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想不想聽聽我的意見
“倏”的,只見南宮佑一個箭飛上前,又一個彎身,在柳悠嫺還沒回神反應過來之際,原本跪在地上的她,已經被南宮佑緊緊的扣着咽喉處給提了起來。
南宮佑陰森冷厲的雙眸如魑魅一般的直視着她,“你知道,本宮最討厭的便是拿事威脅本宮。說,到底是不是真的!”
柳悠嫺被他扣的喘不過氣來,很是痛苦的吸着氣,卻又因爲南宮佑那扣着她咽喉處的手太過於用力,完全就沒辦法吸氣。於是只能拼命的搖頭,用着十分困難的聲音說道:“沒有!太子殿下恕罪!”
南宮佑終於鬆開了扣着柳悠嫺咽喉處的右手。一得到自由,柳悠嫺便是大口大口的吸着氣,她的臉有些脹紅,纖細而又嫩白的脖頸因爲南宮佑那用着的掐扣,而同樣有些泛紅。在這銀白的月色下,更顯的她那本就十分蒼白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南宮佑凌厲的雙眸如獵豹一般的凌視着她,“你最好說的是實話,若是讓本宮知道你耍什麼心機。你知道本宮的爲人!”
“撲通!”柳悠嫺再度跪下,“悠嫺不敢!”
“最好不好!本宮沒有那麼大的耐性,該怎麼做,你自己看着辦!”說着,一個絕然的轉身,消失在這夜色之中。
柳悠嫺雙手撫着自己那平坦的小腹處,兩行眼淚順着臉頰滑落。擡眸仰望着這漫天星空,明亮的月光,閃閃發亮的繁星,然後她卻一片茫然。
她愛南宮佑,愛到爲了他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但是同樣她也知道,南宮佑不可能會愛上她。就僅僅因爲她是柳望亭的女兒這一點,他便不可能會讓她有進宮有可能。
父親柳望亭是安逸王爺與靳破天的人。所以就算她是他的人,他也不可能會相信於她。之於他來說,她柳悠嫺只不過是一個棋子而已。一顆可以很好的安插在靳破天身邊,爲他做事的棋子而已。但是卻永遠不可能成爲他的自己人。
但是,就算如此,她也心甘心情的成爲他的一顆棋子。爲了幫他做事,她接近靳破天,他有意無意的挑撥着父親與安逸王爺的關係。不爲別的,只爲有一天自己能夠站在他的身邊。
但是,她同樣也知道,這一切都不過只是她的癡心妄想而已。他的太子妃是寧國公府的大小姐,他的側妃是相府的舒紫鳶。她就連想進東宮當個婢女也不可能!
手,輕輕的撫着自己的肚子。
若是在這個孩子沒來之前,她絕對不會因爲任何事情而違了他的意思。但是現在,她只想生下這個孩子,好好的撫養他長大。不想再繼續做着那些不切實際的癡心妄想。
柳府
柳望亭正坐在案桌後的椅子上,一臉愁容。
柳夫人則是垂着頭,暗自流淚。
門被人用力的踢開,一個蒙面黑衣人出現在門口處,然後邁着步子一步一步朝着他們走來,那露在黑色蒙面布外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柳望亭與柳夫人,充滿了殺氣。
柳夫人倏下從椅子上站起,一臉膽怯的躲至了柳望亭身後。
“俠士深夜到訪有何貴幹!”柳望亭將夫人護於身後,一臉冷靜的與那蒙面人對視。
柳望亭是兵部侍郎,自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是見過了大場面的。是以,見着一充滿殺氣的蒙面人出現在自己的書房內,半點沒有表現出驚慌與恐懼之然,反而是鎮定之中帶着冷靜。
“柳大人,要怪就只能怪你養了個吃裡扒外的好女兒!”蒙面人話音剛落,手裡不知何時竟是一多出了一把短匕,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射向了柳望亭身邊的柳夫人。
柳望亭一個迅速的去接那短匕,可惜身手其實不算錯的柳望亭在這蒙面人面前,卻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只見蒙面人凌空而躍,掌風朝着柳望亭而去的時候,短匕已經插進了柳夫人的胸口。
“夫人!”柳望亭大喊。
鮮紅的血從柳夫人的換胸口流淌而處,柳夫人的臉上揚起一抹不捨之意,只來得及喚出“老爺”二字後,便是斷氣。
看着自己心愛的夫人就這麼在自己面前斷了氣,柳望亭拳頭緊握,怒殺之氣到了極點,“王爺和靳大人是絕對不會做出此等事情的。你到底是誰的人!”放下懷中的柳夫人,柳望亭凌掌朝着蒙面人而去。
蒙面人冷冷的一哼:“我說過了,要怪就只能怪你養了個吃裡扒外的好女兒!你放心,一會我也會送柳小姐下來,到時你們就一家三口在下面團聚吧!”
