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馨的飛車內,徐簡氣定神閒,反脣相譏道:“財,你有什麼財?傅剡這死老頭就是你唯一值錢一點的‘物件’了吧,可惜你還賣不了他!”
“你怎知我賣不了他?”林慕馨果然被帶歪了樓,有點氣急敗壞的吼了起來。
徐簡暗暗好笑,搖頭道:“剛纔傅老頭的話我也聽到了。我只問你一句:你是否要跟傅剡一條道走到黑,指望用毀掉地球的方式來除去對手?”
一剎那間,林慕馨臉上的神色黯淡了一下。但她畢竟不是普通女人,十分之一秒內,她已經重振旗鼓,冷笑道:“玩政治的,誰不是心黑手辣。就衝他的這種決斷力,我跟他就不愁沒有前途!”
“問題是,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已經變了。傅老頭的這一套顯得有點過時!”徐簡笑咪咪的,一邊揀起林慕馨腿上的菸頭掐滅,一邊成竹在胸的說道,“天頂星人不惜代價都要捕獲的異能者居然落到了咱們這個星球上,而且龍游淺水、虎落平陽,居然被一羣低劣的地球人折騰得快要上吊,這幕精彩之極的大戲,我想女士應該已經有所耳聞吧!”
林慕馨臉上變色,這纔會意麪前的男子是個曾赤手打爆了一臺獵魔武裝的異能者。之前傅剡躲在格陵蘭總部,憑藉高科技的警戒線,勉強保有一點安全。可如今徐簡既然能侵到傅剡身邊,竊聽到所有機密而不被發覺,足證彼此的實力差距已經絕非一點高科技裝備可以彌補。
當下她色厲內荏道:“傅老何等老謀深算,你以爲憑着一點超能力就能輕易控制局面嗎?”
“能不能,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徐簡根本不屑與她爭吵。突然他一拉林慕馨。林慕馨只覺身子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籠罩,莫名其妙的就飛出車子。身子飄飄悠悠的,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重力重新恢復,她只聽到耳邊有個威嚴的聲音道:“以上就是全部作戰計劃。現在我命令:全體戰鬥員各就各位。目標登陸場:北美洲東海岸。即刻出發!”
座椅上傳來微微的壓迫感,很明顯是戰艦升空時的超重現象。
林慕馨只覺滿頭霧水。她轉頭看去,發現徐簡就坐在他的身邊,身上穿着全套宇航戰鬥服。林慕馨愣了一下,這纔會意原來自己身上也是全副武裝。正要發問,隨機裡輕微的嚓嗒一響,隨即聽得徐簡說道:“很驚奇是吧?我只不過是用了一點干擾人精神的超能力,將咱們僞裝成羅伯特森掩護艦隊中的一員!”
林慕馨驚訝道:“羅伯特森這是要全體出動,打算用主動的攻勢掩護火星艦隊安全着陸嗎?”
徐簡笑道:“女士果然精明,一眼就看穿了他們的企圖,不過這幕大戲還剛剛開場,後面的變化絕對出乎你的意料!記好了,你現在名叫喬安娜,是飛船的導航員,在我‘安東尼’副艦長的直接指揮下參與戰鬥!”
就在徐簡交待林慕馨的同時,主力艦“吞噬者號”上,榮振正對親自出任戰役指揮的羅伯特森介紹情況。
“火星艦隊將選擇在咱們的全面攻擊展開後登陸。根據前一戰探明的情況,安德生的秘密武器,其有效攻擊極限應該在距地表一千公里左右,而且其對地面下攻擊的能力明顯弱於地上及空中。火星艦隊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即全部拋棄常規裝備,僅保留一套獵魔武裝!獵魔武裝將在一千二百公里左右被運輸艦釋放,直接投入與上帝武裝的戰鬥。根據形勢,假如其有與對方抗衡的能力,則將充當掩護着陸的力量。否則,將以最大限度保存自身爲目的,執行搶着陸方案!”
