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周皇后瞧着真切,突然想起了從前與祖母母親便是這般,一時間感同身受,轉眼與元治耳語了幾句什麼。
元治一聽不得了皺起了眉頭,倒是沒有周皇后這般細緻,這時候才轉眼去看敏嬪與烏拉爾氏。便見到她們二人依依不捨的拉着手,說着女人家的體己話,眼中還閃着眼花。
說來也是,家鄉距離京城那是多少遠,恐怕敏嬪是宮中最是難得見到家人的了。這一次保烈進京來,卻不可能住在京城,本就是說了敏嬪誕下孩子後便會回去準格爾。
可是哪裡知道敏嬪居然是提早了三個月,他已經將人挽留到年後,如此以來今天怕是他們兄妹之間最後一次能這般放肆的話家常了。
他思慮了片刻,後宮的事情一向是周皇后拿主意,如今連她都不敢做主,又是那般小小嬪位從沒有的事兒哪得知道合不合規矩。
一時之間兩人都糾結了好一會兒,最終對視了一眼,
周皇后招來了旦兒,在她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麼,她便點了點頭朝上方的蘇幼儀走去,同樣將話傳給了她。
“娘娘,皇后娘娘讓奴婢來請示您一番。說是敏嬪娘娘家鄉遙遠,與世子相聚畢竟是件難事,能否准許敏嬪娘娘回世子府住到除夕前回宮。”
蘇幼儀挑了挑眉有些許詫異,還真沒這樣的先例,頂多也就是皇后能回孃家住上幾日,其餘都是孃家人來住宮中,小小嬪位這般好嗎?
她問道:“爲何不是讓世子住於宮中呆幾日就是?”
旦兒垂着頭道:“娘娘考慮到將近年關,想必世子夫人會有許多事兒要處理,加之最近他們府上多了鄂麥一家的客,肯定要忙壞了,待在宮中總歸麻煩。”
這麼一聽,她又想了會兒,自己也不是個規矩繁多的人,別讓他人知道去碎嘴便是了。於是點了點頭:“告訴皇后,按照她說的辦就是了。”
於是在宴席結束後,其他人都漸漸離開了,連着元治與蘇幼儀都先行一步離開了。只有皇后叫住了世子二人,說是有話要說。
等人都離開了她才笑笑說道:“因着考慮到敏妹妹難得見你們一次,年後你們又要啓程回準格爾,因此今日特向母后請示,敏妹妹可以去世子府待上幾日,直至除夕前回來即可,反正算來算去也就幾日的時間。”
保烈一聽,臉上露出欣喜來,而烏拉爾氏同敏嬪到底是女人家,歡喜是直接顏於表面,直接便是問道:“這是真的?這般沒事兒嗎?當真是可以?!”
周皇后微笑的點點頭:“當真。”說罷又是等她們歡喜了一陣道,“不過皇子恐不便帶去,畢竟他剛滿月,身體還虛着,本宮不敢貿貿然應允了去,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就真是注意都注意不到了。”
本還有些失落的敏嬪這麼一聽是個道理,於是乎激動的朝她福禮,蹲的時長久些以示真心道謝:“臣妾多謝皇后娘娘!”
她很是滿意,見敏嬪那般真誠,便從位上起來,下去輕扶起了敏嬪:“敏妹妹便不必客氣了,這都是小事兒。也是母后體諒你家鄉路途遙遠,今後家人也不能隨時進宮看你,倒是苦了你。”
她將她扶起來後拍了拍手,“今日你便可以收拾東西去了,別讓太多人知道哦,以免旁人在身後碎語,對你怕不是好的。”
敏嬪堅定的點了點頭:“臣妾明白了!”隨後她轉身去抱起了奶孃懷中的孩子欣喜道,“兒呀,母妃要去舅舅家啦!你替母妃開心沒有呢?快,我們來謝謝兒的母后。”
孩子才一個月大自然不會招手的了,也不能豎抱起來,只得拎起他軟綿綿的手朝周皇后擺了擺,又盡力臂彎將他抱得正一些,孩子立馬就能看見皇后的臉頰 ,平日一直迷糊的眼睛此刻竟然微微睜開了一條縫。
幾個人見狀都很是歡喜。
便是想着今日敏嬪就能隨他們回去,因此世子保烈與烏拉爾氏倒是沒有着急走,而是等着她去收拾行李,好一會兒便能一同走。
大歡兒如今作爲敏嬪的貼身宮女,自然的隨着一塊兒去了,又擔心鍾粹宮沒人用心看管,便特地點名了幾個宮女太監的。要求一定要認真看管,回頭宮中不能少一樣東西,小皇子也不許少了一根毫毛,否則拿他們是問。
結果一個初生牛犢的小太監不曉得她那話裡的深意,還傻愣愣的應了句:“小皇子現在還不長毛的呀。”
可把衆人笑了個遍。
又因大歡兒雖說不會武功,但是從前在準格爾時耍鞭子卻是耍的極好。
前幾個月有一回兒宮外雜耍的陀螺遊戲不知怎麼的傳入宮內,一時間成了宮中宮人間最是流行的消遣遊戲。等歇了活兒便找上幾個人一塊兒,來去比誰能鞭打陀螺鞭打的愈久。
她本是跟旁人熟不到哪裡去,一直都是伺候在敏嬪身邊兒。那日去御膳房拿個安胎藥,去的時候見御花園幾個人在玩,覺得甚有意思便上前湊了一腳,誰知一下子便打破他們之間的最久時長。
就因她鞭子耍的好,一時間讓人佩服了去,跟幾個宮人都熟了起來,在這一塊兒很是惹人敬佩。
她一開心又是玩了好一會兒,直到旁人問她是哪個宮伺候的,她道是鍾粹宮,衆人紛紛對她客氣了起來,畢竟鍾粹宮裡頭住的可是肚子裡有龍子的金主誒。
其中有個太監問道:“敏嬪娘娘不是在孕中嗎?姐姐不必伺候在身旁怎的有空來與我們幾個玩耍?”
這一問不得了,她那纔想起來出來是去御膳房端湯藥的!於是都來不及回話,忙是跑去端藥又回了鍾粹宮去。
她在外頭逗留了起碼一個時辰,要是端藥那才半炷香都不到的事情,因此敏嬪早就急起來了,又被宮人攔着不給出去,怕是碰壞了肚子。
她沒辦法才遣人去找,哪知道人沒找着,大歡兒自個兒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