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太乙的“洞府”深處,集合霍、呂兩人之能,用符咒設下了重重警戒。法陣之中,高靈真手捏指訣盤膝而坐。她的身前,一朵巨大的紅蓮花飄浮於空中。而徐簡、霍太乙、呂**三人已經再次進入領域之內,正按分工各施其能,要先抽取辛梅體內的神力。
領域是一種超越物理法則的存在。紅蓮花從外部看,也不過相當於半個房間大小。然而在領域裡面,空間卻是大得象是可以自成世界。事實上,由於辛梅功力尚淺,在領域中開發的區域也很有限。但相對於區區幾個人而言,在裡面的活動空間卻是足夠大了。
在一個用赤焰隔出的獨立空間內,辛梅正雙眼緊閉,周身被霍、呂兩人打出的奇形符字緊密纏繞,束縛得連一根指頭都難以動彈。嗖嗖兩聲,空間內平空冒出一對道裝男女,正是前來施術的霍太乙及辛梅兩人。
兩人對視了一眼,霍太乙傳心道:動手吧。用析靈符!
呂**點了點頭,兩人指尖立刻生出大量線條盤曲的符字。嗖嗖連聲之中,符字打到辛梅身上,竟然奇異的融了進去。
辛梅突然悶哼一聲,大量的赤焰象火山噴發,透過嵌入體內的符字噴涌出來。這種赤焰的性質與構成獨立空間的赤焰完全相同,因此即刻就被四周的赤焰吞噬。辛梅身周各個符字閃閃發亮,赤焰源源不絕的噴射,然後被一一吸納入周圍的赤焰之牆中。辛梅心知不妙,然而以一敵二,又失去了對領域的控制權,她又如何能夠在這樣的局面下翻身?
察覺到體內靈力不絕流失,自己在迅速的削弱下去,辛梅暗歎一聲,放棄了無謂的掙扎。
就在地球的另一面,美洲此刻正當黑夜。位於羣山之中的太平洋聯邦臨時首都“大洋城”裡,氣氛有些微妙。
經過半年時間的建設,這座位於鹽湖城以北、內華達山與洛基山之間的山城已經初具規模。各種石頭及木頭結構的建築鱗次櫛比,依着山勢有序排開。臨河的一座石頭山岡上,聯邦最高權力機構就座落在名爲“大明宮城”的一座宮殿式建築羣裡。
這座龐大的建築外觀古典,裡面其實早在建設時就預留了加裝現代設備的空間。此刻壓在頭上的四分局已被消滅,朱由札等人再無顧忌,以最快的速度給這座宏偉宮殿進行了現代化改裝。
宮城由多個獨立的宮殿構成。身爲五巨頭之一,以“徐簡”身份示人的納蘭靈飆也有自己的宮殿,名爲“不易城”。此刻在這片佔地幾十畝的宮殿式建築裡,納蘭靈飆正與一個帝王裝束的女子說話。
“火星艦隊脫離成功,傅剡總算搶到一步先手,目前來看,傅系也有成功的可能!”靈飆轉達了剛剛得到的消息。
他的對面,身着西式長裙,頭戴環形金冠的正是徐簡的侍女、冒充關珊珊的西雅帝國女皇春波。在朱由札及靈飆的力推下,藉助於政治的、軍事的、宗教的、科技的、陰謀的各方面的力量,兩人終於給春波加上了“印第人之王”的頭銜。將美國西部的土著成功統合起來編入了西雅國內。
目前聯邦下轄一個西雅國,一個摩門國,兩個國家都有各自獨立的行政機構、國民、地盤,但在經濟上和軍事上則受到聯邦的強力支配。除這兩個名爲“加盟”的獨立國外,聯邦直轄地域分爲州、郡、縣、市、村五級。州這一級單位與獨立國平等,在兩個獨立國內,同樣劃分爲郡、縣、市、村四個行政層級。在聯邦議會內,獨立國的地位要稍稍特殊些,西雅女皇與摩門王都是候補執委身份,遇缺優先遞補。還可以列席執委會議並發表見解。但在通常的情況下,對各種機密的獲取自然要比正式的執委要慢上很多。
聽到靈飆的介紹,春波微微一笑道:“傅剡勝也好,安德生勝也好,對咱們大洋聯邦有差別嗎?”
