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算什麼
“他媽的,上,誰敢上?”
突然平地響起一聲炸雷。不知何時公園裡出現了一個人,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一個人。
正欲往上衝的雙方頓時被鎮住,各自立在原地,不敢向前。
五大三粗那人拍拍手中的長刀:“怎麼不上了,剛纔還叫得這麼厲害?都上啊!”
見沒有人說話,五大三粗之人將手中的長刀唰一下朝旁邊一棵樹劈去,“譁”一聲,樹幹被削飛了一層皮:“你們的刀比我的長,要不要試試誰的更鋒利?”
“疤哥,是你?不好意思。”南面領頭的孟重陽聽聲音,知道是縣城的“爛賬”大混混左刀疤。
他姓左,江湖人稱左刀疤,此人左臉上斜斜一條刀疤,據說是和另一幫社會混混火拼時留下的“紀念”,他將這個刀疤作爲了混跡江湖的最大本錢。
後來他成了賴三娃的打手。社會上的小混混都叫他“疤哥”,大家背地裡也叫左疤子或左刀疤。
他可惹不起這人,以前自己因放學與左刀疤相遇,未主動讓路,就吃過他的虧。還是他敬若神明的大哥賴三娃出面,自己花了一些錢才擺平,但總算沒有被找更大的麻煩。
他趕緊將手中的武器輕輕放在地上,向左刀疤打招呼。張小天也放下了刀子。
“疤哥,不知道你在這兒。不好意思。”另一邊的帶頭人蔡廣東見狀,也趕緊放下刀給左刀疤打招呼。
“你小子是誰?也敢到這裡撒野!”
看來左刀疤並不認識眼前這個年輕人。
“我是城西的蔡廣東。疤,疤哥。沒想到你會來。”蔡廣東說話也哆嗦了。
“嗬,你就是那個城西實驗學校的小廣東吧?還在讀書,就想操社會。你過來,我問問你,你們爲什麼在這裡打架?”
“是孟胖子孟山羊約的。”蔡廣東手向孟重陽指,但雙腳並沒有動。因爲他害怕走過去會吃虧。心裡在盤算,如果不去,對方真過來,他就叫弟兄們狠揍這個傳說中的大混混一頓,只要成功,以後自己的江湖地位就升高了。
“管誰約的。我叫你過來,說清楚爲什麼在這裡打架。”
“我,我……”蔡廣東心裡還是悚,不想過去,支吾着。
“大哥,有人不買賬了,你看咋辦?”
左疤子扭頭向身後問道。
“啪啪”兩聲輕脆掌聲,從樹後閃出一個人來。
“賴大哥,不知道你在這裡,冒犯了,都是我的錯。還不給我退下!”
孟重陽和張小天一見此人,馬上打招呼,並用手向後一揮,他手下的人,聽到“賴大哥”三字,趕緊將手中的傢伙收起來,呼啦啦向後退了好幾米。
另外一方的那些小混混,聽到“賴大哥”三個字,也不由自主地朝後退。只有蔡廣東還愣在原地。
有人退下去後,將脖子伸得老長,有人在小聲議論。他們中有的人只聽過賴三娃的大名,並沒見過其人。
賴三娃慢悠悠朝前走了幾步,走到左刀疤面前。左刀疤向後退了兩步。
他長嘆一聲,冷冷笑道:“疤子,看來這古蘭縣,我賴三娃說話已經不起作用了,沒人聽我招呼了。看來得想點辦法,重新樹立我賴三娃的形象。誰不過來,我們就去請。”
孟重陽、張小天和賴三娃比較熟悉,知道他越是說得輕鬆客氣,越是要發火。
手下人一退下,他們便向三娃迎了上去,這是在對方面前表明自己身份地位的最佳時機——都知道我和本地老大的關係,以後誰還敢在我面前放肆。
蔡廣東也不笨。看自己的手下退下了,想收拾這個本地老大,他可沒這個膽子,他的那幫弟兄,更沒有這個膽。
現在這架肯定打不成了,對方已經是一夥,自己勢單力薄,不是他們的對手。現在逃跑肯定可以逃掉,但這個賴三娃,是個心狠手辣的傢伙,以後絕不會放過自己的,不如這回認輸,等有資本再和你較量。
想到此,他不太情願地也跟了過去,犟着頭,雙手一抱:“我是蔡廣東,有眼不識大哥,請大哥原諒。”
蔡廣東走到三人面前,賴三娃沒正眼看他,只淡淡問道:
“不用請了?願意過來了?”
