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沒有追問,只是定定看着糖豆。糖豆抽了下鼻子說:“已經決定在一起了。”
林平之黯然,但並沒有說什麼。因爲他已經猜的幾分,況乎他並不想糖豆孤身一人。他現在摸不清自己的心了,不想糖豆陪他一起摸不清。有個人能夠照顧糖豆,那也是福分。
糖豆桑心半天,又開始催促林平之:“你先回去吧!明天我再去找你。”
林平之微微搖頭:“不要了,男女有別,尤其你現在已經有所屬,應當避嫌。”
糖豆心涼:“有所屬就連朋友都做不得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
“你就是覺得我糖豆配不上你,女人但凡倒追,就沒有能讓人瞧得起的!”
“你說什麼呢?我又不是那……”
“我說的是事實!”糖豆委屈,眼淚來得很快。
林平之看的揪心疼,又覺得糖豆無理取鬧。女人爲什麼總是這樣?沒事找事!爲什麼沒人能像他母親那樣溫婉賢惠?現在這個世界都是怎麼了?他想不明白。
糖豆哭鬧不止,林平之拿帕子遞給糖豆,糖豆不接。林平之說:“別哭了,哭的我難受。”
糖豆更是嗚咽:“你個賤人,我哭你都嫌吵吵,你就不會安慰安慰我嗎?”
林平之微愣,不禁莞爾。有這麼實在的人嗎?哭了還帶自己叫人安慰的,那還哭個什麼勁兒?
糖豆見林平之笑,不依不饒了,推着林平之氣惱的說:“你個賤人,你就沒點心肺!你……”話未說完,糖豆便呆住了,因爲哭着哭着,鼻孔裡忽然冒出一個大大的鼻涕泡泡來。一時傻眼,她忘記她這兩天有點感冒了,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
林平之也愣了一下,一臉糾結的看着糖豆鼻孔亮晶晶的鼻涕泡。
糖豆瞅了瞅林平之,不好意思的把鼻涕泡戳破,更沒有隨身帶帕子的習慣。瞧了瞧林平之手裡的帕子,潔白優雅,更加不好意思要過來擦鼻涕。只能無奈的吸了回去,泡泡破裂,糖豆自嘲一笑。
林平之也忍不住了笑了,拿起糖豆的手,將帕子硬賽進去。難爲情的說:“擦一擦吧!”
糖豆抽噎了下,心中那叫一個苦啊!我的男神,我的男神,我腫麼就這樣出醜了呢?嗚嗚嗚,說好的完美少女呢?表示再也不在男神面前哭了。真的好桑心哦。
林平之也不打算走,有福可讓她一人享,有難必要替她擋着。這是男人的責任,無可推卸。
果然不出糖豆所料,左冷禪一聽到北冥神功被搶,特別激動。甩了斯永偉十萬八千里,自己先來了。
左冷禪如風一般來到兩人面前,速度之快,可以說從未見過。糖豆想了想二十一世紀的高鐵,貌似就是這個速度吧!左冷禪果然好功夫,不愧爲十大高手中的絕頂高手。
糖豆微屈膝見禮:“見過左盟主。”
林平之便明瞭眼前這劍目星眉,看上去心機深重的男人是左冷禪了。抱拳見禮:“在下林平之,見過左盟主。”
左冷禪冷目一沉:“斯永偉說有人搶了北冥神功?”
“恩。”糖都點頭。
左冷禪眉間殺氣重重:“誰?”似乎要把那人碎屍萬段。
糖豆還未張口,林平之拉了一把糖豆:“是誰並不要緊,在下自當尋回,物歸原主!”
左冷禪目光在林平之身上打量幾番,突然想起什麼:“你就是福威鏢局林鎮南的兒子林平之?”
“正是在下。”林平之只得迴應。
糖豆心下慌了,林平之在少林寺藏身數月,現在又要成爲衆矢之的了嗎?
果然,左冷禪踱了兩步,試探着問:“聽說林家有本辟邪劍譜,這《辟邪劍譜》可是你林家祖傳?”
林平之眉心一擰,直視左冷禪:“是!”
左冷禪忽而笑了:“是就好,不知左某可否借閱?”
