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相公 獨寵腹黑妻 131 各取所需
靳破天一個轉身,左手抱着卿九九將她護於自己的懷中,右手毫不猶豫的接下了南宮楀的掌風,然後再是毫不猶豫的一掌回擊向南宮楀。
“沒事吧?九兒。”雙眸擔憂的看着卿九九,直從她的臉上到腳踝處。眼眸裡盡是濃濃的擔心與緊張,雖然他出手快速,南宮楀半點也沒傷到卿九九,但是靳破天眼裡的那一份擔心與緊張並不因爲沒有傷到她而放鬆。
卿九九搖頭,“沒事。”
“哼!”南宮楀冷哼,看着卿九九的眼眸裡充滿了濃濃的恨意與殺氣,咬牙切齒的指着被靳破天護在懷裡的卿九九,說道:“靳破天,本王不想與你糾纏!你若識相的就把卿九九交於本王,若不然,休怪本王不客氣!”
靳破天無懼的直視着南宮楀,當着南宮楀的面又是將卿九九往懷裡一帶,冷冷的雙眸厲視着南宮楀,半點沒有因爲南宮楀的威協而有所懼意,反而是透着一抹肅穆的迎拒與挑戰:“本官倒是很想知道,安陵王打算如何對本官不客氣!本官也告訴你,若是安陵王敢對九兒不利,也體怪本官無情!不信的話,安陵王大可以試試,看本官是否有這個能力!”
“靳——破——天——!”南宮楀咬牙怒視着靳破天,那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凌怒,已經將他整個人逼至了頂端,那看着靳破天與卿九九的眼神,更是從剛纔的恨意直接飈升至遲剮,對着靳破天一字一咬,一咬一頓的說道,“你敢反了不成!”
“反?!”靳破天似笑非笑的冷視着南宮楀,“我看反的是安陵王你纔是吧?你還沒坐上那位置,只是暫替皇上坐朝理政而已!反?安陵王,你覺得你現在有這個資格說這個字嗎?”
“靳破天,你別以爲父王對你信任有佳,你就有侍無恐!”南宮楀肅殺般的雙眸凌視着靳破天,手指依舊指着他懷裡的卿九九,“卿九九,本王今天要定了!你若再敢攔着本王,信不信本王今天連你一道給辦了!”
“那麼本官今天也把話給撩下了,安陵王若是有這個本事,本官就給你這個機會辦了我!就怕你沒這個本事,也沒這個能耐!”靳破天無懼的直視着南宮楀,完全沒將他這個暫理朝政的王爺放於眼裡。
“那你就看着,本王有沒有這個本事,有沒有這個能耐!”說完,朝着靳破天而去,手裡更是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劍。
“九兒,自己小心!”靳破天柔聲的對着卿九九說道,然後迎上南宮楀,就那麼在院中與南宮楀對打着。
“不知安陵王爺這般是否爲恩將仇報?”站於迴廊上的卿九九冷冷的譏諷着他。
“恩將仇報?!”南宮楀劍端直向着卿九九而於,狠戾的眼眸裡盡是濃濃的殺意。
靳破天凌空而躍,在南宮楀的劍端接近於卿九九的瞬間,朝着南宮楀的胸膛,毫不猶豫的一掌擊了過去,“本官說過,安陵王若是敢對九兒不利,體怪本官無情!”
靳破天這一掌用足了十分的力道,只見南宮楀整個人往後退了數步,甚至脣角溢出了血漬,拿劍的右手往地上一支,就那麼連人帶劍往後退,刺於土裡的劍劃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左手更是下意識的便是捂向了被靳破天擊中的胸口,微微的彎了彎腰,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也有些掙獰。擡眸看向卿九九與靳破天的眼眸,憤恨中帶着一絲扭曲。
“有沒有傷到?”靳破天完全沒將南宮楀放於眼裡,也並沒有因爲自己打傷了南宮楀而有所慌亂的表情在臉上表現出來。只是用着柔和的眼神看着卿九九,關切的問着。
卿九九搖頭,然後朝着南宮楀走去,一臉淡然的看着他,沉聲問道:“不知卿九九如何的冒犯了安陵王爺!使得安陵王爺要取了卿九九的命!昨日卿九九爲王爺母妃,榆妃娘娘診治之時,王爺可不是現在這個態度!王爺,過河拆橋,就不怕自己也落橋嗎?畢竟王爺也還是到橋端!”
