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相公 獨寵腹黑妻 140 憶 情殤
錦寧宮
“啪!”太后一個重重的巴掌甩在了沈蘭心的臉上。
瞬間的,沈蘭心那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印出了五個手指印,脣角滲出了絲絲血漬。
“蘭心,你讓哀家很失望!”太后凌厲的雙眸憤怒的剮着跪在地上的沈蘭心,那眼神大有一副欲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哀家真是沒想到你竟會做出這等不僅敗壞太師府臉面的事,竟是將哀家對你的一翻欺負與苦心賤踏於地!哀家真是白疼了你!”
“蘭心有負太后期望,是蘭心的錯。不管太后在如何治罪於蘭心,蘭心都無怨無悔。但是蘭心不後悔自己的選擇!”沈蘭跪於地上,微垂着頭,一臉恭敬的對着太后說道。
寬容同樣跪在地上,跪於沈蘭心身後,見着太后那一個巴掌重重的甩在小姐的臉上,以及小姐嘴角處滲出的那血漬,寬容心疼不已。想說什麼,但是身份卑微的她在太后面前又何來的資格。是以只能在心裡心疼着小姐,恨不得能替小姐捱了太后的那一巴掌。
太后凌厲的雙眸如箭一般的射視着沈蘭心,“如此說來,你心甘心願?”
沈蘭心深吸一口氣:“回太后娘娘,蘭心心甘心願。辜負太后的期望,是蘭心的錯。但是蘭心不後悔自己的選擇,還請太后成全!”說邊對邊着太后重重的一磕頭。
寬容見狀,亦是朝着太后一磕頭。
“啪!”太后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怒喝:“蘭心,你是不是仗着哀家疼愛於你,便以爲哀家不會拿你怎麼樣了?你做出這等有辱門風之事來,就算沈太師不予追究,哀家也不決不會坐視不理。更別說皇上的任性妄爲!紅顏禍水,真是一點也沒說錯!哀家現在就下懿旨,現在就命人送你去相國寺,從此長伴青燈!”
“太后娘娘,不要!寬容願意替小姐削髮出家,求太后娘娘不要這樣對小姐!”寬容重重的在太后面前磕頭,替沈蘭心求情!
“皇上駕到——!”錦寧宮外傳來太監的聲音,隨即便是見着一身明黃色龍袍的南宮百川邁着大步踏坎而入。
“兒臣見過母后。”對着太后鞠身。
“臣女見過皇上。”
“奴婢見過皇上!”
沈蘭心與寬容一起對着南宮百川行禮。
“微臣見過太后娘娘!”跟着南宮百川一道前來的還有舒赫,只見舒赫的臉上嘴角也全是青青紫紫的一塊一塊,看樣子這些天來應該也不好過。
她對,南宮百川又豈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他。
“母后,不知蘭心所犯何罪,竟是讓母后如此發怒不說,還要讓她削髮爲尼!”南宮百川的臉上微微的帶着怒意,直神着太后,彎身將跪於地上的沈蘭心扶起。然而沈蘭心卻並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就那麼倔強的跪於地上。
“啪!”太后又是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狠狠的剮視一眼跪在地上的沈蘭心,“如果皇兒再一意孤行,那麼哀家不敢確定對她的處罰只是削髮爲尼!哀家會直接賜她三尺白綾,或者鴆酒一杯!舒大人,你說哀家是否該這般做!”太后那如箭般的眼神直接就射向了站於南宮百川身後的舒赫身上。
舒赫的身子猛的僵了一下,隨即對着太后雙膝跪下:“臣有罪,請太后降罪!”
“有罪?”太后冷冷的直視着舒赫,似笑非笑的說道:“舒大人何罪之有?哀家怎麼不知!不知皇上是否能告訴哀家一二?”
南宮百川深吸一口氣,然後略顯有些痛苦的對着太后說道:“母后,何苦這般咄咄帶人?”
