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婉婉,是怎麼知道我在凜安住址的。
我從門鏡往外看,舒婉婉敲了幾下門沒聽到迴應,低頭去打手機,我猜她可能是打給我,我的手機離開公司後就關機了。
幾秒鐘後,舒婉婉放下手機,眼神直盯着我家的門,我看到她突然就笑了。
敲門聲再度響起。
我離門太近聽得震耳朵,剛往後撤身離遠一些,就聽舒婉婉在門外叫我名字。儘管聲音不大,可我聽了還是覺得挺刺耳。
“潘茴?是我,我應該沒找錯地址敲錯門吧?”舒婉婉在門外又敲了幾下門。
“手機怎麼關了,爲了躲我?”她在外面繼續。
我站在門口摒着呼吸,不知道她要在門外耗多久才離開,反正我是沒打算開門接待這位不速之客。
時間在你期待它快點過去時,就會覺得格外漫長,我現在就在體驗這種感覺。我感覺自己和舒婉婉這麼個這門站了好久,可是一看時間,纔過去不到十分鐘。
我煩悶的盯着自己的家門,她究竟要耗多久,難道非要和一個跟她曾經情敵關係的人來往,不覺得尷尬彆扭嗎!
我在心裡默默吐槽,正打算光腳走到餐廳喝口水時,門外突然多了一道聲音,“婉姐。”
是個男人聲音,我意外的扭頭看着家門,腳下很小心的朝門口靠近過去,然後踮腳湊到門鏡那兒,往外看。
舒婉婉的身邊,真的多了一個男人,乍看上去是個中年感覺的男人,看他對着舒婉婉的神態和衣着,可能是給他們家服務的什麼人。
“你怎麼來了,我爸有事?”舒婉婉這時正和這中年男人講話,口氣很冷。
中年男人衝着舒婉婉點下頭,“是,先生讓我來接你過去,說有急事要和你商量,我就過來了。”
他說完,眼神極快的朝我房門上瞥了一眼,又語氣謹慎的問舒婉婉,“一直,沒開門?”
舒婉婉冷淡的說了聲是,她的眼神也跟着蹙然一變,原本的溫柔平淡全部消散殆盡,變成一片陰霾籠罩的壓抑。
“我爸還跟那個大顧在一起,姑爺也在?”舒婉婉問那個來接她的中年男人。
“是。”
舒婉婉狠狠地瞪了我的房門一眼,目光移開之前的那一瞬,我和她隔着門鏡,視線交匯。
雖然知道她看不到我,可我還是在接觸上她難看眼神時,心頭一沉。不過也鬆了口氣,感覺她一定很快會離開。
果然,就這麼和我隔門對視幾秒後,舒婉婉轉轉眼珠,跟身邊等她的中年男人說了聲走吧。
兩人很快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裡。
我又等了等才離開家門口,轉頭走去餐廳給自己倒了杯水,剛喝了一口水還沒嚥下去,家裡的座機就突然響起來。
公司還真有事找我,我匆忙嚥下水走過去接電話,也沒看清來電顯示是什麼號碼,因爲下意識認爲,打過來找我的只有公司那邊。
不過接聽的一瞬間我就後悔了,怎麼自己就沒想到電話很可能是舒婉婉打來的呢,她既然能找上門來,知道我家的座機號碼也太可能了。
可是都接了,後悔也沒用!我索性聽聽到底是誰。
結果,電話那頭傳來的並不是公司同事的聲音,也不是舒婉婉,是個陌生的女人聲。
對方等我接聽了,主動開口先講話,很客氣的問我是不是潘女士,聽着很像那些客服或者推銷會有的開場白。
我這時纔開始警惕起來,沒跟對方確認自己是誰,只是問她來電話有什麼事情,有事直接說。
對方頓了一下,還是很客氣的再次問我,是不是潘茴潘女士。
我不再出聲。
對方等了一秒意識到我沒搭理她,語氣也沒之前那麼客氣了,語調明顯淡下去又跟我說,她是小區物業的人,打電話來是因爲物業正在配合社區入戶進行人口普查,打電話來是看看家裡有沒有人,有的話就提前通知業主一下,怕業主不給開門。
我聽她說這麼一大段話時,擡眼看看時間,現在是中午一點多,這個時間我們小區的住戶應該大部分都不在家吧,怎麼選這樣的時間來弄什麼入戶調查。
可是我只在心裡這麼想,並沒跟打電話的物業人員說,我等她講完了就說知道了,對方緊跟着問我要是方便的話,五分鐘後可以讓物業人員和社區的人過來嗎。
我猶豫一下,想着如果這次不答應的話,搞不好還會被煩幾次,反正自己今天的確難得白天在家,那就配合一下吧。
七八分鐘後,家門再次被人敲響,我低頭看下自己的衣服沒問題後,走過去準備開門。
聽我在門裡問哪位,外面傳來女人的回答,說是物業和社區來調查的,麻煩我開門。
