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還是來到了這裡,雖然此時的時間點並不對。
浮雲山,人間界聖地——道門所在!
“先生,詩兒不舒服。”
詩兒又在我耳邊抱怨,她的不舒服自然不是身體的不舒服,而是心裡。
沒有誰可以想到,亦夢的名字竟然是我們取的,而她能夠成爲那道長的徒弟也正是我們一手促成;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之前道長的意思了。
命運還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我們來到了這個時間點卻在不經意間成爲了這個時間點內一個不可或缺的人。
我們原來也在這個時間點充當了某一個角色。
命運,倒還真是讓人捉摸不定!
“詩兒,你怪亦夢嗎?”
我問着詩兒。
“尋月哥哥,是不是夢兒做錯了什麼,詩兒姐姐要怪我?”
身邊亦夢的聲音癡癡道,語氣中似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我倒是忘了亦夢,這出口的話卻是怎麼也收不回來,正尷尬在原地的時候,詩兒開口了:
“沒有,妹妹可別聽先生胡說,詩兒姐姐纔沒有怪你了,妹妹這麼可愛,姐姐纔不願意了。”
得了!此時我倒是成了她們眼裡的“罪人”。
“是、是,都是先生的錯,夢兒不要怪先生,好不好?”
“不會,夢兒可喜歡尋月哥哥了,怎麼會怪哥哥了。”
“嗯……夢兒喜歡尋月哥哥?”
完了!我聽到詩兒這麼問亦夢,心裡升起一絲不安,按照詩兒如今對夢兒的寵愛,我想這件事情最後一定又得怪在我的頭上。
“嗯,詩兒姐姐喜不喜歡先生啊?”
“喜歡,喜歡得緊了……”
詩兒的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摸到了我的腰間,我知道我不能躲,若我躲開,她又是會不高興了。
腰間的軟肉在詩兒的揪捏下,我的面色也是開始輕微的抖動;這詩兒還真是較了勁,這手上的力氣可沒有什麼留情的說法。
“先生,詩兒心塞。”
詩兒呢喃的聲音響在我耳邊,我卻只有苦笑搖頭。
詩兒的確是心塞,可疼的確是我,腰間那細手此時都還沒有撒去的意思啊。
“那我們回去之後,便不去那道門,以後聽到亦夢的消息也儘量避開,怎麼樣?”
“真的?”
“先生何曾騙過詩兒。”
“那我們拉鉤……”
拉鉤!我記得這是村裡孩子喜歡的事情。
“都這麼大了,還……”
“我不管,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的。”
我搖搖頭,滿臉的苦笑,便由了她吧!
小手指被詩兒勾着輕輕在晃盪,詩兒也在一邊輕聲說道:
“先生,現在詩兒可是與你拉了鉤的,以後誰要是先違背,誰就是小狗了。”
“好,先生都依你。”
“我就知道先生寵我。”
詩兒最近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此時,她已經挽着我的脖子,腦袋聳拉在我的肩膀,我甚至可以聽見她略帶些急促的聲音。
“不要看,不要看,夢兒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
“是嘛,那夢兒手指縫怎麼張那麼大的?”
“尋月哥哥,你怎麼看見的,你……你不是……”
夢兒想說我是瞎子看不見,我也的確沒有看見,這樣說不過是我的憑空猜測而已。
“夢兒,你尋月哥哥就是個怪人,可沒幾個人相信他是什麼瞎子的。”
詩兒在我的面前已經再也沒有什麼避諱,她知道她跟我的關係已經可以怒略掉這些的。
“哥哥,我也要抱……”
夢兒癡癡的語氣響在身邊,卻是將我和詩兒都是一驚。
這個要求的確來的比較突然。
“怎……怎麼辦?”
我慌了,難得有些慌神;我問着懷裡還抱着的詩兒,希望她可以給我個答案。
但是,我卻沒有想到懷裡的詩兒突然癡癡笑了起來,笑得很開心,甚至在現在笑來有些放肆的感覺。
“先生,詩兒好像還是見你第一次因爲這事慌神誒,好好笑哦……”
說完,她又繼續在我的懷裡“放肆”地笑着。
我覺得自己的腦門,一定是滿頭的黑線,可此時我承認自己的確是慌了神,不知所措。
還在我想在到底要怎麼辦的時候,詩兒卻是已經離開了我的懷抱。
“詩兒……”
“還愣着幹嘛,夢兒可是等了很久了。”
“這裡、這裡……”
夢兒已經開始高興地招呼着我。
“這……”
“先生,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婆婆媽媽了,不是一個小孩子你都怕吧!”
詩兒的話似是提醒了我,是啊,無論怎麼樣,在這個時間點裡,亦夢都還只是個孩子;是孩子的話,我想我沒有心裡的那些擔憂的。
來到了亦夢的身前,我輕輕蹲下,小丫頭卻是一下便蹦到我的懷裡,嘴裡還在歡快的笑着。
夢兒是真的很開心。
我與詩兒認識夢兒並沒有多久,可這個小丫頭卻是很討喜,這些日子已經是和詩兒徹底混熟了,便連我也是對着丫頭疼愛有加。
只是,任誰也沒有想到,在詩兒那略帶戲謔的玩笑下,這個亦夢還真成了我們擔憂的那個亦夢。
世事,還真是難料!
