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秋妹賣菜
秋妹還有兩天假期。她得利用這兩天，將豬肉賣掉，再回去上課。
第二天是老村鎮趕場的日子，早晨，是人們大量買菜的時間，人多，好賣。爲了賣早市，天未亮，秋妹便起牀，背上揹簍，早早來到集市。
運氣不錯，不到一早上她的野蔥就賣完了。有十七把是五毛一把出售，剩下三把，是一個人買臘肉時同時要，她便以一塊錢優惠了。
臘肉早晨就賣掉兩塊，到中午時，只剩下一大截那塊。有幾個人來問，總嫌不完整，其中一個人說耗子咬過的，還要拿到街上來賣，讓胡秋妹有點生氣。
不到十二點，賣掉了三塊，她挺高興。臘肉賣了一百零二塊五，蔥賣了八塊五，總收入已經有一百一十一。她將錢數了幾遍，小心翼翼揣好，準備再守一會兒。
如果最後一截賣掉就完美了。中途有人來問過，總說這裡有問題，那裡有問題，降價可以買走，每斤比市場價少一元。秋妹想，想壓價，不如不賣，反正家裡肉也不多，乾脆留下過年。
守到了一點鐘，街上人越來越少，菜市場的人更少了，眼看要散場，剩下的半截肉想賣出去已經無望。胡秋妹想想幹脆收拾揹簍回家。
走出菜市場，到了街口，看到包子店裡蒸汽騰騰，她才意識到還沒吃中午。於是，胡秋妹掏出五毛錢，買了兩個包子，還剩下一毛，她準備揣好錢回家，突然想到家裡的媽媽和弟弟也沒經常吃包子，乾脆用自己賣蔥的錢，多買幾個回去，讓他們嚐嚐。
她開始想一人兩個，要一塊二，一看沒零錢，也有些捨不得，便掏出一塊錢，買了五個。給媽媽弟弟一人兩個，自己吃一個。
她將四個包子包好放進衣兜，自己吃了一個，便拔步往家趕。得在四點鐘之前趕回去。弟弟提前一天收假，要在四點起身，才能在天黑之前趕到學校。
剛走兩步，迎面過來兩個同學叫住她：
“胡秋妹，你什麼時候來的，到這裡幹什麼？班主任找你有事，說你還在家裡，沒辦法打電話和你聯繫，沒想到你在這兒。”
胡秋妹一臉疑惑，皺眉問道：“你說什麼？班主任找我有事？”
其中一個很詫異地說道：“你不知道？我們班出大事了！有人受了重傷，你真不知道？還說出事的同學到過你家裡。”
胡秋妹腦袋嗡地一聲：“同學出事了，到過我家裡，那就是易詩和崔小文了，怎麼可能？走路都會出事，還是其他問題？”
她着急問道：“你說是易詩崔小文她們，不會吧？”
“你去問班主任，到底是咋回事我們也不太清楚。你還有一封信在門衛室，你去拿。”
兩個同學說着走遠了。這時胡秋妹纔想起她今天出發離家的時候，媽媽交涉，哥哥每個月都會來信，這一次的信沒收到，已經到了下個月，讓她記得到門衛室看看。
因爲哥哥的信是寄給她收的。她忙賣肉沒想這事，又急着回家，這事壓根忘了。幸虧兩個同學提醒，否則又走過了。半路再回來，要耽誤時間。
胡秋妹馬上到門衛處，門衛把信給了她，說班主任到這裡問了她兩次。
她來到班主任樓下，歐陽老師正好下樓。歐陽老師見到她，原本焦急的臉放鬆了不少。
他沒有問其他，直接告訴胡秋妹，這個元旦假期，崔小文沒回家，跟易詩去玩，出事了，發生了車禍。兩個人都有受傷，易詩現時在縣醫院，崔小文在市醫院。
易詩情況不很嚴重。崔小文情況危急，縣醫院只簡單處理，便讓轉到了市醫院。
