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曲宛若的下場
夏蘭正埋頭津津有味的吃着那隻雞腿,完全不知曲宛若正拿着那剪刀悄無聲息的朝着她走去。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不妥似的,夏蘭擡頭,對上的曲宛若那一雙陰狠毒辣的雙眸,還有那高高舉起眼看就要落下的剪刀。
“姨娘?!”夏蘭一臉驚訝的看着曲宛若,然後手裡的那隻雞腿就那麼“啪噠”一下掉在了地上。
“廚子們苛刻我的膳食?對我忠心耿耿,沒有二心?”曲宛若手執剪刀一步一步朝着夏蘭走去,她的眼眸裡透着濃濃的殺氣,一片腥紅,“你倒是讓我見識到了你的忠心!你自己說,我該怎麼處置你?”
“呵!”夏蘭一聲冷哼,半點沒有懼意的直視着曲宛若,冷嘲熱諷般的說道,“曲姨娘,別在這裡張牙舞爪了!誰不知道你現在就是一隻被拔了牙齒,剪了利爪的紙老虎?你連一隻野貓都比不上了!還在這裡自我良好?你看看,你看看你這個院子,除了我,這段日子來可有曾第二個人踏進過一步?莫說老夫人和相爺了,就連下人都不曾踏進半步!我夏蘭能留在這裡侍侯你大半個月的,已經算是不錯了!你還真以爲你是當年那個在相府可以呼風喚雨的曲姨娘嗎?不是了!你別在這裡天真了!這大半個月來,若不是我在這裡侍侯着你,你早就去陪夫人了!還能在這裡跟我大呼小啊!曲姨娘,你省省吧!你看看你自己現在這副德性,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要是走出這個院子,我保準不用相爺出手,老夫人都留不得你這條命了!你活着那就是在給相府丟臉的。你不知道老夫人現在有多恨你嗎?是你害的相爺到現在連半個兒子都沒有,你該感謝我對你夠忠心了,若非我拼命的保護着你那個斷了一條腿的女兒,她早就下去陪着大少爺了。哪還能像今天這樣的當着相府的四小姐!你應該燒高香拜大佛的感謝我!吃你一個雞腿怎麼了,還真就不怕實話告訴你了,這些天來,所有好一點的膳食全都被我吃了!你活着也就是苟延殘喘沒幾天了,你就當是在你死之前行善積福了!替你那個怪物女兒積積德,這樣哪天下去了,保不準遇着夫人和大少爺,還有被你害死的一屍兩命的史姨娘,指不定他們還能讓你好過一點!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你還真以爲我樂意在這裡面對着你這個半死不活的鬼樣嗎?別做夢了!”
“你——!”曲宛若死瞪着雙眸怒視着一臉頤指氣使般的對着她冷嘲熱諷的夏蘭,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拿着剪刀的雙手不斷的顫慄着,胸口那叫一個悶氣提不上來。是以,只能大口大口的呼着氣。
見此,夏蘭又是冷冷的抿脣一笑,一臉不以爲意的嘲諷道:“行了,你也有自知之明一點吧!對你客氣一點,我喚你一聲曲姨娘。對你不客氣一點,我真要把你弄死了,都沒有會知道!你還真當自己還是當年那個曲姨娘嗎?不是了!你現在的命對相爺來說,那是連螻蟻都不如了!弄死了,指不定相爺和老夫人還對我記下一大功了!也不看看你自己現在這副德性,連走個路都歪歪扭扭沒有力氣的,還想對我不客氣!曲姨娘,我夏蘭也不是這麼好對付的!你要想還在再多活兩天呢,就自己回去躺牀上歇着去吧!若不然,你就自己朝院中的那口井裡跳跳下去好了。相爺說了,殺你那都是髒了他的手!反正你那女兒,二小姐也不會有什麼盼頭了!推太子妃下臺階,令太子妃滑胎,你說她還能有命活?皇后和太子殿下能輕饒了她?就算皇后與太子殿下不想對她怎麼樣,寧國公和寧國夫人能放過了她?真可謂是什麼樣的娘養出什麼樣的女兒了!在相府的時候是處處與大小姐作對,進了宮卻是與太子妃做對!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不就是一個小妾生的庶女嘛,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能和大小姐相提並論了?想對大小姐不利,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這個能耐!這下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反惹自己一身騷了!這就是你們母女倆的報應和下場了!”
