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欲蓋彌彰我的飛抓果真是好用,半個小時就抓了三條大花鰱,可謂收穫頗豐!姜八綹皺着眉頭紅着老臉,依舊坐在岸邊垂釣,到現在他連魚籽都沒釣着呢!
“師傅,您累不?老半天魚都沒咬你的鉤!”
姜八綹回頭看我一眼:“累你個球!釣魚享受的是過程,錘鍊性情!”
還錘鍊性情呢!這要是抓鬼,等你的性情練成了,鬼都成神了!我是最注重結果的,就如我上次跟殺手雷無常打架,就二十秒鐘結束戰鬥,絕不不拖泥帶水!
“師傅,您知道這飛抓叫什麼嗎?”我認爲抓魚有好多種方法,以最有效的方法最短的時間抓到最大的魚,纔算是好方法。抓“鬼”也一樣道理,什麼樣的方法最有效?那就是到“鬼”窩裡面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望了一眼環山鬼道上面的水晶宮,使勁地嚥了口吐沫:那就是鬼窩!
“懶鉤!懶人用的!”姜八綹不屑地說道。
“師傅,懶人有懶人的機巧,比如臥佛打更的秋爺,您看見他幹過什麼正經事了麼?可他能去雙龍酒店消費!您信不?”我微眯着雙眼問道。
姜八綹的臉色一變:“扯蛋!老秋頂多是給雙龍酒店去送魚!”
我冷冷地看着平靜的水面:“師傅,您也給雙龍酒店去送魚!”
姜八綹一愣,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
“你真懷疑老秋是鬼?”
“不是懷疑,他就是!”
姜八綹將魚竿收起,才發現魚鉤上面已經沒有魚餌了。待收拾利落了漁具,姜八綹嘆了口氣看了我一眼。
“金雨,你說的對,抓鬼應該主動出擊!我去雙龍酒店,先調查一下老秋的情況。”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知道這社會幹什麼都離不開錢,既然秋爺能消費得起,他的經濟來源未嘗不是一個突破口。
“師傅,您只要確認一下老秋和雙龍的關係就成!”
“江陽那邊你打算怎麼處理?”姜八綹忽然問道。
這的確是個難題。我與裴東來的約定束縛着我,也很難從背後對江陽進行實質性的調查,不過我手裡面還有一個籌碼呢:那就是金鎖!不過我想“人心隔肚皮,做事兩不知”,就如姜八綹對老秋的認識一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師傅,這個好辦!看見我抓魚的懶鉤沒?你看着比較愚笨,但藏着鋒刃,把魚叨上那魚就很難脫鉤!”我笑道。
“你的意思是主動出擊?”姜八綹的臉色一變,眉頭凝成個“川”字,滿臉的驚詫。
我心裡面苦笑,不直接出擊還指望江陽往我的鉤上撞啊?沒的可能!估計他現在都得躲着我走路,甚至派一個小癟三盯着我,以防我再爲難他!
“我明天就寫個申請,把您和豬頭杜富貴調到內保部,這是第一步;第二步是組建內保大隊,培養一支精英隊伍,專責廠內安全;第三部,再說!”我的意思是咱們得有個底牌,不管這底牌能起多大作用,但這必須得有,以防萬一!
我想我如果真的抓到了陳二爺或江陽的罪證該怎麼辦!現在說這話似乎還太早,但“樹欲靜而風不止”!
“嗯,靠譜!”
靠譜就行,我看了一眼三條大花鰱,忽然心下一動,便笑嘻嘻說道:“師傅,您那兩條上雙龍酒店,給我一條送禮去!”
姜八綹陰陰的笑了笑:“嘴上沒毛的小屁孩,送什麼禮?”
這送禮的學問可大了去了!我不細說,大家都知道,不過我這禮可是送給“鬼王”的!我望着環山鬼道,心中不禁一陣悸動:上次就是在三道溝轉彎處被那個半截的白色“厲鬼”給撞倒的,到現在還沒整明白怎麼回事,今天我倒要看看這裡面有什麼蹊蹺!
岸邊就此別過,姜八綹去雙龍酒店調查老秋,我則晃悠悠地沿着深溝向林子裡面走。有道的地方我不走,原因很簡單:“鬼”不走人道!
老林子就是嚇人,大白天的裡面的陽光也是疏疏落落的。林子上方茂密如織,腳下的腐殖質潮溼柔軟。三道溝裡面的樹大多是刺槐和落葉松,刺槐是低矮的灌木,碰上硬刺便皮開肉綻,幸好我穿着運動服,傷不到我的身體。深溝裡面的荒草茂密,進去便淹沒在其中,走在裡面就如同行在原始森林。
我邊走便觀察着周圍的情況。我想那東西並非是什麼妖孽或鬼魂,都說鬼魂沒有重量,是漂在空中,那天夜裡我看到的那白色的影子也的確是漂着走路的,但是卻是一蹦一蹦的,狀如在水面上漂浮的重物一般,這種情況很少見。三道溝深有二三十米,從環山鬼道到水庫岸邊至少有二百多米,水是不可能淹沒到環山鬼道上的。水庫不比海邊,沒有潮汐!
所以,有兩種可能形成那種狀況:一是人揹着什麼東西走路,二是有人搗鬼!
