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姨豎眉,似乎在考慮什麼,最後一咬牙一跺腳狠心對糖豆說道:“只要你能打敗怡紅院,我這朱顏樓就歸你了,分文不取。”
“這麼大方?”糖豆驚愕,故作後退一步。你這有點離譜吧?好好的房子不賣偏要送給我,真是奇怪的人!也是,青樓裡的女人那裡能用常理來推斷?
左挺和紫霞也甚是狐疑,如此做法,似乎不合常理。
“有條件的,必須滅了對門的威風!”苗姨冷道,便宜也不是好佔的!若是可以,定要雪恥!
糖豆小臉皺成一團,這是得有多大仇恨吶?不過那都不關她糖豆兒的事情,糖豆要做的事情就是賺盡天下錢。當即脣齒一咬,響指一打:“ok,不過我這人也不喜歡佔別人便宜。這樣吧,等朱顏樓步入正軌,我把朱顏樓的一成盈利分給你。就算買你的朱顏樓了,朱顏樓你現在就要把房產地產改名易姓,我不想將來我們產生分歧,我沒有這個主動權利,說把我趕出去就趕出去了。”
苗姨嘴角抽抽,看得出來,糖豆不是個善茬。但她的要求很簡單,滅了怡紅院就夠了。眉毛一挑:“只要你能敗了怡紅院,我說話算數,絕不反悔!”
“籤個協議吧,房產地產先歸我。”糖豆冷眉一挑,不拿到房子和地契,心裡着實不安慰,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
“好。”苗姨也不是個羅嗦的人,當即差人備了筆墨紙硯。
由左挺執筆,書寫協議房屋買賣協議。大意就是說,朱顏樓分文不取賣給公子廷,日後不論朱顏樓如何,都與苗姨無關。月月分成,苗姨拿其中一成利潤。另外附加一條,朱顏樓所在地址名聲必要勝過對面怡紅院,此協議方纔生效!
協議一式三份,苗姨、左挺、糖豆每一份都具有同等法律約束。
左挺寫協議的時候問糖豆一句:“轉讓協議名字寫你嗎?”
糖豆搖頭,俏皮一笑:“寫你的,公子廷先生。”
左挺猶豫了下,也便落筆了。寫誰的都一樣,無所謂的,反正他也不會佔糖豆的便宜。
拿到了地契和房契,糖豆開始部署這裡的地方。首先就是裝修和成員,名字她還沒具體想好用哪個。眼見門臉比較陳舊,糖豆蹙眉想了好久,決定不換了。她想要用稍微有點酒吧的昏暗感,也就是一進門根本就是暗暗的,門臉便不需要多富麗堂皇!
糖豆的第一個改變就是對於牀的改變,她喜歡那種充盈着法蘭西風情的軟牀,隨手就在紙上畫了上去。光憑這一點,一定能夠改變男人的看點。畢竟這個時代是沒有這種牀的,糖豆畫的是圓形的。畫了好幾個圖案,這個時代她可以弄到真皮,卻不能弄到乳膠,所以她只決定用全面打造牀。當然了,裡面還是要墊架子之類的。
“你畫的這是什麼?”左挺看着糖豆畫了好幾張,一眼看去很像,仔細看看又各有千秋。而且還分別在不同的圖案備註了不同的顏色,白色、杏色、米黃色、紅色粉色
和紫色。這些顏色不是溫暖便是誘惑,但他還是沒看懂這個圓圓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牀。”糖豆頭也不擡的回,手下繼續畫着。一共要畫十二張不同的樣子,弄十二個不同的高端房。每間房子都要有它獨特的設計,凸現個性!這個時代沒有彈簧,便用山棕來做牀墊,記得以前聽說過,棕牀墊寧靜無聲,彈力持久不變。比彈簧還要好一些,偏柔軟一些呢。眉頭蹙着,也不知道怎麼弄到這個棕樹的皮。
“牀?那都是方形的呀!你弄的這不倫不類的,誰會做呀?”左挺扶額,就她腦子多!非得給別人不一樣。
“這叫特別!獨具匠心,盡善盡美,任誰看了都喜歡。”糖豆手指從鼻尖滑過,向左挺一揚鼻子。
“是,不過你外面不改,只動裡面的,誰看得見呀?”左挺無奈茗了口茶,外面沒吸引力,誰會往裡面看一眼呢?
“所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就是說的你們這種人!我到時候只要改個非常獨特的名字,保準客人源源不斷。”糖豆毛筆抵着鼻子,誇下海口。只是叫什麼名字呢?想了這麼久,一直沒想好。
“能叫什麼?勾欄苑你都叫不上!”
“爲什麼?”
“勾欄苑是國家的,裡面都是官妓。”
“唔,我也沒打算叫啊!我想的是浮生若夢,溫柔鄉之類的。”
“名字不錯啊,但沒發現能夠吸引人源源不斷。”
“哎呀!等我在想想,一定能想個更好的!”
“行,那還不都依你。”
一天下來,糖豆忙的焦頭爛額,畫了無數設計圖。其中不乏盜版,在這個時代,那就是絕對的原創。一切事情都有苗姨幫忙打理,她手下雖然都是女子,卻因常年被對面壓迫,早就沒了那柔弱的女人嬌小了,不過大家都是會裝的嘛!隨便拉出一個人,叫她笑一個,該羞澀的羞澀,該歡笑的歡笑,沒有一個上不了檯面的。
總之呢,這些女人糖豆一個沒打算辭退。在古代三十出頭的年紀可能已經是過時的了,老了也沒什麼錢,能得一副薄薄的棺材,已是好命。在現代那就完全不一樣了,三十出頭,活脫脫的美少婦一枚。那腿和腰,性感的真讓人受不了,那才叫有味道,哪裡是年輕嬌滴滴小姑娘比的了的?
糖豆對朱顏樓,哦不,準確的說是這個時代風塵女子的收入做了個瞭解。是問的紫霞,糖豆聽完覺得可悲的多。想了想,糖豆和朱顏樓苗姨說:“停業整頓,下月乞巧節開張。時間緊張,所有的事情務必加緊辦理。錢,我這邊有一萬兩,要的就是速度和質量。”
“還有姑娘,要幫我找一些漂亮的姑娘。而且一定要是自願的,到了我們這裡不一定非得賣身,賣不賣姑娘自己說了算。但一定要漂亮,如果不漂亮的話,身材一定要好。”
“還有,關於姑娘的收入。樓裡雖然管吃管住管穿管喝,可姑娘們還是沒個正式收入。就算是客人給的纏頭你們都
要沒收,這樣是不合適的,所謂男人好色,女人愛財。不給她們點動力,她們怎麼肯好好招待客人?”
“客人給的纏頭一般很多對吧?所有的纏頭歸姑娘自己所有,不得沒收!另外,如果客人給的纏頭不夠花用,由樓裡支取一部分給姑娘,她們存着也好,花用也罷!總別叫她們過的拘謹,要知道女人要富養!我希望我們樓裡的姑娘都有素質,我不想看到那種見到錢跟見到親爹一樣的人!明白嗎?”
“還有,多招幾個小廝,不是做龜爺!只是留着做打手,若遇上那強行擄我們姑娘過夜的,就給我朝死裡狠狠的打,所以人不怕多,反正又不要他們賣身,一個月花費不了多少錢。”
“好了,我的話就這麼多。還有誰有什麼疑問嗎?沒有的話,我們就走了。明天就開始忙活,絕對不可以馬虎!”
苗姨蹙眉:“姑娘本就是賣身在樓裡的,供給吃喝,已經足夠了,爲什麼要纏頭也給呢?”
“有壓迫就有反抗,你能保證你手底的姑娘在真的有纏頭的時候全部上繳嗎?你找到了歸你,你找不到的都被藏起來了。與其這樣,我們不如大大方方的給她們,還落得一個情面,有何不好?”糖豆簡練的回。
苗姨想了想,也是。姑娘們都有自己的想法,所謂上有計策,下有對策。不管你怎麼厲害,下面都會見縫插針,總能找到應對的方法。但她還有些擔心:“找年輕漂亮的姑娘,我樓裡的姑娘怎麼辦?”
“同等待遇,一切聽憑自願。想接客的,我會幫你們重新打扮,造就一個新的層次。不想接客的,可以在樓裡打掃衛生什麼的。若也不想留下來的,賣身契歸還,發放一筆遣散費,各自尋了好人家去。”糖豆平聲道,這是她早就想好的。女人應當有自己的自主權,想接客就接客,不想接客,你就是大爺,我也愛咋地咋地。
苗姨呆愣了一瞬,怪不得她那麼有自信打敗怡紅院。她的想法是那樣新穎大氣,一切都跟別人不一樣。所有青樓裡,老鴇全都是爲錢活着的。姑娘們能賺錢就利用,不能賺錢就踹出門去,還能白養着她?她糖豆不一樣,不賺一文錢她都肯給人錢,怎麼能不得人心?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她得了這許多人心,花樓之王便是她了。
都沒了意見,糖豆便留下五千兩銀子,非常誠懇的對苗姨道:“苗姨,一切全靠你了。明天我還會過來,希望我來的時候,我今天所做的都能提上正軌,時間緊迫,只有半個月的時間,麻煩你了。”
苗姨看着那五千兩銀票兩隻眼睛發直,一來好久沒見過那麼多錢了,二來很感動糖豆如此信任,對一個只見過一次的人就放心能給那麼多錢,感激涕零的對糖豆說:“一定,一定,現在就不開業了,明兒一早我就出去找人辦事。”其實她哪裡知道糖豆五千兩銀子給她,心裡有多打鼓?可是不給人家錢,人家怎麼運轉?不管做什麼都是需要定金的,不能說不給錢,只能壯着膽子信任人家一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