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開心嗎?”糖豆大喘着氣問,雖然汗流浹背,卻是一臉的笑容。還不到七月的天,卻也已是放暑假的時候了。陽光下撒野的跑步,真的很熱了。
紫霞也是大喘着氣,點了點頭,她已經勻不出氣來說話了。
“什麼事這麼開心?像個假小子一樣瘋跑,說來給我聽聽,也讓我開心開心。”左挺搖着紙扇慢悠悠的走到糖豆跟前。
糖豆大笑着回:“好啊,不過你得先說兩件不開心的事情讓我們開心開心,我才告訴你。”
紫霞一聽,掩面笑了。
左挺愣了下,後知後覺的捏了糖豆的鼻子:“好你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我都不開心了,你還那麼高興!”
“你纔是東西呢!”糖豆撥下左挺的手,瞪了左挺一眼,這個討厭鬼。
左挺摸摸鼻子詼諧的笑了笑:“那你不是東西?”
糖豆踢了左挺一腳:“你纔不是個東西!你全家都不是東西!”
“我說你說我就行了,還非得罵到家裡去做什麼?小心我爹爹教訓你。”左挺威脅着,他只當糖豆有口無心,孩子話不放在心上。
糖豆一想,這話也是,於是回擊的話都變成了腹誹。縱你再有本事,我不相信你還能知道我在想什麼不成!
“喏,給。”左挺從懷裡取出幾張銀票遞給了糖豆,面上多少帶着些不高興,卻不是真生氣。和糖豆在一起,總會自然而然使些小性子。
糖豆眼前一亮,趕緊接過銀票,眉開眼笑地數了起來。兩隻眼睛冒着綠光,每張都是壹仟兩,一共十二張,哈哈哈,糖豆像小豬一樣憨笑。
眼見糖豆兩眼發亮,彷彿一個小財迷,左挺忍不住笑了,捏了捏糖豆的臉頰:“小財迷。”
“就財迷就財迷,不服啊?不服去鍋裡烤烤就糊了。”糖豆很得瑟,對着錢親吻了一下,手臂飛揚出去,錢吶錢吶,我愛你!
“這可是我的錢,剛拿了別人的錢,你就不能客氣點嗎?”左挺無奈。
“客氣你個大頭鬼!”糖豆衝左挺做了個鬼臉,高興的擺動身體,完全忘記自己剛剛還決定做個溫柔的小女人了。糖豆笑的孩子一般開心,比孩子又多了些貪心:“話說我們下山辦事吧!我要賺好多好多好多錢。”
左挺無奈聳肩,走着。
紫霞抿了下脣瓣,並未說什麼。
糖豆突然想起來,便對紫霞說:“你知道我們要去做什麼對吧?”
紫霞點頭,是的,她知道。昨日來的時候,糖豆已經說過了。剛剛離開那困苦之地,還要重回。人生往往就是這麼可笑,不是嗎?
“我承認,我爲你贖身是帶着目的性的。不過我這人非常重人權,你若不願意,我絕不勉強。你的賣身契也是給你了的,只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離開。或者就算你一直在我身邊,不願意去那煙花之地,我也不會強人所難。”糖豆看着紫
霞的眼睛,她非常注重人權的,這是二十一世紀的教育。人人平等,沒有人有權利指使別人做任何她不願意做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以。
人權?紫霞笑了,是說她可以受到合乎人權的對待,有着自己可以選擇的自由?那麼離開糖豆之後這種人權怕是再也沒有了吧?大千世界,也唯有她一個重視人權的人了。當下微微福了一禮:“紫霞任憑公子差遣,刀山火海,絕不退後一步。”
糖豆擦汗:“沒那麼恐怖,不過是叫你管理幾個人罷了。”
“管理?”紫霞疑惑。
“是啊,就是類似你們怡紅院紅姨的那個位置。”糖豆點頭解惑。
紫霞仍是狐疑,怎麼會叫她坐紅姨那個位置?在怡紅院做了那麼久的姑娘,一出門再回頭便是麼麼了。呵,好奇怪。世事無常,總不在自己的意料之內。但總是不用在用身體去換銀兩,不由感激道:“得公子大恩,無以爲報。自當跟隨公子,任憑公子差遣。”
“那我就謝謝你啦,不算報恩。真要謝的話,其實你應該謝謝左大公子纔對,錢可都是從他身上拿的,我是光着屁股來這個時代的,一文錢木有。”糖豆拍了拍左挺的胸膛。
紫霞抿脣而笑,左挺黑線:“你說話能不能斯文點?什麼叫光着屁股?丟不丟人?”