夏蘭可謂是越說越來勁,越說越覺的過癮,沒完忽視了曲宛若那一臉的扭曲與猙獰。
“你——!”曲宛若的身子不斷的抖的厲害,本是想直接拿剪刀刺向夏蘭的。可卻是突然之間對着夏蘭抿脣一笑,然後將手中的剪刀往地上一扔,一個轉身當着夏蘭的面搖搖晃晃的離開了屋子。
“犯賤!”夏蘭對着曲宛若的背影涼涼的飄了這麼兩個字。
曲宛若的眼眸裡劃過一抹陰戾,雙手緊握成拳。夏蘭,你個賤婢,我曲宛若對天發誓,一定不會讓你好過!你就等着吧!
就她現在的身體絕對不是夏蘭的對手。她說的還真沒錯,如果她真在這個院子里弄死了她,一定沒人會知道的。所以,她絕不能死,就算每日青菜蘿蔔的,她也要養好了自己的身子。然後第一個就拿夏蘭這個賤婢開刀,不把這財婢碎屍萬段了,她就不叫曲宛若!
夏蘭正欲出府,卻是見着舒紫鳶的轎子在相府門口停下。
夏蘭微微的一怔,眼眸裡劃過一抹心虛的慌張。
二小姐怎麼來相府了?她這會不是應該還在宮裡被皇后和太子殿下處罰着的嗎?她可是聽說了,這二小姐因爲學着曲姨娘裝瘋賣傻,然後被寧國夫人給當場戳穿了。皇后杖責了五十後下令禁了她三個月的足,這會怎麼出宮了?難不成是偷偷的溜出宮來的?可是,不對啊!若是偷偷的溜出宮,那不可能這般正大光明的坐宮轎來相府的。
唯一的解釋那便是皇后與太子殿下解了她的禁。
二小姐有這般大的本事?
夏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舒紫鳶的轎子!
突然之間,想到了自己對曲宛若的態度。那要是一會二小姐去了曲姨娘那裡,就算老夫人和相爺不處置於她,二小姐也是絕不會放過她的。想着,心裡一陣的慌意與害怕升起。
“奴婢見過側妃娘娘。”見着舒紫鳶從轎子裡出來,夏蘭趕緊對着她一個恭敬的鞠身行禮。
“夏蘭?”舒紫鳶俯眸望着她。
夏蘭做一臉喜極而泣的樣子,對着舒紫鳶淚光波動的說道:“回側妃娘娘,奴婢正是夏蘭!姨娘和奴婢可算是把側妃娘娘給盼來了。姨娘想的側妃娘娘緊,正讓奴婢想想有何法子能進宮見側妃娘娘一面。這下倒是她,側妃娘娘回來了,姨娘也該高興了。”
“我娘怎麼了?”舒紫鳶問着夏蘭,這些日子來,她連自己都沒顧得過來,又哪有功夫顧到曲宛若。這算算日子的,若曲宛也該是臨盆了。是以,她便是挑在了今兒來到相府。若是娘爲父親誕下個男丁,再加之現在皇后與太子又免了她的罪。如此,母女倆一起在舒赫面前說說好話,舒赫定是會重新支持於面宮佑的。
自那日舒赫與皇后鬧翻後,第二日的早朝,便也是沒見着舒赫了。自今日已近半月有餘,舒赫楞是再沒有一天去早朝過。儘管他沒有明確的表情立場,也沒有與南宮樾有所走動。可是皇后與太子卻是明顯的有些慌了。是以,百里飄絮纔會放下身段,與舒紫鳶握手言好。暫時將個人恩怨放於一旁,這也是百里飄絮想要坐穩太子妃乃至於今後的鳳位所做的努力。
舒紫鳶雖然十分的不甘,但是眼下這形勢卻也容不得她多做其他的選擇。她只能與百里飄絮握手言和,至於以後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舒紫鳶想着,邁步進相府,欲朝着曲宛若的絳綾閣方向而去。
“側妃娘娘。”夏蘭見此,趕緊一個快速的制止了她,“不可。”
舒紫鳶止步,一臉不解的看着她,“什麼意思?”
