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血色碟片我揹着兜子大搖大擺地從廠子大門沿着大道往家走,邊走邊回憶着小半夜的經歷,心仍懸在嗓子眼!
夜色闌珊,槐香幽幽。大街上的人流似乎多了起來,我望着街道上霓虹,心下卻得意非常:真是踩了“狗屎運”!雖然被嚇得半死,倒也收穫頗豐!我摸着兜裡的小片光盤,不知這裡面是什麼驚天秘密?
我如鬼魅一般,直接就飄到了家裡。打開燈一看時間,我勒個去!我竟然折騰了一宿!方纔看到那麼多人,原來都是趕早市的!我躺在沙發上,微眯着眼睛,長長呼出一口濁氣來。我半刻鐘沒動一下,這一夜的驚嚇現在才略感神經鬆弛下來,而身體才感到疲累異常。就這樣我昏昏睡去。
電話“玎玲”的叫聲把我吵醒了,睜開眼睛才發現我竟然睡了一天。我懶洋洋地抓過電話“喂!”
“金雨!金雨?你在哪?”對面傳來毛毛好聽的聲音。
“親愛的!我在家睡覺啊!”我陰陰笑着說到。
“可嚇死我了!姜八綹說是找你一天也沒看到你!我打了一天電話也沒人接!”
“好了,親愛的!一會見!”
“你就別來了,我在……圖城!”
我心裡一緊:毛毛回圖城幹嘛?
“有什麼事情麼?喂……喂”電話那頭已然掛斷,傳來一陣忙音!
我頹然地放下電話,跑到洗手間沖澡。折騰了一宿,渾身疲累,我洗完澡把運動服、鞋帽都洗了個乾淨,去去邪氣!
天色就要黑了,我坐在沙發裡面,把我的“百寶囊”背篼打開,從裡面取出那張照片,衝着燈光仔細看着。照片上顯然浸過水漬,片片黃色印記。
這是一張雙人的合影照片。不!我發現兩個男女的後面應該還有一個人!但是那人的頭部已然被扣了下去!我驚疑着仔細看這張詭異的照片,兩個男女後面的確是個小窟窿,後面的人根本就分不清是誰。
我盯着那男的看着,男人估計有四十左右的年紀,那女的長得……很漂亮!竟然看着眼熟!我一點一點地回憶着,一副圖像忽然在我心底生成:身穿紅色旗袍,披肩長髮,冷漠的眼神帶着一絲陰戾氣息,薄薄的嘴脣似乎彎曲着冷漠的微笑——我勒個去!這是“紅玫瑰”的紅姐!
我驚出一身冷汗!那竟然是紅姐!然而那男的我卻沒見過。照片十分詭異,兩個男女似乎很親密,但女的似乎心裡懷着陰謀一般,只是那眼睛卻似乎掃着身後的人!
奶奶的!這照片是在康樂宮正房小臥室的玻璃牆壁上面發現的,而紅姐竟然出現在照片中,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紅姐身邊的,便是蕭四!
“一定會有人認識的!”我穩了穩心神,將照片小心地放在桌子上。從兜子裡又拿出那片光碟來。說實在的,光碟很小,我根本沒看過這麼小的光碟。光碟僅有口杯大小,上面黑乎乎的一片髒污。我到洗手間將那光碟用水衝了衝,僅有一部分露出了亮晶晶的底色來。
我在燈下仔細看着光碟,很顯然這是一片原裝的電腦光碟,只不過上面不只是什麼東西,鏽蝕得很嚴重。我找來刀片,小心地剔着那鏽蝕之物,裡面竟然露出點點的猩紅!該不是油漆?光碟上怎麼會有油漆?!我猛然驚醒,心下驚駭,手一哆嗦,那光碟便飛了出去!
血!那是血與菸灰的混合體!喋血光碟!
我驚恐地看着那光碟,晶亮的部分發出慘白的光來。我嚥了口吐沫,心一下子懸了起來。這東西是從神龕前面的香爐中掉出來的,我清晰地記得那**的豬頭,耳邊似乎響起香爐落地的聲音。我心下一緊:莫非這就是江陽要找的東西?
拾回那碟片,我再也不能用刀片去刮上面的鏽跡。我快步走到洗手間,將光碟一下子放到水池子裡面,打開水龍頭,一任清水沖刷。我轉身回屋坐到沙發裡面,滿心的驚懼!我想是不是給姜八綹打個電話,於是我下意識地抓起電話,大腦卻一片空白……
水龍頭一直衝洗着,半個時辰過去,我到洗手間向水池子裡面看去,那光碟已然沖洗乾淨了,血跡已然不見,我穩了穩心神,將光碟從水池子裡面拿了出來,四下仔細看看,確定整個光碟沒有的血跡,才小心地用毛巾擦拭乾淨。隨後我又拿吹風筒將光碟烘乾,心裡卻越發驚懼。
我不敢確認這光碟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不過我還是不敢將之放在vcd上放映。我抓起電話給姜八綹打去。
“金雨,什麼事兒?”對面傳來一聲疲憊的聲音。
“師……傅!”我顫抖着說話。
“怎麼了,金雨?”
“到我家來一趟!”
“什麼……”還沒等姜八綹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我無法向他描述我這一夜的經歷,還是看看這光碟裡面究竟有什麼內容。
十五分鐘後,姜八綹就到了我家。
“什麼事情?金雨”姜八綹疑惑地問道。
我把光碟遞給姜八綹,一言不發。
“哪來的?”姜八綹疑惑地問我。
“撿的!”
