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被他璀璨星芒的視線盯得羞澀,特別是方纔的尾音勾起她近幾日全然不曾有的躁動,於是失神了好一會兒。
哪知元治居然就趁她失神之時,一手攬住她的腰,騰出另一隻手在她的腰間掐起來,嘴中邊道:“說!還敢不敢說朕幼稚了?嗯?快說!”
周皇后嚇了一跳,躲閃不及被他掐了還幾下,之後他又變成了撓癢,偏生不肯放手,而她則因腰間被他攬了住掙脫亦是掙脫不開。
這才只好饒命:“皇上恕罪,臣妾不敢了不敢了!”
元治緩緩停下手雙手圈住她,有些傲嬌的問道:“錯了沒有?”
她生怕他又來撓癢,於是便只得說:“錯了錯了。”
說着還伸手去擦臉上因着方纔怕癢而流下的淚水,揮手剛要放下就給元治眼疾手快的握了住。
他探頭將手上邊兒的絲微淚水吻了個乾淨,一連串的動作看得周皇后怪是不好意思,只聽他說道:“好了,今後不許在流淚了,知道嗎?”
生怕自己被誤會的時候,她沒有流淚;看到元治生氣的時候,她沒有流淚;獨獨關在坤寧宮,將元治一同關在門外,二人不歡而散的那天晚上,她還是不曾流淚;今日誤以爲元治戲耍於她,獨守桌前的時候,她亦是沒有流淚。
可是看到元治像一抹月光般顯在她的眼前時,她不知道有多少懊悔與多少相思具化作了兩行清淚,直至現在她都很想大哭一場以訴思念斷腸來。
原來真真的有的時候,令人心傷的不是悲境而或是歡景亦未嘗不可。
周皇后愣愣的點着頭,眼中轉着淚珠子卻央着元治的要求不曾落下。她伸出雙手緊拽住元治的衣角,鼓起勇氣般踮起腳尖,主動昂起頭親吻住元治的臉頰,閉上眼時,淚水是擋不住的落下來了。
隨後她很快就收了腳回到地面上,紅着臉道:“皇上,臣妾知錯。”
元治愣了好半晌都沒反應過來,周皇后端着是大家千金的風範,何時有這般主動過?他的心臟在胸腔中跳動起來,很是有心猿意馬的意思。
他伸手撫住自己方纔被親的臉頰,呆愣愣的盯住周皇后嬌豔欲滴的脣瓣若有所思,不過片刻便突的主動去探住她的嘴。驚得周皇后一陣,手掌具縮,心中一跳腦子都來不及思考。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眨了眨眼睛又緩緩閉上,算是交付給眼前的人,白 皙玉手搭在元治的胸上,好似自己也跟着心臟快速跳動起來。
白雪皚皚,碧人立於其中。
一陣纏 綿過後,周皇后喘着氣趴在他的胸前,眼睛四下張望,恐給宮人瞧見了去,好不容易降下溫去的臉此刻又是一陣滾燙。
寒風迎面襲來,不小心灌入她的裘衣內寒着她的脖頸,使之一陣涼風刺激後,喉嚨發癢,周皇后立馬用衣服掩住嘴巴,小聲咳了起來。
好一陣都是止不住的。
元治瞅着揪心,等她停下來後便將自己身上的裘衣也解開披了上去。
“皇上,不可,您小心受寒。”她有些慌張的擺着手,一說話喉嚨就有些發癢又是一陣想咳,便連忙擋了住。
元治替她緊綁住了衣帶,見小雪都落在她的髮絲上遠看像是染白了去,便伸手爲她理了理青絲,拍開了一陣子的雪跡。
他邊笑道:“皇后你瞧,我們這像不像是共白頭?”
周皇后見他的頭上也頂了些許雪花,便笑了笑篤定道:“嗯!”
她瞅了瞅裡邊又說道:“走吧,我們到裡頭去,今天這般皇上要是病了我可沒得給母后交代。”她嗔怪的看一眼元治,便伸手拉着他朝裡頭一塊兒走去。
邊是走動之時,元治從他的方位瞧了瞧周皇后,正是能見她的睫毛之長翹,猶豫了一會兒道:“皇后,今後就算是生我的氣也萬不能將我拒之不見——可好?”
聽到這話,周皇后吃了一驚,再聽他這般口氣,不覺心中慚愧,泛起了酸水:“皇上,我哪裡是在氣你,我怎麼會氣你?”她暗自搖了搖頭,思量着這次這般對他是不是當真委屈了。
“既然不是這般,你爲何不見我?”
“皇上。”她停下腳步,復又轉向他認真道:“我不是因爲氣你纔不見你。”
元治皺眉思量不清楚,問道:“那是爲什麼?”
她嘆了口氣:“我是在氣自己,敏妹妹的事情我自然不是幕後主使,這我行的端坐的直。可不能否認,我確確實實是有失職之罪,這般自責之下我萬萬不敢承受皇上的恩澤。”
她看向宮牆之外,眼神渙散,“這後宮的女人們,誰不是爲皇上而活?敏妹妹拼了命的爲皇上誕下皇子,卻得知曾爲奸人所害,不論爲誰我難辭其咎理應存有自責之心,否則我如何能向敏妹妹交代?”
她將眼神轉回元治的身上,笑意盡顯,“不過好在,敏妹妹心胸寬廣,她不曾怪我,倒使我寬心了些。”
這可讓元治難受了去,使她放下心結的原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嬪妃,話說後宮紛爭不應頗多的嗎?怎麼到他這裡反而不一樣了,好像他像是多餘的。
他有些吃味的牽着周皇后的手朝前走去,良久突然吐出一句:“皇后就不想我嗎?”
她本還沒反應過來怎麼突然間說起這話,後知後覺過後噗呲一聲笑了起來,故作淡定道:“皇上難不成不知道我思你嗎?”
元治細細品味,剛巧要歡喜起來,肚子卻突然傳來一聲怪響。二人具是一詫,腳步停了下來,紛紛將視線轉入他的肚子上。
待周皇后偷瞄一眼元治,與他視線齊齊對上二人皆是尷尬了一陣,特別是元治咳了兩聲,頭撇向了別處,耳根子微微泛起紅來很是不好意思。
周皇后悄悄發笑:“皇上沒用晚膳?小紀子怎麼伺候的?”
這他實在不知道怎麼接,本是命小紀子去煮碗小米粥來,可是熬粥需要時間終究是讓他耐不住的,還不等好便自己跑來了坤寧宮。
小紀子見他那般也不知當不當上,最終還是覺得皇后重要一點,便沒催他用膳,跟着一道來了。
好在周皇后也沒得等看笑話,只道,“皇上想吃什麼?臣妾給您做。”
元治想都不想幾乎是脫口而出:“五色湯圓兒。”
她聽罷瞥了他一眼:“清早吃湯圓不易消化,因此臣妾早上就給您煮了一些,如今膳房還有。但是熬湯圓也需要時間,皇上能等嗎?”
“能。”說罷又補了一句,“那你先給我下碗麪。”
周皇后瞧他像個孩子不由覺得好笑,拿着手帕掩在嘴角邊輕笑起來。
原來有時候的和好不需什麼準備,亦是不需一桌山珍海味,反而只是不經意間的一碗湯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