夏蘭微有些爲難的看着舒紫鳶,張了張嘴,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何事,說!”舒紫鳶微怒。
夏蘭重重的一咬脣,深吸一口氣,作一副霍出去的樣子對着舒紫鳶道:“姨娘最近得罪了老夫人與相爺。所以奴婢覺的,側妃娘娘現在不是去見姨娘的好時機。奴婢知道,側妃娘娘回相府,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與相爺相商的。並不是奴婢要阻攔側妃娘娘去見姨娘,可是奴婢覺的,如果側妃娘娘想要翻身的話,現在最好還是先去老夫人的文源閣。”
“什麼叫娘得罪了祖母與父親!你把話給本宮說清楚了!”舒紫鳶雙眸怒視着夏蘭。
“姨娘,姨娘生了。”夏蘭戰戰兢兢,吞吞吐吐的對着舒紫鳶說道。
舒紫鳶微喜。
“可是,”夏蘭話峰一轉,又一臉欲言又止的看着舒紫鳶。
“可是什麼!娘給父親添丁了,爲何還會得罪祖母與父親。”舒紫鳶怒道。
“姨娘生的不是少爺,而是小姐。”夏蘭顫顫的望着舒紫鳶道,“四小姐現在正由雲姨娘撫養。”
“什麼!”舒紫鳶怒,一臉不可置信的瞪着夏蘭,“爲什麼要由那個賤人撫養!”
“奴婢見過側妃娘娘!”舒紫鳶的話剛落,便是聽到一聲沉沉的沒什麼感情的聲音,轉眸只見趙嬤嬤正朝着她鞠身行着禮。
夏蘭輕輕的拽了拽舒紫鳶的衣角,對着她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現在什麼也別說,千萬不可以把剛纔那不悅的表情擺在臉上。
夏蘭是曲宛若的婢女,是自金嬤嬤出事後,曲宛若最爲信得過的婢女了。舒紫鳶是知道夏蘭對曲宛若的忠心的,只是剛剛發生的事情她不知情而已。是以,見着夏蘭的那個提醒的眼神後,舒紫鳶便是將自己臉上剛纔的那一抹不悅的表情快速的斂了去。對着趙嬤嬤盈色一笑,伸手扶起鞠身行禮的趙嬤嬤:“嬤嬤多禮了,鳶兒是專程回府來現祖母和父親請罪的。祖母身子可安好?”
趙嬤嬤的臉上依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一眼舒紫鳶,冷聲道:“側妃娘娘有心了,老夫人一切安好。這會正去雲姨娘那看望四小姐。”
“是嗎?”舒紫鳶淺淺的彎脣一笑:“父親呢?可有在府裡?”
“回側妃娘娘,奴婢是服侍老夫人的。相爺是否在府裡,奴婢還真不是太清楚。側妃娘娘若是想去看望曲姨娘的話,是由夏蘭帶行還是側妃娘娘自個前去?恕老奴不能陪同側妃娘娘一道前往了。奴婢還在要事在身,也就不打擾側妃娘娘了。奴婢告退!”說完,對着舒紫鳶又是一個側身,然後便是面無表情的越過舒紫鳶徑自的朝着門口年走去。
趙嬤嬤的無禮與目中無人讓舒紫鳶十分的氣憤,那看着趙嬤嬤漸遠背影的眼眸裡劃過一抹陰戾。
“側妃娘娘,奴婢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夏蘭小心翼翼的看着舒紫鳶,輕聲說道。
“說!”舒紫鳶收回那厲視着直嬤嬤的眼神,直視着夏蘭咬牙切齒的說道。
夏蘭上前附在舒紫鳶的耳際輕聲的嘀咕着。然後只見舒紫鳶臉上的表情沉沉的黑了一下,剛纔的那一絲憤怒一掃而空,改而換成了一臉的略顯不可思議。
“夏蘭,你說的可是真的?”