“皇上,臣女有話說,可否請皇上聽臣女一言?”沈蘭心擡眸看着南宮百川說道。
“舒大人,你跟哀家進來!”太后似乎也是有意讓沈蘭心將話與南宮百川說清楚,道明白一般,竟是在這個時候將舒赫叫走。
“是,臣尊旨!”舒赫一鞠身,用着那憤恨的幾近於欲射死沈蘭心一般眼神瞪視一眼沈蘭心後,跟着太后離開。
其他宮女太監亦是退下,就連寬容也有些擔憂的看一眼南宮百川與沈蘭心後轉身離開。
若大的行宮,僅剩南宮百川與沈蘭心兩人。
“朕知,那事並非是出於你真心的。你放心,朕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的。朕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就連朕的母后也一樣。明日早朝,朕便下旨,封你爲後!”南宮百川雙眸脈視着沈蘭心,只是卻帶着隱隱的痛苦,然後眸中劃過一抹凌厲,“至於舒赫……”
“皇上若真是不想讓蘭心受委屈的話,就下旨將蘭心賜婚於舒大人。”南宮百川的話還未說完,便是被沈蘭心打斷了。只見她一臉堅定的看着他,那如霧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透着滿滿的不容置疑。
南宮百川的身子就那麼顫了一下,眸中劃過一抹痛楚。然後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沈蘭心:“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朕對你的心意,你一直都知道。爲何?朕知道那件事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願意的。一切都是舒赫的錯。朕可以不在意的!”
“皇上可以不在意,但是蘭心在意!”一字一句,說的鏗鏘有力,那看着南宮百川的雙眸是那般的堅定與認真,“自古不曾有過一女侍二夫。蘭心不想流芳千古,卻也不想招人惡世罵名。更不想皇上因此而在朝臣面前擡不起頭來,也不想皇上與太后因爲蘭心而母子失和。事情已經發生,不管是不是蘭心心甘情願,但是這已是既成的事情。蘭心只想從一而終!”
南宮百川的身子再次微微一顫:“從一而終?你這意思是在告訴朕,在他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情後,你都不曾怪過他?”
沈蘭心點頭:“是!不曾!因爲這是蘭心自己的選擇!”
“你的選擇?”南宮百川重複這四個字,看着她的眼眸裡有着一份不可抹去了傷心與痛苦,“是不是就算不曾發生這件事情,你同樣不會選擇朕?”
沈蘭心擡眸,她的眼眶微微的有些溼潤,但卻是異常堅定的說道:“是!蘭心很感激皇上對蘭心的厚愛!但是蘭心心不在皇上身上。皇上後宮三千,蘭心自認沒有這個福氣。只想一生一世一雙人。”
“你覺的舒赫可以給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南宮百川凌視着她,“你別忘了,他不止有婚約在身,更是兩人情投意合。”
沈蘭心抿脣淺笑:“只要皇上一道聖旨,那門婚約又豈能抵過皇上的賜婚?蘭心自知這般做不止任性還自私,但是蘭心可否懇請皇上就允了蘭心這一回的任性?皇上曾說過,允蘭心無禮!蘭心不想無禮,只想任性這一回。”眼眶內隱隱的泛着一抹清洗的山泉。
南宮百川長吸一口氣:“你是真的只想任性一回?還是不想看到朕被人戳脊梁骨?”雙眸直視着沈蘭心。
沈蘭心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想看到皇上和太后母子失和。太后向來對蘭心疼愛有佳,蘭心已經傷了她一次心,不想再傷她第二次心。皇上一是國之君,又豈可能撿起臣下穿過的鞋子……”
“你不是!”南宮百川打斷了沈蘭心的話,在聽到沈蘭心這般說自己時,略顯的有些微怒,扣着她的雙肩重重的說道,“朕不允許你這般說自己!”
沈蘭心無所謂的一聳肩,笑意盈盈中帶着一臉恭敬的鞠身道:“蘭心懇請皇上成全!”
南宮百川默視着她,好半響纔有些無奈的說道:“你……真的決定了?”
沈蘭心點頭:“是!還請皇上成全!”
南宮百川再度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好!朕應了你!”
“謝皇后!”沈蘭心淺笑,然後又是一個鞠身,“蘭心還有另一事相求!”
“說!”
“惠心心儀於百里大人,也還請皇上成全了她!”