“呵!”南宮楀冷笑,直身用着陰森冷冽中帶着一片腥紅的眼神直視着卿九九,然後轉眸看向靳破天,“靳破天,你身爲朝庭一品官員,你告訴本王,毒害父皇后妃,該當何罪!”
“死罪!”靳破天直視着南宮楀,沉聲道。
“好!”南宮楀將手中的長劍重重的往地上一插,長劍就那知深深的插刺於土內。南宮楀左手指着站於他面前的卿九九,如豹般的雙眸與靳破天對視,“這是靳大人說的!本王現在就殺了卿九九,替母妃報仇!希望靳大人不要插手本王手刃死囚!”說着,南宮楀右手虎口一張,直接朝着卿九九的咽喉扣去。
只是手還未夠着卿九九的咽喉處,便是在半空中被靳破天扣住了手腕。
“靳破天!”南宮楀怒。
“安陵王似乎又忘記了,本官說過,是不會讓你傷害到九兒半分的。若不然,休怪本官不客氣!”靳破天冷視着南宮楀,“安陵王也最好將話給說清楚了,九兒什麼時候成了死囚,若是本官沒有記錯,榆妃的命可是九兒救回的!沒想到安陵王便是這樣回報自己的恩人的嗎?”
“救?!”南宮楀冷冷的看着靳破天,然後視線轉向卿九九,“好!本王問你,昨兒母妃的藥可是你親自給的?”
“是!”卿九九答。
“是你親自從南嶺找回來的?中間並沒有其他人接觸過,是否!”
“是!”
“昨日除了你之外,也並沒有其他太醫在場,可是!”
“沒錯!”
“母妃的藥可是與臻妃的藥一模一樣!”
“一樣!”
“很好!”南宮楀咬牙,“靳破天,你聽到了,對於本王所問,她並沒有任何疑義!”
靳破天依舊扣着南宮楀的手腕,冷聲道:“那又如何?”
“如何?”南宮楀腥紅的雙眸一眨不眨的仇視着靳破天,然後露出了一抹陰森中帶着恐怖的冷笑:“靳破天,本王告訴你,這件事,本王不會就此罷休的!你給本王的這一掌,本王也會記在心裡的!卿九九,你給本王記住了!”說完之後,朝着卿九九投去一抹弒殺的眼神,退步,一個用力拔起插於地上的劍,然後左手一下一下的指着靳破天與卿九九,臉上的表情猙獰的完全扭曲。就這麼一個轉身,然後
“咻——!”邁步走出幾丈的南宮楀一個用力,手中的長劍就那麼飛出,朝着卿九九的方向而去,然後就那麼直直的插在了卿九九身後的木柱上。而長劍在越過卿九九的時候,就那麼劃破了她的衣裳,劃破了她的手臂。殷紅的鮮血順着衣裳滲出,染紅了她那月白色的衣袖。
“南宮楀!”看着那鮮紅的血從卿九九的手臂上流出,靳破天心痛的同時,右手一伸,不費吹灰之力的拔出那木柱上的長劍,朝着南宮楀的方向扔去。
“咻!”長劍再次朝着南宮楀的方向而去,直直的插入了他面前的牆壁內,削落了南宮楀的一大縷頭髮。墨黑色的長髮,就那麼飄飄零零的落下,然後安安靜靜的躺於地上以及南宮楀那繡着展翅高飛雄鷹的長靴上。
一抹怒火從南宮楀的腳底油然而升,眸底的那一抹殺意更是隨之加深,垂於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然後發出“咔咔”的響聲,一個轉身,用着肅殺的眼神直直的盯視着靳破天,以及被靳破天抱於懷裡的卿九九。再一個轉身,憤然離開。
“九兒,怎麼樣?”靳破天滿眸心疼的看着卿九九那受傷的手臂,“回屋上藥。”
卿九九的思緒並沒有放於自己手臂的傷口上,而是眉頭微擰,微垂頭一臉深思熟慮,就連靳破天在她耳邊說着關心的話,似乎她也沒怎麼聽到,就那麼愣愣的站於原地。
“九兒!”見着她並沒有動身回屋的意思,靳破天再次喚她,微微的加重了語氣。
“啊?”卿九九回神,擡眸略顯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怎麼了?”
