然憑他們的工錢,真是買不起棉服的。一身下來一百文打底,一個月也就買兩身衣裳了,糖豆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這個時代人工那麼便宜?簡直和收入不成正比呀!
糖豆能想明白的就是怪不得電視劇裡,以及自己現在看到的跑堂的穿的全部都是家常衣服,一種衣服穿幾年,倒也夠省國家資本的。
麪館沒開門的時間,七個女人就現在學子之家忙活了。一下子多了七個人力,糖豆再也不用幹活了。這其中包括林平之和唐言,都是在旁邊房子裡歇着。
晚上的時候,七個女人安排在麪條館休息。
夜幕來臨,糖豆看着麪條館的大門,眉頭微蹙,因爲現在好睡覺,等以後開張了,那就太不雅觀了。
“小豆子,你怎麼又不高興了?日進斗金,還要怎樣啊你?”唐言湊上前來,嬉皮笑臉道。
糖豆斜了一眼:“鬥金?你倒是給我鬥金看看!”以前她是不懂鬥金的意思,以爲賺的很多就叫鬥金。來到這個時代以後,她就已經知道鬥金的含量了。
十升爲鬥,十鬥爲斛。然而一斗黃金大約兩百千克的樣子,就相當於四百斤,這個一斤爲十六兩,也就是六千四百兩。克數和二十一世紀也是有區別的,大約一兩的分量大概是十六克多一點點。就算十六克好哩,那也要差不多十萬克,一克黃金在二十一世紀最少也兩百塊吧?一天進賬兩千萬塊是什麼概念?
糖豆不得不仰望一聲,這鬥金真的好多錢。相比自己一天賺一兩到二兩
銀子,就按照多的算,二兩銀子好了。一兩十六克,銀子可沒有金子那麼值錢,這個時代約莫十兩銀子能換一兩黃金,二十一世紀那落差大了去了。二十一世紀的銀子成本大概在三塊,等於一天賺不到一百塊,這還是朝多了算的!
糖豆哭慘,腫麼可以有這樣大的差距?算了賬,更奠定了糖豆要存金子的想法。銀子實在是不值錢,從十倍的差距,變成一百倍的差距,那落差真是……
唐言瞅着糖豆,悠悠來了一句:“你欠我的可不止鬥金。”
糖豆嘆了口氣:“你一天不提我欠你錢,真的會死嗎?”說真的,欠他還真不只鬥金。這個時代,基本上一兩黃金換十兩銀子。鬥金是六千兩,也就是六萬兩銀子,自己欠了他二十萬,三個鬥金。唉,負債那麼多,可還怎麼過?
“許你欠着,還不興債主提?”唐言顯然不認同。
“那你也不用天天掛嘴邊吧?我特麼耳朵都聽的起繭子了!”糖豆真是受夠了,還說什麼視錢財如糞土!我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呢?
“那你倒是還呀!你還了我還會提嗎?”唐言似乎也是討債無望,沒事提提過過嘴癮了。
糖豆哼了一聲:“老師你常說,要視錢財如糞土,可你爲什麼那麼勢利?動不動就是錢錢錢的,俗不俗呀你?”
唐言也是無語:“合着你欠人錢還有理了?我又不是求你施捨,我是討債,討債好嗎?”
“你敢說你的債是真實欠賬?”糖豆挑眉。
唐言理所當然道:“怎麼不是?兩次都是你買小命的錢。”
“嘿!你個綁架人的土匪,你還好意思說買小命?”糖豆氣急眼了。
唐言拍了拍糖豆的肩膀,示意她淡定:“徒兒啊,凡事你要放寬心,這樣才能活得長久,爲師和你說了多少遍了?”
“草!”糖豆狠踢一腳,不殺唐言,難解心頭之恨。
唐言哪裡是糖豆能夠打得過的?一個躍起,輕鬆躲過。悠悠轉身朝林平之邊上去,還是到王家混飯吃比較實在。糖豆那個潑婦,實在是不可理喻。
糖多也自然靠近林平之,雖然林平之不太高興糖豆所爲,但還是讓她掛着。糖豆幽聲嘆氣:“你說剛來那幾個女孩住哪裡呀?”
“你不是讓她們住隔壁了嗎?”林平之疑惑,被子衣服都買了,難道還有變化?
“那只是暫時的呀!總不能以後做生意了,還叫他們在屋內打地鋪吧?在說天也好冷的,打地鋪也好冷。”糖豆難聲,感覺好累啊。
“那你打算怎麼做?”林平之輕疑,只要不把人弄進王府,一切依她。
“我啊?我也不知道耶。”糖豆真的很糾結,王府肯定不能去的,已經帶了個累贅了。想到累贅時候,糖豆自然的偷瞧了唐言一眼。現在要是在帶七八個人去,王老爺會不會直接叫自己滾蛋?沒事竟帶人去吃飯,還都是些不能給他利益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