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姚峰

百色心裡直嘀咕,這小祖宗要瘋啊這是,哪個不長眼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得罪她的。

“公主,可是受了什麼委屈。”東哥走上去來問道,好像安南說出個五六,她怎麼也要讓那個人後悔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安南心裡的那口氣還是咽不下去,但是她平緩了很多,礙於屋裡還有人在,她把東哥拉到牀邊:“東哥,我做了一個夢。”

東哥坐在安南的牀邊撫着她的背,靜靜的聽她說。

“我夢見,外面的這個狗東西本來是想娶我的,但是在我被皇上送去和親之後,他跑了,他竟然敢跑。”

東哥的手指緊緊的摸着劍上面的花紋,努力壓抑着火氣還要安慰着安南:“公主,這是個夢,沒有人敢把你送去和親,晚上,晚上屬下叫人把姚峰拖去去打一頓,扔在雪地裡給你解解氣。”

東哥的心裡已經有了計劃,雖然外面大多是姚峰從京城帶來的人,還有鎮遼侯的親衛,但是她們的人也在暗中跟着。再說京城的人也是個擺設。姚峰有這個膽子敢做這種事,他就要來承擔來自公主和她的怒火。

雖然她們都忘記了這只是安南公主的一個夢。

安南有些垂頭喪氣,揪着那個狐狸皮:“可……可我還夢到你死了,死在戰場上了。”

東哥拍着安南的背,一下下的說着:“公主,這是夢,咱們在睡一覺,醒過來就好了,醒過來屬下就給你出氣了。”

安南定定的看着東哥:“東哥,我要你好好的,你不能出事。”

“好,屬下答應公主,不會出事。”在東哥的安撫中,安南又睡了過去。

安南對東哥說的話,起了疙瘩。安南作爲當朝最受寵的公主,可能會被送去和親,姚峰也敢跑?

百色並沒有聽到她們在說什麼,見安南終於睡了過去,她聲音有些嚴厲的對東哥說:“東哥,戰場上的那些事我管不了,但是你要知道姚峰是公主的表哥,是皇后娘娘派過來的,姚峰要是出了事,侯爺和娘娘那邊是沒法交到的。公主就是被夢魘住了,你說話哄哄就是,這事卻是不能做的。”

東哥冷哼,非常不屑的瞥了百色一眼:“姑姑,我做事自有考量,答應公主的事,我一向是說到做道的。”

百色被這句話氣的差點仰倒,但是看着東哥抱着劍坐在公主牀邊的時候,她不敢在說話了。

呼嘯的寒風吹過,姚峰結結實實打了個噴嚏。

跟在一邊的來喜看着姚峰坐在馬上東倒西歪的樣子勸到:“公子,要不您也坐回馬車裡去吧。”怕姚峰不虞,來喜又補充說到:“公子,咱們又沒來過遼東,這鬼天氣實在是冷,老夫人和夫人說了,接公主是小,您的身子最大。”

本來在猶豫要不要進馬車的姚峰一聽到老夫人和夫人,他的叛逆心就起來了,立馬坐直了身體:“不必,既然安南他們都能在雪地裡打仗,本公子也能在雪地裡,她一個小姑娘能做的,本公子堂堂男子漢,怎麼就不能了,上馬車那種娘們兮兮的,本公子看不上。”

這話也不知道是對這誰說的。

來喜在心裡後悔到不行,痛罵自己不會說話,這少爺的擰巴性子來了之後,受苦的不還是他自己嗎。自己還得跟着服侍,這以後回京了之後,他免不了一段毒打。就是主子開心,奴才受罪。

姚峰是鎮遼侯府世子的嫡次子,從小就在京中長大,被後院的老夫人當成心頭寶,沒經過風雨的,從來就沒出過京城,何況是來這種苦寒之地來受罪的。

主要這回是接安南公主回京的,太子大婚,安南公主要進京。安南公主已經十四歲,明年二月十五歲,該議親了。鎮遼侯府老夫人想讓姚峰娶安南,所以纔派了她的心頭寶姚峰接安南迴京,不然這個整天氣她的姚皇后所出的小王八蛋怎麼有這個面子能讓姚峰來接。而對於鎮遼侯老夫人的意思,他們全家都支持。