靳破天擰了下眉頭,“在想什麼?手臂受傷了,趕緊回屋上藥。”說着,扶着她,小心的避開她那受傷的手臂,欲朝着卿九九的屋子走去。
“破天!”卿九九喚住他,依舊還是沒有動身的意思,對着他一臉深沉的說道:“安陵王爺……”
“我會讓他爲此付出代價!”靳破天咬牙切齒的說道,敢傷了他護在心尖上的九兒,管他是王爺還是太子,他都不會放過,“先回屋上藥。”
“等等!”卿九九再次制住他,“我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會不會是與榆妃有關?不然你先進宮去探探情況,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靳破天沉眉一想,點了點頭,“趕緊回屋上藥,聽到沒?還有,別忘了吃早膳。我進宮去看看。”囑咐着卿九九,然後有些不放心的看她一眼後,纔是轉身離開。
祈寧宮
皇后正坐於鳳椅上,端着杯子飲茶,林公公邁着有些奇怪的步子朝着她走來,“奴才見過皇后娘娘!”
皇后擡眸平靜的看一眼林公公,“不是讓你歇着嗎?怎麼又起來了!”
南宮楀,你好大的膽子,本宮的人你也敢動。
林公公甚是感激的對着皇后一彎腰,雖然每個動作都痛的他有些呲牙咧嘴,但是卻不影響他對皇后的一片忠心。對着皇后恭恭敬敬的說道:“奴才無礙,皮糙肉厚的,死不了,謝娘娘關心。奴才一會去相府接舒側妃回宮。”
“不必了!”皇后突然之間改變了主意,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臉深沉的對着林公公說道,“她若是喜歡在相府呆着,那就讓她繼續呆着好了。本宮倒是要看看她能呆到何時。別以爲本宮不知道她的想法,曲宛若就是這麼想的,就指着本宮會派人重新去接她回來。本宮偏偏就不如她的意。只怕這會,該着急是她的。由着她!”
公公微微的怔了一下,隨即便是明白了皇后的用意。然後對着皇后點了點頭後,便是一聲不吭的站於皇后身後,忍着屁股上傳來的痛,服侍着皇后用早膳。
“奴婢見過皇后娘娘!”意嬤嬤邁着疾步走來,對着皇后鞠了鞠身,然後走至皇后身邊,一臉神秘的說道:“永陵宮那邊出事了,如皇后娘娘所料,安陵王爺氣沖沖的出宮,奴婢覺着定是去尚書府找人算帳去了。”
皇后冷笑,拿過林公公遞上來的帕子,十分優雅的擦拭着脣角的漬點,“靳破天是何人,又怎麼可能會讓他佔到便宜!只是南宮楀是連卿九九的汗毛都不會傷到不說,說不定還會被靳破天給傷到了。”
意嬤嬤與林公公對視一眼,眼眸裡均是露出一抹不太相信的眼神。
“不能吧?娘娘!”林公公臉上微微的揚着一抹不可置信,問着皇后,“再怎麼說,就算靳大人再怎麼深得皇上的寵信,那安陵王爺也是王爺,是主子。他只不過是一個臣下而已,怎麼可能以下犯上,傷害安陵王爺?”
