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吳晨與貂蟬二人躲在後院房中,卻發現追兵去而復返,情急之下躲進了事先安排好的密室之中,只是密室中空間十分狹小,讓兩人備受煎熬,雖然經歷了風險,但最終還算平安躲過危機。於是兩人在府中逗留幾日,收集了一些東西之後再次離開。吳晨喬裝在城中打探一番,之後發現情況比之前好了一些,覺得可以趁機離開。
兩人計劃了一番,準備近幾日便想辦法喬裝出城。可是因貂蟬樣貌過於驚人,喬裝的難度要超過吳晨許多,無奈之下兩人只能商定採取“發喪”的辦法來避人耳目。計議已定,吳晨便開始準備,打點了些銀兩尋來兩人幫忙,貂蟬自然將自己喬扮爲“死人”模樣,躺於棺中,出城檢查之時,便屏息以待查驗,當然容貌方面自然要改變許多。再輔以些許惡臭之物於車上,到城門前受了些許盤問,吳晨自然主動打點了侍衛,而侍衛礙於這等衰事,簡單查驗了一番之後,便沒有過多計較,順利放行出城。
兩人就此離開了許昌城。
話說吳晨與貂蟬二人假扮“發喪”之事,還算順利地從許昌城中出來,又用銀兩買來兩匹馬,休整了一番之後就一起上路了。吳晨自知道貂蟬的身份之後,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她之前的經歷,而問道貂蟬爲何執意離開許昌之時,貂蟬的言語中有些支支吾吾的不清楚,見此情景,吳晨也並未追問。貂蟬雖然早就已經計劃離開許昌,可是真的逃出來之後,卻又發現自己並沒有一個清晰的目的地。於是便先同吳晨一起前往胡氏現居之地。
之前說過,胡班的父親胡華,曾在東漢桓帝時在朝爲官,後告老還鄉,居住在鄉間,距離許昌倒也並不算太遠,關羽離開許昌後曾在此處休息,並從胡華手中得到了一封家書,送與了胡班才得以從滎陽關脫身。
吳晨本意就是來許昌城詢問一下貂蟬的下落,看自己是否有幸能夠見一面,然後回到胡氏祖宅,告知家人一聲,再離開。只是沒想到,來到許昌之後不僅和貂蟬見了一面,還經歷了一番生死博弈,此時兩人還一起同行,要說着世間之事真的很難預料。
一路無話,兩人順利地回到了胡氏的宅院,儘管胡華曾經當朝爲官,也積累了不少的財富,但是爲了三個兒子的前程,胡老也算是竭盡全力,長子在曹操手下謀了個職位,次子遠赴荊州劉表之處,兩人倒也沒有花費胡老太多心血,倒是這三子胡班,幼年不學無術,只習得皮毛文武,讓胡老花費了不少金銀才得以在滎陽關謀了個閒差,也就是這個時代的信息傳遞很不順暢,如果讓胡老知道了自己的兒子在滎陽關丟了官,惹了禍,或許他都會氣的吐血吧。
這一路上吳晨都有些陰沉,原因就在於自己該如何向胡華解釋自己的作爲,此刻的自己可以說是戴罪之身,曹操這裡自然是容納不下了,甚至有可能因此而連累胡華一家,雖然自己對於胡氏一族並沒有任何的情感可言,但他更不願因此讓胡氏一族受到自己的牽累。
貂蟬本就是心思聰慧之人,見一路上吳晨甚是陰鬱,便也估摸到了其中緣由,此間之事雖非全部是她本人之責,但也心中頗感愧疚之意。只是心中也沒有更好的說辭,只能在路上稍加勸解。
胡氏在附近也算是個大戶人家,良田、金銀雖不比士族豪紳,但也度日無憂,近日胡華總是感覺心神不寧,恐有事發生,也是打點人幫忙探尋兒子的消息,只是消息一時間還沒傳回,心中那不安的情緒卻愈發強烈,胡家三姐胡駁見自己的父親如此這般,自然要關心一下,只是胡華也不知緣從何起,亦說不清個子醜寅卯。
至日,聞得三子胡班到家,心中不安稍微舒緩,趕緊安排了酒席爲兒子接風洗塵,倒也忘卻了心中多日來的憂鬱。而胡班的姐姐胡駁,得知自己的小弟回來,更是心情愉悅,希望自己的父親也能借此掃清幾日的陰霾。可是當他們看到胡班並非獨自一人回來時,心中就有些嘀咕了。
當散去衆人,只留至親於席上之時,吳晨讓貂蟬去了遮掩,這一下可真的把胡華和胡駁父女嚇得不輕。雖然他們都是第一次見到貂蟬,但是此女子的大名早就有所耳聞,再加上她之前的經歷,更是讓胡氏父女心存芥蒂。儘管胡氏父女都不是迂腐之人,亦知道貂蟬曾設計於鳳儀亭,以美色離間董卓與呂布父子,才得以誅殺董賊,對於大漢天下來說,貂蟬的功勞何其之大。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這樣的女子居然能夠跟吳晨一起出現在自己的家裡,其震撼的程度不言而喻。
再加上吳晨對於自己所做之事並未有什麼隱瞞,胡華聽完,除了一陣的搖頭喝酒之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原本宴席之樂,被這突然的消息打亂了。胡華多喝了幾杯之後,就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胡駁見有貂蟬在場,也不便多說什麼,只是三人席間皆食之無味,這一久違的家宴就此草草結束了。
胡駁安排家裡的下人,爲吳晨和貂蟬安排好住所之後,便叫人通知吳晨收拾妥當之後便來尋她。吳晨自然不會違背了胡駁的意思,稍作休息之後就來到了胡駁的院落。此處院落面積並不算大,但佈置的很清幽,草木碑石倒是一應俱全。敲門之後得到應允之後,吳晨走進了姐姐的房間。
