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忘記她很痛,卻還要用“長痛不如短痛”來告誡自己勇敢地堅持下去。這又會不會是另一種對自己殘忍的表現呢?
我用力地搖着頭,明明不想去想,卻隨便一件事都能讓我想起她。我到底該怎麼做?
我正沉溺於呆想中時,方寧娜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把我拉回了現實。而那種心痛也隨之消失。
她問我道:“怎麼隨時都見你在發呆啊?想偷懶啊?同事們都在忙着工作呢,早點做完早點放假啊。”
我輕輕一笑,道:“我哪有啊?我的工作早做完了。”
“你怎麼這麼自私啊?!你的做完了,可以去做其他的工作啊。難道你還擺起官架子來了?”她的聲音裡充滿了興奮。
“我哪有擺什麼官架子啊?我這不是打算休息幾分鐘就去做別的事嘛。”我一副委屈的模樣。
就在這時,領導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是不是他擺官架子啊?小方,告訴我,讓我好好懲罰他。”
在領導面前,方寧娜明顯變的靦腆起來。“沒沒沒,他……他沒有!”
“剛纔我在後面是聽誰說的啊?別竟給他說好話,小心他小人得勢,以後你就管不了他了。”方寧娜低下頭去,這妮子就是害羞一族。
我接着說道:“我可是她的領導,她還怎麼管我啊?”
領導微笑着說道:“這可不好說哦。”
我似乎也聽出了其中的異樣。看她羞澀的樣子,我明白過來,剛纔領導的話裡是話中有話。我忙說道:“領導,話可不能亂說啊,小心我去向上級投訴你哦。”
“你敢嗎?”領導微笑着說道。
方寧娜擡起頭來匆匆說道:“我去工作了。”說完就快步跑了。
領導湊過頭來,在我耳邊輕聲說道:“你小子就裝吧,以爲我看不出來啊?”
我疑惑地望着他那有些不懷好意的笑臉,問道:“我裝什麼啊?”
他見我臉上的疑惑並非是裝出來的,又問我道:“你小子不會是真看不出來吧?”
我不解地搖了搖頭。他壓低聲音道:“你沒看出來小方她喜歡你嗎?”
聽了他的話,我笑了起來。笑的很放肆。“這怎麼可能?領導,你就別開我玩笑了。”
“這怎麼是開玩笑呢?你不相信是吧。那我就把她叫來當着你的面問問?”他拉起我的手,欲往工作間走去。
我急忙掙脫,說道:“領導,你就別鬧了。我可不像你這麼悠閒,還有好多工作等着我做呢。”
領導呵呵笑道:“小子,怕了吧?還和我裝呢?”
我沒再理會他,轉身走進了工作間。但心裡卻已有了一絲波瀾。想想平常和她在一起時她的舉動,似乎有那麼一點跡象。 щщщ▪тtκan▪¢○
我忙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嘛?真想不到領導會這麼八卦。
工作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我自也就少有閒暇去做曾經的那份必須去做的“工作”。但每每走在人羣中,眼睛也還是會情不自禁地瞟向那些擦肩而過的女性。
春節的鐘聲很快就要敲響,而繁忙的工作難免讓同事們抱怨四起。但古語有云:食君之碌,爲君解憂。既然選擇了,那就要做下去,直到做完爲止。誰讓咱們不是老闆呢?
春運期間,大夥又爲這車票犯愁了。身處異鄉就這麼煩。
又是一連幾天的忙碌過去,工作也差不多接近尾聲。這十多天忙得那是“天昏地暗”。大家都漸有消瘦的跡象。
這段時間,我和方寧娜就去醫院看望過風哥一次,他的情況好了很多,估計春節前就可以出院了。
馬上要放假了,同事們的愁容苦顏也漸漸消褪。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運轉。
我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但那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實很多都不是發自內心的。
愛上一個人或許很容易,但要忘記一個人卻很難很難。難如登天。
漸漸的,我也沒再過份的要求自己一定要很快忘記她。或者非忘記她不可。
算命老頭說的對:凡事天註定,萬般不由人。
莫強求,否自苦。
這天中午,總算是有了休息時間。
飯後,同事們決議一起出去逛逛,順便夠點年貨,散散心。此議一出,那是一拍即合,人人舉雙手贊同。
一行數十人一起向公司外走去。
到了門口,大家又分成了幾批分別走去!畢竟人太多了,要是就這樣走在大街上的話,說不定又會被記者同志們誤會是遊行示威之類的活動了。到時可就糗大了。
自從那次鄉下回來,方寧娜改變了很多。性格也變得開朗起來,不再像以前那樣,內向、冰冷、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她也一心想和同事們增進感情,但似乎她臉上蒙着的紗巾成了彼此之間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也她們也就僅限於同事關係。再難進一步。
上班是同事,下班就成了陌路人。
不過,她心裡也沒太過介懷。畢竟這些事是不能勉強的。
“拉幫結夥”過後,就只剩下我和她了。我倆彼此會心一笑,向着旁邊的小巷走去。
走沒幾步,領導焦急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等等我啊。”
我倆回過頭去,只見他正氣喘吁吁地向我倆小跑而來。來到近前,他故作氣憤地說道:“你們倆這行爲也太不道德了吧。小心遭到遣責哦。只顧着自己去浪漫,也不問問我去不去。這好歹我也是你倆的領導啊,小心我一句話就讓你倆發不到年終獎。”
“切。”我倆同時對他豎起了中指。
方寧娜也在這幾天的相處中習慣了領導說話的風格。不再像以前那樣,只要站在領導面就會變得急促不安。
我倆都認爲,能遇到這樣的領導簡直就是人生一大幸事。他都不和我們“客氣”,我們自也投其所好,共同營造那份喜悅與快樂。
況且,我也貌似很久沒有得到這種喜悅和興奮的“滋養”了。而長久處在那種憂傷和痛苦之中,很容易衰老。也很容易令人變得滄桑。
領導也比較喜歡和我倆呆在一起。而每每在一起時,他總會有意無意地開着我倆玩笑。漸漸的,我們也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