南宮面川微訝。
“皇上一定覺的很訝異!惠心向來喜怒哀樂全都擺於臉上,但是卻獨獨沒敢把自己的喜歡百里大人這事擺在臉上。是以,只能我這個當姐姐的厚着臉皮替她向皇上請了這個媒。”沈蘭心說的一臉的真心誠意。
百里大人,爲了不讓青鶴淌進這趟渾水中,蘭心只能對不起你了。沈惠心,是你先無情在先,那就莫怪我無義在後。我是絕對不會讓青鶴毀在你的手上的。你配不上他!
南宮百川又怎麼會知曉沈蘭心心中所想,對着她點了點頭:“朕知道該怎麼做了。”
“蘭心謝過皇上!”
另一方向
“太后有話請直說,微臣謹聽。”舒赫對着太后微鞠着身子,一臉恭敬的說道。
太后凌厲的雙眸就那麼直視着他,然後沉冷的聲音響起:“舒大人,你是否打算讓皇上來替你善後?幫你解決了你犯下的錯?”
“臣不敢!”舒赫微顫。
“不敢?”太后怒,“那你告訴哀家,現在這樣是怎麼回事?莫不成真要皇上穿了你穿過的鞋子?啊!”
“撲通”舒赫雙膝跪地,“臣不敢!臣……”
“哀家給你兩條路!”太后凌視着他,不容抗拒的聲音在舒赫的頭頂響起,“第一,沈蘭心削髮爲尼,長伴青燈古佛!第二,哀家下懿旨,將她賜婚於你!你自己看着選!”說完,頭也不回的直接甩了他一個衣袖,甩袖離開。
看着太后那遠離的背影,舒赫怒的雙手緊握,眸中一片陰鷙!
就憑着南宮百川對沈蘭心的疼愛以及這些天來的態度,若是沈蘭心削髮爲尼,長伴青燈古佛,那麼他勢必只有兩條路可走。第一,陪着沈蘭心削髮爲僧。第二,以死謝罪。
所以,雖然太后說了給他兩條路,其實也就是一條路。那便是他娶了沈蘭心。
若他娶了沈蘭心,那麼勢必曲宛若只能爲小。
如此一想,舒赫那眼眸裡蹦射出來的怒火更大了,對沈蘭心的恨意也就更濃了。
沈蘭心,你好樣的!
好,我如你所願,娶了你!但是,你別想在我舒家有好日子過!
五日後
南宮百川的兩道聖旨下達了太師府。
一道是將沈蘭心賜婚於舒赫,另一道則是將沈惠心賜婚於百里青松。
宛惠心在接到聖旨時,整人人怔住了。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爲什麼會這樣?
這根本就不是她要的結果,她中意的人是百里青鶴,而不是百里青松。就算他們倆人長着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但是百里青松不是百里青鶴!
爲什麼會這樣?
沈惠心怎麼都想不出個所以然。
百里府
百里青鶴出一趟遠門,回府之際卻是怎麼都沒想到,竟會發生如此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胞弟百里青松迎娶沈太師次女宛沈惠,是皇上下旨賜婚。
這一點,並沒有令他有多大的驚訝。百里青松與南宮百川同爲沈之軒的學生,將沈之軒的女兒賜婚於百里青松一點也不奇怪。
讓他如雷擊中般的擊的他喘不過氣過的卻是沈蘭被賜婚於舒赫一事。
蘭心,舒赫?
爲什麼?
怎麼會這樣?
到底他不在的這段日子發生了什麼事情?
蘭心爲何突然之間成了舒赫的未婚妻?
清風晚拂蘭玉佩,鸞心照過鶴顏林!
這是他對她許下的諾言,也是她對他應下的誓言。他們相約白守,執子之手,爲何在他回來打算上太師府提親之際,她卻是成了他人的未婚妻?