意嬤嬤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林公公說的在理,她也是這麼認爲的。
皇后冷笑,斜斜的睨了二人一眼:“在朝堂之上,他都不給南宮楀面子,甚至連佑兒的話都敢駁斥,你們覺的在他尚書府,而且現在還是皇上不在的時候,又何況南宮楀是去尚書府興師問罪的,靳破天怎麼可能將他放於眼裡?再說了,不說那卿九九很得靳破天的心,就連前段日子幾乎與靳破天成好事的柳望亭的女兒,不也就那麼不聲不響的敗在了她的手上?如此,他南宮楀能討到好處,沾到便宜?”皇后一仍自信的說着。
意嬤嬤與林公公頻頻直點頭。
“胡太醫呢?”皇后擡眸問着意嬤嬤。
意嬤嬤點頭,“奴婢已經都處理好了,絕沒有留下蛛絲馬跡。”
皇后滿意的一笑,“南宮楀不是想和南宮樾聯手對付了本宮與佑兒嗎?本宮倒是要看看,他現在還會選擇與南宮樾聯手不?本宮等着他前來求本宮!”起身,朝着宮門外走去,林公公與意嬤嬤趕緊跟上,林公公依舊是邁着那十分奇怪又滑稽的步子,走在皇后身後。
院中,豔陽普照,曖曖的。
“今兒天氣不錯,好久不曾去餵過那些錦鯉了,意嬤嬤,去拿些魚食,本宮就喜歡看着那羣東西拼了命一般搶食的感覺,讓本宮很有一種滿足感。”皇后的脣角含着一抹陰笑。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拿。”意嬤嬤鞠了鞠身,轉身離開。
春華宮
舒清鸞進宮時,臻妃正好服藥歇下。是以,也就沒去打擾她的歇息。見着臻妃無礙,那些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此刻正與南宮夙寧面對面的坐着,南宮夙寧正好與她說着之前南宮楀那古怪的舉動,然後便見着相詩急急的走來,臉上的表情肅穆中帶着沉重的樣子。
“奴婢見過公主,見過王妃。”對着南宮夙寧與舒清鸞鞠身,然後一臉沉重的說道:“永陵宮那邊出事了,榆妃娘娘服用了九姑娘的藥,暴斃了。”
“咻”的,舒清鸞與南宮夙寧同時從椅子上站起,一臉深不可議的看着相詩,“怎麼會這樣?可是打聽清楚了?”
站於舒清鸞身後的寫意,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相詩,“怎麼可能呢?娘娘服用了,不都全愈了嗎?這藥怎麼可能會有事?可是九姑娘與奴婢一起尋的,中途根本沒有經過第三個人的手。會不會是安陵王妃那邊動的手腳?”
寫意第一個想的便是百里飄雪。當初百里飄雪可是來王府請求王妃想法子壞了她與安陵王爺的婚事的,足以可見,她並不想嫁給安陵王爺。
相詩搖了搖頭,然後又是點了點頭。這搖頭又點頭的動作倒是讓寫意有些糊塗了。
一臉茫然的看着相詩:“相詩,你這搖頭又點頭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相詩看一眼寫意,然後繼續一臉沉重的看向舒清鸞與南宮夙寧,沉聲道:“不會有錯。不過安陵王爺不在永陵宮,好像去了尚書府。除了安陵王妃和榆妃身邊的溫嬤嬤,還有成太醫之外,並沒有其他人知曉。成太醫現在還在永陵宮裡,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了性命。依奴婢看,不太可能會是安陵王妃所爲。”
舒清鸞沉沉的擰着眉頭,對着相詩說道:“何以見得?”
“這麼做,對她沒有任何的好處。”相詩一針見血的說道。
“夙寧,你覺得呢?”舒清鸞看向南宮夙寧,問着她的看法。
南宮夙寧愁眉深鎖,“十之八九,與祈寧宮脫不了干係。不過嫂嫂,你說,她這是怎麼下的手?竟然能湊的這麼巧了?”
舒清鸞冷笑:“怕就不是湊的,而是有心了。如此一來,你說南宮楀還能與我們站一起嗎?只怕太子還沒回宮,他便應該找上皇后了。只等太子一回宮,王爺只怕是獨臂難擋了。”
隨着舒清鸞的這話,不止是南宮夙寧,就連相詩和寫意瞬間的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相詩,去查下,這段日子,是哪位太醫負責榆妃娘娘的藥。”沉思過後的舒清鸞對着相詩說道。
“是,王妃!”相詩鞠身後,轉身離開。
雖然榆妃與臻妃中的毒一模一樣,但是春華宮,因爲相詩略懂醫術,且卿九九離開之際也交待了南宮夙寧與舒清鸞,除非是她們完全信任的人,否則決不可以讓其他人碰觸臻妃服食的藥汁與膳食,就連太醫也不行。
舒清鸞與南宮夙寧自是明白卿九九的話,就算卿九九不這麼說,她們也是會這般做的。後宮之內,陰險不明,誰又能知道誰不會叛變?太醫自是一樣。
所以,卿九九與寫意前去南嶺的這段日子,臻妃的藥食全是卿九九開好了,交於相詩與計嬤嬤的。