東西很重,人走起來便一蹦一蹦的,但前提是背東西的人必須穿着一身黑色衣服!就像我一樣,假如我要是揹着白色的尼龍袋,估計就那種形象。不過這也沒可能。我身邊荒草叢生,有的地方直接把我都淹沒了,倘若揹着東西在裡面走路,離我十米遠的地方便找不到我了,更何況大半夜的在環山鬼道上向深溝裡面看。
我拎着魚緩緩地穿行在深溝裡面,一股陰冷的感覺讓我不禁哆嗦一下。地面難行,林子裡面的刺槐擋住了我的視線,站在林子裡,環山鬼道上的狀況什麼也看不見。就在我奮力前行之際,忽然傳來一股刺鼻臭味,似曾相識,卻不能辨清什麼味。
先前只是淡淡的臭味,我的心一驚:別是什麼腐屍被我撞見了!三道溝的車禍可都是衝着臥佛腳丫子去的,倘若有不開眼的滾到這三是米深的大溝裡而沒人發現,那我就慘了!
我拽出手電來,把光圈打到最小,大拇指按在點擊按鈕上面,隨時應對突發情況。味道越來越濃,以至於我有點受不了,心中作嘔,想吐!
我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就在一堆刺槐下面突然出現一隻深坑!那坑就如洞口一般,在陰暗的林子裡面顯得詭異無比。坑中浮着二十幾條死魚,全是三四斤重的白鰱,那臭味就是從這裡面發出來的。我望着只有兩平米見方的坑口不禁呆住:難道這是泉眼?不過坑中的水顯然是骯髒的黃色,魚就在上面浮着,一蕩一蕩的。
我蹲在身來,仔細向裡面觀察,刺鼻的味道在微風的吹拂下向水庫涌去。我向環山鬼道方向看,原來越接近鬼道,這三道溝越是收緊了溝口,越過環山路,這深溝的盡頭就是我昨夜探險時候的那個土崖。風從上面吹下,帶走了臭味,擴散到下風口,進入水庫的開放地帶。
我挪到了上風口,果然那味道淡了許多。我用手電向坑裡面照去,穿過黃色的髒水,我卻看見了水底老多的魚骨頭!髒水上面浮動的臭魚,顯然是近期才放進去的。炎炎夏日,雖然林子裡面幽暗清涼,但也擋不住魚肉的**。
沿着坑口我走了一圈,仔細尋找地下的蹤跡,才發現只是徒勞的,坑口周圍被落葉枯枝形成的腐殖質掩蓋厚厚的一層,既無腳印,更無其他人的蹤跡。
我坐在上風口,盯着深坑,看着死魚。我忽然想起一個故事。秦始皇出巡,死在歸途,秘不發喪,便拉了一車死魚與之通行,以死魚的腥臭掩蓋秦始皇的屍臭,此爲“欲蓋彌彰”之舉!這髒水坑中的死魚與秦始皇車載之魚有異曲同工之妙,我似乎發現一個隱藏許久的秘密,這秘密卻只是冰山一角!
死魚掩蓋的並非是屍臭,而就是這潭臭水!盯着那發黃的髒水,最後聞了一下那令人作嘔的味道,便匆匆向鬼道行去。此地非久留之所,倘若我所猜不錯,這是個排水口,至於排的是什麼水,還有待探尋。“鬼”是有心機的,所謂“鬼心眼”!以死魚掩蓋髒水的臭味,不過這幫鬼似乎忘記了一件事:遠離水庫的臭水坑,哪來的幾近重的死魚?!誰打上來的魚竟然不去賣而專門仍在這個人跡罕至的水坑中?所以,只有一種解釋:欲蓋彌彰!
站在深溝裡面,我向環山鬼道望去,臥佛的大腳丫子清晰可見,而水晶宮的招牌也一清二楚,我知道那裡有監控錄像!我向左面拐去,林間的路極其難行,走一段便得調整一下方位。而正當我向上爬的時候,忽然望見頭頂的上方有一條黑色的鐵索,那鐵索架設的十分巧妙,從落葉松之間穿過,我所看見的只是一段,隱蔽在松林間。我瞪着眼睛望着這段鐵索,心中不禁大爲驚詫!
鐵索有小指般粗細,懸在兩人多高的空中,我向深溝下面望去,那鐵索在林間穿梭,筆直的向水庫岸邊而去。再向上方看去,卻隱蔽在松林的縫隙之中。是通訊電纜?還是什麼機關索道?我疑惑地沿着鐵索的方向向上走去,行了幾分鐘,那鐵鎖竟然在我頭頂上面拐了一個彎,直接併到一根電纜之上,然後向臥佛方向走去。
我心裡瞭然!這不是什麼鐵索,而是避雷線!只是這避雷線粗了一些罷了,活着說這根本不是什麼“避雷”線,至於用途我不敢猜測,也是欲蓋彌彰之舉!
我碰到了真“鬼”!此“鬼”的心機堪稱獨一無二,我想無論是那個深坑和死魚,還是這條粗細異常的避雷線,都是經過精心設計的,都是有着某種特殊的用途。我知道了那夜爲何被“鬼影子”撞倒了,那白色的半截的魅影根本就不是什麼“鬼”,也不是“人”,而是背後有人操縱的“東西”!那東西從三道溝對面的水庫被運上來,我只不過是比較倒黴一點,撞見了它,更不可思議的是竟然被它撞倒了!
我還當是什麼鬼魂,還點擊那麼多下,簡直就是lang費感情!我想起了那夜被撞的一瞬間的感覺,就如撞在肉皮上面,那只是感覺!我拎起手中的大花鰱,向自己的腦袋撞了一下:就他媽的這種感覺!
巧奪天工的設計,欲蓋彌彰的陷阱!
不會是偷魚的?水庫裡面的魚很多,偷魚的也很多,但我一下子就否定了這種想法,能想出這麼高超的辦法,絕對不會是僅僅爲了偷幾條魚!而是爲了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