他不相信蘭心會變心,唯一能解釋的便是舒赫對她做了什麼。
來不及恭喜百里青松與沈惠心的賜婚之事,便是急匆匆的趕到了他們相約定情的地方。
傾心小築
傾心,喜歡你。是百里青鶴與沈蘭心情定的地方。是隻屬於他們兩個的地方,當初這裡並不是一個小築,而是一片梅花林。百里青鶴在這裡建了一個小築,依山傍水,梅花滿園,清馨素雅,儂情蜜意。
取名爲傾心小築,意寓倆人相互依戀,又意含兩人的名字。
傾,青之諧音。
梅花滿園,香飄四溢。昨天還是曖陽高照的,今日一早便是飄起了鵝毛大雪。
梅花,雪花,相互生映。
梅花林下,沈蘭心披着一件純白色的大氅,毛絨絨的邊襟上落着一層薄薄的積雪,就連肩上亦是積着一層薄雪。臉頰上雖然撲了一層淡淡的胭脂,卻依舊沒能遮去她那有些病態的蒼白。比之前幾日,似乎又是消瘦了一圈,原本水靈靈的雙眸更顯的暗淡無光了,顴骨更是顯凸了。
梅花林下,擺着一架古琴,沈蘭心坐於古琴前,纖細修長的玉指撥弄着琴絃。片片雪花落下,掉於她的大氅以及髮髻上,甚至有幾片雪花飄落她的脖頸內,瞬間化爲一滴雨水,她卻渾然不知那寒冷的感覺,只是那般心不在蔫的撫着琴。
寬容想給她撐傘,卻是被她婉拒了。
“寬容,不用陪着我,我只是想靜靜的在這裡坐一會,以後不會再有機會了。”
寬容心疼之餘流下兩行眼淚。看着那一如行屍走肉沒兩樣的小姐,寬容痛心不已。如果可以,她真的願替小姐受了這份罪。
爲什麼老天總是這般的不公平?小姐這麼好的一個人,爲什麼要她受這樣的苦?二小姐,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小姐真心待你,你卻如此設計於她?你一定會遭的應的!
寬容仰頭望天,就那麼由着若大一片一片的雪花落於她的臉上,然後化爲雨水,再接着與她的淚水相融。到了最後,寬容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她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那化成雨水的雪花。只知道她的心很痛,是爲小姐和青鶴少爺痛着。
重重的抹去臉上的淚水,寬容心疼中帶着擔心的看着沈蘭心,就這麼陪着她站於紛飛的大雪中。
百里青鶴到傾心小築時,就看到這麼一幕。
沈蘭心坐於梅花林下撫琴,那首他爲她寫的《蘭心曲》,身上積着不少的雪花。寬容陪着她站於紛飛的雪下,主僕二人就那麼由着雪花飄落,一點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心,狠狠的被刺痛着,就好似有人拿着刀,一下一下的剮着一般。
他的身上同樣積着一層薄薄的積雪,眼眸裡滿滿的盡是心疼與憐愛。就那麼邁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去。路雖近,不過幾丈之遙,卻好似有千山萬水阻隔那般的遙遠,又好似他的腳上被綁了千斤重的鐵石一般,是那般的重沉,重的他幾乎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邁動一步朝着她走去。
撫琴中的沈蘭心似是感覺到了他的接近,緩緩的擡眸,與他那心疼憐惜中帶着灼熱的眼神對視。在他的眼神裡,她看到了抹撕心裂肺的巨痛,可是卻半點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唯只有濃濃的心疼與自責,就好似這一切全都是他的錯一般。
一股酸澀由然從心底升起,就那麼竄至她的鼻尖以及雙眸,酸澀的同時,卻是疼的她說不出一句話,一個字。只能就那般雙眸與他凝視。
撫着琴絃的雙手,就那麼怔在了半空中。好似被人點了穴一般的,無法動彈。
他那向來乾淨的下巴卻是冒出了一層薄薄的鬍渣,那朝着她走來的步子是那般的沉重,就好似被人綁上了千斤重的鐵石一般。沈蘭心的心同樣就好似被人拿着刀一刀一刀的凌剮着一般,疼的她透不過氣來。
兩行青淚就那麼順着她的眼眶流下。曖了她的臉頰,卻是涼了他的心。
她以爲已經流不出眼淚了,卻不想在看到他的這一刻,淚就那麼不受控制的流淌而下。她告誡過自己,不可以在他面前流淚,不可以讓他傷心難過。但是,淚就這麼不受控制的自己流了下來。其實她又何償不知,他心裡的痛絕不會亞於她。可是,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選擇可行嗎?
如果她執意要與他遠走他鄉,到頭來只會害了他。依着沈惠心的性子,她定是不會放於他的。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她得不到的東西,就算是毀了他,也不會讓別人得到!