相詩,知情,如畫,寫意,四人雖說不能與醫術精明的卿九九相比,但是相對於太醫院的某些個太醫,卻也是有過之無不及的。
但是,榆妃那邊不一樣。儘管百里飄雪與溫嬤嬤自是全心全意的照顧着她的,但是卻苦於她的身邊乃至於南宮楀的身邊,絕對沒有一個如卿九九這般醫術精通的人,也沒有如相詩她們懂醫術的人。是以。只能請太醫診治。
所以,舒清鸞纔會讓相詩去查了,這段日子除了服用卿九九開的藥之外,還有哪個太醫接觸過榆妃。只要有太醫接觸,就算服用的藥是卿九九開的,但若他是皇后的人,那麼在藥中加一味不利於榆妃身體的藥,是再簡單不過了。
“夙寧,我去一趟尚書府。”舒清鸞對着南宮夙寧說道。
南宮夙寧點頭:“放心,嫂嫂,我有數,知道該怎麼做的。我們分頭行事。”
舒清鸞的眼神有些不放心的朝着裡面臻妃的屋子望了望:“這事還是先別讓母妃知道了,可以告訴計嬤嬤,但是還是先別讓母妃知道了。她的身子纔剛好,讓她好好的歇着養好了身子再說。”
南宮夙寧會意點頭:“行,我有分寸的。寫意,照顧着王妃!”交待着寫意。
寫意鞠身:“公主放心,奴婢知道。”
舒清鸞朝着南宮夙寧露出一抹淺笑,然後會意的一點頭後,轉身離開。
屋內
牀上的臻妃緩緩的流下兩行眼淚,雙眸有些楞楞的盯着牀頂。
“娘娘。”計嬤嬤蹲在牀頭,拿着錦帕輕輕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水,滿臉的心疼,“您別怪公主和王妃,她們這也是擔心你。”
臻妃露出一抹欣慰的淺笑,然後轉眸看向計嬤嬤:“嬤嬤,我知道她們是爲我好。我只是高興而已,高興有這麼懂事的兩個孩子。你說,是不是皇后有靈,纔會給樾兒找到一個這麼貼心懂事又會替他着想,而且還是真心實意對他好的妻子。”
計嬤嬤雙眸含着淚,直點頭,“嗯,皇后在天上看着王爺呢。”
“呵呵!”臻妃淺淺的輕笑出聲,“嬤嬤,你說如果現在,我們倆都去了,也該是有臉見皇后了吧?”
計嬤嬤再次點頭:“嗯。”
臻妃拿過計嬤嬤手中的錦帕,自己擦拭着眼角的淚水,然後對着計嬤嬤露出一抹會心的淺笑:“嬤嬤,謝謝你沒有對我有所隱瞞,雖然我知道就算你真的隱瞞我的話,也是爲我好。但是,還是謝謝你,將一切都告訴我。”
計嬤嬤伸手用自己的衣袖拭去臉頰上的老淚,對着臻妃笑着說道:“娘娘,奴婢是真的想聽公主的話,先瞞着你的。你現在的身子這麼虛,奴婢是真怕你受不消。但是,奴婢想到,當年當着皇后的靈位,我們倆許下的諾言,奴婢這才毫無保留的告訴於你。娘娘,您不怪奴婢不考慮您的身子纔是。”
臻妃撐身坐起,計嬤嬤趕緊將她扶起,讓她背靠着牀背坐着。臻妃伸手,用自己手中的錦帕拭去計嬤嬤臉頰上的眼淚,笑道:“嬤嬤,你我都知道,在還沒有完成最後的心願時,不管是你還是我,都不會讓自己出事的。所以,你應該很清楚,就算你告訴我這一切,我也會很好的處理,決不會讓自己有所傷害的。再說了,雖然皇上這些年來對我確實不錯,但是我卻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皇后的慘死。如果不是他,皇后又何至於落的如此下場?樾兒又何至於還有襁褓中就失去了自己的母親?每當深夜,我依舊還能清晰的看到皇后那一抹看着樾兒不捨的眼神。她是那般的不放心自己兒子,又是那般的痛恨於皇上。皇后對他用情有多深,你我都一清二楚。但是,他卻可以爲了那無須有的罪,而下如此的狠手。夏家個個對他忠心耿耿,絕無半點私心,可是他卻可以讓舒赫將他們一夜之間滿門抄斬!若非是因爲我的這張臉,他又如何會答應了皇后臨終前的託付?如果不是太后的護着,只怕樾兒早早的便是陪着皇后一道去了。嬤嬤,我真的一點也沒有傷心。這些年來,我們之間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他看中的是我這張臉,那麼我又爲何不好好的利用我的這張臉呢!”臻妃的臉上雖然掛着淺笑,但是兩行眼淚還是順着她的臉頰而下。
計嬤嬤點頭,同樣老淚縱橫,“娘娘,奴婢知道,這些年苦了你了。奴婢都知道,皇后娘娘在天上也會看着的。”
臻妃深吸一口氣:“是啊,皇后看着我們的。她放不下樾兒子同時,又何償放得下我們!所以,嬤嬤,也該是我們報答皇后的恩情了。樾兒的這一關只怕是不好過了。”
計嬤嬤點頭,重重的點頭:“嗯,奴婢都聽娘娘的!王爺身邊有王妃照顧着,我們也放心了。我們也該去照顧皇后娘娘了,讓皇后娘娘孤單了那麼久,現在也該是時候了。只是,娘娘,公主該怎麼辦啊?奴婢知道,當初皇后娘娘如何捨不得王爺,現在娘娘同樣也捨不得公主的。”
臻妃的眼眸微微的滯了一下。
是啊,她又何償捨得夙寧呢?