我從門鏡往外看,看見三個女人先後站在我家門口,其中兩個看上去倒是挺有社區工作人員的感覺,另外一個身上穿着西裝,應該是物業的人。
我說了聲稍等,把門打開。
打頭的女人滿臉笑容看着我,目光詢問的問我是潘小姐嗎,我點頭說是,側身準備讓她們進門。
那兩個像是社區的人手裡拿着文件夾之類的東西,看我幾眼笑着走進我家裡,物業的女孩站在門口卻沒馬上進來。
我看她一眼,又說了句進來吧,物業女孩眼珠突然滴溜溜的轉了兩轉,眼神朝我家裡掃了一圈,腳下還是沒動。
這感覺有點怪。
我感覺到這一點時,身後突然覺察到一陣邪風,正要扭頭看身後時,後腰卻突然一陣鈍痛襲來。
我暗自咬牙扭過頭,還什麼都沒看清,一片黑暗就兜頭兜臉的朝我罩下來,我看到一大片人影在身周快速晃動。
一個念頭在我腦子裡跳出來,我知道出事了,我放進家裡來的那兩個女人……有問題。
她們有問題,那門口那個不進來的物業女孩,也不對勁啊。
我現在想到這些已經沒了意義。
我整個人這會已經摔倒在地上,眼前那片黑暗也搞清楚怎麼回事,應該是那兩個女人拿布袋把我罩了起來。
耳邊聽見她們窸窸窣窣的呼吸聲,我掙扎着喊了兩聲,口鼻間突然竄進來刺鼻的一股香味,還沒來得及再有別的反應,就覺得腦子發暈,眼皮發沉。
下一秒,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上來,我昏了過去。
……
我清醒過來時,用了半天勁才把眼皮撐開,眼前是一片昏暗,一下子根本分辨不出自己身處何地。
又過了一陣,我才感覺自己清醒了一些,試着轉頭往四下看,感覺到自己是躺在一張很寬大的桌子上時,我也回憶起了自己昏過去之前發生了什麼。
我的心情頓時跟着沉重起來。
我被人在家裡襲擊了,現在這地方肯定不是我家,那我是被人強行抓走了,有人綁架我?
我試着咽咽口水,感覺嗓子很乾,緊跟着咳嗽起來。再嘗試動身體,自己的四肢被綁住了。
屋裡昏暗的光線,隨着我的咳嗽聲,驟然明亮起來。
我不適應的剛眯起眼,耳邊就聽到腳步聲傳來,有人朝我走過來。
我循着腳步聲的方位看過去。
我的視角之下,只能看到好幾條腿朝我邁過來,越來越近。
心跳跟着突然加快起來,我嚥了幾下喉嚨,感覺渾身都不舒服起來,一種恐懼感在渾身蔓延。
本以爲那幾條腿的主人會直接走到我眼前,可是他們卻突然停在了離我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沒再往前。
我腦子裡很亂,拼命的回憶那三個被我放進家門的女人,說不清自己的心情是什麼,反正很複雜很亂。
後悔自己怎麼會那麼大意,怎麼就那麼輕易的把陌生人放進家裡。
我胡思亂想時,屋裡的安靜更讓人心亂心慌,我努力深呼吸一下,讓自己儘量平靜下來。
突然,腳步聲再次響起來。
很快,我看到一個瘦高個的男人來到我眼前,這人拿兩手猛的撐在我躺着的桌子面上去,俯身看着我,目光陰冷筆直。
他並沒遮面什麼的,我想起自己之前因爲井錚的原因被人綁過一次,那些人可是沒在我面前露過臉。
這人就這麼直接面對我,是不是表示他們不是綁架我,而是另有目的。
究竟爲什麼?我腦子裡毫無頭緒。
“潘……茴……”瘦高個突然開口叫着我名字,音調拉長,讓人聽了就不舒服。他一邊叫我,一邊把臉朝我靠的更近,幾乎就要貼到我臉上時,我厭惡恐慌的把頭使勁扭向一邊,想躲開他。
我咬着牙沒出聲,嘴脣直顫。
瘦高個嘿嘿的笑出聲,在我耳邊尖着嗓音問,“你叫潘茴,沒錯吧。”
我閉上眼還是不出聲,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說是與不是會面對什麼不同的後續,所以乾脆不應。
“說話,不說的話……”瘦高個聲音提高几分,邊說邊擡起一隻手,突然就摸到我的胸、口上。
我驚懼的睜眼去看他,“別碰我!”
瘦高個又嘿嘿笑着,“說,你是潘茴吧?”他還是要確認我身份。
我呼吸加快,“是,我是,你們幹嘛抓我?有什麼事,大家可以好好說……把你的手拿開。”
“嘿嘿,是就好,沒抓錯人!”瘦高個說着,居然出乎我意料,把手真的從我胸前拿開了。
我瞪着他,又問:“爲什麼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