夏蘭猛的點頭,“奴婢不敢對側妃娘娘有半點虛言。這次老夫人和相爺可真是對姨娘絕望了,相爺差一點就將姨娘給擊斃了。現在姨娘的絳綾閣除了奴婢之外,已經再無第二個下人了。本來老夫人是連奴婢也不讓去侍侯姨娘的,想讓奴婢跟着四小姐去了雲姨娘的院子。可是姨娘和側妃娘娘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自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姨娘而去了。奴婢雖然也是十分心疼姨娘,也是希望側妃娘娘立馬去看看姨娘。可是,恕奴婢斗膽,還是覺的側妃娘娘不宜在這個時候去見姨娘。姨娘現在已經失利了,就指望着側妃娘娘能重新大掌在握,這才能給姨娘撐腰,不是嗎?”夏蘭一臉忠心耿耿,直爲舒紫鳶着想般的看着她。
舒紫鳶細細的回味着夏蘭的話語,倒也是覺的非常有理。
她今兒回來就是要請舒赫重新支持太子殿下,好讓她在東宮裡重新得到皇后與太子的寵愛與信任。如果因爲一個曲宛若而讓舒赫不悅,然後對她這個女兒也不待見的話,那自是划不來的。是以,對着夏蘭說道:“帶本宮去雲姨娘的院落。”
夏蘭抿脣一笑:“是!”
“老夫人,四小姐在雲姨娘的照顧下,可是長的越發的水靈了呢。看這大眼睛,看着老夫人多有力,可真是與相爺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一般。”舒映月抱着舒圓缺站在老太太面前,趙嬤嬤一邊看着水靈靈的孩子,一邊樂呵呵的對着老太太說道。
此刻舒圓缺正眨巴着她那又烏黑明亮的雙眸,看着老太太。將自己肥嘟嘟的手指放在嘴裡,正吸吮的樂乎。粉嫩的臉頰如同那剛剝了殼的雞蛋一般的柔嫩,一邊吸吮着自己的手指一邊對着老太太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喲,還知道對我這個祖母笑了呢。”見着那一抹燦爛的笑容,老太太樂的是合不攏嘴了。
“當然了,我們圓缺最愛祖母了,是吧。”舒映月雙緊緊的抱着舒圓缺,笑哄着她,也似在哄着老太太一般。
老太太樂了,“這孩子,看這嘴甜的。”
“老夫人,三小姐說的這可是實話。咱相府誰都是最敬重老夫人您的。”陳嬤嬤替着舒映月說好話。
“那當然。”舒映月朝着老太太盈然一笑,“祖母這麼疼愛我們呢,四妹妹,你說呢?”
“安咯。”舒圓缺似是很贊同舒映月的話,竟是應了一聲。
“哈哈哈……”老太太倒是笑的十分的爽朗了。
“老夫人,二小姐在外求見。”一婢女進屋,對着老太太說道。
“二小姐?”老太太微怔,然後臉上劃過一抹不悅之然,對着那婢女說道,“那就讓她等着吧!”
“是!”婢女應聲出屋。
“祖母,怎麼不讓二姐姐進來。定也是想來看看四妹妹的。”舒映月抱着舒圓缺,笑容滿面的看着老太太問道。
老太太看一眼舒圓缺,擡眸看向陳嬤嬤問:“她不是讓皇后給禁足了嗎?怎麼出宮來了?”
陳嬤嬤搖頭:“奴婢不知。”
老太太淺淺的擰了下眉頭,輕念道:“準沒什麼好事。”
“二姐姐定是覺的由孃親撫養四妹妹,不妥了。該不會是想把四妹妹帶回去給曲姨娘撫養吧?”舒映月一臉不捨的看一眼舒圓缺,然後又一臉沉重的對着老太太說道,“祖母,孫女並沒有別的意思。其實四妹妹是曲姨娘親生的,由曲姨娘撫養也是人情常理。可是,孫女只是怕曲姨娘又會對四妹妹不利。眼見着四妹妹這氣色是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若是再讓曲姨娘折騰出個什麼來,映月真是怕四妹妹這小小的身子承受不住。映月是真心的喜歡四妹妹。所以,祖母,可否讓映月與二姐姐談談,也好讓她安心,映月與孃親絕對不會對四妹妹不好的。”一臉期待的看着老太太。
雲姨娘自舒映月手裡接過孩子,亦是一臉誠摯的對着老太太說道:“老夫人,不然讓奴婢去與二小姐談談?不管怎麼說,這孩子在曲姐姐的手裡能撿回一條命真是不簡單了。奴婢真是不願意再看到她在曲姐姐的手裡有什麼不測。”
老太太的眉頭擰的更緊了,看一眼真心對待舒圓缺的母女倆,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一臉沉重的說道:“以後這孩子就是你的親生女兒,與她曲宛若沒有半點關係。綺雲,只管安心的帶好。就孩子這個樣子的,你不棄之反而還將她視爲己出般的撫養,她曲宛若還想怎麼樣!行了,也不用讓她舒紫鳶見了。你們也別出去了,孩子還沒滿月,儘量少讓她出屋。陳嬤嬤,迴文源閣。”
“是,老夫人。”陳嬤嬤上前小心翼翼的扶起老太太。
“奴婢恭送老夫人。”
“映月恭送祖母。”
母女倆對着老太太行禮,然後在老太太轉身之際對視一眼,露出一抹只有母女二人心領神會的淺笑。
“孫女見過祖母。”老太太一出門,舒紫鳶便是對着她很是恭敬的一鞠身行禮。
然而老太太卻是連正眼也沒有瞧她一下,只是冷冷的斜了一下,然後涼涼的說道:“老身受之不起!豈敢勞太子側妃給老身行禮?”