說完,招招式式,掌掌拳拳都往死裡向柳望亭而去。
柳悠嫺有些不捨的望着這小別院,這裡有她與南宮佑的回憶。雖然他從不曾真心等過她,但是她不否認,這裡有她快樂的時光。
背上揹着一個簡簡單單的包袱,再朝着柳府的方向戀戀不捨瞭望了一眼。心中默唸:爹,娘,女兒不孝!
爹孃只有她一個女兒,但是她卻從今往後不能再侍奉於二老身邊。
轉身……
“柳小姐打算去哪!”不遠處,一個黑衣人蒙面人站着,用着陰沉中帶着肅殺的眼神直視着她,“看來,柳小姐是將太子殿下的話當成耳邊風了!還是說,剛纔柳小姐有什麼事情瞞着太子殿下!”
月光下,黑衣黑罩的他,只留下一雙眼睛在外面。而此刻,他正用着那雙陰森森如魑魅般的眼睛就那麼直直的盯在了柳悠嫺的肚子上。
下意識的,柳悠嫺的手護向了自己的肚子,然後往後退了兩步,“你想怎麼樣!”她的語氣似乎有那麼一丁的不自信,且還透着隱隱的驚慌。
黑衣人冷冷的一哼笑,朝着她邁步前向:“想怎麼樣?柳小姐是聰明人,又豈會不知我想做什麼?看來,你真是沒反太子殿下的話放在心上!你跟了太子子殿下這麼些處,還不知殿下是怎麼樣的人嗎?柳小姐,你說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動手!”
黑衣人步步向前,柳悠嫺步步後退,她的眼眸裡有着不可抹滅的慌亂與驚恐,“你不用在這裡危言聳聽,太子殿下若是真想對我動手,剛纔就動手了,何須多此一舉?”
“是嗎?”黑衣人依舊冷笑,“看來,柳小姐真是太不瞭解太子殿下了!竟然連太子殿下在給你機會都不知道。若你此刻不想着要離開,若你自己動手解決了肚子裡的那個孽種,若你是按着殿下的指示去做事。那麼,也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但是,你沒有!你非但想在生下了肚子的孩子,還你想遠走高飛,不想再替殿下做事。你甚至想着,是不是等有一天孩子長大了,若是個男孩,你便來個母憑子貴?柳小姐,你真是太天真了,竟然有這樣的想法!你說,太子殿下能容下你這樣的一個人?你父親柳望亭可是安逸王爺的人,太子殿下給你機會,可是你卻不珍惜。既然如此,那麼只好由我送你一程!”說完,大掌朝着柳悠嫺而去。
柳悠嫺本也是有武功底子人的。若是換在以前,或許還能接個三五四招。但是,現在一來身懷有孕要顧着自己的肚子。二來也不知道那日卿九九對她使了什麼手腳,竟是有些手腳不靈活了。
是以,在只接了黑衣人兩招之後,便是明顯柳悠嫺有些招架不住了。然而,黑衣人卻是招招狠戾,不留半點餘地的一掌重得的擊在了她的小腹上。
柳悠嫺只覺的一陣翻腔倒海般的痛楚從她的肚子處傳來,然後一股曖流順着她的大腿兩側而下。不用想的也知道,那是什麼了。
她肚子裡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黑衣人對着她冷冷的一哼,然後一個凌空騰躍,消失於夜色之中。
一灘鮮紅的血淌在了地上。
柳悠嫺緊緊的撫着自己的肚子,卻突然之間沒有了疼痛的感覺。
只是,腦子裡不知不何卻是閃過了柳夫人那慈和溫笑的臉,然後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柳悠嫺就這麼拖着染滿了鮮血的步子,朝着柳府而去。
牆院上,看着朝府而去的柳悠嫺,那一抹黑色的魅影,眼眸裡露出了一抹陰森森的逞笑,然後徹底消失了於夜色之中。
“爹,娘!”當柳悠嫺回到柳府時,進入柳望亭的書房時,卻只是看到了胸中插着短匕,只剩那匕柄在她體外的柳夫人。以及倒在柳夫人身邊,雙手雙腳被挑斷了筋脈,倒於血泊之中的柳望亭。
“爲什麼!怎麼會這樣!爹,娘!到底是誰做了!”顧不得自己身上傳來的疼痛,也顧不得此刻自己身體的虛弱還有一身的血漬,柳悠嫺疾步跑至柳望亭與柳夫人身邊,想要扶想兩人,卻是發現自己兩腿一軟,倒在了柳望亭的身邊。
柳望亭不止被挑斷了手腳筋,還被廢去了一身的武功。此刻,他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柳悠嫺,在看到她有這一刻,充滿了濃濃的失望。