“我,我,我……”蔡廣東一時不知怎麼回答爲好。
“我什麼我?今天讓你認識我。”
賴三娃突然轉過頭來對五大三粗的左刀疤吼道:
“還楞着幹什麼?給老子教訓他。不帶血就好。”
左刀疤響亮回答“是!”將手中的長刀掄得啪啪響,冷笑着一步步向蔡廣東走去。
蔡廣東嚇得渾身發軟,他雖說是城西實驗學校的一霸,只是小打小鬧,只有那幾間學校的學生怕他,在社會上沒有名氣,也沒見識過真正的黑社會,和真正的黑社會無良青年比起來,他則是小巫了。現在見到如此陣仗,如何不怕?
當左刀疤將手中的長刀向他揮來的時候,他竟然不知道躲,幸好左刀疤只是假裝嚇唬他的,並沒有真的揮下去。
左刀疤轉身,將手中的刀拋向賴三娃,再一回身,劈手抓住蔡廣東的頭髮,一把拖過來,順手就是一耳光。
那“啪”一聲,異常響亮,如放了一個充滿ZHAYAO的火炮,久久在公園上空迴響。
不等蔡廣東反抗,左刀疤反手又是兩耳光。打得蔡廣東眼冒金星,徹底褪了蔡廣東的神光。
滅了他的威風后,左刀疤又揚起了右腳。賴三娃怕他這一腳下去,蔡廣東要出問題,將事情鬧大,他可不想,於是連忙揮手製止左刀疤:
“住手,我問問他。”
“是,老大。”
左刀疤住了手。賴三娃慢慢踱到蔡廣東前面五米處,不緊不慢說道:“現在認識我了吧。如果還不認識,我走近一點。”
說着,他向蔡廣東靠近幾步。蔡廣東嚇得碎步連連往後退。
“我叫賴三娃。你可認清了。還想不想打架?”
“我不打了。”
“不想打架了,還不讓你的那幫弟兄散了。”
蔡廣東趕緊向他的弟兄揮手:“還不快散了。”站左邊的那幫人瞬間走個乾乾淨淨。
“你的那些弟兄要不要我來招呼,叫他們也散了?”
賴三娃冷眼盯了孟重陽、張小天二人一眼,不等二人對手下發話,他突然對楞在原地的那些人吼道:“還想看熱鬧,是吧?還不快滾?”
“滾,還不快滾!”孟重陽也忙不迭地對他的那幫弟兄吼道。兩幫人幾秒鐘作鳥獸散。
開始沒讓這些人走散,賴三娃有他的打算。他要讓這些人都看到他是如何收拾這個蔡廣東的,讓這些小混混知道他賴三娃的厲害,在古蘭縣城,現在還是他賴三娃的天下,其他人不得撒野。
等其他人走盡,他纔回頭對蔡廣東和孟重陽說道:
“今天你們爲什麼來這裡打架?”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沒說話。
“你先說,小廣東。”左刀疤說道。
“是孟胖子說老大和那個一枝花拍拖,我們才槓上的。”
“我沒有說,你說的。”孟重陽聽了,着急迴應。
“就是你說的,在足球場上說的,有人聽見。”
蔡廣東說得有板有眼。
“我沒說。老大,我真的沒說。好像是大家都在那兒隨意說了幾句。”孟重陽在辯解。但他也說不清楚。
賴三娃聽了,忍不住打一聲哈哈:“我跟誰拍拖,和你們有半毛錢關係啊?我的事輪你們來說?”
“輪不到。我們不該說。”
“輪不到,不該說,你們還要說!給他們長點教訓。”
賴三娃說着,臉轉了過去。
只聽“咚咚”兩聲,孟重陽和張小天跪了下去。蔡廣東反應慢了一點,左刀疤一腳飛了過去,踢在他的胸口上,只聽“啊”一聲大叫,他噔噔後退幾步,捂着自己的胸口,蹲了下去。
“你們兩個就這樣算了?不表示表示?”左刀疤問孟重陽張小天二人。二人一聽,驚恐萬狀,幾乎同時動手,各自向自己的臉上“啪啪”直扇耳光。
見達到了目的,可以收場了,賴三娃轉過身來,帶着責備的口吻說道:“疤子,對這些學生,下手怎麼這樣狠呢?省他們一個知道就行了。”
“是,老大。”左刀疤識趣地退到了一邊。
“都起來。我也不想教訓你們,但你們做得太過分了,在我的地盤上,動不動就要打架,還提刀動棍的,叫我以後怎麼過?從今天起,你們不得有矛盾,有什麼問題先向我彙報。我的事情,你們不能亂說,更不要管。聽見沒有?”
三人同聲:“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