舒紫鳶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隨即便是不慍不怒的對着老太太依舊淺笑,一臉的恭敬有禮:“孫女給祖母行禮天經地義,孫女也知自己之前有所不對,所以今兒便是回來跟祖母還有父親請罪了!還望祖母與父親不記鳶兒的恨纔是。”
“請罪?”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看着舒紫鳶,“我們相府可擔不起!不給我們惹來麻煩,我們就該謝天謝天了。請罪就不用了!陳嬤嬤,迴文源閣。”說完,冷冷斜一眼舒紫鳶,越過她的身子走去,然後又問了陳嬤嬤這麼一句,“那個賤人死了沒有?”
“夏蘭,老夫人問你話呢!”陳嬤嬤直接瞟一眼站在舒紫鳶身邊的夏蘭。
夏蘭一臉十分爲難的看着舒紫鳶,然後對着老太太雙膝下跪:“回老夫人,曲姨娘……曲姨娘……無……無礙。只是……只是身子有些弱。”
“浪費糧食!”老太太冷冷的哼了這麼一句,“若不是她,我舒府也不至於成現在!還信誓旦旦的說定給舒家生個兒子,開枝散葉!她怎麼不去死了算了!我好好的一個孫子,被她弄沒了,她倒是隻給我生了個丫頭片子,還是個少了一條腿的!不許給她請大夫,讓她自生自滅!若是讓我知道誰給她請大夫,就給我滾出我舒家的大門!”老太太怒氣衝衝的說完這話後,再也沒有斜舒紫鳶一眼,轉身離開。
倏的!
舒紫鳶的視線直射向夏蘭:“什麼叫少了一條腿的?”
“就是,就是……”夏蘭戰戰兢兢的看着舒紫鳶,吞吞吐吐的說道,“就是四小姐生出來的時候只有一條腿的,然後差一點被姨娘給掐死,現在由雲姨娘……”
夏蘭的話還沒說完,只見舒紫鳶一個箭步的朝着屋子裡疾步走去。
“二小姐,你這是……”
雲姨娘還沒反應過來,只見舒紫鳶一個用力的掀開裹着舒圓缺的襁褓。然後瞪大了雙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只有一隻腿的舒圓缺。
“哇——!”舒圓缺似乎是被嚇到了,響亮的哭了起來。
“二小姐,你這是做小姐!你嚇到圓缺了。”雲姨娘趕緊將襁褓裹好,一邊輕輕的拍着大哭中的孩子,一邊輕聲的哄着。
“二姐姐……”
“你閉嘴!”舒紫鳶凌厲的雙眸如劍般的射着舒映月,然後十分嫌棄的盯一眼雲姨娘抱在懷裡的舒圓缺,一個轉身朝着門走去。卻是在出門之際與舒赫撞了個正着。
“爹。”舒紫鳶擡眸望着舒赫。
“啪!”舒赫直接一個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怒吼:“你們母女倆是不是非攪的我相府天翻地覆才滿意!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在宮裡闖的禍還不夠?還要再到我這相府來闖嗎?真是什麼樣的人教出什麼樣的貨!幸好我舒赫不止你一個女兒,不然我拿什麼臉見人!”