他那被挑斷筋脈的右手,緊緊的握着。似乎是握着什麼東西,不想讓人知道一般。
柳悠嫺輕輕的掰開他的右手,當看到那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玉佩時,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中了一般。
“啊——!”撕心裂肺般的吼叫聲傳遍了整個柳府。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爲你做了這麼多事,到頭來,不止搭上了肚子裡的孩子,還陪上了父母的命!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南宮佑!我發誓,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會讓你爲今日的所爲付出代價的!南宮佑,我柳悠嫺今天以父母的兩條命立誓,我一定讓你後悔的!”
柳悠嫺瘋了一般的衝出了屋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安逸王府
南宮樾早早的去上朝了。
“夏芝見過王妃!”
舒清鸞剛坐下準備用早膳,便見着夏涵之與文嬤嬤朝着這邊走來。
夏涵之沒有用自己的真名,隱姓埋名的她一直都是用韓夏芝這個名字。是以就算現在回到了安逸王府,依舊還是用着這個名字。
今兒的韓夏芝着一件鵝黃色鑲銀邊的累珠疊紗粉霞茜裙,裙襬着繡着小蘭花圖案,手腕上挽着丈許同樣鵝黃色的紗丈。長秀髮梳了一個精緻的垂柳髻,髮髻上斜插着一支粉珍珠短流蘇,貼了少許幾片珠飾,清清爽爽倒也不失嬌俏。
換下了昨日的一身粗布舊衣,再換上今日的錦衣綢服。再加之,她的身上本就透着一抹與生具來的優雅。瞬間的,讓韓夏芝婉如一個超凡脫俗的仙子一般,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奴婢見過王妃!”文嬤嬤對着舒清鸞行禮。
同樣的,文嬤嬤也換下了昨日打滿了補丁的衣服,換上了安逸王府的下人服。
“見過韓姑娘。”初雨和寫意以及知情對着韓夏芝行禮。
對於初雨等人的行禮,韓夏芝似乎有些不太適應,略顯拘謹的望着舒清鸞。她的眼眸裡隱隱的閃着一抹不習慣的神色。
舒清鸞淺淺的一抿脣,對着韓夏芝招了招手:“夏芝不用這般見外,都是自己人。來,坐下,一起用早膳。初雨,給韓姑娘拿套碗筷。”
“是,小姐!”初雨急急的轉身離開,沒一會便是拿着一套碗筷,然後擺放在舒清鸞身邊的位置。
對於舒清鸞的熱情,韓夏芝略顯的有些怯意,同樣還帶着一絲拘謹,對着舒清鸞很是得體的一鞠禮:“夏芝不敢逾越。”
舒清鸞笑意盈盈的望着舉手投足間盡顯拘謹的韓夏芝,輕輕的淺笑出聲,“沒有逾越。我們是一家人,這裡就是你以後的家了,我和王爺都沒有這麼多的規矩。你也不用這麼拘謹的,以前你與文嬤嬤在一起的時候怎麼樣,現在還是怎麼樣。文嬤嬤,扶夏芝坐下。”對着文嬤嬤說道。
文嬤嬤點頭,微微的笑,走近韓夏芝身邊,輕聲說道:“小姐,王妃一片好意,您就領了吧。嬤嬤等了這麼多年,盼的就是這一天。就算我們吃再多的苦,現在也是苦盡甘來了。嬤嬤也算是對得起老太爺,老爺夫人了。啊!”文嬤嬤說着,眼眶微有些溼了,然後對着舒清鸞側了側身,“奴婢失禮,請王妃責罰。”
舒清鸞嫣然一笑:“文嬤嬤請起,這些年苦了嬤嬤了。”
文嬤嬤搖頭,一臉的甘之如飴:“不苦不苦,能盼到今天,什麼都是值得的。”
韓夏芝也不再扭捏,在舒清鸞邊上的椅子坐下,對着舒清鸞會心一笑:“謝王妃。”
舒清鸞拿起筷,往她的碗裡夾了些食物,“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後別那麼見外拘謹,這裡就是你的家。如果有什麼不習慣或是少了什麼,儘管告訴如畫。昨晚睡的可還好?”