一直以來,她都以爲沈惠心不過只是說說罷了,卻是不想,原來不是。如今她更是與舒婉嬪勾上了,更是不可能會就此罷手的。所以,她只能挺而走險。
太后說的對,舒婉嬪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但是沈惠心同樣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如今她們二人聯手,若是她還不還擊的話,那麼唯一的出路便是等死。而且死的不僅僅是她一個人,沈惠心絕對會讓百里青鶴相陪。
死,她從來不怕。如果能死在他的懷裡,她心滿意足。但是她卻不能這般自私的讓他無辜受罪不說,還讓沈惠心與舒箐白白設計了她一回。
所以,她絕不會讓沈惠心的計謀得逞了。是以,只能連累了無辜的百里青松。
寬容悄無聲息的轉身離開了,將空間讓給了相思相念卻只能相望的兩人。噙着眼淚,默默的離開。
百里青鶴在她面前蹲身而下,沒有質問她的意思,也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只是那麼與她雙眸對視,然後伸手輕輕的撫去她臉頰上的淚漬。那看着她的眼眸裡除了心疼之外還是心疼。另一手則是緊緊的握着她那冰涼的小手,將自己的那一股曖流緩緩的通過掌心傳遞於她。
她同樣沒有說話,只是由着他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拭去她臉頰的淚。粗糲的指腹,柔情四溢,卻是讓她不疼不已。
伸手,輕輕的彈去他肩膀上的那一層積雪,伸手欲去撫他那有些蒼涼的臉頰,卻又硬生生的停於空中。
她已經不再有資格去觸撫他的臉。
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一般,他伸手拉過她那僵停於半空中的手,然後復着她的手背就那麼撫上自己的臉頰。
揚起一抹心滿意足的微笑,再次滑落兩行青淚,對着他心疼的說道:“忘記了我,以後會有一個更好的女子出現,我會祝福你的。”說着想收回自己的手。
卻是被他緊緊的拽在掌心裡,久久不願放手。就好似只要他一鬆手,她便會永遠的離他而去。而事實也是如此,只要他現在一鬆手,她便再與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她沒有反抗,也沒有的掙扎,就這麼由着他緊緊的拽着她的手,握於掌心裡。其實她又何償不依戀於他的溫柔與愛戀,又何償的捨得放開。
從懷中掏出一枚橢圓形的玉蘭白琉璃放於她的掌心,琉璃內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含苞待放的玉蘭花,琉璃下垂着一縷松枝綠的流蘇。
握着她的手,用着很是平靜的語氣說道:“不管你做任何的事情,任何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不管其他人是怎麼看你,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我的蘭心,那個獨一無二的蘭心。如果你覺的自己的選擇是對的,那麼就按自己的選擇去做。不管你做怎麼樣的選擇,我都不會怪你。”
淚流的更加的洶涌了,就好似那斷了線的珍珠,又好似那決了堤的壩一般,怎麼都止不住。只爲他對她的一翻心,一片情。
鶴,沈蘭心何德何能,能擁有這般的你癡心一片。若有來生,就算是魂飛魄散,蘭心也決不放手,與你生死相隨。只是這一世,你讓我自私一回,任性一回。我只想看着你平安無世。
拿起他放於她手掌心內的玉蘭白琉璃,然後起身站起。
百里青鶴同樣站起。
垂頭,將玉半白玻璃小心翼翼的在他的左側腰際繫上,又從自己的衣袖內掏出一顆夜明珠,然後擡眸與他對視,露出一抹欣慰的淺笑:“這輩子蘭心有負於你,下輩子上窮碧落生死永相隨!”