姚峰說是這麼說,但是沒多久他就被來喜擡到了後面的馬車上。

東哥提着劍走下馬車:“怎麼停了。”

“回將軍,公子病了。”來喜顫顫的說。

他心裡嘀咕着:本來是來接人的,結果安南公主舊疾發了,看光景,也好不到哪去。現在他們公子都病了,也沒個管事的人了。來信忍不住心裡哀嘆,也不知道這叫個什麼事。也不知道這個公主還能不能活着進京。

“將軍,公子許是受了風寒,現在昏迷不醒。不如趁着天氣好,咱們多趕些路,早點找到住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來喜心裡忐忑的建議。

“也好。快些趕路吧。”

來喜心裡放鬆了下來,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東哥給人的壓迫實在是大了。就是面對鎮遼侯他也沒怎麼緊張過。

百色趴在板子上聽着他們說話,看着東哥挑開簾子進來,百色的心裡的弦終於放了下來。東哥總不能再去揍姚峰了。百色心裡暗暗爲姚峰感到慶幸,終於能躲過一劫了。

在京城去往遼東地區的還有一隊人。爲首的那個長得異常的高挑的人,男生女相,劍眉星目的。他的長髮被束了起來,在馬背上都顯得十分的精神俊美,帶着百名侍衛,外加一輛馬車,一路飛奔。這個人正是許天。

“咱們還有多久能到。”張赫洋一手端着碗一手擦着臉上流下來的汗,神情有些抱怨。他們在一做破廟前停了下來,升起了火堆。

只是許天沒有理他。

小的時候,張赫洋還因爲許天的長相鬧過笑話,張赫洋小的時候喜歡穿女裝,現在有的時候也是。然後見到了好看的許天,就一個勁兒的要嫁給他。雖然被許天百般嫌棄,但始終沒有死心,還是在長大之後,明白了男女之分,纔不再提這件事的。

許天身高八尺有餘,身姿挺拔,寬肩闊背,常年習武,身上的那股氣質讓京中所有的貴族小姐都爲之着迷,最主要的是,他還沒有成親。

張赫洋是太醫院的,雖然年紀不大,但在治療肺病上有一個好手藝,就是爲人有些輕浮,京城中的名媛還有說到上名字的青樓女子他都能聊上一嘴。這回也是因爲要等他從四川回來才晚了一些時間。

九月末,遼東已經下過一場大雪了,常年沒感受過遼東冷冽的這些人,已經被凍得有些瑟縮。尤其是張赫洋,直接病倒了,現在每天只能坐在馬車裡趕路。

張赫洋捧着碗縮着身子靠着火一個勁的看着許天。許天好像在透過火堆看向遠方,他無聊的蹭蹭許天:“哎,你說皇后娘娘已經派了他們姚家的人去了,這麼還讓咱們去接,這多少有點說不過去,再說了一個公主,也沒到這個排場吧。”

許天不想理他,屁股甚至往旁邊挪了挪。

張赫洋見狀神神秘秘的靠在許天的耳邊說道:“咱們出來到現在已經有三天了,公主應該是比我們早出發。若是按照推論的話,咱們應該早就能見到公主。不過要按照現在這種情況。”張赫洋看了眼左右壓低了聲音:“恐怕安南公主的舊疾發了,耽誤了行程。”

許天神色冷了下來說到:“宮中貴人的事,我們少打聽。”

張赫洋抱怨道:“滋,你這個人,整個京城都在說安南公主有惡疾,恐不久與人世。不然你想皇后娘娘要是派你接公主早就讓你出發了,幹嘛還非得等我從四川回來。”

“行了真真假假的,咱們還是不要管,早點見到公主就行。”許天皺着眉頭站了起來,這個張赫洋還是跟以前一樣,嘴上沒個把門的。

許天和張赫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後來許天家裡出了變故,他進了宮當上侍衛,後來一步步的遇上貴人一步步的變成姚皇后的心腹。在宮裡這些年,許天早就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張赫洋是家裡就是太醫院的,自己還很有天賦,一路上恃才傲物,沒受過社會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