這話問的是真心的,話裡什麼意思,不用舒清鸞說的太明白,韓夏芝自是明白的。
昨兒仲秋團圓夜,卻是夏家滅門之日。雖說那時候的她纔不過是在襁褓裡的嬰兒,什麼都不懂。但是,自她懂事起,文嬤嬤就沒有隱瞞過她什麼,她從來都知道自己的身世。
所以,她自然明白舒清鸞這話的意思。
舒清鸞自然也不會把話說的太明瞭,去揭人的傷疤。
對着舒清鸞抿脣淺然一笑:“已經習慣了,相信他們在天有靈,看到今天也會感到欣慰的。”
舒清鸞點頭,“嗯,這是他們最想看到的。不過就是隻能先委屈了你,暫時還不能公開了你的身份。所以,在府中,你還是隻能以韓姑娘自居。”
韓夏芝淺笑:“什麼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能與你們相認。”
“嗯!”舒清鸞笑着點頭,又往她的碗裡夾了一隻水晶餃和一塊桂花香酥糕,“聽文嬤嬤說,你喜歡吃水晶餃和桂林糕,這是我讓廚子按着文嬤嬤說的做的,你償償,是否和文嬤嬤做的一樣?”
韓夏芝的眼眶裡微微的泛起了一層淺淺的漣漪,輕輕的吸了下鼻子,努力的將眼眶裡的那一抹溼潤壓制住,沒讓它流出來。對着舒清鸞笑意盈盈中帶着感激的說道:“謝謝!”
舒清鸞失笑搖頭:“傻丫頭。”
她便是這樣,只要是她在意的,那便是全心全意的對人好。人若敬我,我還敬人。人若犯人,雙倍奉還。這就是她舒清鸞做人的宗旨。
……
朝堂
南宮百川一臉霸氣的端坐於龍椅上,凌肅的雙眸掃視着朝下羣臣,森冷的眼眸轉視向南宮樾:“安逸王,你能告訴朕,爲何柳愛卿今日不在朝堂之上?”
這話問的可是很直白了,就差沒有直接說出,柳望亭是你的人,你能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
對着南宮百川一鞠身作揖,南宮樾沉聲回道:“回父皇,兒臣不知!”
“不知!”南宮百川冷厲的雙眸如刀般的射着南宮樾,正欲說什麼時,見着一太監驚慌失措的從殿門外跌跌撞撞的疾步而來,“奴才見過皇上,見過皇上。皇上,……出……出事了!”
“何事!”南宮百川怒喝!
“柳……柳大人……出……出事了!與……與柳夫人,被……被人殺……殺害於自己的書房……房內,柳……柳小姐……生不見人,死……死不見屍!”太監舌頭打顫,結結巴巴的總算將話說完。然後呈伏狀跪於地上,一動不敢動的等候着南宮百川的示下。
“混帳!”南宮百川勃然大怒,重重的拍在龍椅扶上,凌厲深沉的眼眸裡盡是怒憤,“堂堂二品官員,在府上被刺身亡,竟然到了上朝之際才知道!朕要你們何用!”
