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都有一個適應的過程。無論是別人的冷眼、蔑視、還是嘲笑。漸漸的,也就會習慣。可能還會爲了適應它而產生某種“抗體”,最終“免疫”。
本打算第二天和她出去轉轉的。可從第二天開始,就連續下了兩天的小雨。這見鬼的天氣。都冬天了,還下雨?飄點雪你又會損失什麼?真是小氣。
第三天,雨停了,可寒風來了。冷得刺骨。
剛探出頭去,又馬上縮了回來。要是縮慢了,可能表情就“定格”了。
我們和劇組的人擠在一個帳篷裡面。這和外面簡直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俗話說“人多力量大”。這人多,熱量也多。大家擠在一起,互相聊着。一浪高過一浪的笑聲不時傳來,給空山寂林帶來了不少的活氣。
我和方寧娜坐在一起。其實我們身上的傷都是皮外傷,起初的乏力早已消失。傷口也大多結疤,再過個幾天就完全沒事了。
那天,劇組的人把我們救回來後,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她的“真面目”。她本不想再蒙着臉,但爲了大家坐在一起,不影響“視覺觀”。她也只好繼續蒙着了。不過這樣一來,大家都沒必要再去爲她紗巾下的臉而充滿好奇苦苦揣測了。忽略她原來的樣子,而去感受她身上那份少見的清純。
現在,在人羣中也能聽到她的笑聲了。時不時的,她也說上幾句話。給人的不再是冰不可交,而是樂觀開朗。
和我們坐在一起的,當然不是那些眼高過頂的大明星。而是一些羣衆演員和其他雜務人員。他們說着自己的所見所聞,雖然有些很八卦。但卻很吸引人。
一直到了晚上,大家才依依不捨地散去。笑容兀自還掛在臉上,似乎又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拉開門簾,溫暖的陽光就照在了臉上。都說天氣怪,它還真怪的離譜之極。可謂“瞬息萬變”。像那未知的世事。
自從受傷之後,在這裡又停留了四五天。雖說領導沒打電話來催,但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了。況且,身體也好得差不多了,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我倆對這裡都有着太多的眷戀和不捨。或許她的更多吧。從她那有些嚇人的“回頭率”就能看得出來。
必竟在這裡,她找回來失去已久的快樂和樂觀。也許從此之後,她將是一個“全新”的自己。
劇組的人員將要出去購買生活物資,我和她就跟隨他們一起坐上了回城的貨車。
在公路的顛簸下,身上的幾處傷口又隱隱作痛。不過,比起即將遠離鄉村的那種失落來,這點小痛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由於在路上又堵車幾個小時,待到城裡時,已經夜幕初降了。
我和她隨便找了家飯店就解決了晚飯問題。打的回到住處,已然九點多了。
剛進大門,就聽得樓上“噼裡啪啦闢”之聲響個不停。似乎還伴有女人和小孩的哭聲。聽那聲音,似乎是從二樓傳來的。我心裡一驚。
住在二樓的也就我和方寧娜,還有她對面的那三口之家。其中有一間空着的,一直沒人來住。
那間屋子的人還在我先搬進來。以前很少見到,因爲當時只有那個男人住着。
我來了幾個月後,他就把老婆和孩子一起從老家接了過來。
我們也算是認識吧。必竟也是鄰居,在外面遇到,也微笑着打招呼。
如果真是二樓的話,那就只有他家了。
但想想又不可能啊。小兩口剛生貴子不久,感情好的不得了。你哥我妹,如膠似漆。我還常用他們來作爲我對婚姻的最佳“幻想”呢。
這轉眼間,沒那可能吧?可等上得樓來一看,我不相信也得相信了。事實就在眼前。
門開着,門口還有碗杯碎片無數。這都怎麼回事啊?旁邊的她也是一眼的疑惑不解。
我走到門前,剛把眼神望向屋裡時,猛然瞥見一個“白影”從空中向我飛來。而身旁的方寧娜也正要伸過頭來往裡面看去。
幸好。我反應夠快,急忙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身,一手攬住她的肩膀。順勢一用力,我倆就一起低下頭去。
我清晰地感覺到那東西從頭頂飛過時帶着的勁風。還吹起幾根頭髮。那東西砸到牆上,碎裂落地。聽聲音,似乎是碗之類的炊具。
而就這一“勢”,我倆差點跌倒。我忙雙手扶住牆,借力又一個急側身,背重重地靠在牆上。方纔穩住身形。
她靠在我懷裡,眼裡滿是驚恐。剛纔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帶着左一轉右一轉地“玩”了個驚險來回。
我靠在牆上,喘着粗氣,臉上已滿是汗水。她依然靠在我的懷裡,眼裡由驚恐變爲了疑惑。正眨着她那可愛的大大的眼睛望着我。
一滴汗珠從額頭上劃下,滴在她的紗巾上,她才“驚醒”過來。忙從我的懷裡掙脫出來,一臉焦急地問我道:“你沒事吧?”手腳慌亂,不知該撫哪點好?
我喘着氣說道:“我沒事。”還別說,這運動量挺大的。或許是因爲在驚慌之下吧。
也不知他倆是爲了什麼而吵架?還吵得這麼兇。
他老婆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人。看那樣子,似乎比我還小。
可能當時她已經憤怒到了極致吧。她流着淚,順手就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碟子朝他扔去。而他那反應也不是蓋的,如瞬間“分身”一般,就轉到一旁讓開了。
但這剛巧不巧的,我就到了門口。他是讓開了,卻朝我飛來了。還好我躲閃得快,不然的話,我又得去一趟醫院了。
剛纔我閃那一幕也被她看到,她想不到我會突然出現。還出現得如此“及時”。
他忙着躲開,並沒有看到“飛碟”後面的走向。他站定後,帶着一絲驕傲的輕笑望向她。可見她嘴呈O形,眼睛睜得大大,緊緊地盯着門外。他疑惑不已,也將頭轉向門外。但他看到的只有散落一地的碎片。他心道:這什麼都沒有啊?到底是什麼讓她這麼驚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