說完這句話,沈蘭心從他的手掌裡抽出自己的雙手,對着他再次露出一抹如驕陽般曖入人心的微笑後,轉身離開,沒有回頭。只是那一步一步沉重而又痛心的腳步足以說明着她此刻內心與他是一般的煎熬與撕裂。
百里青鶴緊緊的握着那顆她放於他掌心的夜明珠,就好似握着她交付於他的心一般。雙眸一片沉寂的看着那漸行漸遠,直至消失於他面前的倩影。
蘭心,不用等到下輩子。這輩子,我們依舊生死永相隨。只要是你決定的事情,我百里青鶴都會尊重你的選擇。
舒赫,你最好不要辜負了蘭心,若不然,我一定不放過你。
茫茫大雪,依舊紛紛而下。片片雪花落於他的衣襟與肩膀上。地上已經積起了一層薄薄的積雪,那兩行腳印就好似烙印一般的深刻在他的心間,再也不無抹去。
寬容是跟着沈蘭心的身後一起離開的,離開之際轉頭朝着百里青鶴投來一抹十分複雜的眼神。那眼神裡透着濃濃的無奈與無助,以及還有一抹對他與沈蘭心之間的心疼。最後只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後,便是轉是跟着沈蘭心一道離開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夜明珠上還留着屬於她的馨芳,梅花林下,古琴依舊放着,似乎那曲《蘭心曲》還縈繞在他的耳畔。梅花林處,四處迴盪着她那歡悅如黃鶯般的聲音。
琴聲迴盪,身姿曼妙,舞姿優美,笑容燦爛,就好似昨天的發生的一般,可是眼刻卻只有他獨自一人站於這梅花林下,伴着她留下的古琴,顯的是如此的蒼涼與孤寂。
耳邊依舊還回響着她剛纔說的話:忘記了我,以後會有一個更好的女子出現,我會祝福你的。
蘭心,這輩子百里青鶴的心都只爲一個叫沈蘭心的女子敞開,從此心房關閉,再不會有任何女子走進。沈蘭心只有一個,就好似在你心裡,百里青鶴只有一個是一樣的。
在那古琴面前坐下,雙手撫着《蘭心曲》。
“鏘——!”琴絃斷。
滿臉苦澀的看着那斷了弦的琴,一片落寂與蒼涼。
雪,似乎越下越大,就好似在祭奠他與沈蘭心的戀情,從此劃上了永絕的一畫,再不復以往。
……
曲府
曲宛若正坐在自己的閨房內,拿着女紅做着刺繡。
彎彎的柳眉下是一雙灼灼有神的杏眸,小巧而挺俏的鼻子,朱脣輕啓。顧齒生姿間盡是妖嬈嫵媚,纖纖玉手正遊走於那鴛鴦戲水間,脣間含着一抹盈盈的微笑。
金嬤嬤推門而入,然後又將那屋門關上,邁步朝着曲宛若走來。臉上的表情的看起來有些凝重,眉頭微微的擰着,眼眸裡更是透着一抹沉重。
“金嬤嬤,何事讓你這般的沉重?”曲宛若沒有擡頭,繼續拿着繡線繡着那鴛鴦戲水,淡淡的,滿是不以爲意的問着金嬤嬤。
金嬤嬤沉沉的吸一口氣,然後邁着沉重的步子走至曲宛若身邊,微微的彎身,在她耳邊用着略顯輕的音量沉重而又不失恭敬的說道:“小姐,皇上下了聖旨了。”
“聖旨?”曲宛若擡眸,微有些茫然的看着金嬤嬤,“什麼聖旨?可是與我有關?”
金嬤嬤點頭:“嗯!皇上下旨將沈家的大小姐賜婚於舒大人了。”
“是嗎?”曲宛若冷冷的看着金嬤嬤,似乎並沒有因爲聽到這個消停而顯的有所傷心,更多的似乎只是莫不關心,然後繼續垂頭,若無其事般的繡起那鴛鴦戲水圖,冷冷淡淡的說道,“那又如何?”
“小姐?”金嬤嬤有些不解看着曲宛若,小姐這是怎麼了?與舒大人有婚約的人可是小姐,現在皇上卻是將沈家的小姐賜婚給了舒大人,這讓小姐的顏面往哪擺?可是,爲什麼小姐卻是半點也不覺的生氣?金嬤嬤完全不懂曲宛若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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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宛若冷冷的一抿脣,挑起一針後將手中的繡花針一放,擡眸看着一臉不解的金嬤嬤,“如此不是正好!區區一個二品侍郎的夫人又怎麼能與敬王側妃相比?既然她沈蘭心喜歡那就拿去吧,也省了我去費這個精神與他解除婚約了!敬王爺有意納我爲側妃,我又怎麼可能錯過這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