“尋月哥哥,好溫暖哦,難怪姐姐喜歡待在哥哥的懷裡,夢兒也要。”
“好,那就讓尋月哥哥帶着你上山怎麼樣?”
浮雲山很高,但詩兒的這個要求我卻沒有拒絕;因爲,上了這山,也就是我們與夢兒說再見的時候,她更適合在這裡。
“那樣哥哥是不是很累啊?”夢兒問我,話裡是對我的關心。
夢兒真的很討喜,只是,世間太多如果,卻難得到結果。
“不累,就讓哥哥抱着夢兒上山吧!”
“嗯……”
階梯是冰冷的,許是因爲被人無數次踏過,他們纔會這麼冰冷;而浮雲生的這階梯則更冷,似乎有一股寒氣從階梯慢慢襲上我的心。
我知道,這些錯覺是因爲我捨不得,捨不得和懷裡的夢兒說再見!
但是,如果太多沒有結果……
風已至,我知道道門已經有人在我前面停下。
“不知來者何人?”
“有緣人。”
“哦,何爲有緣?”
他離我不遠,聲音也近在耳邊。
“錯的時間,錯的點,卻還能遇見,是不是有緣?”
“如此說來,這緣分不淺了,那麼有緣人,請吧!”
腳步聲穩健而清晰,他似乎知道我看不見,便用聲音爲我帶路,很清晰的帶路聲,讓我一個瞎子也很清楚這條路該如何走;我想這是我第一次閉上眼也能識得路!”
屋子似乎是靠近崖邊修建的,我坐在屋內的窗口處,端坐。
身前,是一方木桌,空氣裡甚至還有那淡淡木香,我不知道是什麼木香,但這香味怡人,讓人聞之心曠神怡。
“尋月先生,這是我浮雲山自產的新茶,剛好適口,你嚐嚐。”
我與他已經通稟了姓名,他自然知道我的名字。
“多謝……”
茶水溫涼,想來是他已經泡好的,看來他知道我要來。
“可是等候多久?”
“誒,如此事情,等的,等的……”
他承認了我的說法。
“那你知道我所來何事?”
他既然知道我會來,自然也清楚我所來是爲了什麼事情。
他先是沉默,不知在做什麼。
“這女孩根骨的確絕佳,可入我道門之後,與你那段緣分可就算是種下了,今後你的果,你可決定要接下了。”
“這似乎是目前唯一的辦法,命運貌似沒有給我更多的選擇。”
“呵,尋月先生確也看得透徹,這的確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我與詩兒是不可能在這個時間點待得更久的,我們會離開,早晚得離開這裡,可那時候夢兒,夢兒又該怎麼安排。
命運是一直就定下的軌跡,我們只是命運軌跡上一把推力,我想我無論如何去推,這命運的車轍還是會順着那規劃好的軌跡行駛。
“那麼,就懇請道長容下這丫頭吧,這丫頭的身世我想道長也瞭解。”
我不知道道長的神通有多廣大,但是這些事情我想道正是很清楚的。
“自然,但是不知道她願意嗎?”
我從來沒有跟夢兒說過,,是因爲擔心夢兒拒絕。
如今,這個難題再次落到了我的身上,我還是不知道如何去開口。
“夢兒,哥哥跟你商量個事情,好不好。”
“哥哥是不是想夢兒留在這山上……”
夢兒的聲音我知道是哭腔,但是她在強忍,強忍着不讓我看出來她是在傷心;或許在夢兒的心裡,不想讓我知道她在傷心,在流淚。
“夢兒,我……”
我的心突然軟了,徹底軟在了夢兒的哭腔裡;我的心裡一陣揪疼,這麼一個可愛的丫頭,我的確已經將她當做了自己的妹妹,是真的再難以割捨。
“哥哥,夢兒願意留下。”
“夢兒……”
我不知道爲什麼夢兒會突然有這樣的選擇,可當她說出這話的時候,我的心裡卻不是釋然,而是緊張,突然來的緊張。
“哥哥,你以後會來看夢兒嗎?”
夢兒的話像是一根針痛苦地扎進了我的心。、
以後?以後還有機會嘛,我這一去便是十多年,那時候夢兒是什麼樣,而這十多年夢兒又給如何思念我跟詩兒了。
“妹妹,姐姐答應你,我們會來看你的,好不好,別擔心,姐姐不要夢兒傷心。”
詩兒不想夢兒傷心,可此時詩兒的眼淚也是嘩嘩地在流下來。
“嗯,夢兒相信姐姐,夢兒留下……哥哥,你要記得來看夢兒哦。”
“嗯……”
我聽見夢兒在笑,是那種強撐的笑意;我的心裡很堵,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夢兒從小的生活讓她比一般的孩子成熟得多,也許,夢兒一早便知道是這種結果。
但是夢兒選擇接受,這樣我的心沒由得再次一亂。
命運的玩笑,有時候還真讓人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