朝堂之上,所有官員的臉色在聽到太監說柳大人被刺身亡時,均是一臉的慘白了。
南宮樾與靳破天對視一眼,靳破天不着痕跡的搖頭,表示他也是現在才知此事,更是通過眼神傳遞於南宮樾,這事絕對與他無關。
然後便見着微垂着頭的南宮樾那眉頭擰的更緊了。靳破天亦是緊緊的擰起了巴頭。
南宮佑同樣是一臉疑惑而又深不可測的擰眉了。
怎麼會這樣?
到底是誰有這個本事,竟能將柳望亭給殺了?還沒有驚動府上的任何一個人?直至現在才發現?莫非是柳悠嫺?
這是南宮佑此刻,唯一想到的。
若說柳悠嫺,她還真有這個可能。
南宮楀的視線則是不經意間的掃向了舒赫的方向,然後脣角彎起了一抹不易顯見的弧度。看來,舒赫真是越來越大膽了,上一次是太師,這一次竟然是兵部侍郎柳望亭。
舒赫在接觸到南宮楀投來的那一抹陰陽怪氣的眼神時,微微的怔了一下。怔過之後自然也是明白過來,南宮楀那一抹眼神是什麼意思了。那可是很明顯的在懷疑於他。可是,這事根本就不是他所爲。他犯得着做這事嗎?
可是,卻怎麼都想不通,到底是何人置柳望亭於死地?
難不成……
視線下意識的朝着百里青松的方向望去,卻見百里青松也正朝着他這邊看來。於是兩人的視線很巧妙的撞在了一起。各自的眼神裡都有着一抹懷疑於對方的意思,卻又有着一份不會是對方的矛盾神色。
“說!都啞巴了嗎?”見着朝下沒有一人說話,南宮百川再度大怒。
“回父皇!”南宮楀在南宮百川的怒吼聲中站了出來,對着南宮百川很是恭敬的一個躬身作揖:“兒臣願意徹查此事,定查出那傷害柳大人之兇徒!還望父皇恩准!”
南宮百川怒火中燒的雙眸直直的凌視着南宮楀,“朕等着你的消息!”
“皇上,唯今之際,兵部侍郎一職空缺。臣以爲,應儘快命人頂上柳大人的兵部侍郎一位。又,前段日子刑部侍郎一位也還空缺未補上。”其中一臣用着很一盡忠職守一般的語氣提出了自己的見地。
南宮百川冷視着他:“愛卿可是有人選?”
“回皇上……”
“回皇上!”那人的話被人打斷,只見百里青松對着南宮百川一鞠身,“三個月後會考在即,臣以爲皇上可以在過了會考之後再做此打算!”
舒赫上前一步,“回皇上,臣也覺寧國公此舉可行。”
南宮百川的神線在百里青松與舒赫身上來回的遊移着,然後落在了南宮佑身上:“太子覺的意下如何?”
南宮佑抱拳一作揖:“回父皇,兒臣覺的可行!”
南宮百川的視線再度轉向了靳破天:“靳愛卿?”
“回皇上,臣相信會考定能爲皇上招攬不少孝忠皇上的有才之士。”靳破天沉聲回道。
南宮百川冷冷的一抹脣,“既如此,那麼此屆會考交於……”頓了頓,視線停於靳破天身上。
朝堂之上,其他羣臣的視線隨着南宮百川的視線,偷偷的落在了靳破天身上。
莫非,這次會考由靳大人主考?
然而,卻見南宮百川的視線從靳破天的身上移至了百里青松與舒赫身上:“百里愛卿與舒愛卿,朕也希望你們能爲朕納來不少有識之士,就好比靳愛卿這般。”
靳破天是南宮百川的愛將,這一點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認的。
但是,卻讓人想不通的是,何以靳破天會站在了安逸王爺南宮樾的一邊?安逸王爺似乎並不怎麼受南宮百川待見,但是對於靳破天對南宮樾的態度,南宮百川又完全沒放於心上。這是所有人都想不通,猜不透的一個迷線團一個的題。
“臣謝皇上隆恩。”舒赫與百里青松對着南宮百川行身道謝。
“退朝!”南宮百川一個起身,離開。
“退——朝——!”聶進扯着脖子喊道。
“靳大人似乎對柳大人出事一事並不覺的意外。”靳破天剛踏出金鑾殿門坎,便是聽到了南宮佑似笑非笑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止步,靳破天轉身,深沉的雙眸直視着南宮佑:“太子殿下似乎也不見得有多意外!”