糖豆白眼:“大哥,我來這個時代的時候,光着的是大腿。你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那可真的是光着屁股的。”說完糖豆就一溜煙的跑了,免得捱打,雖然不疼,卻也是隨便給人打的,誰又不是地鼠。
紫霞左挺相視一笑,對於糖豆多少有幾分無奈。
“你這就走了?怎麼不叫林平之一起了?”左挺奇怪,眼見糖豆往山下跑。昨天林平之那樣不去,她還得死皮賴臉求着人家走。
“他?呵,有小女人陪着呢!哪裡有眼睛看我。”糖豆冷冷哼笑,恨不得把丘火撕成碎片,這個討厭鬼!林平之麼,她是捨不得的,最多罵他兩句,真心詛咒都不捨得。
左挺訝異,奇怪的看着紫霞,希望能從她口中得到答案。這怎麼回事?什麼小女人?又有些恍然,昨兒那個?無奈的摸了摸鼻子,糖豆這飛醋吃的太厲害了。那女子不是昨天才來嗎?有什麼好生氣的?別說林平之是個重禮教的,就算是那女子,父親過世,怎麼也要守孝三年,和林平之就算有心,也不能有實!值得那麼生氣嗎?
想了想,左挺莞爾笑了。火辣辣的小妹子喜愛林平之,林平之不珍惜,那他還客氣什麼?他可是十分清楚的記得糖豆說過:一夫一妻制,她是一定不能夠接受相公有其他女人的。如此的話,不如做回紅娘,籤個紅線。撮合一下丘火和林平之,原本還想讓他花臉,現在看來,省了。
一路下山,直奔花街。
看了好一會兒,糖豆決定把店面選址在怡紅院對面。這兒是街中心,最好的位置,而且對面是怡紅院,登封市最有名的青
樓。糖豆癡癡的看着怡紅院,人,就是要挑戰極限!
“你該不會要買下怡紅院吧?我可告訴你,除非是用搶的,否則本少可買不起。”左挺摺扇一開,悠悠的搖着。搶麼,他還不見得有這本事。他爹要是知道他搶青樓,不是吐血死,就是把他吊起來打死。
“有多大碗,吃多少飯。難道我對錢沒數嗎?”糖豆斜眼,一個轉身,看着怡紅院對面的朱顏樓。看這店面便知道,原也是大氣的,只是被對面搶了生意,漸漸落敗。手往朱顏樓一指:“走。”
左挺奇了,怎麼這是要跟怡紅院作對?左挺搖了搖頭,你初來乍到,選個容易對付的呀?哪兒不是懸崖底,你不往哪兒去。左挺似乎看到自己的一萬二飛了,這可是他全部的家當。賠了的話,就再也見不着了。她開心便好吧!
叩叩叩……
糖豆敲門,正逢大白的天,人家都在休息。這個地方總是夜裡熱鬧,白天沒人的。
叩叩叩……
一聲無人應,糖豆又敲了一回。這地方,她買定了,不管多少錢!
隔了一會兒,便聽到一聲:“誰呀?大白天的,幹什麼呀?”不見其人,便聞其聲。聽得出來,那女人聲音很是不滿,而且還沒睡醒。沒誰說什麼,只等她開門。
門吱呀的一聲開了,一個大媽年紀女人走了出來,身形很是慵懶,打着哈欠,審視着三人。經驗老道的她一下就認出了糖豆是女兒身化裝的,懶懶的問道:“幹什麼?這大爺帶兩女人來,看大爺的打扮,也不像是要賣女人錢的?有什麼事嗎?”
糖豆心下一驚,這麼快就被認出來了?昨兒那紅姨到底是認出來故意不說還是沒她眼神好?左挺聽言就生氣:“說什麼呢!”
糖豆連忙拉了一把平聲道:“我想買你的朱顏樓,你覺得多少銀子合適賣給我?”
苗姨一怔:“買我的朱顏樓?”
“是。”糖豆從容點頭。
“爲什麼?”苗姨語氣不善,朱顏樓怎麼說都是她們祖上樓下來的,不能說沒就沒了。
“看你門庭冷落,現在應該不賺錢了吧?”糖豆一針見血的指出。
苗姨臉上難看,自從十年前對面怡紅院搬來以後,日子是一日過的不如一日。姑娘日漸憔悴,都已經老了,沒什麼新鮮的血液注入,就算是有新鮮的姑娘,有錢的公子哥多半也是去對面,哪兒才能彰顯他們的貴氣。以前她也嘗試把客人拉回來,可是現在早已放棄了,只是無用功而已。
糖豆都不用看苗姨的臉色,她都知道這兒基本沒什麼客人。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怡紅院生意火爆,註定她對面的那人倒血黴!淡淡的說:“賣給我,這兒,我一定能創世紀新高。”
“你憑什麼這麼自信?”苗姨不善質問。
糖豆淡然一笑:“這你就不用知道了,只要你把地方賣給我就好,我糖豆,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