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掛斷電話,方寧娜就急忙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她眼裡的驚慌仍未稍減半分。
阿龍說,雨馨並沒有蒙面,那方寧娜就絕對不是雨馨了。剛纔聽到雨馨在服裝點上班時,一瞬間,我又懷疑她就是雨馨。
我匆忙對她說道:“我朋友打電話給我,他們找到了雨馨所在的地方。”
她一驚道:“真的找到了?”她的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只是我也沒太在意。
我忙答道:“對。”此刻我一心只想馬上趕往那個叫“夢幻空間”的服裝點去,又匆匆對她倆說道:“你們吃着,我要去一趟金龍廣場。”
“金龍廣場?”倆人同時疑惑問道。
抱着孩子的她說道:“金龍廣場離這很遠啊。”
方寧娜也忙附合道:“是啊,心澤!反……反正都已經知道了她在的地方,也不急在一時。還是吃了飯再去吧。”
我搖了搖頭。在此刻,還有什麼事能比去見雨馨更重要呢?!我那激動的心情和慌亂的動作早已表明一切。
“不了,你們先吃吧。”我剛說完,方寧娜就忙從椅子上站起來。
“我也去。”她拿紙巾擦着嘴說道。
“你也要去?”我疑惑道。
“是啊。”她眨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我,“不行嗎?”
我輕輕搖了搖頭。不知爲何?我心裡很不情願讓她跟着我去,可就是開不了拒絕的口。
雖然答應了讓她和我一起去,但我見到她的眼裡並沒有太多的興奮。
出租車帶着我倆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不知爲何?離她越來越近了,心情倒反而沒有了先前那般激動。心如止水談不上,就是很平靜,很平靜。
她也很平靜。每次我和她獨處的時候,她的話都很多。今天有點怪異。一句話都不說,眼神總飄向窗外。
金龍廣場我不止去過一次,每次都是糊里糊塗就到了那裡。路自然是不識得。但感覺這出租車司機貌似拉着我們走了好長時間了。只見他從這個巷子拐進去,又從另一個巷口開出來。
反正心中不急,我也就沒問。
可突然,方寧娜說出這樣一句話後,司機那傢伙嚇得全身一抖。
她似乎是無意中說道:“司機先生,可不要迷路了。”
此話一出,我愣了愣,瞬即明白過來。敢情,司機是帶着我們“欣賞”城市風光啊。
這廝嚇到了,沒想到會碰到“本地人”。他這才加快速度,開上“正路”。
可那速度把我嚇了一跳。我忙說道:“司機,開慢點,我們不急。在路上,時間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全。”
他速度慢了下來。半晌,他又遞煙回來。“兄弟,抽支菸吧。”
我說道:“謝謝,我不抽菸。”我以前也抽的,但雨馨說,抽菸有害健康。在她的幫助下,也就戒了。
只聽他又說道:“小兩口吵架那是正常的,很快也就過去了。”
我聽得一頭霧水,問道:“司機,你剛說什麼?”
“男人嘛,應該讓着點女人,該哄哄你老婆了。”
老婆?原來他……我望了一眼方寧娜,她依然將眼神飄向窗外,好像沒聽到似的。
我正想和他解釋時,他又說道:“我家那口也是這樣。不過,一會就好了。”
我微微一笑。心想,他這麼說,是不想我們去投訴他剛纔的行爲吧。可他沒想到,他這麼說卻反而適得其反。
方寧娜發起了脾氣,這我也沒想到。他剛說完,方寧娜就收回眼神,帶着一絲憤怒對司機說道:“你再說我就去投訴你。”
聽她這麼一說,司機忙縮回頭去,不再言語。她今天好奇怪,也不知怎麼了?
沒過幾分鐘,金龍廣場就到了。
下了車,我看那表上顯示的是140,我拿出150元剛要遞過去時,他就先開口道:“給50元就行了。”眼神閃躲,不敢看站在我旁邊的方寧娜。
“50也太少了點吧。”我遞給他100,這個數也差不多。那40本也是他惡意賺的。
他滿臉羞愧地接了錢,我對他說道:“你放心吧,我們不會去投訴你的。下次別再這樣賺錢了。”
他忙點頭應道:“是是是。”
如果去投訴他,或許只能讓他受到點罰款之類的懲罰。過後,可能他還會這麼去做。而從心靈上去“懲罰”他,效果會更好。
他臉上的愧疚足以證明。
我和她一起在周圍找了好幾條街才找到那家叫“夢幻空間”的服裝店。
這家服裝店還挺大的,光門都開了四道。光看外面的佈置就夠吸引人。
我站在門外沒有走進去,而是緊緊地盯着裡面。我心裡有點膽怯。在之前,我一直都認爲,是她不敢面對我。而在這一刻,她明明就在裡面,腳步卻變得無比“沉重”起來。
站在旁邊的她疑惑地問道:“爲什麼不進去?”
我的笑容連我自己都感覺苦。等待、期待了這麼久,不就爲了這一刻嗎?我對她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或者說,我突然站在她面前,她又會有怎樣的表情和舉動?是興奮還是傷心?是撲進我的懷抱還是再逃跑?”
她也低下頭去。半晌,她擡起頭來對我說道:“但是,如果你不進去,你就永遠也得不到想要的結果。”
我知道,那一步我是一定要走的。只怪這一刻,勇氣竟狠心離我而去。我和她只隔着一條街,卻感覺比那所謂的天涯還要遠。
見我促足不動,她又問我道:“要不,我先進去看看她在不在?”
我微微一笑,道:“你又不知道她長什麼樣,你怎麼看?”
她忙說道:“我……我可以在裡面大叫她的名字啊。”她此時的樣子可愛極了。
我微笑着說道:“說的也是。不過,還是我來吧。”我嘆了口氣又道:“有些事,既然是必須要去做的,也就沒必要退縮了。”她的話讓我找回了勇氣。
她問道:“我要跟着進去嗎?”
“隨便你吧。”
“這可是你說的。要是她懷疑什麼,你不能怪我哦。”
我搖搖頭道:“她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