林平之明顯臉色不好,糖豆憂心忡忡急忙道:“辟邪劍譜並不好練得。”
左冷禪眉眼一挑,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此刻他當明白糖豆爲什麼那麼爽快的答應把秘籍借給他了,感情在這裡等着他呢!暗笑一聲,得不到北冥神功,那麼辟邪劍譜也是不錯的。畢竟闢
邪劍譜相教北冥神功在江湖上威名更盛,那北冥神功只是在阿挺的書上看得一回,其是否完整還要另說呢。
“我從不隱瞞辟邪劍譜的第一要訣,欲練此功,必先自宮!”糖豆誠懇的和左冷禪說,原著,左冷禪抵抗了這辟邪劍譜的誘惑。如今,他應該一樣可以抵抗其誘惑。
左冷禪面色微動,死死盯着糖豆的眼睛,想要知道糖豆說的是否真話。可是,他的確沒有看到糖豆有撒謊的意識。不是她心底素質太好,就是她所說屬實了。
“數月前,我與左挺一同打開闢邪劍譜,抄錄了兩份。其中一份給了餘滄海,另一份還保存着。如若不信,彈殼去問左挺,是他親筆抄錄的。”糖豆宛然和出。
左冷禪這下沒話說了,是左挺親筆抄的話,只能證明糖豆所言不虛。心中無限煩惱,好不容易要到嘴邊的鴨子卻飛了,怎能不生氣?可是要叫他自宮練劍,那似乎更……
糖豆又言:“其實武功高又有什麼用呢?人存活於世,靠的不是武功,而是腦子。當年項羽力拔山河,卻也敗在劉邦的算計之下。左盟主你聰明絕頂,一定明白這個道理的哈?”
左冷禪微微一震,忽然笑了。虧他自負聰明,自負功夫高強,竟然沒一個小丫頭片子看的通透。武功高固然是好,可是腦子靈活更爲重要。
糖豆也鬆了一口氣,林平之可不是像她一樣風往哪吹,人往哪倒。他這種人,你就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要,他也不可能給你。你就是一大堆女人塞他懷裡,他也是柳下惠坐懷不亂。軟硬不吃的傢伙,不懂得識時務者爲俊傑的道理。
山風微動,斯永偉已經趕了來,好在糖豆已經化險爲夷,不然斯永偉就來看屍體一具吧!
“明日我會上嵩山和左盟主共商大業,定助左盟主好夢成真。”糖豆誇下海口,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她很渣渣的,什麼都很弱,想跟令狐沖鬥,貌似有點難度啊!
左冷禪劍眉豎着,糖豆又追說一句:“放寬心,我指定去!”
左冷禪笑:“左某倒不怕你不來,只要左某想找的人,天涯海角,左某也能把他挖出來。”
糖豆扶額,你就不能給我點逃跑的希望嗎?
“聽斯永偉說是個女子奪走了北冥神功,你把那女子容貌畫與左某。左某定不辭辛勞幫助糖公子追回寶物,安使秘籍不失。”左冷禪陰冷道。
糖豆本能去看林平之,但見林平之面色涌動。看到她看他的時候,更是微微搖了搖頭。糖豆會意,咬脣後言:“算了,結識一場,就當送她了。”
林平之寬心,更是對糖豆大方的態度很是嘉許。
左冷禪眉間擰着:“送?”他不得不好笑的說一句,你好大方啊!什麼東西都可以送嗎?然而,他很有理智,只咬重了一個“送”字。
糖豆微微垂首,撅了撅脣:“恩,上面很多字並不是這個時代以及古代的字體,其中好些字只有我才認得,所以就算她拿去也是沒用的。”
左冷禪驚異,自然是不信糖豆這話的,所以嘲諷一句:“不成想糖公子竟然還有自創字體的本事。”
糖豆流汗,我哪來那本事?這簡體字是十九世紀的人所簡化的好麼?我要是有那本事,我就賺大發了。只是爲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糖豆只能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把大寫的壹貳叄伍到拾,然後寫一下二十一世紀的簡體字,從一到十。並說道:“這是你們用的字,這是我用的字,一模一樣的讀音,一模一樣的意思。”
左冷禪眉頭凝住,居然真的有隻能她認識的字,說她是胡扯吧!每個字又都有根據。一是一條橫線,二是兩條橫線,又有一些去偏旁部首的,寫出來倒也能看像個字。
糖豆拍拍手說道:“等過幾天空下來,我再去給你找兩本秘籍來就好了。你既然知道北冥神功,就應該知道小無相功和天山折梅手吧?到時候我給你拿來。”
左冷禪無語,我看到很多牛在天上飛,你以爲秘籍是想有就能有的?還再拿兩本,上哪裡搶去?天山折梅手?小無相功?不太清楚,不知道阿挺知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那就是有的了。
見左冷禪凝眉,糖豆頗顯無奈:“反正你也不怕我跑了,你不是也說了,天涯海角,只要你想找,就沒有你找不到的人。至於北冥神功,我都不擔
心了,你又何必掛懷?我們先告辭了,明兒再去給您請安。”說完也不等左冷禪回答,糖豆推着林平之就往少林寺去。她不想過多糾纏,免得走都走不了了。
林平之撥開糖豆的手:“鬆開手,非禮勿摸!”
