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一段,趙一陽與小牛有一腔沒一腔的聊着,等是坐在馬上的姑娘閉起了眼,腦袋一磕一磕的,看着是昏昏欲睡。
小牛便是看着她的臉色,隨後將腦袋探過去在趙一陽的耳邊悄然說道:“一陽,我跟你說件事兒。”
他聽了挑了挑眉頭,疑惑得說道:“怎麼的?你倒是說啊,神神秘秘的。”
小牛聽了猶豫了一會兒決定換個角度問道:“你今日有看到弟妹嗎?”
趙一陽一聽,正如小牛所猜想的那般直接愣在了原地,不由與他對視了一眼冥冥之中有一種完了的意思,片刻之後纔是驚呼起來:“我嘞個去!!我把她忘了!”
隨後他回想了一陣,只道是,“回來的時候稍忙,一時兒沒注意到,應當是沒來吧?我也是沒看到她!”
小牛深深嘆了口氣,很是無奈道:“你是不是忘了在軍營他們跟你說的話?”他有些許同情的看一眼趙一陽道,“實不相瞞,其實今日在人羣中我看到弟妹了,當時她滿臉不歡得離開卻是沒叫你的。”
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去,不可思議道:“大歡兒來了??你怎麼的也不告訴我一聲?!那她滿臉不開心豈不是要誤會了!”
小牛瞥他一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不說弟妹了,我都要誤會了。你說說你一路上與夜小姐說說笑笑的,我都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沒誤會纔怪呢。”
他的臉色賭變了變得賊難看:“可我確實沒那個意思啊,要不是這人腳崴了你們都不駝,我至於嗎我?更何況這一路想着要回來不就歡喜不已纔將她忘了嘛!”
小牛聽罷只聳了聳肩很是無奈道:“這話啊,你跟我說不着,晚上指不定見上一面,你想想辦法吧。”
趙一陽聽了一臉的生無可戀,滿目滄桑,直是想着完蛋了,一時間心生愧疚突然間是覺得對不起了大歡兒,莫名覺得自己不是個男人。因此只想着,晚上見到大歡兒該如何解釋一番。
也就是在這時候,夜離一個激靈險些倒在馬背上,連忙就是醒了過來,見他們二人竊竊私語,一時奇怪道:“你們兩個幹嘛呢?說什麼悄悄話?”
“啊?”小牛就是心虛的主,一下子條件反射,“沒有沒有,沒說什麼!”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她立馬就是眯起了眼,一番逼問:“這麼心虛?不會是在說我吧?還不快點從實招來?”待在軍營幾日,她都跟部分人混熟了,因此手下沒什麼可不客氣的,說起話來也宛若是朋友一般。
只是某人現在心情不大好,聽到周遭嘰嘰喳喳一片有些許心煩,便是轉過頭來衝着夜離囔道:“關你屁事兒問問問,淨愛問!睡你的覺!”
“喂,你怎麼說話沒輕沒重的!我就問怎麼着了?”
行吧 ,這樣更吵了,此刻他便是隻想仰天哭嚎,滿心就只有自己的娘子,其他人一概是不愛理的。就是夜離看他態度不好,整的一個心煩便是總在馬上問,時不時踹他一腳,可將人氣得啊。
……
好你個趙一陽,走得時候依依不捨,回來倒是歡喜帶了個異族姑娘來,簡直不是東西!難爲她每日每日的寫信,到了點兒就是一封一封寄過去,深怕他被牽絆了不捨打仗。
好嘛,確實是牽絆了,牽絆了他跟女將軍打仗了!也不曾想自己隨隨便便一句話居然成真了!怪她不識趣兒,分明知道他就是個花花 公子,就喜歡漂亮姑娘,還巴巴的貼上去相信什麼二人相愛。
保烈說得對!她確實有朝一日會因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遲早會後悔的!不對,現在不就後悔了嗎——大歡兒在回宮的路上可是不省心,明明臉上是一副欺負別人的樣子,卻是掛着被人欺負而落下的淚珠。
這是她與趙一陽的第一次分別,也是她第一次全心全意喜歡一個小夥子,更是二人坦白以來最大的誤會。
直白說,現在在她眼中壓根不是誤會,所謂的信任短短時間內站不住腳,只一個畫面就可以打碎她所有的希冀。
或是誤會,可她現在確實不好受,時不時便是想起那個俘虜女將軍的笑靨如花,更是想起了趙一陽的溫柔以待。好吧,分明是沒有的事兒,硬生生給她越想越曲解開了,因此癟癟嘴眼淚又是落下了。
那模樣將那守着宮門的侍衛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知怎麼姑姑出去時歡天喜地的,回來卻是哭喪一般,難不成是喜極而泣?可好像也不像是啊——
隱約還能聽見她便是提着石子,便是罵人,卻是聽不清楚她罵得究竟是誰,也不知她心中多少難過。
等是回了鍾粹宮,她連敏嬪都沒去拜,直接就是往自己房間去,一癱將那正頭都弄溼了去,不知不覺一陣嗚咽的聲響便是在她的房間中傳了開。
衆人圍在大歡兒的門前探頭探腦,一時紛紛討論了開。
不一會兒正在哼歌哄着二皇子睡覺的敏嬪被外頭人討論的聲音打擾了去,不覺就是將孩子的衣領豎起來,輕手輕腳 交給了奶孃,皺起了眉頭很是不悅。
一旁的太監見了,便是立馬輕聲說道:“這些個宮女兒一點規矩都不懂,還請娘娘息怒,要不要奴才出去訓斥幾聲?”
敏嬪沉吟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罷了,我親自出去看看,咱們宮中向來少有閒言碎語,或是什麼大事兒也說不定,待我親自出去瞧瞧。”說罷,便是搭着小太監的手起身出門去了。
等是到了門外,一羣打雜的宮女圍在一棵樹下嘰嘰喳喳不停,也不知道是在說些什麼這麼熱鬧,隱約能聽見“姑姑”、“傷心”幾字。
小太監便是站在那臺階之上,悄悄瞥一眼敏嬪,見她是沒有開口的意思,便是朝着下首輕輕咳了兩聲試圖引起她們的注意。
果然幾個人呆愣住,這纔是緩緩轉身來,一見是敏嬪站在身後便是驚慌的一同跪地了下來,看來是壓根沒注意到自己討論的聲音已經傳入了殿內。
“奴婢請娘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