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是山裡的一隻母老虎……”
哮天犬按照杜康的要求開始說起來，說了一大堆，雖然王小姐不記得，杜康等其他人也不知道……不過就從那時間地點全都記得清清楚楚的細節，以及說起相關事情時的語氣、眼神、表情，估摸着全都是真的。
概括一下，大致上就是——以前，哮天犬還是一隻有些天生血統優勢的狗妖，也就是和現在一樣的銅皮鐵骨＋牙口很利，但是一點法術都不會。
當然，這樣的血脈優勢已經足以讓哮天犬在野外到處橫着走了，只要不自己作死去招惹一些惹不起的存在……然後他就招惹到了。
畢竟，以他那不會什麼法術，僅僅只有一身血脈先天天賦的情況，惹不起的存在實在太多，哪怕小心翼翼的走也說不定有可能撞上。
經過一番戰鬥，或者說是單方面的捱打與逃跑之後，哮天犬遇見了一隻母老虎——也就是王小姐的前世。
什麼帥哥美女重傷，被異性意外救下，然後發生一段感情，屬於是小說裡面的常見橋段了，只不過這一次的是一條狗和一隻老虎……而且也沒有什麼日久生情。
不對，日久生情還是有的，但只是哮天犬對於母老虎單方面的日久生情。
雖然哮天犬很盡力的想要描繪出母老虎對於他也有相同的感覺，只不過是因爲各種方面的原因，所以纔沒有答應他，而且還將兩人……不對，一狗一虎的曖昧環節說了出來。
但在杜康看來，哮天犬就是純粹在基於一些很正常的互動自我腦補。
大概就和某些女生和他說了一句話，就想到“她是不是喜歡我”、“約會的時候要去什麼地方比較好”，再過一段時間就開始考慮“未來的孩子應該取什麼名字”的朋友相似。
總之，在哮天犬的描繪下，王小姐的前世母老虎是一頭很善良的老虎，從來不害人，就連對待手底下意外得來的倀鬼也相當寬厚……還答應了哮天犬要是他能夠化形就將他納入未來的擇偶對象範圍之內。
按照哮天犬的理解，這就是對他有意思的最強力證據！
呂洞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王小姐一臉茫然，知圓和尚撇了撇嘴，杜康默默地捂住額頭，感到有些無力。
這……該如何解釋？
難道要說，別人王小姐前世母老虎這麼說是因爲你們根本不是一個科的物種？
一個犬科，一個貓科，這要是不能化形那當然是徹底沒機會啊！人家這不過是說了一個事實而已！估摸着也是被你纏的煩了，但是又不好直接說，所以才找一個你短時間內無法完成的目標來讓你不能再繼續煩她！
問題在於杜康知道這樣說根本沒有任何用處——這狗子都心心念念這麼多年，從前世的母老虎到現在的王小姐，哪怕當年的母老虎沒這心思，在狗子這裡也必須得有。
這可比後世的那些癡情舔狗還要癡情得多了……後世的那些癡情舔狗在沒有親眼夢想破滅之前還基本都任他人怎麼勸說都無動於衷，甚至見到最後仍然有抱有希望甚至自己找理由的呢，何況是狗子？
什麼，你要問杜康這是從哪裡來的經驗？那當然是從寧採誠那裡親眼見證的了——好傢伙，那真是兄弟齊上陣輪番勸說都有點勸不住，等到好不容易勸住了，結果人海王一句話甚至一個微笑，一個眼神，就前功盡棄了。
有一說一，要不是這傢伙還有點腦子，在親眼見到真相之後能夠清醒過來，估摸着現在這下場……哦，也不會有什麼事，段位更高的聶小倩復甦之後自然能夠解決。
說起來，聶小倩的這段位估摸着也是在寧採誠的前世薰陶之下提升的，還真是因果報應無限循環，一飲一啄自有定數？
“……你剛剛說王小姐的前世說起碼得要等到你能夠化作人形之後纔給你一點機會。”杜康選擇換一個方向來解決問題。
“是的！”不知道自己此時已經在杜康的心裡變成了‘鐵舔狗’的哮天犬昂首回答，此時此刻，他心裡滿心想的都是王小姐，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那你現在能夠化形了嗎？”杜康瞪着死魚眼問。
