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晚,日漸暮。
我與詩兒已往這西方行了幾日,一路倒也平靜。
便是偶爾幾個山賊攔路,也不過是詩兒出手教訓一頓。
這幾日,倒是輕鬆多了。
“先生,看來你我今日又得在野外露宿了。”
已經不是一日,我也不會排斥。
“野外便野外吧,但願今夜沒雨。”
若是有雨總會平添不少麻煩。
“哎呀,放心了,詩兒纔可過,今晚肯定沒雨。”
“什麼時候詩兒都可以看天象了,先生怎麼不知道啊?”
“就是那本破書了,上面可是記載了許多有用的法術,這觀天象自然也在其中。”
那本破書便是奇道人臨終時交給我的,這些日子詩兒倒是很有耐心將那書中的內容所與我聽,而在她說的過程中,自然自己也學到了不少。
“這本書怕是道家難得的至寶了,其中記錄的法術多是道家尋常難見的法術,只是那道長來尋我,難道不知道這本書便在我的手裡還是他有其他什麼意思?”
奇道人當初攜帶這本書離開道門,我想道長是知道的,只是爲什麼道長如今不從我這裡拿回去,卻是我不明白的。
或許,那道長還有什麼是沒有與我說的。
“先生,要不要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啊!”
詩兒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興奮,我不知道爲什麼她會如此。
“什麼好消息?”
“咋們今晚可能不用露宿在野外了?”
“哦……可是尋到了人家?”
野外露宿我也沒有什麼好排斥的,可若是有暖牀被褥,我想我會更喜歡的。
“不止是人家,是村莊,一個好大的莊子。”
“哦,看來我家詩兒今晚嘴又有口福了。”
“嘿嘿……哪有,先生就知道取笑人家,人家不依。”
我的腦海裡浮現出詩兒嘟嘴的模樣,嘴角掛着一絲笑意,道:
“既然這樣的話,今晚我們便不要勞煩人家下廚了,有的住就已經很好了。”
“不要……詩兒很餓的……”
“你啊,哪裡是餓,分明是饞,真是的!”
與詩兒鬥嘴已經成了日常不能少的事情,不鬥心裡反而覺得差了些什麼。
詩兒已經有些等不及,拉着我便往那村莊裡行去。
越臨近村莊,我的感覺卻越覺得有些不對。
整個村子似乎有些**靜了,行了這麼久,沒有聽到村莊裡任何聲音,按理說,村子裡一般是會養狗的,而人在老遠便可以聽到狗吠聲,可如今別說狗吠,其他的聲音也沒有。
安靜,安靜得就像是一灘死水!
“詩兒,不對!”
“先生,我也察覺了。”
我兩人相繼停下了腳步,感受着那近在眼前的村莊,卻仿似我們身前什麼也沒有。
我與詩兒像是身處在迷霧之中,什麼也看不見。
“先生,那裡有人。”
“有人,哪裡?”
我很驚訝,如果那人離得我近,我應該是可以感受得到的,可事實是我什麼也沒有感受得到。
那真的是人嗎?
“是個婦女,在洗衣服,那裡有一條小溪。”
“是嗎,詩兒可聽見了流水聲?”
“這……好想沒有……”
數到這裡,詩兒抱緊了我的胳膊,真個人瑟瑟發抖:
“先生,該不會是我們又淪入了什麼不乾淨的地方了吧?”
“不清楚……”
這一次我不敢確信,按照詩兒所說的那個方位,我只感覺到了一絲淡淡的怨氣,卻沒有感到任何的鬼氣;如果是鬼,那怎麼會沒有鬼氣,可如果不是鬼,那她又是什麼?
“先生,要去問問嗎?”
“詩兒不怕?”
“不……不怎麼怕……”
這些日子詩兒已經不是一兩日與那些東西打交道,尋常東西自是難以與她爲敵。
我與詩兒還是過去了,待走近了一切還是那麼的安靜,沒有水聲,也沒有任何的拍洗衣服的聲音。
“大娘,你在洗衣服嗎?”
我沒有聽到那人回話,詩兒在我耳邊輕輕道:
“先生,她只是盯了我一眼,什麼也沒有說。”
“好,那你問她怎麼進村?”
“大娘,你們這村子從哪裡進去啊?”
她還是沒有說話,詩兒卻是又細微的響動聲,應該是看向了某處。
“啊……看見了,謝謝大……恩……先生……不……不見了……”
“不見了?”
我的手往前一摟,的確身前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我的身子緩緩蹲下,手慢慢觸碰到那水中,可我只感覺到了一團稀泥,根本不是什麼流水。
“詩兒,我的手現在放在哪裡?”
“先生,你的手在水裡啊,怎麼,水涼不涼快?”
我沒有說話,只是將自己的手從“流水”裡取了出來。
“怎麼會這樣!”
“我想,我們不小心進入了什麼幻境,這裡面的一切都是假的。”
“幻境……”
周圍營造着一種淡淡的能量,那種能量貫徹在方世界裡,這樣的情況似乎只有幻境才能解釋了。
“那先生,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離開?我並不知道如何離開,我對幻境其實一無所知。
“既然已經入了這幻境,你我便走上一遭吧,看看這裡面到底有什麼?”
“好,那先生可要跟緊詩兒,詩兒也好……”
“那詩兒就得挽着先生。”
詩兒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已經上去,伸出自己的臂彎,好讓詩兒挽着。
“先生……”
詩兒驚喜的語氣響起,整個人便吊在了我的臂彎上。
村口突然多了濃烈的靈氣,整個村子這裡的靈氣最爲濃郁。
“詩兒,切記,進入這秘境後不要相信一切。”
“那先生了,詩兒要不要相信先生?”
她調皮的口氣一點也不害怕這環境,我在她鼻尖輕輕一劃:
“你說了!”
“嘿嘿,不知道。”
詩兒哪裡會不知道,她只是比較聰明而已;聰明的人總是會讓別人感到愉悅!
一路行去,我的感到周圍時而便有不少靈力走過,我知道那些都是詩兒眼中看到的人。
“先生,這裡真的好滲人哦,他們有說有笑地走着,可是卻仿似跟我們完全沒有任何關係,我們與他們就好想是兩個世界的人。”
“兩個世界的人……”
我嘀咕一句,想到了一些事情。
莫不是,此時的這些場景都是這些人身前的景象?
那麼,生前他們又遭遇了什麼,現在的場景又是怎麼一回事?
正當我有這些疑惑的時候,詩兒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袖:
“先生,那個人好想與其他人不對。”
“那個人……”
是的,我感覺到了,那個人在我不遠處,而且此時應該是正在觀察我與詩兒;他與別人不一樣的地方在於,在他的身上我感到了生機,這是目前這個村子裡唯一的活人!
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