羅伯特森點了點頭,命令道:“艦隊全速前進,半個小時後,我要看到第一顆炸彈落到四分局抵抗者的頭上!”
一場大戰一觸即發,然而遠在萬里之外,神州大陸蜀西的山嶺之上,卻出現了一個奇異的觀光客。
此人先是很沒品的乘坐一架小飛船找到了山谷,隨後才棄船着陸,並將飛船升到高空潛藏。其後,這個年紀已經不小的觀光客邁步進入山谷,走了好一陣子,他纔看到了一道石牌坊門,上刻兩個大字:龍津。
老者微微一笑,越過坊門向裡走去。又走了一陣,前方看到一塊提示牌:私家產業,外人止步。非經允許不得入內。
老者隨手將提示牌拔起一扔,繼續向前走去。一路之上,竟是根本沒人前來阻攔或是詢問。老者完全無視這種怪相,沿着上山的道路穩步上行。到了山腰,在一道飛瀑邊的一個觀景亭裡,老者終於看到了一個人。此人年約四十許,頭戴冠帽,一身漢服。
見到老者,此人就象完全不知對方乃不速之者,反倒滿臉堆歡的拱手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先生遠來是客,且請這邊坐,與我飲飲酒,談談天,也是人生樂事!”
老者毫不客氣的邁步入亭,坐到了漢服者的對面。兩人並不多敘,無言的對飲三杯後,老者放下酒杯,目光灼灼的說道:“如今外面五洲震盪、四海驚雷,神州甚至有整體陸沉之虞,主人難道還能穩坐山中不問外事?”
主人明顯吃了一驚,眼神閃爍了一下,最終又穩下來道:“客人說笑了,我區區一個山野老朽,即使心懷天下,恐怕也力難勝任!”
“力難勝任?”老者大笑道,“明人不說暗話,今天你這兒的人馬被抽調一空,都是被派去做了什麼?你不會告訴我,所有下人都被放大假回鄉省親了吧?”
主人還要支吾,老者冷笑起身道:“看來你還在夢中啊!你的人是派去接收霍太乙的基業了是吧?霍太乙十多年經營,整個蜀地早已成了太乙門的保留地。你若能對總部一擊得手,整個省的人力物力就都被人掌控!不過我要告訴你,從全局看,你的這一手極不高明。如今的世界可不是靠幾個氣功高手、靠區區一省的人力物力便可玩轉游戲!要是從局部看,你更是犯了輕敵的大錯,你苦心積攢的這點人馬,恐怕要肉包打狗,一下子去掉大半!”
老者說完便拂袖出亭。主人被他說破隱秘,心中還在震驚,忽然空中一聲鳥鳴,一隻巨大的飛鳥載着一個乘客飛速落了下來。還沒着地,鳥背上的乘客一個翻身便已輕盈落地。這個勁裝女子雖然展現了高明身手,臉色卻是驚異之極,一着地便向着亭子急奔,嘴裡嚷道:“主人,大事不好,太乙門……”
沒等此女將話說完,主人已經臉色大變,突然一個橫移,已經擋住老者的去路。他一把揪住老者的衣袖,失態的吼道:“王韜,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個老者正是託以巡視三分局出了總部的王韜。面對對方的失態,他微微一笑,突然大喝道:“周星宇,你還在夢中沒醒哪!”
“什、什麼意思?”此間主人“周星宇”怦然一震,驚疑的擡頭看向王韜。
王韜冷笑道:“這世界強者之多、佈置之妙,恐怕遠遠超出你的猜想。你憑着手頭這點資源,妄想參與神仙打架,只能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而已!”
周星宇臉色急劇變幻。最終他平靜下來,慢慢放開王韜道:“那麼你不遠萬里而來,究竟又是爲了什麼?難道只是爲了給我這個打醬油的角色提個醒嗎?周某何德何能,值得王副主席如此看重?”
王韜坦然道:“事實上,我看重的不是你,而是你的這個身份以及腳下的這個山莊!”