“額……化形……這……我已經在努力的學習了！”哮天犬眼睛一轉，理直氣壯的說道。
杜康冷笑一聲，根本不帶半點相信。
這就和鴿子作者敲出“在碼了在碼了”實際上連文件夾都還沒建，保全勤的作者承諾“要日萬了要日萬了”實際上每天還是壓死線更新就盡力如死魚一樣……要是真能做到，那肯定得要是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才行，比如每個人都來一張月票什麼的？
總之，以杜康目前所感應到的，哮天犬在法術修爲方面的強度來說，是明顯很低的，根本達不到化形的標準。
“……我也沒辦法啊，我的血脈實在是太奇怪了！修行吞吐靈力的時候就是事倍功半，然後一旦停下來一段時間還會自動倒退……”哮天犬知道自己的說法也站不住腳，最後還是難免惆悵地感慨。
“哦？這麼聽來倒確實是有些奇怪。”杜康挑了挑眉。
其實仔細想想也很簡單，本身化形所需要的修爲就不算高，而以二郎神的地位和實力，隨便給哮天犬弄來幾本功法或者提升實力的靈丹妙藥，那不是舉手之勞？
可是爲何，哪怕是在擁有這樣的豐厚條件前提下，哮天犬還是沒有能夠到足夠化形的境界呢？
總不可能是二郎神專門不給哮天犬提升強度——那基本就是自身問題了。
“是吧，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天生的！再說了，那個化形之後纔能有機會是前世的她說的，萬一現在的她忽然改主意了呢？”哮天犬興奮的搖起尾巴。
“不用萬一，她確實是改主意了，”杜康點點頭，“在你的這一番舉動之下，估摸着已經改成不想給你任何機會了。”
哮天犬的尾巴直接僵在半空中。
“好了，這一出鬧劇……哪怕是王小姐前世真的說過和你有意思，又和現世的她有什麼關係？轉世投胎，一碗孟婆湯飲下，自然與前世再無半分瓜葛，更何況人家還是專門和你提過條件，而你還沒有達到！哪有這樣胡攪蠻纏故意欺騙人家的道理？”杜康笑罵哮天犬兩句。
“若是無法捨棄，那起碼也要等到你能夠化形之後再說！”
“啊？”王小姐、呂洞賓等人齊齊一驚。
“化形之後就可以了？”哮天犬頓時充滿期待。
“誰說的，化形之後你再和你家二郎說這事情，到時候如何決斷全看二郎的主意，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我不過是受二郎之託，過來專程把你帶回去的而已。”杜康擺了擺手，選擇直接將問題丟給二郎神。
以二郎神的風評和性格，那當然是不會允許哮天犬亂搞事情的，所以杜康乾脆也就沒有專門做什麼警告。
到了這裡，整件事情也就基本上清楚了，無非就是舔狗哮天犬思春私自下凡的事情，倒也沒有弄出什麼特別大的過錯。
當然，賠償還是需要賠償的，王小姐這邊有妖物作亂的事情四周早就已經傳開了，屬於是對名譽造成了極其嚴重的打擊，這要是不恢復過來的話，以後王小姐怕是終身都能嫁出去，在現代還好說，但是在古代這可就不太行了。
於是杜康採取了一些措施來恢復她的名譽……當然，這些措施沒有讓哮天犬參與其中，不然讓舔狗專門去爲女神恢復清譽好讓女神能夠嫁得出去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怪了。
杜康多少還是動了一點惻隱之心的，做人不能夠太殘忍，於是在進行那些措施的時候，杜康就已經帶着狗子暫時離開了……遛狗員嘛，還得把這狗子遛一遛才行，至少讓他沒有辦法夠再有這樣充足的精力來折騰出什麼亂子。
但讓杜康覺得有些離譜的地方在於，哪怕他是在天上飛，哮天犬在地上跑，還被他暫時給封了修爲，繞着圈圈跑了起碼有好幾千裡的路程，竟然都沒有任何要力竭或者需要休息的現象……而且速度還很快！基本上都快要接近一馬赫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純陽童子功，所以體力無窮無盡？
杜康心裡下意識的閃過這個想法，但是很快又將其丟掉，飛下去，落在哮天犬的面前，詢問道：“你之前說過的修行時遇見的情況，再說一遍？”
“好的杜公子，我就是修爲長得很慢，然後如果有一段時間稍微不鍛鍊，修爲甚至還會倒退，還倒退很多……”哮天犬一說起這件事，便一直唉聲嘆氣，顯然是對此一直耿耿於懷。
不過倒也正常，如果選中的一隻股漲起來的速度慢到基本可以忽略不計，然後隔一段時間就會大幅度下跌……這要是換個穿越者過來估計已經在琢磨着怎麼開啓下一次穿越了。
杜康認真聽着哮天犬的敘述，腦海之中浮現猜測。
其一，哮天犬就是修行天賦差，甚至還是那種經脈上到處帶着漏洞，一段時間不修煉，靈氣就會直接從洞裡漏出去。
第二嘛……
“還跑得動嗎？”杜康看向哮天犬，詢問道。
“當然，就剛剛那點路程，我還能夠再跑十圈！”哮天犬相當自信的說道。
“好，你現在開始跑，我來觀察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邊跑一邊修煉。”杜康說道。
哮天犬很快便按照杜康的吩咐開始行動起來，這一點上狗子還是很招人喜歡的，起碼聽話。
如果是一條哈士奇那樣的，不僅有着智慧的眼神，也有着拆家的心靈，那可就樂子大了。
“讓我想想，首先肯定是靈眼術，然後是加載可以直接觀察到細緻的靈力流動，以及身體內部細緻變化的MOD……”
隨着杜康的“俺尋思這樣能行”之力，相對應的靈眼術很快就在他的眼中綻放。
剎那間，他的眼中，世界便成了另外一個模樣，無數猶如有實質一般的靈氣在空氣之中四處漂浮，萬物都被浸潤在其中，還隨着各地的生靈吸收而產生不同的方向變化。
像是忽然之間給世界上了一個能夠看見風向流動的濾鏡，突然之間就能夠看見每一道風兒飛往的方向。
圍繞着杜康的自然是一個龐大的靈力風暴旋渦，哪怕是不低頭，也能夠輕鬆的看見。
畢竟杜康無時無刻不處於修行的狀態之中，而且還會隨着實力的強大而增大範圍和強度……當然，並不會吸收到傷及地脈根本的程度，那可是無窮無盡的浩瀚之靈力本源！
杜康又將目光投向了正在奔跑之中的哮天犬，相對比起他來說，哮天犬吸收靈力的動靜可就要小得多了，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二郎神的獵犬應該有的實力。
但是單從肉體實力上來說，哮天犬是完全能夠擔任那樣的職位的……這又是爲何？
杜康仔細觀看，這一回他着重觀察那些靈力在進入哮天犬的身體之後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這一看，頓時就看出了問題來。
以簡單易懂的話來概括，那就是——對於絕大多數的生靈而言，自然靈力都是一種萬金油一樣的存在，能夠作爲釋放法術的能量、擴充丹田筋脈的物質，提升身體素質的根本……總之，在不會怎麼撐到爆炸，接收不住的前提下，都是好的，有益的！
而這一點，在哮天犬的身上，卻展現出了截然相反的現象。
或者說，一開始的時候，哮天犬的身體是能夠吸收靈力，並且也可以儲存在體內的……甚至單論效率來說還挺高，但總量上來說，只是吸收了一點之後，它的身體就“滿”了，開始自然而然地排斥那些靈力，將多餘的靈力全部擠出去！
這就很奇怪了。
因爲杜康很清楚，這不是天賦不足的情況，天賦不足是從一開始的吸收效率到總儲存能力全都低，而哮天犬的吸收效率不僅高，而且在身體表現出排斥靈氣現象的時候，體內丹田經脈等仍然有許多富餘。
這是怎麼回事？
杜康一下子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