走進房間,一股芳香撲鼻而來,這種清香讓吳晨之前緊張的心情得到了些許的緩解,簡單的環視了一下四周,房間內的擺設倒也並不複雜,除了女性應有的梳妝之物外,剩下的都是一些文人墨客喜好的琴墨之物。
吳晨轉進屋來,見到了胡駁,此刻吳晨纔有機會仔細地觀看一下。儘管之前腦海裡面就有關於胡駁的記憶,但是真的見到了本人,還是讓吳晨驚喜了一番。胡駁年紀剛及弱冠,尚未婚配,正是青春年少的光景,再加上家中頗有財貨,對於胡駁的培養也算是不遺餘力,使得胡駁不僅清純貌美,同時知書達理,典型的大家閨秀。只是此刻吳晨看到的胡駁似乎剛剛哭過的樣子,眼圈還有些泛紅,吳晨便知道自己來之前,胡駁定是因爲自己席間所說之事而憂心難過,以至於落淚,而此刻見吳晨來到,自然要收拾情緒。
吳晨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於是先想胡駁問好之後,便準備陳述自己所做之事的無奈。奈何胡駁並未等吳晨先開口,倒是當先責備了起來。吳晨心中愧疚,自然任由胡駁數落,只不過胡駁數落了幾句之後,許是心緒不能再受控制,再次落下淚來。
這一下吳晨可就有些慌了,如果僅僅是責備數落,那吳晨自然是能認下來的,畢竟這一些都是自己所爲,但是胡駁沒說幾句就哭了起來,吳晨覺得這也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啊,要殺要剮不得給個痛快嘛。於是吳晨開始勸解胡駁,將一些罪責都攬在自己的身上等等。
別說,這一段勸解之詞還真的挺有效果,原本眼淚有些止不住的胡駁聽完吳晨說的話之後,倒是真的停了下來,進而直直地看着吳晨,那眼神並不像是原諒自己,反倒是想看怪物一般。吳晨沒有想到胡駁會用這樣犀利的眼神看着自己,甚至被看的都有些毛了,殊不知此刻自己正在犯着一個巨大的錯誤,那就是言多必有失。
起初胡駁是想要教訓自己的弟弟一番,但是原本就很是心疼自己的這個弟弟,他們自幼沒了母親,胡駁雖然僅比胡班大幾歲,但事事都以長姐的姿態要求自己,進而對弟弟甚是遷就,曾經讓胡班覺得胡駁就像自己的母親一樣。雖說愛之深責之切,但是胡駁還是有些狠不下心來,於是責備了幾句之後就心疼而落淚,一面是因爲自己的軟弱而羞愧,一面就是爲了胡氏一族的未來而擔憂,爲此落淚不止。
可是吳晨並不知曉其中緣由,只想和胡駁解釋清楚,並儘快的商議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看到胡駁自顧落淚,心中自然是焦急萬分,於是言語之間就失去了之前的樣子,這種事情若是外人聽到,倒也不會覺得意外,可胡駁是誰,是從小看着胡班長大的人,她對於胡班的瞭解,甚至可以說是超過了所有人,包括吳晨自己,而吳晨這一口不擇言不要緊,卻被細心的胡駁聽出了其中的問題,因爲胡駁知道自己的弟弟不會用這樣的方式說話,更不可能有膽量去幫助貂蟬逃出許昌城,即便吳晨解釋說是關羽讓他這裡做的,但是胡駁根本就不相信。
胡駁越聽越不是味,心中的疑惑更甚,停止了哭泣像看一個陌生人一般看着自己這熟悉又陌生的弟弟。
吳晨不知所以,被盯的越來越毛躁,越解釋錯誤就越多,真真把自己就這麼給暴露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胡駁有些冰冷地問道。胡駁自己都不清楚,她爲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畢竟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弟弟,可是這所作所爲分明又是另一個人,難道自己弟弟離家這並不算長的時間,能夠有如此巨大的變化?
聽完這句話,吳晨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瞬間冷汗就浸溼了後背的衣服。面對着胡駁犀利的眼神,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將前面的話圓回來。事已至此,吳晨反倒是冷靜了下來,先是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同時在腦海中不斷的回憶着胡班對於自己這位姐姐的評價和記憶,得知這位姐姐對於胡班的瞭解程度非常深,同時溺愛的程度也遠超一般人,於是吳晨下定了決心準備賭一把。
只是其中之事太過荒謬,如果真的從實招來,不免惹得胡駁更加不信任,因此吳晨準備借用古人都畏懼而不解的鬼神之說,作爲自己的解釋源頭。說自己受命於天神,得知人間疾苦,又知曉前後百年之事,不忍見世間百姓流離失所,故委身借用胡班的身軀,保存他的靈魂,行救蒼生之事。其間複雜程度,只能一言概過,因泄露天機會折損陽壽。
欲知胡駁如何對待吳晨之事,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