靈飆微微一愣,這才答道:“唯一的差別,恐怕前者勝的話,咱們將展開體制內鬥爭。後者勝的話,咱們直接就被當成叛逆處理了!”
春波莞爾道:“這不就結了!其實他們無論誰勝,對咱們都不見得是好事。最好是互相對耗,讓咱們能趁機崛起!”
“陛下見地不俗!”靈飆撫掌大讚。
Www. тt kān. c ○
春波似笑非笑道:“你連夜找我來,難道只爲討論一下這種大局問題?”
一種曖昧的氣息在大殿中急劇升起。當初春波被徐簡託付給靈飆照顧。面對查理的侵犯,靈飆挺身而出,以身負重傷的代價爲春波擋過一劫。春波對此不無感激。其後朱由札讓靈飆冒充徐簡,在執委內的分工是管理民政事務,並對接西雅國內政。所以這半年下來,靈飆與春波有大量的工作接觸。心理學家早就指出,人與人之間的熟悉度高,能無形中促進彼此的親密度。不知不覺之間,兩個人之間便產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似乎彼此只消有一言片語的暗示,就能明白對方的意蘊所在。
靈飆咬了咬牙,痛快的說道:“我記得徐簡的一句話:那就是做大事絕不要等到時機成熟。能做大事的人,沒有誰是傻瓜。時機成熟時,你能看到,別人同樣也能看到。誰都能看到的機會就不是真正的機會!有的時候,不等時機成熟,你可能就被對手先幹掉了。有時候,時機會被人爲的提前或推後,你若傻傻的去精確計劃,去周密佈置,到頭來只是自尋死路!所以,真正的時機,只能是那些不成熟的時機!”
春波臉上笑意愈盛。她用手指在空中畫了一下,歪過頭道:“這麼說,你是要奮起一博了?”
“時機就在今夜!”靈飆臉色凝肅,殺氣慢慢的從眼中透出。“傅剡派了特派員來監督,讓朱由札抽調了大量裝備組建聯合艦隊,結果一戰下來,戰備損失嚴重。此刻外有戰事,內有監軍,朱由札的行動受到很大限制,注意力暫時一定放不到我的身上。我若奮起一擊,只要能成功將他幹掉,便可召開執委會將你遞補成執委。只要再說動俞飛龍,整個大洋聯邦便將是你我兩人的天下!”
“然後呢?”靈飆越說越是振奮,春波卻只是沉靜的聽着,順便提了個問題。
“然後?然後就簡單了!”靈飆斷然道,“有你在,外可以聯絡徐簡,進一步可以搭上王韜的線。傅剡若是不傻,就只能承認既成事實,不然咱們帶着整個四分局投奔安德生,傅剡的好局面就將一朝喪盡!”
靈飆相信春波只要不傻,一定會同意他的判斷。她身爲徐簡的人,要非實在沒有威脅,朱由札根本不會容許她坐上如今的地位。而且更關鍵的,目前她的身份根本就是假的。若是朱由札找個新人來繼續冒充,也不會掀起一絲波瀾。這樣不安全的地位下,不奮起一搏,根本不可能長久保有如今的權勢地位!所以靈飆對說服春波信心十足。
春波聽完靈飆的分析,果然笑着說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從我本身的利益出發,與你合作當然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然而——”
她拖長聲調來了個突圍。靈飆心中突的一下,立即急退三步,反手握住腰間的劍柄。
殿門口有人輕咳一聲,帶着嘲弄道:“你處處以徐簡私淑弟子自居,自以爲學到徐氏權謀的精髓,卻不知道,在本錢不夠的時候,再好的謀劃都是漏洞百出!”