南宮佑失笑搖頭:“怎麼一樣?柳大人是靳大人得意下屬,論行軍作戰,本宮聽說靳大人與柳大人之間配合十分默契。只是突然之間,這就傳來了柳大人的噩耗。不過靳大人的表現有些出乎本宮的意料。”
靳破天同樣回以他一抹深沉的冷笑:“那麼太子殿下覺的,下官應該是怎麼樣的表現,才合乎太子殿下的情理之中?”
“本宮以爲,靳大人會急着要徹查柳大人一事。就好比……當初沈太師出事那般的……心切與熱情。”南宮佑的臉上有着一抹陰晴不定的冷笑,話語之中更是帶着一絲隱約的言外之意,然後看着靳破天的眼神微然一閃,“倒是沒想到七皇弟比靳大人更關心柳大人一事了。”
“莫非太子殿下覺的,臣弟不應該接手徹查柳大人一事?”南宮佑的話剛說完,南宮楀的聲音傳來。然後只見南宮楀邁着沉穩的步子,臉上掛着一抹令人捉摸不夠的陰沉,在南宮佑身邊站立,“還是太子殿下覺的臣弟搶了太子殿下的風頭?”
南宮佑好整以暇的看一眼靳破天,又看一眼南宮楀:“七弟,搶的不是本宮的風頭,而是靳大人的風頭。本宮不打擾七弟爲父皇解憂。”說完,噙着一臉的高深莫測,邁步離開。
靳破天對着南宮楀微一頷首:“下官告辭。”
“靳大人!”南宮楀喚住了轉身的靳破天。
靳破天再度止步,轉身:“安陵王爺有何吩咐?”
南宮楀一臉正色的望着靳破天:“柳大人是靳大人最得力的下屬,難道靳大人不與本王一道前往柳府嗎?”
靳破天同樣一本正經的回道:“就因爲柳大人是下官最得力的下屬,所以下官纔不宜插手此事。下官希望安陵王爺能查明一切,還柳大人一個公道。下官在此先謝過安陵王爺,也替柳大人謝過安陵王爺!”
南宮楀沉沉的看着靳破天,眸中劃過一抹深沉。
……
安逸王府
“王爺,柳大人府上出事了!”南宮樾剛一回府,便見着寒敘與寒柏急急的朝着他而來。
“見過靳大人!”見着與南宮樾一道回府的靳破天,二人對着靳破天微一作揖。
靳破天頷首點頭。
“本王知道!”南宮樾點頭,對着兄弟二人說道,“到書房。”
書房
“破天,你覺的這事會是何人所爲?”南宮樾微擰着眉頭,微靠着椅背,右手抱胸,右手撫着下巴處,與靳破天對視一眼後看着寒敘,“雖然柳大人的女兒是太子的人,但是,本王從來不曾懷疑過柳大人對本王與你的忠心。你覺的有可能會是太子或者皇后爲做麼?”
靳破天同樣緊擰着眉頭,一臉深思熟慮的樣子,然後搖了搖頭,“剛纔下朝出殿時,太子在下官面前顯了幾句。下官覺的,這事不太可能是太子所爲。”
南宮樾的眉頭擰的更緊了,那撫着下巴處的手不禁的彎了彎,擡眸看向寒敘,“寒敘,你昨兒去柳府時,可有什麼異常?”