“嬤嬤,你覺的樾兒身邊的寒柏,人怎麼樣?”臻妃突然間這麼沒頭沒腦的問着計嬤嬤。
計嬤嬤微微的怔了一下,然後抿脣一笑:“很好。奴婢相信王爺和王妃都不是這麼膚淺的人。而且奴婢看着那孩子對公主也是挺上心的。”
臻妃淺笑:“是啊,我也看得出來。我只是擔心夙寧這孩子,明明也是有那份心,卻是生生的將它壓下。是不是我給了她太多的壓力?”
從小,她就教着夙寧,凡事都要以樾兒爲先。以至於這孩子到現在,明明心裡喜歡着寒柏,但是卻非逼着自己壓制着那份感情,一切都以樾兒的利益爲先考慮。
“這下倒是好了,”臻妃微笑,臉上帶着淺淺的欣慰,“就算她心裡真那麼想,只怕也是不可能了。嬤嬤,如果我們倆個既能替樾兒擋去了這個劫,又能讓夙寧不要將自己逼的那麼緊,那倒也是值了。不是嗎?”
計嬤嬤點頭,笑着重重的點頭:“嗯!娘娘,你剛醒來,身子還很虛,不易多說,這些事還是容後再說。也不能讓公主發現什麼不妥之處。還是躺下歇會吧,一會公主要是進來了,那就什麼都穿了。”說着,站起半蹲着的身子,然後彎着腰,扶着臻妃小心翼翼的讓她躺下,又幫她掖了掖被子。
臻妃朝着她露出一抹會心的淺笑。
相府
舒紫鳶有些住不住了,這眼看着她在相府都已經呆了有近半月了。可是也沒見着皇后派林公公來接她回府。這一開始吧,她與曲宛若都還是信心滿滿的,且她因爲替老太太墊了那麼一下,折了一隻手後,這老太太對她的態度可以說是完全的轉變了。每次見着她都是笑意盈盈,虛寒問曖的。這倒也是她的初忠了。
可是,這一日一日的,她手上的傷倒是一天一天的好了,可是這皇后依舊還是沒有派人來接她回宮。是以,不管是舒紫鳶還是曲宛若都有些坐不住了。就連舒赫也微微的露出了不悅之色。
曲宛若近八個月的肚子已經很大,行動完全的不便了。
老太太看着她那一天比一天大家肚子,更是樂的眉開眼笑了。就等着抱這個大孫子了。倒也是將十幾年前那個只有一面之緣便夭折的孫子給忘記了。大有一副曲宛若便是她舒家的大功臣的意思了。
絳綾閣
舒紫鳶正坐於曲宛若的對面,而曲宛若竟是親手爲肚子裡的孩子做着小小的衣服,臉上是一臉的期待與慈愛。就是這副期待與慈愛,讓舒紫鳶想起了自己那個無緣的孩子,然後臉色微微的沉了沉。
舒赫邁着大步踏門坎而入,他的臉色陰沉的很不好看,冷冷的盯一眼舒紫鳶,沉聲道:“馬上給我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