今天中午一點鐘，崔小文的爸爸打來電話，說崔小文因失血過多，送到市醫院的時候已經處於昏迷狀態，醫生用盡全力，暫時保住了命，但身體狀況非常糟糕，因失血過多，必須馬上輸血，否則有生命有危險。
現在市醫院的血庫沒有找到與她相配的血型，希望家屬也積極尋找，同時醫院也向其他兄弟醫院尋求幫助，爭取早些時候得到血源。
崔小文的父親得知女兒上次在學校體檢，抱着一絲希望，打了電話過來，看這次體驗中，有沒有和女兒匹配的血型。
歐陽老師突然想起，在上次體檢中。真出現了一組特殊相同血型。崔小文和胡秋妹就是少有的AB型。
他當時回覆崔正生，可以問問胡秋妹，看行不行。崔正生聽到真有相同血型，非常激動。請歐陽老師一定幫忙，想辦法聯繫胡秋妹。聯繫到什麼情況，第一時間通知他。
他當即表示，只要胡秋妹能幫他女兒，馬上派車過來接，以後胡秋妹讀書的一切費用都包在他身上。
歐陽老師想到人命關天，能幫助一定得幫助。他馬上想法聯繫胡秋妹。但胡秋妹家沒有電話，家裡有事找胡秋妹，也是要走到好遠的地方，找到安裝了遠程有線電話的店子，纔打給他聯繫。
但歐陽老師沒有存這個電話。就算存有這個電話，打過去，人家也不認識胡秋妹，讓人家去找胡秋妹，願不願意也是個問題。
歐陽老師心急火燎地出了家門，看能不能在校園和街上得到胡秋妹的消息或者聯繫方式。他在街上看到了班上就讀的幾個學生，發動他們一起幫他找胡秋妹的聯繫方式或人。
隔幾分鐘，他就來門衛處看看有無消息。只要碰到學生，他便打聽胡秋妹，請學生幫忙找胡秋妹。
這不還真有效果，那兩個學生意外碰到了胡秋妹。他當即問胡秋妹，能不能給崔小文輸血。
胡秋妹知道輸血對身體沒有多大影響，一段時間就可恢復。她表示可以，但要先告訴母親一聲，順便將身上的錢和沒賣出去的臘肉送回家。
歐陽老師想想也是，這麼大的事，怎麼也得讓家長知道。又問街上有沒有她老家來趕場的，胡秋妹說沒有了。她們家離得遠，趕場的沒來兩個，來的也走了。
到她的家，五分之四小公路，是那種簡易公路，只通拖拉機，五分之二叫毛公路，不能通拖拉機，只通摩托車，五分之二不通公路，全靠雙腿走。通拖拉機是爲了運大型一點的東西，如煤、木材等。
他們出門一般不坐車，因那路雨天車基本上進不去，要拉東西得在晴天。何況偶爾進去的也只是拖拉機和摩托車。
路不好，摩托車一趟得花四十分鐘，送不到家，車費還貴，要二十五元一個人。一次拉兩個人，給錢司機也不拉，路太危險。
沒緊要事，誰願意出錢坐車。抓緊走得兩個半小時，慢的三個小時。胡秋妹一般兩個半小時可到。
歐陽老師一算，如果讓胡秋妹步行回家，再回來，那至少得五個小時，急需輸血的崔小文如何能等？
如果有摩托車送，單邊七八十分鐘，來回兩個半小時，可減少一個小時。多爭取一分鐘，救治崔小文就多一分希望。
這段時間天氣正好放晴，摩托車可以進去。而崔小文的爸爸說從古蘭縣城派車來，正好是兩個小時多一點，時間上正好吻合。
他當機立斷，找一個摩托車送胡秋妹，讓那摩托車在小公路盡頭等胡秋妹，送她迴轉。
班主任一邊找摩托車，一邊給崔小文的爸爸回電。那邊聽到這個消息，異常高興，馬上派車，讓胡秋妹在老村職高門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