寒敘仔細的想了一會,很肯定的搖頭:“卑職按王爺的意思,以王妃的名義送那支天山雪靈芝給柳大人。只是暗中提示了下太子殿下在柳府隔壁的別院,希望柳大人小心。並未見柳府有何異常。不過倒是柳大人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一樣。”想了想,覺的自己在提及柳小姐與靳大人婚事之時,他的眼眸裡劃過的那一抹自責,內疚還有傷心,好像是剛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般。雖然他是故意提及柳悠嫺與靳破天的婚事,好讓柳望亭有所防備。
“怎麼不一樣?”南宮樾與靳破天異口同聲問。
於是,寒敘將他到柳府後與柳望亭之間說的每一句話,以及柳望亭的每個細微的表情都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
“如此說來,柳大人很以可能是在逼問柳小姐。而且他們父女之間一定發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情。”寒柏聽完寒敘所言後,一臉正色的說道。
南宮樾與靳破天點頭。
寒柏又接着道:“卑職看過柳大人出事的現場,在卑職看來,不太像是柳小姐殺害了自己了父母。”
南宮樾與靳破天同時望向寒柏,靳破天露出一抹微微詫異之色,南宮樾卻是一臉淡定與意料之中。
“寒侍衛這麼快去過柳府了?”靳破天略顯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寒柏淺笑點頭。
知情與寫意端着兩杯熱茶進來。
“王爺請用茶!”
“靳大人請用茶!”
放下茶杯,知情與寫意退出書房。
南宮樾端起茶杯,以着寒柏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然後悠然自怡的飲着茶。
“短匕一刀刺進柳夫人的胸口處,只留下匕柄,柳夫人是當下斃命的。且應該是在柳大人護着她的時候,兇徒當着柳大人的面將短匕射過柳夫人胸口。柳大人是與兇徒過過招,但是很明顯,柳大人不是他的對手。胸口中了一掌,被人挑斷了手腳筋後,又在他的天靈蓋上打了一掌。”寒柏說到這時,微微的頓了一下,眸中閃過一抹神傷,是替柳望亭感到傷心。
南宮樾與靳破天均是微微的擰了下眉頭。
不僅要了柳大人的命,還挑斷了他的手腳筋,顯然是不給他一點生存的希望。靳破天的手握成了拳頭,一抹怒意在他眼底劃過。
寒柏繼續說道:“柳大人應是在與兇徒過招時,從他身上拿過了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但是,如果卑職沒有猜錯,那東西應是被柳小姐拿走了。”
南宮樾與靳破天再一次同時望向了寒柏。
“因爲在柳大人倒地的血泊對面,還有另外一灘血漬。看着那血漬的流向,卑職看來,應是站立時,順着腿兩側淌下的。”寒柏說着,做了一個站立兩腿叉開一步的勢,然後繼續說道,“而且那血漬是一路從府外流着進府的。但是,卑職察看過,卻是察不到那血漬的源頭,只有到柳府纔開始有,應是被人清理過了。柳大人的雙手是緊握拳的,但是右手卻是被人掰開了。柳大人本應是想留下一點線索給我們的,但是很可惜,那唯一的線索被人拿走了。”
靳破天鬆開了那緊握的拳頭:“何在寒侍衛覺的是柳悠嫺拿走了柳大人留下的線索。”
“因爲這個。”寒柏說着,從衣袖裡拿出一隻淺綠色的翡翠耳墜,遞於靳破天面前。
靳破天接過那耳墜,擰了擰眉,然後將耳墜遞到了南宮樾面前:“王爺,你怎麼看?”
南宮樾手拿翡翠耳墜,脣角微微上揚:“如果她不是想護着那人,便是去找那人算帳了。寒柏,”將耳墜遞於寒柏。
寒柏接過耳墜,恭敬的說道:“王爺請吩咐。”
“這事你與知情盯着,有什麼新的情況和發現,及時告之於本王和靳大人。還有,你和知情只能在暗中行事,不能讓安陵王爺發現了你們。”南宮樾交待着寒柏。
寒柏點頭:“是,王爺!卑職知道。”
“王爺,下官很好奇,這個人到底會是誰?”靳破天的臉色略顯的有些凝重,深邃的雙眸微眯,“下官肯定這事與太子無關,但又覺的這是衝着太子而來的。若說是衝太子而來,那麼爲何以下如此狠手置柳大人與柳夫人於死地?但若是幫我們,又有些說不通!按着安陵王爺的態度,也不似是他做的手腳。”
“那麼王爺和靳大人想不想聽聽我的意見?”舒清鸞的聲音自屋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