隨着話聲,一個制服筆挺的英武男子驀然現身。卻是明明應該在監軍督促下調集資源組建新軍的朱由札!
靈飆的瞳孔猛然收縮,訝然道:“你提前收買了春波?”
朱由札身着合體的制式風衣,將身材襯托得修長剛勁。他一邊穩步向內移動,一邊搖頭道:“你也是習武之人,該知道高手出招重意不重形。你剛纔誇誇其談,聽上去沒什麼大錯。然而都不過是紙上談兵!”
靈飆一臉不服氣的樣子,大聲道:“我只是看錯了一個人,你不要裝出似乎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智者模樣!”
朱由札睥睨而視,不屑道:“小屁孩,你懂得什麼!你以爲我明知春波是徐簡的女人,卻仍毫不介意的將她推上高位是腦子進水嗎?”
“難道其中還有什麼奧妙?”靈飆緊握劍柄,雖然明知計謀敗露,自己已經凶多吉少,然而他天性好學,這個關口仍想弄清事情的每一個細節。
朱由札好笑道:“你還真就是個小學生的程度!你認徐簡爲師,那我就是你的師伯了。爲免你冤枉的死上一回,復活後沒法對你的偶像交待,我今天就教你個乖!”
他停下腳步,侃侃論述道:“咱們這些不甘平凡的人物,若想掌握權力,操縱億萬生靈,首先就該知道權力的本質和來源是什麼。要想成爲領袖,一要有讓民衆信服的法理依據,二要有切實可控而又執行力強大的官僚團隊。
大洋聯邦的政權根基,乃是盆地中遷出的這一千萬人口。而我們執掌這個新造國家的法理依據,乃是爲他們揭穿了外來者的千古騙局,並且帶他們走出盆地,獲得了自由和新生!所以即使我私下搞掉了徐簡,但對他所奠定基礎的一切都不曾嘗試去改動。因爲立國根基這種東西最需要穩定,若是改來改去,就喪失了嚴肅性,最終傷害的其實就是咱們自己掌權的合法性!”
靈飆生硬的說道:“這個我懂。你不必扯出那麼遠,直接一點說說你有什麼料吧!”
朱由札失笑道:“所以說你根本就還是個小屁孩!同樣的道理,換種場合、換個形式,難道你就完全理解不了?現在咱們已經加入傅剡陣營,對安德生一系正式開戰。你以爲你搞掉我以後,可以輕易的操縱整個國家來個突轉?突轉一次或許勉強還行,無非代價大小的問題。但你以爲還能再轉第二次、第三次?你以爲手下盡是些沒有思想的泥塑木偶,可以由得你隨意操縱?他們的同伴乃至親戚、家人剛在前面的戰鬥中死去,正帶着悲痛想要繼承奮戰,你以爲一紙命令就能讓他們放棄仇恨加入敵方陣營,反過頭來與自己的戰友生死相拼?”
靈飆愕然色變。朱由札繼續敲打道:“領袖是最容易做的。這是一個比低的位置,只要不錯得太多,在一堆爛貨中相對不是最爛,你就能被襯托出英明、偉大的屬性。但領袖也是最難做的,難就難在對力量、最形勢的判斷和把握。要實時知道什麼底線不能觸,什麼錯誤不能犯。要懂得什麼事只能做不能說,什麼事只能說不能做。什麼事做了,要給出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理由,什麼事沒有做,卻要搶着讓人以爲是自己做的。但是這些對你來說,恐怕程度太深,沒有十年八年的積累,你是觸及不到這個層面的!”
話說到這裡,朱由札自認已經仁至義盡。他身形一晃,已經衝到靈飆身前,伸掌就向這個愣頭青的腦袋抓了下去。
請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薦本書,切記分享越多更新就越快哦!!!
小提示: