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來世界上有很多問題,很多話經不起推敲的。所以不能用那非黑即白的思想來考慮問題。
弄月躺在地上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這才叫兩個在風雨中凌亂的兩個人回了神。糖豆訕訕的蹲下身子去扶弄月,風吟也是快步上前,同糖豆一起扶起了弄月。弄月艱難地睜開眼,全身散架一般無處不疼,連睜眼這樣輕微的動作都那麼疼。
“沒事吧?”糖豆風吟齊聲問,又互相覷了眼看看,不再言語。
弄月想要搖頭,又着實無力。早知道就不給母妃寄家書了,至於麼?就一封家書,害的自己摔的那麼慘?唉!他真心發現糖豆這人疑心病甚重,有必要那麼驚恐嗎?
糖豆風吟一起扶着弄月進了房間,看到了那一個長得俊美的少年郎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很顯然,剛剛那一幕,他清楚的看到了。糖豆麪上紅雲,疑似發燒,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此後弄月開始休息,原本糖豆所準備的戲子花旦,弄月坦然曰:身子不爽。弄的糖豆掩面而逃,不然咋辦呢?孽是自己做的,局已經由風吟收拾了,果麼?只能自己受着了。
每日裡,糖豆都在想念左挺,踱步不安。做什麼事情都要分神,實在是擔心左挺真的殘廢回不來了。腦袋都要炸掉,想去找他看看情況吧,又怕知道結果。只能按捺心情等着左挺自己回來,安排着樓裡各種事情。
朱顏樓正式更名英雄冢,只待左挺回來,正式換上英雄冢的門牌。
十二間花房準備的格外漂亮,妖豔的大紅色房間,十分張揚。糖豆曰:女人如花,怎可不豔麗?粉色系夢幻公主房,一個美妙的睡眠環境,房內散發着淡淡清香,令人心曠神怡。淡紫色房間,妖嬈嫵媚,神秘不已,淑女情懷讓人迷戀不已。水藍色的房間,有自己獨特的寧靜與和諧,令人心靈沉靜。
人人各司其職,服裝,道具,裝扮,全部都好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這個東風是左挺還沒拿回來的英雄冢三個字,這個東風是兩日後的七夕還沒有到來。
糖豆閒的無聊,不知不覺走到了弄月房間門口。摸着脣下,離事發已經四天了。她一直都沒有想明白,爲什麼他會救自己?當時自己掉下去的時候,真的一點都沒指望弄月。只後悔自己爲什麼半夜不睡覺,還開窗戶?腦殘!只後悔自己爲什麼支使左挺回嵩山,沒人來救自己了。
無數個後悔也是沒用,糖豆只祈求他別在自己掉下去的時候補一刀就滿足了。不補一刀,二樓掉下去,怎麼也不至於落個死字。可是自己看到了他的秘密,他怎麼會讓自己活?唉,都已經絕望了。
不成想,他居然救了自己,真是大大的出乎意料。難道說,他本沒有想殺自己?還是故意使的反間計?若是他救了自己,自己還和別人說他有問題,自己就會被離間,畢竟他漂亮嘛!這種人說話很有信服度的,自己就被
冷落了,因爲恩將仇報!正遐想着,弄月道:“給我倒杯茶。”
糖豆擦汗,很想教訓一頓弄月,心裡勸着自己,算了,不跟殘廢計較。隨後莞爾,當日擔心左挺會殘廢,沒想到總歸有人要倒黴,看來自己第六感蠻準的嘛!
“笑什麼?”弄月狐疑,怎麼感覺糖豆這笑容那麼不懷好意呢?眼瞅着她倒茶,不會是給自己下毒了吧?好陰險的女人!
糖豆笑容一滯,斂斂心神:“我笑了嗎?沒有啊。”信步上前,將茶杯遞給他。
弄月將信將疑的瞄了一眼糖豆,接過茶杯,呷了一口,晾她也沒那個膽子,謀害自己。
弄月抿脣,直視糖豆:“這麼些天,也沒見你來看望過我,我這因誰所傷?”
糖豆訕訕一笑:“那個,我又沒叫你救我。”
弄月一愣,他驚呆了,沒見過這樣的!他救了她,她不是該感謝自己嗎?不感謝自己就算了,怎能如此無禮?
糖豆又是訕訕的笑了笑,十足的狗腿笑容。其實原本她挺不好意思的,想弱弱的說一句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怎麼脫口而出,便是那樣強硬,糖豆自己也有些無語。
弄月收了驚愕:“罷了,我不與你計較,免得失了我的風範。”
糖豆擦汗,不計較?你的風範?真是讓人有夠無語的,拜託大哥!你是我買來的好麼?這氣質,這風範,都特麼比我尊貴了。也不知道哪個養尊處優,糖豆陡然想起,他這哪裡是賣身啊?分明就是有目的,有陰謀的!