“我的身份和……我的山莊?”周星宇茫然不解。
王韜也不多解釋,反客爲主的對滿臉焦急的報信者道:“你趕緊給你家主人報告一下情況吧!”
周星宇這纔回過神來,揮手對欲言又止的勁裝女子道:“有什麼情況,直說就是了。詮翁是自己人!”
從鳥背上下來的女子這才急切的稟報道:“按主人的佈置,起初進展十分順利。但在攻到太乙門的一個秘密場所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男子,在他的指令下,太乙門的人很快止住混亂開始反擊,給咱們造成了很大傷亡。好在那人似乎是太乙門的囚犯。在關鍵的時候突然趁亂跑了。太乙門又重陷混亂。要不然,咱們這一次真要全軍覆沒。現在雖然暫時控制了局面,但一網打盡的佈局已破,有四成左右的太乙門氣功高手趁亂突出了重圍。氣功的秘密,看來是不可避免要被擴散了!”
“一個奇怪的男子……太乙門的囚犯?”周星宇大皺眉頭。他擡起頭看向對面的王韜,示以詢問的神色。
王韜微笑道:“我知道這個人。他叫盧權,就是失蹤了近兩年的‘大楚天王’盧權!”
“盧權?”周星宇顯然對此人所知不多。
王韜解釋道:“就是那個拖徐簡下水參與造反,以十幾號人佔據潯州府城,策應太平天國金田起事的狂妄傢伙!”
周星宇拍拍腦袋,慢慢的也從記憶中搜出了這廝的資料。實在是近兩年來政局變動太過劇烈,以致於這個盧權在失蹤後,很快即不復做爲“重要人物”被人掂念。要知道此人創建大楚也不過年把時間,自己就無聲無息的被人搞掉。其後楚國政權分崩,中央朝廷落入徐簡姨父、國丈袁沫手中,其餘各省已在實質上獨立。袁沫花了偌大功夫,也只是勉強除掉了許明通這一路軍閥,將轄境擴大到廣西、廣東和福建這兩省半地盤。其餘三路軍閥,洋人傑克佔據貴州,展鳳樓佔據雲南和越北,周丘佔據海南,儼然都已成爲軍政獨立的國中之中,只是還勉強頂個大楚的名義而已。
在這樣的形勢下,即使盧權沒死,並且脫身回到楚國,又能有多大作爲?
周星宇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
王韜看在眼裡,心中只是一聲暗歎,對此人的見識水準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他很快拋開對周星宇的輕視,肅然道:“恭喜周先生,代價雖然大了些,但總算是掌握了一省之地,可喜可賀哪!”
聽到這番話,周星宇卻象屁股上被針紮了一下,跳起來道:“詮翁這……這是在諷刺我嗎?”
他的臉色已經脹爲通紅。王韜卻臉色不變,沉着道:“何謂諷刺?只要定位夠準,知道自己是誰,跟對了領頭的大哥,區區一省的富貴,難道你自認還承受不起嗎?”
周星宇沉吟良久,問道:“歷來鳥盡弓藏之事,其中究竟有多大成分是出於上位者個人好惡,望詮翁有以教我!”
他語調誠懇,說着還深深的一揖到地。王韜在這個關頭前來找他,絕不會是僅僅爲了說幾句閒話。聯想到他說是爲了自己這個人和自己的這個莊子前來,他知道王韜必有重大圖謀,自己縱然想避,估計也是避不開的。還不如放低姿態,主動向他討教,或者還能讓自己的處境有所改善。所以他當即找了個話題,以求教的姿態將疑問拋出。他深知以王韜的洞察力,形式上問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究竟肯對自己透露多少!
