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聲巨響撕破寧靜,雨接着來到。
雷雨來的很快,我與他已被雨水侵溼。
我雙眸張開,金芒透過大雨,落在他的身上。
“去……”
一道符咒印來,似是攜帶周圍風雷之勢,道道紫光縈繞。
“碎。”
我一指點去,手上金芒咋現,那符咒隨之化作碎片紛飛,但對方卻已不在原地。
道道符咒浮現,向我疾射而來;符咒多變,時而風雷、時而刀劍。
掩日金光綻放,金芒在身,符咒想進我身,又豈是那般容易。
“引雷訣!”
咔嚓一聲,我感到上空一道恐怖的力量呼嘯而來,那雷竟是天雷,這周圍道道符咒不過奇道人的掩飾,他真正的目的是這天雷,引這天雷給我一擊。
好狠!他竟是想將我一擊必殺。
退,已是沒有退路,身後詩兒正奔向我,可趕不及了!
渾身金芒耀眼,化作長虹直奔上空。
既然退無可退,便博一次,誰生誰死的事情便只有交給那虛無縹緲的命運了。
“轟……”
掩日訣固然神奇,可我如今所參透不過皮毛,又怎麼能與這天地力量相匹敵了。
“先生……”
天雷之快,詩兒已經趕不及了,那撕心裂肺的聲音讓我的心莫名一疼,竟是捨不得。
我看見詩兒飛奔,那眼角淚已成線;我看見奇道人滿臉含笑,看着我,笑意越濃。
完了嗎?一切是不是都該到此結束了?
嘭!
巨響在我上空響起,便是這巨響聲亦是讓我體內五臟六腑一陣難受,便似被移了位,受了重創。
“先生……”
詩兒已經撲到了我的懷抱,死死抱住我,生怕一撒手我便會離去。
她的淚簌簌不斷,我的胸口已經侵溼了一片。我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心下漸軟,有些東西此時已是豁然開朗。
“怎麼回事?”
奇道人吃驚的語氣讓我回過神。
我知道我能活着多虧了它,玉魂!
玉魂盤旋在我的上空,被那天雷擊中,玉魂周身霞光卻是更甚,耀眼光芒穿透雨霧。
它落在我手,我能感受到它此時那飽滿的力量竟是較之之前更甚。
“這……這怎麼一回事?”
詩兒的疑惑我也不知,可此時我的意識海里卻突然想起什麼。
“活了,神兵有靈,玉魂在這天雷之下徹底活了過來,如今,它纔是恢復成了那之前睥睨天下的神兵了!”
昔年,納海凝風以玉魂劃分人妖疆域,更是讓玉魂成爲人妖間最大的隔閡,讓妖族大軍不敢輕易跨越,如此傳說中,玉魂又怎該是以前那般威力了,想來,如今這模樣纔是它本來該有的。
“玉、玉魂……道界第一神兵!”
奇道人想來是知道玉魂的,聽我與詩兒的談話,整個人的氣勢已經是徹底變了,任他實力不菲,可在玉魂前,又有幾人可以說自己實力不菲了?
神兵之名,歷來不虛!
“我想,道界第一神兵的稱號不適合它,人間界第一神兵恐怕才足以配得上它的威名。”
人間界第一神兵!聽到詩兒這樣說,我倒覺得沒有什麼不妥。
單憑它可以在那人妖分界線裡屹立這般時間便足以撐得起這稱號。
如今,玉魂在手,奇道人已不會再是我的對手。
“道長,戰鬥似乎結束了!”
“呵呵……”
他苦笑起來,我知道他心有不甘,可事情往往不會盡如人意。
“沒想到你手裡會有這般神兵,見它救主,想來已是認你爲主,我又如何敵得過了……”
玉魂之名,人族與妖族皆知,他不甘,卻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那麼還要我出手嗎?”
霞光內斂,玉魂表面只有道道的流光。
“還有必要嗎?”
他頹廢地坐到了地上,整個人像是失去靈魂一般,突然就那樣木訥起來。
他的表現讓我的心裡一驚,或許,他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瞎子,我這條命可以給你,但你可以答應我一個忙嗎?”
“什麼,你說。”
他與我是對手,可對對手應該足夠的尊敬。
掩日訣不是我如今這身體可以支撐多久的,先前那天雷已經消耗去了大半,我又閉上了眼睛,成爲了一個什麼也看不見的瞎子。
詩兒遞過來一樣東西,是道長讓她交給我的。
這是一個有些冰冷的玉珠,拳頭大小的玉珠已經難得,何況這玉珠溫潤便是難得的至寶。
“裡面爲何會有個靈魂?”
我察覺到了,這玉珠是一個容器,而它所容納的便是裡面的靈魂。
玉珠輕微晃動,那靈魂便是透過了玉珠出現在了雨中。
“阿離,回去……快回去……”
原來,這玉珠裡的靈魂叫阿繡;道長的語氣很着急,他很在這個靈魂,不然也不會用這至寶位她做容器。
“你怎麼了,爲什麼會這樣?”
叫阿繡的人是個女子,那擔憂的聲音裡滿是溫柔,我想着一定是一個招人喜歡的女子。
“阿離快回去,你的靈魂破碎得這麼厲害,不要在外面待太久,好嗎?”
阿離的靈魂有多殘破我已經察覺到了,稍有不慎便可能在這天地間消散。
“不,你傷得這麼做,阿離不走,阿離要陪着你。”
“沒……沒事的,我不會有事的。”
他的傷是天雷與玉魂碰撞時的餘波,不光是他,便是我此時也是疼痛難忍。
“月,不要在爲我做什麼了好不好,不要在做了,做了那麼多的壞事,是要遭天譴的,我不要……不要你這樣……”
“離,莫說天譴,若是可以將你復活,便是那九幽我也不怕,你別擔心好不好,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不……不要……”
“先生……”
我聽到詩兒的語氣很難受,我知道,她是爲了那個女子。
“原來,這些事情你全都是爲了她!”
“是的……”道長回了我的話:“在我的眼裡,整個天地都是冷漠的,唯有小離是溫暖的,我愛她,我願爲她做一切,就像你愛那女鬼一般,本質上說,我與你沒有區別,不同的是,我做了太多的事情是天地不容的而已。”
他四處尋靈魂不過是爲了借用其他鬼魂的靈魂來補全阿離姑娘的靈魂,而那血珠只是他用來將阿離復活的工具!
他的瘋狂,原來都是爲了那個女子。
他錯了,沒錯;可他做對了嘛,也沒有做對!
一時間,我竟愣在原地,握着那玉珠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