“在哪?”
“康樂宮!神龕!”
姜八綹瞪了我一眼:“放到vcd裡!”
“這上面……有……血!”我驚懼地說道。
“你是說這碟片上面有血?”姜八綹瞪着眼睛說到。
我點點頭。
姜八綹把vcd打開,我打開了電視。vcd機裡面傳出令人恐懼的“滋滋”聲音來。
我蜷縮到沙發裡面,姜八綹就蹲在電視前面。一陣混亂的片頭閃過去,隨後便是一片空白!
我勒個去!該不是空白光碟?
忽然電視裡面竟然一下子出現了一組數字:71417!什麼東西?
“71417!”我說。
“什麼意思?”
我搖了搖頭,我哪知道是什麼意思?我要事知道了還要你來幹什麼?
半刻鐘過去,電視裡面忽然出現了畫面:臥佛!是環山鬼道的“地獄”!我嚇了一跳!先前放出來的是“臥佛”的圖片,繼而便是臥佛裡面的“十八層地獄!”
我嚇得一下子就低下了頭,姜八綹嘴裡發出一聲恐懼的叫聲!
我勒個去!誰他媽的拍的這東西?
然後電視裡面又是亂碼!過了大概三分鐘,畫面又清晰了。
這是?康樂宮!我一下子就看到了康樂宮的穹頂!一行四人,正然走近康樂宮,兩女兩男。
姜八綹一下子按住了“暫停”健。
“師傅,這些人……您認識不?”
姜八綹瞪了我一眼。
“這個五十歲左右的男的,就是蕭四!”
我驚得一縮脖子。倘若這個人還在人世的話,我基本是不會還怕的,但此人已然於半年多前就被幹掉了!所以我更是驚懼不已。
“這個是……玫瑰酒的紅姐!”我看着蕭四左手邊的女的說到。
姜八綹點了點頭。
蕭四右手邊的女的不認識,我們倆誰也沒認出來!
姜八綹指着最後面的男人:“這個你能認出來不?”
我仔細看着,那人似乎距蕭四很遠,估計至少得十米開外。不過我第一感覺就認出來了:“江陽!”
姜八綹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片尾則是一片空白!我們又看了一遍光碟,裡面僅僅這些信息了。姜八綹似乎陷入了回憶。
“師傅,蕭四右手邊的女的您沒見過?”我小心地問道。
姜八綹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勒個去!怎麼回事?您到底是認識不?
“金雨,這女的我見過,在三元酒店!”
“三元酒店?”我沒去過那地方,自然是不認識。
姜八綹靠在沙發上,手裡握着那光碟。
“你確認光碟上面是血跡?”
我點點頭,指着茶几上那刀片和刮下來的一小撮鏽跡。
“就是這東西!”
姜八綹仔細看着那小撮碎屑。
“金雨,那保鮮袋把刀片和這些東西裝好封住!”
我拿來保鮮袋把茶几上的東西全收了進去。姜八綹將其揣在懷裡。
“金雨,我不管這些東西從哪來的,現在我都收走!另外今天的事情就當沒發生過,知道麼!”姜八綹嚴肅地說到。
我點點頭,心裡卻想到:我他媽的好懸沒叫鬼給吃了,啥也別說了,就當我做了一場噩夢!
“師傅,您看這照片!”我把照片遞給姜八綹。
姜八綹微眯着眼睛仔細看着照片。
“這個是蕭四!旁邊的女的是玫瑰酒的紅姐!”姜八綹說到。
後面的男的腦袋被挖了下去,不過還是能夠看到衣着。姜八綹眼神一緊:“金雨,你看這被挖去腦袋的人是誰?”
我搖了搖頭,我根本就不認識,估計有腦袋跟沒腦袋一樣,我不認識!
“我猜的不錯的話——那是江陽!”姜八綹皺着眉頭說到。
“江陽?”我完全看不出。那人從衣着打扮來看似乎很年輕,就像剛畢業的大學生一樣。
“你怎麼肯定是江陽?”
“你看看照片左下角被裁去的日期,猜猜是那一年!”
我一看便明白了:1994年!只有“4”字裁下去纔會露出一支倒三角!
姜八綹點點頭:“1994年江陽是旅遊區的小片警!你大概不知道!”
“那會他很年輕?”
“就你這年紀,不到三十歲!”
“還有呢?”
“脖子上的黑痣!看到沒?”
我仔細看着被剜去腦袋僅剩半截的脖子,就在咽喉處,赫然有着一個黑色斑點!
“你看看紅姐的眼神,有什麼不對麼?”
我搖了搖頭:“只不過很輕蔑的樣子!”
“他在輕蔑誰?”
我勒個去!我哪知道紅姐在輕蔑誰啊?我又不是她肚裡的蛔蟲!
“你猜猜!”
“當然是蕭四!四十多歲的老頭子,紅姐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
姜八綹搖了搖頭:“錯!”
我愕然,這也能分析出來?
“紅姐輕蔑的是江陽!”
怎麼回事?姜八綹你探案堪比李昌鈺?一個老照片上面女人的一個眼神你也能猜得出來?
“嘿嘿,不是看照片看出來的!只不過是這張照片勾起了我的一點回憶!”姜八綹神秘地說到。
“什麼回憶?”
姜八綹腦袋靠近我低聲說到:“1994年那會,江陽,只不過是一個——癟三!”
我恍然大悟!那會蕭四便清城黑道排行第四了,到死也是排行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