糖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心中有鬼,纔會在意這個!”
“胡說什麼,哪來的鬼!”林平之略顯心虛。
“就有就有!”糖豆強詞奪理。
斯永偉左右看了下,也向左冷禪告辭:“掌門,永偉告退。”
左冷禪點頭:“去吧!”正好能幫他看着一眼,雖然沒什麼大作用。
斯永偉跟上糖豆。
茫茫夜色,三人上少林寺。後面跟着一雙鷹的眼睛,如炬目光,肅肅秋風,如斯精明。
一直到拐彎進少林時,糖豆纔敢回頭看看左冷禪,她可是膽小得很呢!
林平之也回望,語重心長的問:“你覺得他真的能往正道走嗎?”
斯永偉同望,對此問,他並沒有發表絲毫疑惑。
糖豆嘆了口氣:“那就不得而知了,剛剛回來的時候,我想了很多。左冷禪和嶽不羣之間,我想由左冷禪站上權利的頂峰時更爲明智的選擇。”
“爲什麼是嶽不羣對比?”林平之奇怪,嶽不羣他見過的,曾經還受過一些恩惠。感覺挺正氣的一個人,至少比左冷禪要善良多了。爲什麼糖豆這麼不恥嶽不羣,真真叫他想不明白。
“因爲嶽不羣是左冷禪最大的競爭對手,而且左冷禪敗給他了。”糖豆無奈,其實細想左冷禪應該沒有稱王長生不老的想法,江湖人有幾個想要受人約束的?自由慣了的。至於當皇帝,那也不是什麼好去處。每天女人夠煩,約束的條文夠多,煩都煩死了。做得好沒人說你好,做的不好,那就是遺臭千古的昏君,可是不得了。
林平之凜眉,斯永偉大驚:“你怎麼知道?”
糖豆吐了吐舌頭,不和斯永偉說。她總不能見個人就說,我是穿越來的,我是來自幾百年後吧?只能和該說的說,比如平之啊!這是她的最愛。比如左挺啊!這是她最喜歡的男人。然後麼?貌似沒有然後了。
“你把話說清楚,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什麼叫掌門會敗在嶽不羣手裡?”斯永偉激動的抓住糖豆的胳膊。
“啊!”糖豆胳膊被抓的生疼,上面還有傷呢!雖然好了大半,但還是好疼啊!
林平之見此不免不愉,於是兩人動起手來。斯永偉不會和糖豆動手,糖豆怎麼打他,只要不是朝他命去的,他都絕對不還手。因爲有左挺的交代,他的任務是保護唐都能。可是林平之就不一樣了,這臭小子長那麼好看,怎麼看怎麼討厭,活活讓人想揍死他。
“喂!喂喂喂……你們幹什麼?臥槽!你們……”糖豆突然發現這兩人就是天生的冤家,原著有林平之和路猴兒,現有斯永偉跟他不合。男人太美也是罪呀!
勸阻不住,糖豆無轍。所幸兩人功夫沒什麼大的差距,平之不至於敗得太慘,糖豆安心坐在一旁,看着兩人掐架。
好在兩人打架不是用拳頭往臉打的,胳膊對胳膊,腿踢腿。打起來,又不會太狠到骨折,糖豆就不是很擔心了。她最在乎的是平之那如花的小臉蛋,要是給打壞了,要心疼死人了。
糖豆突然發現她想太多,兩人打的累了,功夫上分不開什麼,竟然真的開始下手打了。都是甩拳頭,糖豆不禁矇眼。打壞了斯永偉糖豆不心疼的,可是林平之的小臉蛋打花了真的可惜啦。所以在斯永偉拳頭快要打到林平之眼睛的時候,糖豆忙喝一聲:“喂!”
斯永偉一愣,林平之拳頭已經打在他的臉頰。糖豆再次捂臉,我沒看到,我什麼也沒看到。
斯永偉吃了虧,更加不樂意,兩人扭打。糖豆勸阻不住,十分無奈。
終於,累了。
氣喘吁吁地分開,糖豆看到兩人都是慘不忍睹。不禁搖頭對斯永偉說:“就你現在這張臉,明天看到你師兄,你打算怎麼解釋?”
斯永偉毫不在乎的說:“有什麼好解釋的。”
糖豆:“……”
無奈不想搭理斯永偉,別過頭來,糖豆對林平之說:“你要是走的話,記得和我說一聲。我……我以後想找你的時候,不至於撲個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