“爹,我……”舒紫鳶一手捂着被舒赫打了一個耳光,直火辣辣疼痛的臉頰,雙眸含淚悽楚可憐的看着舒赫,“爹,爲什麼每一次,你都把氣出有我身上?是,我知道這次我有錯,可是我已經被皇后娘娘責罰過了。爲什麼百里飄絮同樣有錯,寧國公和寧國夫人就可發那麼理直氣壯的爲她出氣。可是,我卻沒有一個人爲我出頭!是娘給你生了一個怪物,可是爲什麼你還是把這氣出在我身上!到底我做錯了什麼,爲什麼你們都要這麼對我?”說完用着仇視一般的眼神恨恨的看一眼舒赫,然後一個轉身,負氣的跑開了。
“二小姐。”夏蘭趕緊對着舒赫行了個禮,然後追着舒紫鳶而去。
“相爺……”
“不用說了!”雲姨娘想說什麼,卻是被舒赫打斷了,一臉怒氣的說道,“以後不許再讓人看到她!”說完,一個甩袖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你說你怎麼辦呢?你娘得是造了多大的孽,要你來替她還債?”雲姨娘看着懷裡的舒圓缺,有些無奈的說道。
絳綾閣
“呯!”曲宛若的屋門被人踢開。
曲宛若正躺要牀上小憩,乍這麼一個大聲,猛的一驚睜眸:“夏蘭,你個……鳶兒?”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現在她前的舒紫鳶,“你……怎麼來了?”
舒紫鳶似笑非笑的朝着她走去,陰陰森森的說道:“怎麼,難道孃親不想見到本宮?還是孃親覺的本宮不應該出現?”
對於舒紫鳶的冷言冷語,以及那看着她沒有半點感情可言的眼神,曲宛若怔了一下。然後有些吃力的撐身坐起,笑意盈盈的對着曲舒紫鳶說道,“怎麼會呢?娘一直都盼着鳶兒能回來的。”
“呵!”舒紫鳶冷笑,“盼着本宮回來?盼着本宮回來做什麼?看你給父親添了一個小怪物?看你堵死了本宮的後路?還是看你現在這副慘樣?”
“你……說什麼?鳶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曲宛若瞪大雙眸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一臉猙獰的舒紫鳶,完全不敢相信這些話會是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如果說這些話是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那她都沒有半點怨言的,誰有可以指責她,就是舒紫鳶沒有資格指責她。她爲她做了多少,她做什麼都是爲了她。可是現在,她竟然站在這裡如此冷嘲熱諷的指責她。
突然之間,曲宛若似是想到了什麼。
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竟是從牀上站了起來,朝着舒紫鳶走去。
“啪!”一個巴掌揮在了舒紫鳶的臉上,怒道,“如果不是因爲你,我會生出一個只有一條腿的女兒?如果不是因爲你,我會變成現在這樣?如果不是因爲你,我會差點丟了半條命!誰都有這個資格來指責我,唯獨你舒紫鳶沒有這個資格!”
“因爲我?因爲我?呵呵!”舒紫鳶冷笑,雙眸滿含恨意的盯着一臉蒼白的曲宛若,一手捂着被曲宛若掌了一個巴掌的臉頰。再加之剛纔舒赫掌的那一個巴掌,頓時的,舒紫鳶那滿腔的怒意全在這一瞬間裡暴發了出來。
“哈哈哈……”舒紫鳶大笑,笑的猙獰中帶着扭曲,又不失瘋狂,雙眸一片腥紅的怒視着曲宛若,“全都是爲了我?你怎麼不說是爲了自己?你口口聲聲說你肚子裡懷的是個兒子!爲什麼卻生下來是個丫頭片子,還是個怪物!你沒這個本事,就別逞這個能!如果不是因爲你,說不定我就可以給太子殿下添了一個兒子了。可是你卻讓我所有的希望全都落空了!曲宛若,你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思,就連父親都恨不得殺了你!好,既然如此,如果你的死可以讓父親重新對我疼愛有佳。如果你的死,可以讓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重新對我信任有佳。那知你就去死吧!這樣,你也算是死的其所了!也算是對得起生我養我,也算是對得起我們一場母女了!”說完,也不知道從哪裡拿了一把剪刀,竟然就那麼毫不猶豫的刺進了曲宛若的胸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