一個小小的朱顏樓十幾年如一日的破敗,有什麼值得他念想的?那難道是衝自己來的?得了吧姑娘,就你這貨色,誰看得上?要功夫,功夫爛的那叫一個撲街!要人?擦!醜的沒話說!那麼是圖什麼涅?糖豆滿眼狐疑的瞅着弄月,說實話,她還不敢問呢,擔心知道的太多,死得快。
弄月看出糖豆的不屑與狐疑,竟不在想把自己的身份保密,睨着眼睛請問:“知道我是誰嗎?”
糖豆搖了搖頭:“我哪裡知道?”
弄月笑曰:“我叫……”
糖豆一個推手,急忙打斷:“等等!我不想知道,別告訴我,求求你。”我不想知道,真的不想知道,我還不想死,求求你放過我吧。
弄月驚疑,見過怕死的,沒見過這麼怕死的!就算怕死,在這時候也應該很有好奇心纔對呀!所謂好奇心害死貓麼!糖豆的表現真是太讓他失望了,再說他又沒打算殺了她,他也不是個殺人狂,見誰就殺誰好吧?但見糖豆如此膽小怕事,戲謔之心突起,笑吟吟道:“不想知道啊?本王偏想要告訴你,怎麼辦呢?”
糖豆本是一張欲哭無淚的小臉,聽到本王兩字,突然愣了一下,王爺?清楚的記得左挺說這是朱佑樘的時代,她不記得朱佑樘時代還有其他王爺啊?朱佑樘那麼艱難才活下來,其他王爺怎麼活的?難道說當時有好幾批善良的太監宮
女?糖豆默默,她着實不能理解。讓她相信有一批好人容易,讓她相信一羣好人,難吶!
“怎麼?嚇傻了?”弄月戲虐的笑了笑。
糖豆呆愣,迷糊的問:“冒充皇親國戚好像是死罪?”
這回輪到弄月無語了,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冒充皇親國戚?的確是死罪一條!扶額道:“本王就藩湖廣安陸州,興王是也!”
糖豆表情沒什麼變化,呈深思狀。只怪自己歷史學的不好,真心不知道這個朱佑樘時代還有個興王!興王同興亡,難道有什麼取意?可是取意不取意的,她真心不知道有這個王爺啊,該不會是冒充的吧?也不知道冒充皇親國戚是不是死罪,但吃不了兜着走總是免不了的。
假冒是必然的了,她真心只記得有一個叫做朱佑樘的皇子,這個男人記住他不因爲他童年坎坷,幾次險遭萬貴妃毒手,只因爲他爹老人家終其一生珍愛萬貴妃,萬貴妃死了,他爹就跟着死了。而且萬貴妃年紀好大,這樣的女人毒手下能活的,她當然記得了。但那興王?自己所看的介紹時候,真心沒有提及。
弄月睨着眼睛:“你不信?”他長得有那麼不像王爺嗎?
傳說,興王長得眉清目秀,貌若天仙。
傳說,興王吃齋唸佛,樂善好施。
傳說,興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傳說,興王……
弄月鬱悶,他有那麼不像王爺嗎?他和傳說中的很相似呀!眉清目秀,音容兼美,白類美婦人。他一直不吃葷的,來到英雄冢,他也是不沾葷腥的,大家都知道。琴棋書畫,那只是沒機會施展罷了。這裡的琴棋筆墨,他一概看不上眼,如何使用?
糖豆咬脣,幾番糾結:“我信不信有什麼要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是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的。”
弄月笑笑:“是,真亦假,假亦真,不可改也!你不信,沒關係,知道就好了。”其實不信最好,省得日後麻煩。
“你爲什麼會來這?有什麼陰謀嗎?會不會殃及人命?”糖豆直言不諱,她很在乎人命,因爲從小所受教育即是人命大於天!
“陰謀?”弄月笑了,他能有什麼陰謀?不過一時興起離開了封地,結果被無良人販下藥拐賣,捻轉周折來到這裡罷了。陰謀何在?薄脣一抿:“你不是不想知道嗎?”
糖豆一怔,是呀!她剛剛還不要人說,怎麼扭頭就問了呢?知道的太多的人,總是活不長久的。比如幾日前茅房前面那隻蟑螂,就是因爲聽到自己宣泄太多的情感而慘遭毒手。連忙搖頭,還是不要知道了。可是,不知道的話,萬一他害了樓裡的姑娘怎麼辦?他會不會是來害平之的?哎呀呀!要叫她怎麼相信弄月是王爺呢?王爺能心甘情願的被賣青樓?王爺有那麼溫潤的好性子?莫非,是玄清麼?玄清就是電視劇版本甄嬛傳中的十七爺允禮。在小說中,他就是個清雅如梅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