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話的意思,傷口還算是有些許嚴重的,大歡兒轉過身去不再看了,嘴中卻是嘆了口氣。剛是知道那件事,今日又是爲他所救,多多少少有些愧疚,到底沒有臉面見她。
正是猶豫着,屋內突然傳來老太醫的聲音:“我的藥箱落在那姑娘的屋中了,我去取取便來,這背上還有髒污沒擦乾淨,一會兒回來我再幫你看看。”
話音剛落,她便聽見白巾丟入水中的聲音,一時間想到自己在門外鬼鬼祟祟的便是緊張起來,忙是拖着腫起來的腳踝往前走。
正是這時候,老太醫已經是走到了門外看見她了,不由驚訝了起來,大歡兒轉頭一看他一時心虛腳下沒看“嘭”得一聲摔在了地上。
屋內的趙一陽也聽到了動靜,一時間往外問道:“太醫,是怎麼了嗎?”
大歡兒顧不得腳上的疼,忙是擡起頭衝着老太醫比了個噤聲的動作,後者會意,搖了搖頭纔是衝裡頭說道:“沒什麼,老眼昏花不小心將門外的木頭箱子撞倒了,並未有大礙。”
“那太醫還請腳下小心些。”趙一陽聽罷,聲音中透露出了放下心的意思。
老太醫這才連忙邊是應着裡頭,邊是往前走來,小心將她扶了起來,伸手查看了她腳上的傷,確定沒有大礙才放下來,嚴厲着聲音說道:“姑娘怎麼會在這裡?不是說了這腳扭了不宜走路,否則落下病根了該。”
大歡兒心虛得說道:“對、對不住了太醫。”
他恨鐵不成鋼道:“快起來,我扶你回去,可不能再摔了!”說着就要將她攙扶住。
可是她卻是往後退了兩步,避開他的手,臉上有些乞求的意思:“太醫,我是想來看看小哥的,畢竟是他救了我我兀自歇息良心不安,您就讓我來看看吧?”
老太醫上下打量她,捋了把鬍子說道:“行吧,那你進去看看,只不過不要再摔了,否則就廢了。”
她點了點頭又是問道:“趙小哥的傷口如何了?”
“便是搓爛了肉,倒是沒有傷及筋骨。那摔下來的時候,均都是尖銳的石子,再加上他當時腿腳不穩,摔得不僅重還磨搓了一番,纔會破皮流血。不過他還是能起身的,到底是習武之人,身體健壯一些。”
大歡兒聽了纔算是鬆了口氣,便是點頭道:“還要多謝您了。”
老太醫擺擺手,表示不必客氣又是說道:“醫者父母心,這都沒什麼不必客氣。”說罷便是朝她的屋子走去了,沒讓她再有機會說些道謝的話。
她重新站起來,腳踝只是疼痛了一會兒便是沒了感覺,瞧着卻是沒什麼大礙,怕只是方纔摔碰着才疼痛罷了。
她重新回到趙一陽的房門外,往裡頭瞧了幾眼纔是小心翼翼的擡腳跨過門檻往裡頭走去。
趙一陽聽到聲響,不知道是不是老太醫回來了便是大聲問道:“太醫,是您嗎?”
大歡兒聽了不敢應,只是等他問完的時候人已經走到他的身後了,這纔看清了他的背上算不上的血肉模糊,只是多處破了皮流淌着血看起來還算瘮人。
因此她二話不說只擰了把溼白巾,做下來緊張得一點一點擦拭他背上的血污,既然如此趙一陽便是默認是老太醫回來了,倒也沒發現什麼一樣。
只是在擦拭的時候,隱約有肌膚接觸,趙一陽背上的肌膚忽然抽了抽,自覺有些不對,怎麼好像給自己擦拭的,是一雙嫩滑年輕的手?跟方纔老太醫的觸感絲毫不一樣,這麼一想突然是頭皮發麻。
這是誰給自己擦背呢?
他愣了好一會兒,突然猛地回過頭去,剛巧就是與大歡兒錯愕的目光撞在了一塊兒,二人均是呆傻了好一會兒。
後知後覺趙一陽才意識過來自己正是光着膀子,連忙是“啊”得一聲叫出來直是翻了個身往後退去。一時間也顧不上被擦到傷口的疼痛,只是忙去找脫在一旁的外衣披上大叫道:“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怎麼在這裡啊你!”
大歡兒本是想跟他頂頂嘴,此刻見他好似傷口給弄到了疼的臉都變形了,便是一時間顧不上開玩笑,只是連忙說道:“行行行,你先別動啊,你還受着傷呢!!別動啊!!”
說着就要上前去拉他,趙一陽跟是受到驚嚇一般,她往前懟,自己就連忙往後退生怕是被她看光了去。
“大歡兒大歡兒!你趕緊背過去、背過去!”
見他那怒吼,大歡兒都替他緊張起來連忙是說道:“我背、我背!你先別動啊!千萬別動啊!”
二人好一番折騰過後,大歡兒纔是轉過身去,趙一陽老實下來連忙是將衣衫穿了起來,便穿的時候還聽到大歡兒喃喃道,“其實你不用這樣,又沒有什麼關係……”
趙一陽簡直想扶額,穿好了衣服纔是說道:“我有關係。行了,你轉過來吧我將衣服穿上了。”
等是她羞澀着面龐轉過來後,趙一陽纔是尷尬咳嗽了兩聲說道,“你不是腳扭了嗎?怎麼還亂跑。”
她低頭看着自己扭傷的那隻腳說道:“我想來看看你怎麼樣了。”
他一聽很是無奈說道:“不是你說的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好。何況你一個女子家家的怎麼能胡亂跑到男子的房中,一點規矩都不知道,今後要給人知道了怎麼嫁的出去?”
“那就不嫁了嘛。”她纔沒有不頂嘴的道理,只是話說得小聲,頗有服軟的意思。
趙一陽輕輕挪動着身子,只覺得背上疼痛非常:“你來我這裡作什麼?”
大歡兒重新坐到椅子上,見他嘴脣乾裂便是親自爲他倒了一杯清水應道:“你救了我,我便是當作來看看救命恩人怎麼了?”
“哦。”這話他就不知道該怎麼接了,好像是這個道理也沒錯。
只見她的眉目之間還有些躊躇,嘴巴張張閉閉看起來欲言又止,像是想說些什麼話,他看在眼裡便是當作順水推舟說道,“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既然是問了,大歡兒便是咬咬牙狠心問道:“世子啓程那日,你去攔隊伍找我了?”
聽到這話,趙一昂瞪大了眼有些許詫異,不知道這事兒怎麼傳入她的耳朵裡了。按理說白言個呆傻的,應當是不至於反應過來,又是誰將這話傳給她的?
但是都知道了他就沒必要再否認了,便是說道:“是,我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