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走廊裡來回踱着步,思來想去也沒找到個好的辦法。況且這發高燒可不是鬧着玩的。搞不好,那是會出人命的。想罷,我又走進屋中。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我先找了件大棉衣放在牀邊,而後不由分說的把她從牀上拉起來。她還試圖抗拒。但此時,她的力氣又豈能和我相比?我再帶着點領導的威嚴,她不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我背起她,順手將門關上。她雙手摟着我的脖子,頭無力地靠在肩膀上,秀髮不時拂過我的雙眼。
一瞬間,似解開了塵封“已久”的記憶。曾經有一次,我也這樣揹着她,和現在的情景剛好重合。
那次,我揹着她走了好遠……
只可惜,如今想起,已和以前的感受截然相反了。只有憂傷。
我搖搖頭,忙回過神來。必竟,那些都已經一去不回了。而現在背上的她,也並非當年人了。
我揹着她緩緩下樓,她在耳邊輕聲問道:“自從和我認識,似乎都給你帶來麻煩。你後悔嗎?”
我輕輕一笑說道:“別傻了,什麼後悔不後悔的?朋友之間互相幫助那是理所應當的,”
她沒再言語。
下了樓,剛經過的幾輛出租車都沒停下來。見我招手,就一遛煙跑了個沒影,我無奈之餘,也只能搖頭嘆息,
又一輛過來,我抱着試試的態度招了招手,出乎意料的,車終於停了下來,
司機是個中年大叔,一臉忠厚,
我問他道:“可以送我們去醫院嗎?”他點了點頭。
坐上車後,我在心裡評價他爲世界上最可愛的人。
到了醫院,她幾乎已是半昏半醒。我在門外等了好一會,醫生出來說,高燒,三十九度半。
幸好我堅持把她送來醫院。不然的話,後果就嚴重了。
沒多會,領導有打來電話,責問我們爲何又無故曠工?剛纔太急,忘記了打電話先行把事情說清楚。這下領導主動打來,雖說沒有開口就責罵一通。但顯然有些生氣了。
自己心裡也是羞愧難當!想了想,怎麼也該去一趟公司了。
最後,我沒經方寧娜的同意就打了電話給她表姐。她表姐得知消息後,很快趕到了醫院。臉上的焦急是親情可貴的真實寫照。
中午,方寧娜醒過來,氣色好了很多。她並沒有責怪我。
我在醫院呆了一會,我就去了公司。我向領導說明原因之後,他並沒有半點責怪我的意思。只是意味深長地對我笑個不停,我也懶得理會。
公司剛接的幾項業務也已基本完成。下午沒有工作,我老早就離開了公司。
我沒去醫院,而是去了金龍廣場。
中午我問過方寧娜,她也沒問那個服裝店的老闆雨馨的住處。因此,只有我再跑一趟了。
到了那家服裝店裡,等了幾分鐘後,那個女老闆來到了我面前。她帶着蔑視的眼神問我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我知道她是爲雨馨抱不平。此時在她眼裡,我就是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同仇敵愾,對我嗤之以鼻,那也是理所當然。我也不想解釋,更不知該如何解釋?
當我問她雨馨的住在哪裡時,她不但沒有告訴我,反而帶着憤怒道:“臭男人,你還要找她幹嘛?”
我被她這句“臭男人”逗笑了。我伸出手左聞聞右聞聞,故作疑惑道:“不臭啊。”我看得出,她強忍着不笑出來。但旁邊幾個服務員已經捂着嘴笑了出來。
她又對着那幾個服務員怒道:“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你們忘記了我們的宗旨是什麼了嗎?”
幾女憋着笑,齊聲說道:“嚴打始亂終棄壞男人。”
我吃驚之餘不免輕笑了起來。所謂什麼樣的人帶什麼樣的兵。看她的樣子,或許她曾經受過感情的創傷吧。隨即見她們表情的不對,我立刻止住了笑意。我可不想真被她們羣起而功之。
此時,店裡購物的人很少,但幾人也向這邊望了過來。我止住了笑,她又說道:“像雨馨這麼好的女孩跟了你,那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你竟然還不知道珍惜,上天一定會懲罰你的。”
聽了她的話,我的表情變得悲傷起來。不是我不懂得珍惜,而是……或許命中註定了,她根本不屬於我。
我對她們說道:“我並不是你們眼中的那個始亂終棄的人。我……我只是一個癡癡愛着她,苦苦等着她的人。”我本不想解釋。但我不說的話,她是絕對不會告訴我雨馨住的地方的。
她疑惑的問道:“你不是?”我點了點頭。她又問道:“你是不是叫……”她想了想道:“心澤?”
我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她知道我的名字?這麼說,雨馨也提起過我。她並沒有把我忘記。不知爲何?或許她已經屬於別人了,但聽到她還有提起我,卻也仍然讓我興奮不已。我忙點頭道:“對對對,我就是李心澤。”
她又道:“有幾次她在休息室裡睡着了,我常常會聽到她在夢裡念着這個名字。你說你不是孩子的父親,那她怎麼會常常唸叨着你呢?雖然和她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我很瞭解她。她是一個很保守的女孩子。在她的思想裡,自然是一生只會有一個男人。而你呢……”她搖着頭,眼裡既有對我的蔑視嘲諷,又有對雨馨的惋惜心痛。說道:“竟忍心離開她?你說你還是人嗎?”
“我……”我原本還不想解釋,卻沒想到,根本就解釋不清。也不知道她這什麼理論?夢裡唸到的人就是孩子的父親?可我不是啊。聽了她的話,我想再辯解都不可能了。不但會被她們認爲是推逶責任的言辭,還會詆譭了雨馨。
“你什麼?無話可說了吧?”她一副勝利的語氣問道。
我低下頭去,想着接下來該怎麼說?我的氣勢弱了下來,她們就乘勝追擊。一句又一句地對我施行着“慘無人道”的人格摧殘。
可見她們對像“我”這種人的痛恨。簡直就是恨之入骨。可憐我有理釋不清,糊里糊塗地竟似做起了代罪羔羊。成了她們泄憤的“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