就在蜀山上,王韜以觀光客的身份,悠閒的與周星宇長談之時,北美洲陸地及高空中,激烈的戰鬥已幾乎同步展開。
就在地面上第一顆炸彈落地之時,高空中,獵魔武裝已被一臺臺釋放出來。在兩臺支援車的調度和能量配給下,獵魔武裝在大氣層最外緣也即“散逸層”中展開了戰鬥隊形。
這兒是地球大氣層的最外層,在太陽紫外線和宇宙射線作用下,大部分氣體分子發生電離。這兒溫度極高,最高可達攝氏數千度。但以獵魔武裝的防禦性能,對付這點高溫自然是絲毫無礙的。
一臺支援車裡,江月琴親自掌控着一半的獵魔武裝。另一臺支援車則交給了羅伯特森的親信史提芬。此人也是羅伯特森的發小,職位雖不如榮振和江月琴高,信任度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目前江月琴的得力手下大部分是羅伯特森的人,在沒有與羅伯特森翻臉之前,她都必須給予這票人以重用。所以史提芬得以掌握了一臺支援車及九具獵魔武裝。
關於獵魔武裝的使用和戰術配合,在火星上江月琴就已進行過數次高強度演練。此時各乘員早已嫺熟操作。十九具獵魔武裝分成兩個戰鬥組,相互策應着慢慢向地面降去。上方的支援車以一種奇妙的方式,將組內所有武裝聯成一體,能量能夠自由的在成員之中高度。
江月琴的這一組裡,十具武裝結成圓陣,以頂上的支援車爲樞紐,生成一個鐘形的奇異力場,不但定向屏蔽了部分重力,還承擔起防護罩的功用,以防止遭遇安德生上帝武裝的突然打擊。
隨着火星艦隊重新進入大氣層,地球局總部不老城裡,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上次傅剡以地球上的陳舊裝備,便給予了不老城一次毀滅性打擊,如今他全取了火星上的頂級裝備,這一戰又將打成什麼樣子?
不但是不老城內剛死過一次的普通成員,即使是主持總局工作的巨頭伯納德,此刻也是心中惶然。他沒料到,自己大權獨攬還沒有幾天,便又遇上了關涉生死前途的一次更大挑戰!
此時安德生與王韜都在外未歸,壓力無人可以分擔。伯納德無奈下硬着頭皮啓動了上帝武裝。
在一片漆黑之後,伯納德眼前視域豁然張開。他清晰的看到,距地一千多公里的大氣層外緣,十幾具奇異的機甲裝備被飛速釋放,然後列成陣形整齊的向北美洲的陸地降去。
伯納德心知這就是傳說中的“獵魔武裝”了。他絲毫不敢怠慢,立刻凝聚形體,試探性的一拳打向剛進入威力範圍的一臺機甲。
上帝武裝的攻擊可以掩藏得無形無相。前一次的戰鬥中,許多戰艦根本還沒發現危險,便已被紛紛打爆。這一次伯納德絲毫不敢託大,一出手就用了陰損的偷襲方式。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散逸層上方的支援車裡,江月琴正以一架能感應純能的監視器,將他的偷襲看得清清楚楚。
江月琴心意微動,相關的信息便被傳給了下面的遇襲機甲。機甲張開雙臂,空間鎖鏈悄然張開,突然合攏一絞。萬里之外的伯納德只覺手臂劇痛,精神實體化的一隻純能手臂竟被空間鎖鏈給絞成了兩段。
伯納德又是吃驚又是憤怒。他意念一動,被絞斷的手臂突然凝成一個圓球,以極高速度撞上了得手後精神稍有鬆懈的機甲戰士。
轟隆一下,機甲被斷臂凝成的圓球擊中,整體嗖的飛出,一連撞上陣列中的三個同伴。圓陣頓時顯出一片混亂。
伯納德見狀大喜,搖身一變再次化形爲飛龍,龍爪飛舞之下,一口氣連續抓中了這三臺失速的機甲。龍爪在先機甲外殼上抓出一長溜的火花,隨即微調勁力將之牢牢扣住。伯納德陡然一聲大喝:“開!”
三具機甲竟然被他同時拋出,帶着厲嘯擊向陣形中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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