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了。
人,總是難得在一個地方紮根下來,在漫長的歲月裡,我們更多的是在路上。
而我與詩兒則又該上路了!
“尋月先生,小離只能送你們到這裡了。”
小離爲我們送別,離去便在這村口了。
“阿離姑娘,你真的決定在這裡定居下來嗎?”
阿離忘了很多,但冥冥之中感覺是不會改變的,阿離遵從了自己的感覺,在這村子定居了下來。
不爲別的,只爲這裡離那奇道人的墓地最近;或許,這是阿離對奇道人的陪伴。
她忘了奇道人,但感覺是不會忘的!
我尊重她的選擇,留在這裡,對她對奇道人或許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起風了,微風細細,我們該走了!
“阿離姑娘,此生有緣再會了!”
“尋月先生,詩兒姐姐,今後你們若有時間可要來尋我,我一直都會在這裡的。”
“小離妹妹,那你可得多保重。”
“姐姐也是……”
在風中,我與詩兒辭別身後相送的人,漸漸遠去;天涯路遠,一別,再見何期,無人可知!
迎着風,前路漫漫,我們要去哪裡,誰也不知道。
但,路只有走下去才知道結果是如何。
“先生,你累了沒?”
“先生倒沒有累,可先生想啊是有個小饞貓聞到了香味,走不動路了。”
空氣裡此時瀰漫着一股香味,是飯菜的香味,我想在不遠處有一處歇腳的地方。
“哪裡,明明是小饞狐,纔不是先生說的小饞貓。”
“對,對,是小饞狐,不是小饞貓!”
既然知道詩兒想得是什麼,我自然不會接着趕路。
我不知道飯店的裝飾如何,可想來開在路邊怕是比不了城裡的那種客棧,不過,我想詩兒是不會在意這些的。
她只在意那些飯菜是否可口!
“店家,有什麼好吃的啊?”
纔剛進屋,連位置都還沒有尋到,詩兒卻開口問道。
我無奈好笑。
“都是些鄉下吃得菜,客官還是被嫌棄的好。”
這裡不是城市,貿易沒有那麼頻繁,店裡的菜都是自己辦的,或是向周圍同鄉購買的。
不過,詩兒可不會嫌棄。
她是一個對吃不怎麼挑剔的人,只要味道適合,在她的眼裡都能成爲絕佳的美味。
“好,那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詩兒一口氣點了七八個菜,頓時是惹了不少人的目光。
“女娃,你們兩個人吃得完不?”
旁邊有位吃客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
我的確是吃不完,可詩兒……我知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詩兒悄悄走到了我的身邊,將自己的聲音壓得很小:“先生,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啊?”
“沒有啊,怎麼了,詩兒幹嘛這麼說了?”
“可……可我明明才點了幾個,爲什麼他們像是看怪物一樣看在我們啊?”
“沒有吧,他們怎麼會是這樣看我們了,他們只是吃驚。”
詩兒是不會餓的,如今她的修爲早已可以做到不吃不喝,只是,嘴饞這種事情跟修爲歷來沒有什麼多大關係!
“吃驚,是因爲詩兒吃得多嗎?”詩兒嘀咕着,終於明白了過來。
“不多、不多,先生還養得起。”
詩兒願意吃,我自然不會強加干涉,她若愛,便讓她一直都愛下去吧!
“嘿嘿,那詩兒以後就得靠先生了。”
“好、好……”
店家的速度不忙,雖然菜多可不一會便是齊了。
我吃得很少,早早就放下了碗筷。
本有些嘈雜的屋內此時卻是突然陷入了安靜,門口,有細微的腳步聲,腳步很輕,來人竟是有修爲傍身。
“道長,快快裡邊請。”
道長?我知道屋內突然安靜下來的原因,對出家人與修道人,人們總是有着一種尊敬。
“店家,可有酒?”
這道長倒是奇怪,入了屋不問吃,倒是先問起喝來。
“有,不過是些陳年的濁酒,怕是道長看不起了。”
店家也實誠,對道長不相隱瞞。
“無妨,陳年酒纔有味道,至於濁酒與否,在貧道心中皆是一壺清水而已。”
道長說話很是矛盾,前半句在意味道,可後半句又是絲毫不在意。
我在關注道長,可詩兒仍舊是執意對付着眼前的飯菜,很是專心。
直到,那道長突然走向我們這裡。
“先生,這人修爲好強!”
是的,我也隱隱有這種感覺,只是不清楚他向我和詩兒走來是爲了什麼。
“兩位小友,此處可還有人坐?”
“有了,道長還是去別處吧!”詩兒忙開口,搶在我前面生怕我說出沒有。
對於詩兒的心思我知道,便也不反駁。
想來,恐是因爲奇道人的事情讓詩兒對這些道士沒有什麼好心情;何況天下道士多是除妖降魔,這本就與詩兒相對。
詩兒如何能喜了。
不過,詩兒雖然這麼說了,那道長反而是坐了下來。
“哼,都說了有人,你還坐,道長,你什麼意思啊?”
“這位小姑娘似乎對我有些偏見啊!“
“你纔是小姑娘,本姑娘不小了。”
詩兒活得時間的確不短,說她不小也不是不可以。
“誒,姑娘歲數算法又怎能與我們相提而論了,你說是吧?”
這一反問卻是明顯告訴了我與詩兒,他看穿了詩兒的身份。
他果然不簡單,體內有獸皇丹的詩兒尋常人士可是看不穿的,何況詩兒已經可以隱藏了。
“不知道長是那裡來的高人?”
“浮雲山,臨空閣!”
“你……你是道門的人。”
詩兒的語氣已經變了,整個人的氣勢更是若隱若現,對眼前的人竟是充滿敵意。
天下道人皆已道門爲正統,可真正可以稱之爲道門中人的便只有浮雲山的道士了,那可是匯聚天下間最具才華的道人,何況臨空閣這一地方更負盛名。
昔年,人族與妖族大亂,便是浮雲山道門弟子整合天下能人與妖族對抗,而浮雲山更是將納海凝風奉爲聖主。
道門聖主,如此威名已是讓天下人紅眼,這浮雲山道門地位,已是在這人族內無人可出其右。
“即是道門中人,不知道長此來爲何?”
他不會平白無故尋我,可我卻擔心他所來是爲詩兒;若是如此,我並不介意與那道門爲敵。
強大如何,天下第一又如何,做人,有時候就是得不服輸!
“酒來了,還是先喝酒,尋月小友不介意吧?”
“介意得了嗎?”
酒雖是濁酒,可因封存太久的原因,格外的香,我想我是介意不了的。
“那就好,這杯酒便算是我替我那不孝徒兒敬小友的。”
不孝徒兒!
酒杯微暖,這酒微微燙過,我想,我知道他那不孝徒兒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